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摸摸下巴，為了學生的身心健康遺憾地選擇暫時擱置惡作劇的想法。

    由不帶惡意，純粹咒力形成軀殼，人類靈魂完美融入身體。這樣近乎奇跡的存在，要是被負面情緒侵染轉(zhuǎn)變成詛咒……會變成第二個兩面宿儺嗎？

    懷著實踐精神，他從懷里掏出一柄充氣小錘，啪嘰啪嘰，在淺金色的腦袋上敲了兩下。

    沒有看見喜聞樂見的生氣情緒，反倒幫九十九林回魂。

    “嗷！”他揉揉腦袋，舉手弱弱問道，“被抓前我想問問一百萬還作數(shù)嗎……”

    “林同學太弱了，沒有抓走的必要。唔……大概用小指頭戳一下就會死掉的程度?！蔽鍡l悟伸出小拇指比了比。

    “啊、六點前到高專報到老師就不賴賬哦。”一張寫著高專地址的黃紙符貼在九十九林額頭。

    “老師，不是八點……嗚嗚?！辈幻魉缘幕⒄扔迫时晃鍡l悟一把捂住嘴。

    “那么林醬，明天見~”五條悟騰出左手揮手拜拜，帶著虎杖悠仁瞬移離開。

    竟然光明正大說賴賬！涉世未深的九十九林扶住搖搖欲墜的三觀。

    頭頂符紙的九十九林就像一只行走的咒靈。摘下地址折三折收好，他拍拍口袋。

    可千萬不能弄丟，價值一百萬的地址呢。

    東京的晚風頭一次柔和拂過九十九林精致的臉龐。

    華燈照耀下，淺色系的瞳孔泛著反射淡淡的光，平添一分淡漠。前提是他不開口說話。

    暫時不用為租金發(fā)愁的九十九林，腰板挺直了，眼神堅定了，總之再也不擔心每月一號會永遠闔上眼。

    經(jīng)過甜品店玻璃櫥窗，他停下腳步默默在心里掰手指算賬。

    九十萬給身體續(xù)費九個月；請虎杖同學吃飯，嗯……勉強帶上奇奇怪怪的老師；還剩一大筆錢，黑森林蛋糕，草莓芭菲，香蕉船……

    九十九林抹抹嘴角不存在的口水，攝入糖分還有剩的話，他再考慮考慮解鎖下一位聲優(yōu)。

    突然一陣涼颼颼的陰風吹過，他打了個哆嗦。

    系統(tǒng)彈出一道提示音是否充值6480000円解鎖第一位任務目標？

    “六百四十八萬！你瞞著我偷偷超級加倍了嗎！策劃難道準備撈最后一筆跑路了？”九十九林數(shù)完幾個零，眼前一黑，沖著系統(tǒng)惡龍咆哮。

    “你看看我像付得起的樣子嗎？打五折我也付不起，把我賣了也付不起!”

    后續(xù)任務目標解鎖不加倍。系統(tǒng)不為所動。

    這樣嗎，居然不加倍，好像不是很過分……個鬼啊，九十九林悲從中來，他的底線在jian商系統(tǒng)潛移默化下已經(jīng)變得岌岌可危。

    拭去眼角的心酸淚，他不抱希望地問系統(tǒng)“我為什么突然可以解鎖任務目標了？”

    ……任務目標為觸發(fā)式解鎖，第一位目標就在協(xié)議者身后一百米處盯著你。也許九十九林腦內(nèi)循環(huán)播放的大悲咒感化了系統(tǒng)，它遲疑一下，給出答案。

    什么？分開來他看得懂每個字，怎么合起來就難以理解了呢？

    生銹的大腦嘎吱嘎吱轉(zhuǎn)動，過濾出關鍵詞——任務目標，身后，盯。

    “嘎？”九十九林宕機并且再起不能。

    真人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趣的人，不，不能稱之為人。按“夏油杰”的說法，弱小的人類靈魂別扭塞進充滿無限可能的軀體。

    雖然很想直接在九十九林身上進行靈魂實驗，但“夏油杰”警告他。

    “收斂你的心思，他是計劃失敗的備用選項。”

    真人只好攤攤手放棄，不過隨即被告知蠱惑和洗腦在許可范圍內(nèi)。

    真人本想找機會，像接近吉野順平那樣，擺出混沌善良的姿態(tài)，以引導者的身份接近九十九林，摧毀斑駁丑陋的人類靈魂，使之蛻變化繭加入己方陣營……

    他準備好話術，預設九十九林的反應，只差一個接近的機會。

    結(jié)果，他跟蹤了一星期，目標永遠急匆匆小跑去打工路上。真人在一旁無聊到摳手指，等他把所有物種輪番變了個遍，好不容易蹲到九十九林披星戴月趕回家，貼在窗戶上一窺，目標頭沾枕頭一秒進入夢鄉(xiāng)。

    可憐的社畜……

    真人完全找不到下手機會，并且難得與人類共情——

    工作是狗屎，生活是狗屎，對比之下隨心所欲作惡多端的生活太快樂了。

    計劃通√，真人覺得自己成功幾率接近百分九十九，剩下百分之一留給自己謙虛。

    一周限定斯托卡的真人對九十九林每日行程一清二楚。

    太陽沒出來開始打工，午飯是一個沒有夾心的飯團，一直工作到晚上七點趕去超市搶半價便當。把疲勞和壓力全部留到第二天，詛咒看了都覺得不正常。

    真人蹲在九十九林去往超市的必經(jīng)之路上，看見宿儺的容器與目標交談，打起一石二鳥的小算盤，接著看見詛咒界的you knoho……

    瞳孔地震。

    難道他沒來得及下手就被發(fā)現(xiàn)了嗎？

    這不合理。

    真人連忙溜了溜了，躲藏得遠遠的，關注三人動向。

    看到五條悟?qū)⒎堎N在目標腦門，真人暗道不妙。

    符咒！難道五條悟先一步將九十九林收作供他驅(qū)使的咒靈？

    呼——還好不是。見目標揭下黃紙，他松了一口氣。

    事不宜遲，趁五條悟帶著容器離開，他趕緊去試探九十九林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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