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娘的悲哀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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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弟子的錯,”喬思則忙著認錯,態(tài)度十分誠懇:“弟子監(jiān)管不當,輕尊上恕罪。” 這事兒的確算她失職,只能老老實實背鍋了。不過話說回來,莫寧她到底是怎么突破重重關卡出去的? 眾人反應各不相同,容辭面色亦并無任何波瀾,只是周身冰寒更甚。 恰逢這沉寂之時,幾道身影齊齊出現(xiàn)在殿外,回頭一看,原來出關不久又極少露面的仙尊夫人元矜,以及她遠從秦陽趕過來的親人們。 “見過夫人。” 喬思依著規(guī)矩彎身行禮,蘇顏顏第一時間迎上去:“嫂嫂,明夫人,你們來啦!” 元矜點點頭,望了眼容辭,道:“莫姑娘找著了么?” “已經(jīng)派人去尋了,”容拾春嘆了口氣:“也不知寧寧這次又躲去了哪里?!?/br> 元矜一時默然,旁人或許不知,但容辭曾親口說過,他與莫姑娘之間系有同心結,故而莫姑娘的安危,他心中大概是有數(shù)的。 半晌,元矜提出建議:“你若不放心,便自己去瞧瞧,應當來得及?!?/br> “可師兄不在,青云大會……” 容拾春擔憂的話還未說完,便從門外傳來一個摻著笑的男聲:“夫人倒是賢惠大度得很。” 元矜頓時蹙眉,蘇顏顏看清來人后直接不耐煩:“陵蕪真君,這是我容連內(nèi)部事務,與你何干。” 陵蕪絲毫不見外,施施然走進來:“聽聞仙尊的小徒弟又跑了,本君特地來湊個熱鬧,不可以么?” 蘇顏顏瞪了容拾春一眼:“你怎么連個消息都封不住?” 容拾春有點委屈,陵蕪這陣子總往容連跑,對寧寧的事還特別上心,他既是師兄的朋友,便算得上容連的貴客,這是他能防得住的么? “師兄,要不然……” 容拾春實在無法,正想贊同嫂嫂的建議時,師兄忽而抬步向外,瞬時牽起嫂嫂的手,驕艷日光遙映出他冰凌眉眼: “都不必找了,隨她去?!?/br> …… 青云大會已經(jīng)過去一半了,選拔比試等環(huán)節(jié)有條不紊進行著,容拾春身為仙尊唯一的師弟,總管宗門內(nèi)務,自然占據(jù)一峰主位。 他身旁便坐著自個兒那還沒過門的媳婦兒蘇顏顏,本以為她又會無聊之下半途開溜,誰知此時的蘇顏顏正雙手捧著臉,若有所思看著最上首的師兄和嫂嫂。 容拾春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顏顏,你看什么呢?” 蘇顏顏并未因此轉(zhuǎn)移目光,只老神在在道:“春兒,你覺不覺得師兄有點兒奇怪?” 容拾春一愣:“哪里奇怪,不就是師兄生氣了么?” 蘇顏顏糾結了好一會兒,最終放棄言語上的描述:“我也說不清楚,就是一種直覺,覺得師兄,嫂嫂,和寧寧之間的關系沒那么簡單?!?/br> 尤其方才,師兄雖表面冷淡說不管顏顏了,實則很可能并非如此,反而那高不可攀的神態(tài),瞬間給人某種微妙的錯覺,倒是與嫂嫂相處時,雖比對其他人都耐心溫柔,卻總覺缺了點兒什么。 “顏顏,你想多了吧?”容拾春更加疑惑,不太理解她說的話。 蘇顏顏翻了個白眼,就知道和這呆子沒共同語言。 發(fā)揮一下想象,這劇情可太符合話本了:白月光回來,替身覺醒,逆襲打臉。 