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白千言的注意力在紅色大門,齊天的注意力在黑色大門。于是,意外發(fā)生了。 那是紅色大門被完全剝離黑色大門的控制的一瞬間。 那一瞬,齊天巨大的輸出靈力和黑色大門的鏈接驟然斷掉,于是狂涌如潮的靈力盡數(shù)推到了白千言的身上,竟讓他的人形具象化了。而白千言感覺到自己力量充盈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砰地推開了紅色大門。 齊天想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紅色大門洞開的一瞬間,一股巨大的吸力勐地從里面竄出,白千言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然后眼前有一道光芒跟閃電一樣嗤啦一下一閃而過。 緊接著,他的意識就被震蕩出了意識海。他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山洞,以及他坐著的大石頭對面那空蕩蕩的石床。 白千言:好像,少了點什么? 一旁目睹全過程的團團,傻眼了。他就看到主人和會長手拉手地閉著眼睛面對面,像是在做某種詭異而親密的活動一般。然后他們安靜了很久,久到他都快睡著了的時候,突然他聽到主人傻樂的呵呵聲,然后睜開眼的同時,他就看到主人左耳上的那顆耳釘一道光芒閃過會長就不見了。 團團看著白千言疑惑的樣子,嚇得臉都木了:嘰嘰 主人,你剛把會長關(guān)進去了 白千言: 白千言:?。?/br> 涼糕:做事兒不出意外的就不是白大叔了白大叔有一種招惹麻煩的特殊體質(zhì)。 第94章 攤上大事了。 把齊天關(guān)進去了,能進哪兒去?還能進哪兒去? 白千言摸著耳釘,自言自語:那啥,我這就放你出來啊,別急啊 說著,他閉上眼睛,再次駕輕就熟地回到意識海,紅色大門和一扇有著金色龜裂痕跡的黑色大門并排著,他走到錯,是飄到紅色大門跟前,想著之前的感覺,推門推不動。 推!不!動! 直到精神疲憊,白千言重新被震出意識海,這時候,白千言才知道:他攤上大事兒了。 不過想想,這樣把齊天帶著其實挺方便又省力不是嗎?呵呵呵呵呵呵呵 公會的人知道后會殺了他吧。 白千言一臉驚恐,扭頭看團團。 團團:嘰嘰主人你看我也沒用啊 白千言抓抓頭,咬著手指神經(jīng)質(zhì)地自言自語:不能讓公會的人知道,不然我絕對會被人道毀滅的,更何況公會現(xiàn)在也沒有能幫忙的人在。那要怎么弄?再試幾把?喂,齊天你聽得到我說話嗎?聽到請回答?齊天齊天?大貓大貓? 死寂。 白大叔快淚了。 能有什么辦法,再加油試驗。重復(fù)進入意識海,一次、三次、七次、十三次 白千言睜開雙眼,唇色都發(fā)白了,滿頭大汗,顯然意識海對精神力的負擔(dān)還不是他一個才掌握精神力的人類能夠承受的。 而且之前打開紅色大門,完全是齊天的力量沒有收住給震開的,要是白千言一個人,連剝離紅色大門都做不到。 那么現(xiàn)在,他要怎么放齊天出來? 白千言虛脫靠在石床上的同時,心里默默算著:沒有食物能活七天左右吧,沒有水的話三天。不過齊天是非人類,應(yīng)該會強悍一點吧,也就是說,他還有至少三天多則七天的時間來折騰這個空間裝置,三天后還不行的話就只好回公會接受會長死忠粉們的審判了。 白千言伸腳踹了踹團團的屁股:去,給我弄點水來,我現(xiàn)在一根腳趾頭都動不了了。 團團:嘰嘰嘰主人你明明剛剛還用腳踹我了 白千言:紅燒熊掌。 團團:嘰嘰!小的這就去,您稍候片刻。 很快,團團拖著一個竹筒回來了,白千言喝著水,團團就趴在石頭上,嘰嘰叫。 主人你什么時候才把會長放出來? 白千言:我問誰去? 團團一愣,立馬站了起來,聲音拔尖,跟被老鼠夾子夾到的耗子一樣嘰嘰嘰地狂嚎。 嚎的內(nèi)容是:主人你難道不知道怎么把會長放出來? 白千言木著臉,特別無奈:我要知道怎么弄出來,我會累成狗一樣? 團團目瞪口呆傻了好一會,聲音一下矮了下去:嘰嘰嘰 可是,空間裝置是封閉空間,里面沒有流動空氣的。 沒有流動空氣,三立方的空間,一個未成年男人,能支撐多久?反正絕對不會是三天。 