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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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所有人都聚精會神地望著海灣時,只聽得一聲巨響,巨龍和齒輪都碎成粉末,水珠滿天亂飛,再看那兩人,也隨著水珠緩緩下落,落得很慢,比水珠慢很多,劍,直勾勾地插在唐印冬胸口,但是唐印冬并沒有死,也沒有流血。他用兩根手指便夾住了劍尖,帶著淺淺的笑容,輕飄飄地落在浮木之上,浮木輕輕晃動,唐印冬隨之而起伏,所有人都驚異地望著唐印冬,沒有人看見他是如何接住這一劍的,更沒有人知道,他接住這一劍后的輕盈是耗費了多少的精力。他雖然笑著,可內(nèi)心卻有些心有余悸,這一劍太過突然,若非他全神貫注,幾乎當場殞命。黑衣劍客面色鐵青的佇在木頭之上,喘著粗氣,他萬沒料到這致命的一擊竟然被人接住,此刻他已經(jīng)沒有余力再進攻,但是他也沒有任何辦法,事已至此,只能拼死一搏,于是飛身而起,單掌拍出,用盡了所有力氣,但是,他知道,這只是在去送死,因為,死似乎并不可怕,但是必須要有尊嚴。 唐印冬見黑衣劍客凌空而來,余勢似有不足,只是輕輕一笑,手指輕輕一動,長袖一揮,長劍便輕輕地向著黑衣劍客飄去,很慢,但走得很輕盈,黑衣劍客閃避不及,只得單手接住長劍,只覺得數(shù)重巨浪滾滾襲來,徑直托著黑衣劍客向上而去,一層猛過一層,黑衣劍客只覺得全身輕盈,如墜云霧之間,被清晨的風(fēng)托著,輕飄飄地,終于,落在了山崖頂上,驚恐地望著如仙人般飄渺而上的唐印冬,以一種不可思議。 唐印冬亦輕輕地落在崖頂,手中托著魚油燈,淺淺一笑,向著黑衣劍客輕輕作揖,說道:“承讓了,一盞魚油燈而已,何必?” 黑衣劍客上前一步,深深一拜,說道:“閣下武功深不可測,胸懷開闊豁然,在下佩服,敢問閣下尊姓大名,以閣下的武功,想必在江湖也是極富盛名吧?!?/br> 唐印冬微微一笑,回禮,說道:“小生唐印冬,或許在江湖上略有薄名,不過是虛名而已,又有何用,比如閣下那一劍,便專刺那些愛慕虛榮之輩。” 黑衣劍客先是一愣,隨即說道:“在下久居海上,漂泊不定,許久未歸中土,尊駕高姓唐,莫非閣下是蜀中唐家人?” “正是?!?/br> 黑衣劍客聞言,微微一喜,說道:“當年出海時,我便聞川東唐木公子乃一代人杰,但是聽聞閬中一戰(zhàn)后,便杳無音信,今生無緣一見,實在可惜,敢問閣下所屬唐門哪個派系?” 唐印冬謙卑地說道:“承蒙抬愛,家父正是唐木?!?/br> 黑衣劍客聞言先是一陣狂喜,隨即不可思議地看著唐印冬,興奮地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怪不得閣下如此高招,原來竟是唐木公子之后,方才真是冒昧了,望公子莫怪,今日有幸結(jié)識公子,可否請教幾個問題,近年來,在下劍術(shù)似乎遇到了瓶頸,縱使千般努力,也難得有尺寸之進?!?/br> 唐印冬輕輕笑了下,回道:“請教談不上,此地隔絕,我們可以抽空一起探討,在下定知無不言。敢問閣下是?” 黑衣劍客又歡笑了一陣,一改平常那副高傲的模樣,眾人看得真切,皆覺得匪夷所思。接著,黑衣劍客拱手再拜,說道:“在此謝過唐公子,在下淦邪,家?guī)熣枪?,當年在江湖算是有些聲名?!?/br> 唐印冬微微一怔,隨即拱手道:“原來竟是摘星怪老前輩的高足,失敬失敬,尊師乃一代俠盜,劫富濟貧,縱意江湖,隨心所欲。在江湖可是響當當?shù)穆暶贿^十五年前,尊師似乎一夜之間便再無任何音信,江湖也似乎沒有任何流言,相必尊師是看淡江湖是是非非,選擇隱居成為一道賢士了?” 黑衣劍客環(huán)顧了下四面,一干人等都會意退了下去,折一處上佳之地開地蓋房。黑衣劍客輕輕地說道:“實不相瞞,自那年家?guī)煆纳胶jP(guān)歸來后,一年多都沒有出遠門,似乎在準備些什么,但是,也不愿意告知于我,也不讓我參與,但是,我偷摸觀測到,家?guī)煖蕚涞奈锲窇?yīng)該是準備出海。后來,有一年深秋的一個清晨,一個船翁模樣的老人前來拜會家?guī)?,然后家?guī)熤皇呛唵蔚馗医淮艘幌?,便匆匆而去,從此再無音信,直到兩年后,才聽人說,他們出海是去尋一個火龜之血的靈藥,此藥食之能返老還童,功力大增。后來聽說家?guī)煹拇诤I嫌龅搅撕ky,然后不知所蹤了。于是,我為尋家?guī)?,十余年來一直飄搖海上。數(shù)年逡逡,卻一無所獲,近日來,才打聽到神龜島下落,正欲前往,不想在此遇到海難,困此孤島,哎,真是世事難料,我命由己不由天啊?!?/br> 唐印冬隨即領(lǐng)著淦邪見過了唐驀秋和石道人等四位,隨即一雙眼睛直勾勾地凝視著著蹲坐在一旁,雙手抱膝的吳笙,似乎并不是驚訝她那舉世罕見的美貌,而是被她的某一種獨特氣質(zhì)所吸引,她很美,在一個三十歲出頭,十年沉浮海上,只接觸過南洋一些皮膚黢黑的妓女的淦邪來說,這個成熟的女人,似乎滿足了他內(nèi)心難以啟齒的孤寂和那種對家庭的渴望之情。這樣的感覺不來則以,一來似乎就如這大海的巨浪一般滾滾不休,許久,才轉(zhuǎn)過身子,問唐印冬:“唐公子,你們也是遇到了海難,流落至此?” 唐印冬慚愧,說道:“不滿淦兄,我等是從海上仙閣歸來,遇海底火山噴發(fā),只有一孤舟,借著洋流,飄搖至此,早已失去了方向,不知東南西北。哎,只能困于此地?!?/br> 淦邪想了想,又看了看憔悴的吳笙,隨即說道:“我等一路遠航,隨著洋流,本來估計到神龜島不過四百海里,但是遇到了強風(fēng)暴,又往東行了近三百里,由此,我斷定,神龜島據(jù)此不過五百里,應(yīng)該在西北方向。等風(fēng)暴停下后,我組織人去海灣中打撈起浮木,再伐木造船,只要龍骨還在,大約一個月便可造好一艘全新的大船。到時候,還望唐公子攜同伴與我等同行,我等先去神龜島,然后再送諸位回中土。根據(jù)在下粗略估算,此地距離中土足有上千海里,憑借一方小舟,在蒼茫的大海上,不辨方位,估計難以平安回道中土,不知唐公子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