對此，希亞微微一笑，轉(zhuǎn)身離開。

    深藏功與名。

    第11章 紅玫瑰

    一開始知道林瑟脫離原本的計劃去追一個和本案無關(guān)的人的時候，連長期合作的隊員都是拒絕的。

    但抓到人之后，林瑟所展現(xiàn)的手段讓他們刮目相看。

    “克里斯多夫·凱爾文，42歲，rose莊園園藝師，從事園藝種植工作19年。一家五口，上有年邁的母親，旁有體弱的妻子，下有年幼的兒女，一家人的經(jīng)濟來源全在你一人身上，經(jīng)濟拮據(jù)，入不敷出。一個月前10歲的兒子被查出急性白血病，急需大一筆醫(yī)藥費。在沒有高額保險賠償和醫(yī)療補助的情況下，你選擇挺而走險，一命換命，用自己的命去換你兒子的命?！?/br>
    林瑟越說越多，克里斯多夫·凱爾文臉上的冷汗也越來越多。

    凱爾文是個老實的園丁，如果不是為了急需用錢的兒子，他也不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

    可惜，他也知道，在他下定決心用老哈巴卡克的命來換兒子的命之時，他再也不是什么辛勤的園丁，花園的照看者，他只有一個名字：殺人犯。

    這個將會伴隨他進地獄的名字。

    “哈巴卡克今天早上9：45給你打電話，讓你幫他修剪花園的玫瑰，你一個半小時后到。你們兩認識十年，你知道哈巴卡克很自戀，他有吃午餐前去樓上看畫的習(xí)慣，所以趁他上樓的時候進入客廳換了藥?！绷稚溲劭粗鴦P爾文，以一種不帶感情的語氣把整個犯案過程娓娓道來。

    “rose莊園到哈巴卡克家只有半個小時的車程，多出的一個小時就是為了拿藥?？紤]到你的車速和當時紐約街道的車流量，算上你第一次殺人心里猶豫的時間，拿藥的地點離和哈巴卡克家最多十五分鐘車程?！?/br>
    凱爾文控制不住地哆嗦，顫抖的雙手無力擦掉額角的汗珠。

    按理來說，他是身上背負著一條人命的殺人犯，下定決心以命換命，最壞的結(jié)果都想到了，不應(yīng)該在警察面前這么弱勢。但他害怕，害怕面前這個像是看到他所有犯罪過程，掌握他從頭到尾心理變化的警察。

    能夠看穿人心的警察，太可怕了！

    任何一個人都能看出凱爾文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

    ——這不是一個合格的殺人犯。

    從目前了解的事實來看，凱爾文熱愛家庭，樂于助人，安于現(xiàn)狀。同事鄰居請他幫忙，很少有推辭的，其他人沒有聽過他抱怨工資，總體來說，是個不錯的人，無法相信他會殺人。

    事實也是。

    他不是一時沖動泄憤殺人，不是早有預(yù)謀地精心策劃，只不過按照其他人說的，一步步走來，一步步為了兒子踏入其他人所設(shè)下的陷阱。

    這點，林瑟很清楚，所以他一點都不糾結(jié)凱爾文到底怎么殺人，他想知道的只有：“誰讓你換了哈巴卡克的藥？”

    “我，我自己！”凱爾文想過會被抓，但沒想過這么快被抓，他還沒來得及給家里送錢。想到家里的四口人，凱爾文狠狠心，咬牙承認。

    單面玻璃這邊，剛進來沒多久的摩根有些好奇：“心理素質(zhì)這么差，到底怎么殺的人？”

    對此，從頭看到尾的吉迪恩表示：“有人指使。”

    而這才是他們聚集在這里等候結(jié)果的原因。

    凱爾文怎么殺人不重要，為什么殺人也不重要，這件殺人案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解決更不重要。

    其中牽扯出的銅像案件目擊者被殺，才是他們的關(guān)注點。

    哈巴卡克，這個曾經(jīng)也許見過兇手的人，沒有留下只言片語就因為一張畫步上了后塵。

    同樣身為父親，如果希亞病得很嚴重，林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向命運妥協(xié)，會不會用別人的生命為代價來交換自己所愛的人。在事情發(fā)生前，一千個假設(shè)，一萬個保證都沒用。

    他只知道，他愛著女兒，理解女兒，所以他懂怎么撬開凱爾文的嘴。

    “我有個女兒，和你女兒一樣大，今年在紐約大學(xué)上學(xué)?！闭劦脚畠?，林瑟稍稍軟化表情，不再如剛才一般能嚇哭小孩子的冷硬，“你應(yīng)該聽說過銅像案件，那個學(xué)校銅像里發(fā)現(xiàn)尸體的大學(xué)，我女兒就在那里?！?/br>
    “怎么會？”有女兒，能感同身受的凱爾文有些無措，“你女兒沒事吧？”

    不再抖了。

    “沒事?！绷稚栈匮劢怯喙猓盎蛟S是因為iq比同齡人高的緣故，從小沒有什么朋友，她經(jīng)常一個人待在角落畫畫。為了買斯塔克的數(shù)位板，她瞞著我和妻子跑去打工，最后還從機票上省下錢才買了最喜歡的那一款?！?/br>
    林瑟現(xiàn)在的樣子比較親切，沒之前那么可怕。

    說到兩人的共同話題，凱爾文更不怕他了，笑道：“我女兒也喜歡畫畫。”

    “紐約市的犯罪率奇高，在此之前我并不贊同她來紐約上大學(xué)，但她只用一句話就說服了我?！?/br>
    林瑟的這句話讓玻璃內(nèi)外的人都產(chǎn)生了好奇心。

    凱爾文不由發(fā)問：“什么話？”

    林瑟想起了一年前的夏天。

    一年前，放暑假的希亞來紐約，回家的路上遇到炸彈犯，炸彈爆炸堵了整一條街，救護車來來往往不停歇。好不容易車流疏通，又遇到銀行搶劫事件，整整七個小時才到家。

    幸好，爆炸地點有些遠，沒遇到搶劫犯，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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