不行不行,她很喜歡嫂嫂啊,當然也寵愛寧寧,好吧~還有點兒崇拜師兄…… 以前流言滿天時她都沒想這么復雜的,畢竟現(xiàn)實是現(xiàn)實,況且都是她親近的人! “顏顏,你沒事吧?”容拾春見蘇顏顏一會兒噘嘴一會兒皺眉的,不由擔心道。 蘇顏顏深呼吸:“沒事,胡思亂想而已,我去找嫂嫂了?!?/br> 說完也不給容拾春挽留的機會,起身利落地躍下臺,只留身后無奈的叮囑: “記得回來……” 而此時,與容辭一同落座主位的元矜,只稍稍抿了一口醇露,忍不住用余光瞟向身旁男子。 他依舊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樣,淡淡評判臺下各類試煉,看似并無異樣,但元矜仍然能感受到,他此時此刻隱約的不耐。 元矜斂斂眸,回頭看了眼正談笑風生的母親,驀然就想到了今日她沒說完的那番話。 當初容辭為求娶她,毅然隱去術法,單靠一雙腿,遠渡三山四水,一路來到名不見經(jīng)傳的秦陽小城。 艷艷兒郎,皎皎如月,不知羨煞多少懷春少女。 那時她就藏在洛水旁,遠遠聽著他親口向父親母親承諾“愛她如命,非她不娶”,整個人如同掉進蜜罐里一般,誠然穩(wěn)重如她,也開心得徹夜未眠。 然而如今,這些往事仿佛徹底離他們遠去,偶爾懷念起來更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一樣,再也找不到初時的熱忱。 元矜放下玉杯,眼角被風吹得有些酸澀,正欲抬頭,只見一個身影陡然從旁跳上來,一下抱住了她:“嫂嫂!” “顏顏?”元矜訝然:“你怎么來這邊了?” 蘇顏顏笑嘻嘻:“嫂嫂,我坐那兒也是無趣,所以就過來陪陪你啦,”說著她又伸長脖子望向容辭: “師兄,你不介意吧?” 容辭輕掃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蘇顏顏便毫不見外地在元矜身旁坐了下來,嘰嘰喳喳與她一同討論下方的比試。 “嫂嫂你瞧,輕泉上場了!”蘇顏顏忽然興奮地喊道。 元矜是評審人員之一,自然時刻關注著臺上弟子的表現(xiàn),現(xiàn)下比試已然臨近尾聲,上場之人皆是百里挑一的好苗子,各大長老也正擦亮眼睛找尋合眼緣的好徒弟。 圓臺中心光芒大作,白輕泉開始動手了,那行云流水的招式功法,看得元矜也連連點頭。 這孩子于冰源之力上天資極高,又舍得下苦功夫,與她相處時便看出來了,話不多卻十分沉穩(wěn),相信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好樣的輕泉!加油!”蘇顏顏看至興起處,索性站起身來舉拳大喊: “漂亮!” 最后一招旋身直接將對手整個冰封住,堪稱干凈利落。元矜看了這么多場,白輕泉可謂一騎絕塵。 不必多說,此人定是各峰爭搶的對象,不過她以前聽顏顏說過,因功法相近的緣故,白輕泉一直想拜入容辭門下,若容辭能得此高徒,也算是后繼有人了。 果然,幾場比試下來,白輕泉連奪三甲,對面葛長老已經(jīng)迫不及待丟簽了,丟簽便是拋橄欖枝收徒的意思,若對方愿意撿起,則算作收徒成功,待最后一同舉行拜師大禮。 葛長老這一出手,其他長老也坐不住,紛紛拋下代表自個兒峰坐的竹簽,結果一時間竹簽遍地,惹得眾人紛紛驚嘆不已。 那可是容連峰長老們的竹簽啊,多少人一簽難求! 元矜同樣給了她甲等的好成績,很是看好這個鋒芒初露的后起之秀。 正當所有人以為試臺中心少女會彎腰撿起其中一根竹簽時,卻不想她一個轉(zhuǎn)身,旋即飛向最高處。 “弟子白輕泉,懇求拜尊上為師。”少女面對容辭直挺挺下跪,十分鄭重地磕了三個頭。 