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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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倒好,她那么主動,幽硯卻又嫌她問題太多了。 在這兒全年無休地扮演羊駝,雖是不愁吃住,可每天受這氣,還真不如回去當個社畜呢。 幽硯回望著這般近似無辜的委屈目光,眼底不自覺閃過一絲柔軟。 許久,她別過臉去,淡淡說道:我與你說這作甚,一只還沒長大小羊羔,又懂什么 我不小了!亦秋忍不住小聲反駁。 若是換在原來的世界,她都二十八歲了,上學時相熟的那些朋友,結婚的結婚,生娃的生娃,再不濟也談過幾次戀愛了,也就只有她,至今是個母胎單身。 這歲數(shù),說大其實也不大,可若說還小,倒也真談不上多年輕了。 亦秋自認是經(jīng)過一輪社會打磨的成年人了,被一個小說里的反派嫌棄年齡小,心里必然是不服氣的。 可幽硯將她養(yǎng)在身旁不過三年,來時還是小小一只,顯然剛斷奶沒過多久,如今身子骨定了型,剛開靈智,說起話來還奶聲奶氣的,便嚷嚷著自己不是個小羊羔了,誰會信呢? 你才多大?若是修出人形,應是小娃娃。幽硯說罷,見亦秋滿臉不服,便又不走心地安慰了一句,別不信,頂多是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 亦秋齜了齜牙,小聲嘟囔道:我哪修得出人形啊 明明其他屬性都達標了,偏就剩這好感度跟坐過山車似的,七上八下,死都夠不著個邊兒。 這幽硯的好感度就是一個天大的謎,刻意討好時不加,無意沖撞時狂加。本以為自己摸到了加好感的竅門,結果一效仿上一次的cao作,便能猝不及防減去幾十。 比領導更難伺候的是主人,比主角更難琢磨的是反派。 亦秋有資格懷疑,如果1000好感度是個硬性指標,那么不久的將來,自己將會在人與羊駝兩種形態(tài)之間反復切換,難以穩(wěn)定。 幽硯不知亦秋在想什么,只抬眼透過層層綠蔭,望向天邊那被殘陽燒灼的晚霞。 許久,她淡淡說了一句:也好。 說罷,便再不言語。 亦秋在一旁趴坐了一會兒,按捺不住好奇心地追問了一聲:也好什么? 幽硯側頭看了她一眼,道:你最好只是一頭小羊,何時我對你失了興趣,正好宰來吃了。 亦秋眼角不由得抽搐了兩下,于心底瘋狂吐槽起來。 靠,雖然知道你一直把我當預備役食材,但也不用當面將話說得那么直白吧? 你難道不知道,這種足以讓人感到朝不保夕的話,對一個弱小的羊駝而言,到底能造成多大的心里陰影嗎? 幽硯見亦秋又開始走神,不禁拉扯了一下拴著她腳踝的吹雪。 亦秋回過神來,別過腦袋,悶聲道:我不是羊。 幽硯嗯了一聲,坐直身子,饒有興致地將亦秋上下打量了一遍,看上去確實不太像羊,可若你不是羊,又是什么? 亦秋見幽硯一臉好奇,竟忍不住在心里嘚瑟了起來。 原來女魔頭也有被勾起好奇心的一天啊。亦秋暗暗感慨。 【人非草木嘛。】 忽然蹦出來的系統(tǒng)將她嚇了一跳,回過神時才反應過來自己該回大反派的話了。 于是,小羊駝裝腔作勢地清了清嗓,歪著腦袋皮道:我是個什么物種,這茫茫三界,大概也就只有我一人知曉。主人,想知道嗎? 下一秒,幽硯指尖如刃,輕輕抵在了她的頸邊,勾唇笑道:也沒有很想知道,你可以不說。 亦秋顫抖著抬起了自己濕漉漉的小蹄子,小心翼翼搭在了幽硯的手腕上,賠笑道:我對主人忠心耿耿,主人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幽硯:那你就言。 亦秋:我不是這里的小動物,在我們家鄉(xiāng),我這樣的動物,被叫做羊駝 幽硯:羊馱?哪個馱? 亦秋:駱駝的駝! 幽硯沉思片刻,將抵在亦秋頸邊的手指收了回去,疑惑道:所以你是羊是駝? 都不是,就是羊駝!還有個稱呼,叫,叫亦秋一時口無遮攔,話到嘴邊,卻又忽然不敢繼續(xù)下去。 舌頭捋直了。幽硯催道。 叫,叫草泥馬!亦秋說罷,下意識深吸了一口氣,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幽硯聞言,雙眼望向亦秋,上下打量了半天,這才向前伸出手來。 