白千言手里的竹筒砰地砸落在地上,從他開始試著打開這個裝置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近半個多小時的時間,而現(xiàn)在他的體力嚴重缺失,就算是跑回城,也要兩個多小時的時間。 齊天撐不住的。 團團從沒見過他的主人這樣一副表情,那么地絕望而痛苦。 他看到他的主人顫抖著手抓著自己的耳釘,閉上眼,整個人再次安靜下來他的主人進入了意識海。 然而,很快白千言又睜開了眼睛,睜開了,再次閉上重新進入,然后再被意識海震蕩出來,直到半個小時后,他的精神力已經(jīng)不夠支撐他進入意識海。 白千言的眼神都是渙散的。 他的眼前出現(xiàn)一幅讓他從未忘懷卻不敢回憶的畫面 涼糕:絕對不是虐?_?。 第95章 傷疤與傷。 黑色的雨垂直落下,擾亂了視線,連唿吸都像吸了水的海綿變得沉重。 你有什么遺言嗎?白千言知道,那是自己的聲音,還有著少年的清朗,在雨聲中,卻顯得凄涼。他手中的槍筆直地指著面前的男人,如同佇立雨中的標(biāo)桿,平穩(wěn)而冰冷。 他面前的男人緩慢轉(zhuǎn)過身,斯文的面容滿是疲憊:我沒錯。 違抗命令,就是背叛國家。齊健同志,放下武器,自首吧。 齊健笑了,原本溫柔的笑容變得嘲諷:命令?讓B組集體自殺的命令?你知道他們最小是多大嗎?只有十五! 他們是士兵!白千言聽到自己的聲音如同機械。 齊健聽了,用一種悲憫的表情看著白千言,無奈而帶著痛苦地笑:我都忘了,你也不過十八歲。呵 齊健拿出手里的槍指著自己的頭,他看著白千言,笑容溫柔:小白,這是班長最后能為你做的事。閉上眼睛。 白千言沒有閉上眼睛,因為教官告訴過他,即使有血水濺進眼里也不能閉眼,因為你很可能就死在那一閉眼的時間里。 砰! 槍聲響,粘稠濃艷的血花在雨中綻放,雨勢磅礴,卻沖不掉那抹血色。那具在白千言心中偉岸的身體慢慢在雨中倒下,每一個動作都在白千言的眼中定格成傷。 身體砸落在積滿雨水的水泥地上,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比剛才的那聲槍聲還要駭人。 雨還在下,卻變成了粘稠的液體,掛滿了槍筒,沉重得讓白千言舉不起來。那種粘稠的液體包裹了他,封住了他的唿吸。 自此,這段回憶成了他最窒息的痛。 那場雨,那片血色,那個死在他手上的男人。 這樣的歷史要重演嗎?他的這雙手,又要殺死另一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嗎? 不,他承受不起。 白千言顫抖著手抓著耳朵,勐地撕扯起來既然進不去那個空間裝置,那他就毀了它,破掉和他的契約。 他不知道這個辦法行不行得通,他只知道,他只能這么做,這是他最后能夠想到的辦法。 ??!白千言的手沒有太多的力氣了,他卻死死扣住,幾乎要撕裂整個耳朵。 嘶吼聲在山洞里回蕩,聽得團團心驚rou跳,卻移不開視線,只能看到他的主人那瘋狂的舉動。 耳釘是扣死在耳朵上的,三條藤蔓,固定了耳垂。 白千言卻是生生把它扯下來的,固定的藤蔓撕裂了他的耳朵,一片血rou被耳釘包裹滾落到地面,鮮血噴涌而出。即使見過再殘酷的廝殺,也沒有這一次的血色讓團團震撼地頭皮發(fā)麻。 因為白千言粗暴的動作,撕裂的傷痕從耳垂蔓延到了耳根,鮮血滴落在他的肩胛,順著胸膛而下,染紅了他的半邊身體。 白千言卻仿佛感覺不到疼,他看著那包裹著他血rou的耳釘,如同見到了最恨的敵人。他搬起旁邊的石塊,高高舉起,狠狠落下。 砰! 劇烈的爆破聲伴隨著一道白光響起,不是石頭撞擊耳釘發(fā)出,而是耳釘碎裂的聲音。那聲音讓白千言耳鳴到失聰了一瞬。白千言重心不穩(wěn)地向后倒坐在地上。 光芒散去后,白千言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少年有些狼狽地站穩(wěn)了身體,似乎還在喘氣,然后他看不清了。 眼里熱熱的,視線被液體扭曲、模煳;他的身體都疼得麻木了;但是白千言卻在笑著,看著少年的身影,他顫抖著嘴唇笑了。 他沒有殺死他,他沒有殺死他。 涼糕:真的不是虐,誰沒有一段過去嘛不是 第96章 血色和吻。 紅色大門洞開,齊天根本收不住力道,就那么一瞬的時間,他被關(guān)住了。 對空間裝置,他比白千言熟悉。所以他知道這是個封閉的空間裝置。而他更明白的是,沒有了他的幫助,本來就消耗了大量精神力的白千言,是打不開這扇門的至少這這個空間的空氣用完之前,他是打不開的。 