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王子之歿 深潭浮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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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迪亞猶豫了一會,抬起手指指了下唐印冬、石道人和淦邪三人,說道:“你,你,還有你,跟我走,煩請其余諸位暫時在洞中歇息?!?/br> 眾人聞言,皆大怒,因為誰也不愿被懷疑,誰也不愿被人軟禁,一時間群情激昂,幾乎就要有拔刀之相。唐印冬見狀,示意了一下淦邪,淦邪會意,一揮手,眾人都滿臉怒氣的坐了下來,沒有再多說什么。唐印冬三人便隨著巴爾迪亞出了山洞,剛出洞口,便看見薄霧之外的山崖下巨石上躺著一具身著皮革,四肢舒展開來的尸體,三人不由得吃了一驚,隨著巴爾迪亞一躍而下,谷底距離洞xue十丈余高,只有一條極為狹窄的小路通往洞xue中,很顯然,王子是直接從洞xue中跌落,摔死在了谷底之中,三人配合著巴爾迪亞,對王子尸體仔仔細細做了檢查,未發(fā)現(xiàn)有任何異樣,不得不確認,塞波里斯王子死因為高處跌落傷及內(nèi)臟而墜亡,至于因何而跌落,眾人皆緘口不言。巴爾迪亞也不再說什么,只得在峽谷中尋來柴火,將塞波里斯王子火葬,而后帶領(lǐng)波斯人跪在大火之前,為塞波里斯王子超度,最后,用布帶子盛滿骨灰,招呼幾位神色暗淡的波斯人一言不發(fā)地走了,沒有道別,沒有任何話語,只是低著頭,走了。富商躲在巖xue中,見波斯人走了,不由得長長地舒了口氣。 唐印冬遠遠地望著走出峽谷的波斯人,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也沒有追上去,回身領(lǐng)著石道人和淦邪到了隱蔽的一處,說道:“我看,波斯人走得心有不甘。” 石道人亦是嘆了口氣,回道:“任誰都能猜想到波斯王子并非是自己失足跌落墜亡。他們之所以走,是因為懷疑我們,也許是為了讓我們放松警惕,以便隱于暗處,伺機偷襲。” 淦邪頓時驚異起來,回道:“難道二位是說,暗害波斯王子之人,還藏在我們當(dāng)中?” 唐印冬和石道人聞言猛然回頭,緊緊凝視著淦邪,滿是疑惑地說道:“難道不是閣下?” 淦邪頃刻間便跳了起來,向著二位攤手回道:“莫不是您二位懷疑在下?天地良心,我要殺波斯王子,何須使詐,他們總共就七個人,我這邊二十多人,殺他還不容易嗎?” 唐印冬瞬間也迷茫了起來,低聲忖道:“那會是誰?我懷疑波斯王子之死與昨夜那神出鬼沒的淡淡香氣有關(guān),不然,波斯王子不會輕易就范,我等也不會沉睡不醒,而懂得迷香的,似乎只有船工們和波斯人。波斯人應(yīng)該不會暗害自家王子。淦兄又確認不是船工這邊安排的,那會是誰?” 石道人轉(zhuǎn)念一想,說道:“那就只有被波斯人綁架的海商了?可是看模樣他又不是江湖人?!?/br> 唐印冬回道:“我看也不是,但是也找個機會試試他?!?/br> 淦邪皺著眉頭,回道:“還試什么試呀?死的是一個波斯人,本來就無關(guān)緊要。他被波斯人囚禁這么久,波斯人怎么可能會讓他有機會身上攜帶迷香嘛?再說,咱們同為中原人,本就應(yīng)該戮力同心。我覺得你們就是太小心了。說不定就是波斯人見島內(nèi)兇險,不愿在此喪了性命,以故殺死王子,以便可以歸國?!?/br> 石道人回道:“唐公子的意思是為了確保之后咱們一行人的安全,試試也是應(yīng)該的。再者說,那迷香古怪得緊,我等不得不防,萬一波斯人沒有離去,暗中偷襲我們,那豈不是得不償失?