啊啊錯了錯了!不要打我!亦秋瞬間將脖子縮了起來。 這過激的反應看得幽硯不由一愣,凌空的手到底還是在半秒的猶豫后,輕輕放在了亦秋的小腦袋上,捏揉了兩下。 幽硯:誰說要打你了? 亦秋脖子向前探了些許,抬頭沖著幽硯眨了眨眼。 幽硯的目光沒有一絲憤怒,似是全然沒有get到方才那個現(xiàn)代社會的諧音梗。 她不禁松了一口氣,小耳朵向下耷著,任由幽硯撫摸。 三界之大,當真是無奇不有。幽硯不由感慨,如此弱小,竟還能被稱之為馬,這要讓人怎么騎? 亦秋:不是馬 幽硯:你還能再長大一些嗎?他日若真能當我坐騎,我便不吃你了。 亦秋: 從食材變坐騎,這還真是讓小羊駝倍感榮幸呢。 亦秋癟了癟嘴,將頭別向旁側。 殘陽落下,山間拂過一縷涼風,清爽至極。 天色漸漸暗去,幽硯卻只躺靠在那棵算不上粗的樹下,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 亦秋惹不起喜怒無常的幽硯,所以在幽硯不主動找她說話的時間里,她從來都是安安靜靜趴在一旁的。 此處僻靜,除去飛鳥蟲鳴,便只有風吹草木之聲。 亦秋等啊等,等到一身絨毛都干得差不多了,這才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就在此時,幽硯忽然將目光挪到了她的身上。 亦秋第一反應是思考自己有沒有做錯什么,第二反應是思考剛才的哈欠聲音會否太大,打擾了反派的清凈? 然而下一秒,幽硯只是將它召至身旁,一下又一下地順起了她身上柔軟的毛。 亦秋被她撫摸得一頭霧水,卻也覺得十分舒服,心想反正沒得反抗,干脆將腦袋乖乖擱在了幽硯腿上,舒服地瞇上了雙眼。 小亦秋。幽硯叫著小羊駝的名字。 嗯?亦秋小聲哼著。 你會長大嗎?幽硯問。 亦秋晃了晃腦袋,不悅地嘟囔道:羊駝長不到能讓你騎的大小 幽硯聞言,不由輕笑。 她摸著小羊駝毛茸茸的后背,輕聲問道:你可知我是什么? 亦秋敷衍道:是主人,是魔尊大人。 幽硯搖了搖頭,認真道:是欽原你定不曾見過。 幽硯說,欽原一族,曾居于天界的昆侖山,是受西王母庇護與管轄的神獸。 它們身如蜜蜂,偏又有著像鳥兒一樣的羽翼,雖然看似美麗,卻生來便攜有可怕的劇毒蟄草木,草木則枯;蟄鳥獸,鳥獸則亡。 她說,昆侖山那么厲害的神獸,西王母哪里管得過來? 欽原鳥只有鴛鴦一般大小,它們那么危險,卻又那么弱小,走哪都不受歡迎。 所以她告訴自己,她不要神的庇護,只想長大,長到比那傳說中能遮天蔽日的鵬鳥還大,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后來呢?亦秋不禁追問。 后來幽硯遲疑了一下,用力捏了捏亦秋的脖子。 亦秋疼得繃緊了全身,只聽得幽硯一聲淺笑,將未說完的話咽回了肚子里。 幽硯:我同你說這些作甚 亦秋: 你問我,我問誰去? 幽硯:其實就是想告訴你,努力修煉,是有機會當我坐騎的。 亦秋: 打擾了,我對做您的坐騎這件事,真是一點也不感興趣。 幽硯見小羊駝不回應,不由得沉默了幾秒。 沉默過后,她低眉淡淡說道:其實不長大也好,我護著你。 亦秋抬頭對上了幽硯的眼瞳,也不知怎的,心底某處添了幾分柔軟。就好像,真信了這個壞女人會永遠護著她似的。 錯覺,那種不切實際的錯覺又來了。 我差點就信了。她小聲囁嚅道,剛才還說,哪天覺得我無趣了,就宰來吃掉。 嗯,所以幽硯話到此處,滯了半秒,而后,淡淡說道,你最好,一直有趣。 我靠,這反派真是有毒啊。 這種霸道總裁的臺詞,能不能不要對著一只草泥馬念??? 作者有話要說: 《山海經(jīng)西次三經(jīng)》有云:西南四百里,曰昆侖之丘,有鳥焉,其狀如蜂,大如鴛鴦,名曰欽原,蠚鳥獸則死,蠚木則枯。 幽硯的原形是只劇毒的大蜂鳥,可能不好想象,不過我有約畫師幫忙畫妖獸形態(tài),等畫好了就給小天使們看。 第19章 那個晚上,魔尊與她的小羊駝并未前往城中客棧過夜。 她神情懶散,躺靠在溪邊的一棵樹下,右手輕柔地撫摸著那只趴于她腿上昏昏欲睡的羊駝。 幽靜山林中,潺潺溪水旁,她們靜靜相伴了許久。 當夜幕籠罩這片靜謐天地的那一刻,月色便隨之傾灑下來,朦朦朧朧照著此夜。 