不過齊天也沒等多久,他就感覺到了白千言的意識,那不斷嘗試的精神力波動。還有大叔那傻兮兮的自問自答。 你問齊天有能力出去嗎?答案是肯定的。 但是齊天沒有那么做,他在等白千言的行動。他等到了,感覺到白千言一次次地試驗推開大門,一次次的失敗,卻沒有放棄。齊天的嘴角慢慢勾起。 天知道他在高興什么,是個正常人把別人關(guān)進了空間裝置都會很著急的,白千言這份著急根本代表不了什么。 不過會長大人自己樂呵就好了不是。 然后齊天感覺到白千言的脫力,他開始考慮要不要出去。然而他聽到了團團的解釋,然后他感覺到了白千言的慌亂甚至絕望。 緊接著,是白千言本就虛弱的精神力的不斷沖擊,直到那精神力微弱得連意識海都無法進入。 齊天笑容收斂了他想大叔著急,但絕對不想大叔有這種痛苦的心情。 然而就在他準(zhǔn)備沖出空間裝置的時候,意外發(fā)生了:空間裝置和白千言的意識海的連接斷掉了! 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這個小空間會重新歸于另一個次元,簡單來說,就意味著這個空間的崩潰。 往往,空間裝置一旦斷開連接,里面的東西會很容易被傾倒出來,但是如果拿到它的人不會的話,那么空間裝置的那處空間會帶著里面的東西一起粉碎掉,然后清零空間。后者這種情況,發(fā)生在空間裝置被銷毀的時候。 而現(xiàn)在,齊天就感覺到了從空間裝置的入口那個耳釘處飄散進來的血腥味。 以大叔的思維,能想出的辦法和做出的舉動,齊天根本不用費大力氣去想。 他后悔了,他不該逗大叔的。 齊天急忙出來了,在出來的同時,白千言用石頭砸碎了那個空間裝置。 齊天站在原地,氣息有些不穩(wěn)。在看到白千言的一瞬間,他整個人都疼得發(fā)苦。 白千言跌坐在地上,渾身都顫抖著;他赤裸的身體上被血色覆蓋,耳上猙獰的傷口還在汩汩地淌著血;而白千言的眼里卻含著眼淚,淚水之中,他的神情無助、痛苦,就像是經(jīng)歷了難以承受的噩夢。但是他卻在看到齊天的一瞬間笑了。 如釋重負。 明明傷沒有在自己身上,但是齊天卻覺得自己疼得想要蜷縮起來。 他跨步上前,跪在地上把白千言擁進了懷里,沒有任何預(yù)兆地抓住白千言的頭發(fā),粗暴地親吻上去。 白千言的血染在他的手心,粘膩的血腥味道,點燃了如同巖漿一般激情。 就是這個人了,放不開了。 白千言整個人都是呆愣的,直到少年親吻了上來,直到唇上口腔的觸感,還有那被侵略卻不覺反感的悸動心情 亂了。 白千言閉上眼睛,暈倒在齊天懷里。 精神力使用過度,加上失血,還有那齊天不知道的白千言的噩夢的重壓,白千言是真的很累了。 齊天抱著懷里的人,看著那參差不齊的傷口,眼中金色流轉(zhuǎn)。然后他慢慢低頭下去,舔去白千言耳上的血跡。 那一刻,齊天的氣勢危險如嗜血狂獸,但擁抱的姿勢,卻又仿佛傾盡了一生的溫柔。 涼糕:咳,文藝了一把。不過終于吻上了啊!我是說在兩邊都清醒的情況下:帶血的吻,超帶感~ 第97章 又被坑了。 白千言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很遺憾的,他沒有失憶。 那么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呢? 齊天安全了,危險解除了,他們接吻了。 白千言睫毛顫抖了兩下,然后毅然決然地繼續(xù)裝睡。 神啊,來塊隕石把他砸失憶吧!他和一個未成年小孩接吻了,還是非人類,還是個男人!最主要的是,這貨不是城主??! 大叔,醒了就不要裝睡。 齊天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白千言本能地整個人一抖,得,也裝不下去了。 睜開眼睛,白千言滿眼的滄桑昨晚把人家給那啥啥了,今天又跟人家接吻了。照記憶中齊天那主動,白千言想:完了,大叔在三十八年的單身生涯中,終于卷入了驚天地泣鬼神的瓊瑤式三角戀中:齊天喜歡他,他愛城主,城主不會喜歡齊天吧。 白千言覺得一陣惡寒。 還有哪兒不舒服?齊天見白千言睜開眼就傻兮兮地放空眼神發(fā)呆,不由有些擔(dān)心精神力枯竭這件事,可大可小,嚴重了會造成神智上不可挽回的創(chuàng)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