大伙似乎沒料到事情的走向,瞬間議論紛紛起來。 白輕泉的確是難得一遇的人才,又與尊上同屬冰源之力,按理說拜入尊上門下十分合情合理,但問題是尊上當真極少收徒,除卻二十多年前由于懷念妻女收了莫寧為徒外,至今再未收過徒弟了。 也不知這種萬里無一的好苗子,夠不夠讓尊上破例。 “本尊……暫不收徒?!鼻謇涞穆曇袈晕⑼nD,而后清清楚楚傳進每一個角落。 嗯……這個答案雖令人扼腕,但也無甚意外,畢竟尊上收徒本身就是個玄學。 “尊上,弟子誠心拜師,望尊上三思?!鄙倥赞o清冽,不卑不亢,說完再次叩首。 容辭這回沒再回應,只微微蹙眉。 盡管他很清楚此女極適合拜入他門下傳承他衣缽,但他下意識脫口而出的仍是拒絕,記憶中女孩兒倔強失落的小臉始終揮之不去,那些似曾相識的場景也出現(xiàn)得越來越頻繁…… “師兄,不然你給輕泉一個機會?”蘇顏顏到底沒忍住求情,泉泉是小一輩中她最喜歡的孩子,她私心里當然偏袒愛護一些。 然而容辭并未做理會,深黑瞳眸望向虔誠跪拜的身影,久久不作回應。 蘇顏顏見師兄這邊徹底無望,只能慘兮兮轉(zhuǎn)向一旁元矜:“嫂嫂,你幫忙勸勸吧,泉泉是真心想拜師的!” 元矜瞧了眼跪地的少女,自然明白她是真心拜師,只不過此事還應當由容辭抉擇,畢竟是他收徒弟。 但說些好話亦無不可,眼看少女的天賦擺在那兒,錯過實則是容辭的損失。 于是元矜慢慢斟酌著道:“子修,這孩子根骨俱佳,你不若再考慮考慮?” 容辭眉宇一滯,忽然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晦澀,甚至有些意味不明。 他回憶很亂,將將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情景,緊接著又不自覺想起寧兒這段時間的叛逃忤逆,目光亦逐漸沉冷下來。 他沉默許久,終是輕啟薄唇: “也罷,你日后便是本尊座下弟子,起來吧。” 白輕泉似乎沒想到這么順利,先是一愣,向來嚴肅的小臉終于染上些喜色,跪著身子先朝容辭一拜,又對著元矜一拜: “弟子叩謝師尊,多謝師娘!” 蘇顏顏比白輕泉更興奮,師兄松口的那一刻,她簡直不敢相信,這也太容易了吧,還是嫂嫂說話管用! 蘇顏顏理所當然地這樣想著,就連元矜自己也是這么認為的。 她目光松快幾分,正欲喚白輕泉起身,卻見那人微微偏首,斂眉淡道: “阿衿,時候不早了,開始修契吧?!?/br> 元矜一頓,很快高興笑道:“好??!” 而后滿心歡喜地將手放進他攤開的掌心里,兩人一同向已然顯現(xiàn)的姻緣石上飛去。 仙尊道侶重新修契的消息早已傳遍容連,現(xiàn)下他們這一動作,惹得全場或坐或站的弟子長老紛紛起立,仰頭眺望攜手立于巨石之巔的二人。 幾乎沒有人不覺得他們是天造地設,天賜良緣。 如此地般配,又如此地契合。 所有人都以為尊上愛極了元矜仙子,苦苦等候她數(shù)百載,她就是他的白月光,是他的朱砂痣,是他的心頭痛,是他的床前雪! 就連那個走了狗屎運的小徒弟,都是因為元矜仙子才收下的呢。 毋庸置疑,她一定是他的唯一真愛! 于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在萬千矚目之中,他們親眼看到那漂浮于晴空之上的契約一次次凝聚,又一次次被打回,鮮紅繁復的字體不斷消散聚集,卻偏偏無法痊愈修合,只能在烈陽下無限地往復循環(huán)。 有人問:“這是為何?” 有人答:“心存雜念罷?!?/br> 存雜念則心不堅,心不堅者何以成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