漸漸的,溪邊聚起了越來越多的螢火,黃綠色的光點,跳動著、閃爍著,如星河墜入凡塵,借點點微光,將此夜點亮。 夜風拂過,遠方有蟬鳴,清脆綿長,久久不絕,似一首唱不完的夜歌。 這樣的林,這樣的溪,這樣的夜,魔界從來沒有,也永遠不會有,可幽硯對此卻并不感到陌生。 這兒不過是偌大的人間中,并不怎么起眼的一隅,若要較之昆侖仙山,相差甚遠。 一只飛蟲落在了小羊駝的耳根,小羊駝不由得顫了顫毛茸茸的耳朵,又于那飛蟲離去后,扭動身子換了個姿勢,朝著更為柔軟的方向稍微挪了挪。 只是她這一挪,竟是直接挪到了幽硯的大腿根部,而后也不知在做什么好夢,忽而吧唧了一下小嘴,傻笑著將小腦袋瓜于這軟枕之上來回蹭了兩下。 幽硯被這毛茸茸的小腦袋蹭得發(fā)癢,下意識繃緊雙腿。短暫靜默后,她皺了皺眉,用力抖了下被壓著的那條腿,將小羊駝從夢中驚醒。 怎么了!亦秋猛地一下從幽硯身上蹦了起來,圓溜溜的一雙眼睛里寫滿了茫然,長長的脖子繃得筆直,四條猛然立起的小細腿兒正發(fā)軟發(fā)抖并不是因為害怕,只是從驚醒到起立,一切發(fā)生得太過突然。 幽硯一臉不悅,可話到嘴邊,卻是欲言又止。 兩相對視數(shù)秒后,幽硯漠然說道:你壓得我腿麻。 亦秋咬了咬牙,幽硯這是在明諷她的體重。 幽硯本來心里有一絲絲火苗,此刻見亦秋這齜牙咧嘴的樣子,竟忍不住失笑:傻樣。 我亦秋剛從夢里緩緩回過神來,結果先被嘲諷了體重,后又被嘲諷了智商,一時間想反駁又不敢反駁,只得將頭扭向別處,眼里滿滿都是委屈。 幽硯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揚起嘴角,饒有興致地望著眼前這團毛茸茸、傻乎乎的小家伙。 亦秋扭著脖子,賭氣望著遠方,視線卻是很快被這幽靜山林的夜色侵占。 她長在現(xiàn)代化的繁華都市,從有記憶起,就沒在景區(qū)之外的地方見過青山綠水,更別說夜深人靜之時,足以點亮暗夜的爛漫螢火。 它們飛于溪邊,它們落在草坪,它們盤旋在側,美得就像游戲中、動漫里才會出現(xiàn)的那種場景。 她忘記了自己正在賭氣,下意識朝著離自己最近的那幾只靠去,卻不了剛一邁腿兒,便將它們驚飛半米。 螢火這么一逃,小羊駝便不由得呆滯了兩秒。 回過神后,她起了玩心,四條小腿兒蹦蹦地朝螢火蟲密集之地跑了過去。 一時之間,只見這幽靜山林之中,有只跳騰的小羊駝,追著點點螢光四處蹦跶,傻樂得不行,活像個孩子。 幽硯在一旁看了許久,原本并無波瀾的眼底,不知何時浮起了一絲暖意。 沒過多久,亦秋玩得累了,肚子也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 回身朝幽硯望去,恰看見她將火堆生起,烤起了白天在城中順手買的苞谷。 亦秋聞著香味,屁顛屁顛跑了過去,乖巧地坐在一旁,等待投喂。 那個晚上,亦秋在吃飽肚子后,又一次靠著幽硯的身子睡下。 一夜無夢,直至天明。 清晨的陽光,灑落在清淺的溪水之上。 亦秋打著哈欠醒來,瞇著雙眼,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小小的腦袋還未清醒,便已先一步受到了驚嚇。 幽硯不見了!半個人影都沒有! 該不會把我丟下了吧? 亦秋這般想著,一下著急了起來,仿若失了智一般,陀螺似的于原地瞎轉(zhuǎn)了半天,這才想起可以靠腳印尋人。 幽硯走路步子向來很輕,好在此處人跡罕至,努力辨認還能瞧見人類的腳印。 亦秋急吼吼地循著腳印追了好一會兒,終于遙遙望見了那一襲白衣,一時心頭大喜,連忙高速驅(qū)動著自己四條小短腿,一邊大喊著主人,一邊狂奔著追了上去。 速度之快,簡直跟趕投胎似的,生怕慢上一步就會被人落下。 主人! 主人慢點兒! 主人,你等等我! 亦秋分外激動,大老遠便沖著幽硯叫起了魂。 那奶乎乎的聲音由遠及近,許是跑得有些累了,聽上去軟綿綿的,很沒力氣。 幽硯聞聲,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那毛茸茸的小羊駝,瞪著一雙茫然而又無辜的豆豆眼,一路屁顛屁顛地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