所以,我建議去谷中尋些草藥,配置些基本的解毒丸。” 唐印冬拱手回道:“石老前輩考慮周全,但我等不通醫(yī)理,此事還得煩請石老前輩?!?/br> 石道人笑了笑,回道:“咱們同舟共濟,何必客氣。那,這就請淦兄弟安排人警戒,唐公子去探探那個海商,我去配草藥。等一切收拾妥當(dāng)之后,穿過峽谷,追尋那巨猿的足跡,去尋淦兄弟的師父和火龜。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淦邪和唐印冬相互看了一眼,回道:“一切全憑老前輩安排。” 唐印冬輕輕地走回石洞之中,只見那富商蜷縮在角落,瑟瑟發(fā)抖。唐印冬默默地坐在一旁,不再說話和言語,只是靜靜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人,每一絲每一毫都如此的細致,從頭到腳,從任何一個角度和細節(jié)看著他,可眼中的這個人的反應(yīng)、動作和儀態(tài)等所有的一切都不似江湖人士的樣子,甚至連江湖人的影子都沒有,按理說,一個走南闖北的海商,應(yīng)該會有江湖人的習(xí)性和膽魄,可是他卻一絲一毫都沒有顯現(xiàn)出來,不免讓人不得解,若不是其被波斯人壓迫得太久,那他所表現(xiàn)出的一切就是偽裝的。 許久,唐印冬亦沒有看出所以然來,只得輕輕地問道:“敢問兄臺何方人士,姓甚名誰,都做些什么營生?” 那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抬起頭,目光中充滿了渴望,頓時淚眼汪汪起來,猛然跪倒在地,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道:“感謝…感謝,少俠收留,大恩…恩大德,沒齒難忘?!毖粤T,便是叩首。 唐印冬哪經(jīng)歷過這種陣勢,匆忙起身將滿身肥rou的富商攙扶起來,說道:“兄臺別這樣,急人所難,這些都是我們江湖人士應(yīng)該做的?!?/br> 富商淚流滿面,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小的本名凌三,姑蘇人士,少時家貧,后來便去酒肆跑堂當(dāng)學(xué)徒,所幸得遇恩師,教了我一手還算過得去的廚藝,后來,年歲漸長,有了些自己的小本,就自己借錢開了個小飯館,再后來隨著生意還行,就擴大了些,開了個不大不小的酒樓,當(dāng)然,這樣的酒樓在整個姑蘇城遍地都是哈,不算怎么顯眼,但是我一個貧苦人家出身的孩子,本已經(jīng)知足了,可后來,吳家由吳晴當(dāng)家,在江南橫征暴斂,我等商鋪都做不下去了,聽說天竺產(chǎn)茶,比嶺南的茶葉更好,市面很貴,于是,我們眾多商鋪聯(lián)合,租了兩艘貨船,過南洋去天竺,購些茶葉,回來賺些差價,混口飯吃?!?/br> 言及此處,富商又潸然淚下,頓了頓,接著說道:“第一趟雖千辛萬苦,但所幸還是平安回來,而且,我等算是小賺一筆,足有酒樓近一年的利潤,于是我等便堅持了這行當(dāng),雖然明知海上兇險,但是禁不住利益誘惑,如此,干了三年多,來回跑了七八趟,見無甚事,便放松了警惕,開始都是晝伏夜行,后來便晝夜不歇,加快了航運速度。來回一趟無事,我等商量,便準(zhǔn)備甩開胳膊放手大干一場,不料,前月,我等出海,方至泉州海域,便被波斯人截住了,燒了貨船不說,還擄掠了在下,同行的人,更是紛紛葬身魚腹。我可憐那些還沒有得到音信的家眷們啊,他們可是全家的希望,沒有他們,那些家庭都會很快破碎,一家老小該如何是好,都怪我呀,要是不追求航速,貪財重利。晝伏夜行,多好,也不至于讓一眾人都因此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