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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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又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洛溟淵:??? 江羽遙:你會說話? 幽硯:你知道什么了? 面對三種不同的疑惑,亦秋戰(zhàn)術性后仰了幾分,大腦不由得光速運轉了起來。 半秒尷尬后,她扭頭望向洛溟淵,大聲喊了一句:你!你小子死到臨頭的時候,是不是在想,我還那么年輕,都沒有討到媳婦兒! 啊,鍋甩出去了,完美。 第53章 那一刻,小羊駝奶聲奶氣的質問,沖擊著屋內(nèi)每一個人的耳膜。 江羽遙幾乎瞬間望向了洛溟淵,目光復雜,顯然已對「小羊為何會說話」這樣的問題失去了興致。 洛溟淵的眼神先是詫異,再是茫然,最后回過神來,便一點一點尷尬了起來。 他張了張嘴,原本慘白的一張臉忽然憋得漲紅,呆愣了好半天,這才下意識將目光望向江羽遙,萬分窘迫,卻又努力地解釋道:我,我沒有,不是我真的,真的聽到了!沒亂想,真的 這么急著跟你師姐解釋做什么呀?為了更好的轉移注意力,亦秋沒良心地多拱了一把火。 江羽遙聞言,尷尬地站起身來,道:我,我再給你盛一碗粥。 說罷,搶走洛溟淵手里根本沒有吃完的半碗粥,皺眉、低頭,轉身跑出了房間。 你!少年有些惱火地瞪了小羊駝一眼。 亦秋連忙縮到幽硯身旁,蹭了蹭幽硯的手背:主人,我餓了,那粥喝不飽,你帶我出去吃東西! 大反派和草泥馬都是電燈泡,男主重傷,女主照顧,多好的獨處機會啊。 她得趕緊把幽硯帶走,別影響了這兩位發(fā)展感情。 幽硯望著亦秋沉思了幾秒,輕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將她帶離了洛溟淵的房間。 半道上,幽硯隨手捏了一個法訣,在周身豎起了一道隔音結界。 剛才一驚一乍的,你到底知道什么了? 嗯?小羊駝假裝不懂。 她知道什么了?她知道的可多了! 那翳鳥乃是蛇山神女郁溯,在原文之中,時常飛往碧海。 而那碧海,便是扶桑生根、金烏棲息之地。 小說里,這翳鳥在蛇山自封神女,實則是妖非神,只不過幼時在碧海待過三百多年,染了些許神力,重返蛇山后,便被奉為了神明。 文中曾寫,她對金烏心生愛慕,時不時便至碧海遙遙望之。 而這份愛慕,令她對扶桑的嫉妒日益漸濃,所以當她得知扶桑追隨金烏下界歷劫之時,便再也壓抑不住心中怨憤。 為了讓扶桑再也回不去天界,她可謂是煞費苦心、不擇手段,甚至不惜多次為幽硯利用,最后落得一個極其凄慘的下場。 既是那位愛而不得的惡毒女三,那就很好解釋她為什么不殺洛溟淵了呀! 喜歡唄 至于為什么要下那么狠的手嘛,考慮到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與小說有所出入,亦秋便大膽猜測了一下。 郁溯嫉妒扶桑能得到金烏的愛,所以想害扶桑永留凡塵。 她忍痛傷害洛溟淵,或許只是因為看見幽硯出手,這才決定將計就計,試圖借此機會牽引江羽遙一步一步踏入她提前布下的陷阱,等到將江羽遙徹底逼至絕境后,她再假裝無辜,便只需一句「有人假扮成我」,就可以輕松嫁禍到幽硯身上。 畢竟,幽硯確實出手了,這點假不了。 不過好巧不巧,這一切恰被偷偷下山尋找洛溟淵的朝云撞見。 洛溟淵如今只是凡人,可朝云仍是木神句芒,這郁溯害怕暴露身份,只能倉惶逃離。 朝云乃是私自下凡,自然也怕暴露身份,她不敢有所行動,又怕江羽遙找到洛溟淵之前,洛溟淵還會再受其他妖邪侵擾,于是便以術法封住了那道洞口。 這所有一切的推斷,都是那么的順理成章。 在做出這樣的推斷后,亦秋簡直忍不住想為自己舉雙手雙腳的大拇指。 機智,真是太機智了。 可惜,難得機智一次,她卻無法向任何人分享自己的猜測。 此時此刻,面對幽硯的提問,她也只能裝傻充愣道:洛溟淵說他聽到女子的聲音了,那語氣猶猶豫豫、支支吾吾的,明顯心虛嘛。 照我說啊,他就是覺得自己快要一命嗚呼了,所以出現(xiàn)了幻覺! 那小豬蹄子啊,嘴上說聽到了女子的聲音,可荒郊野嶺,哪有女子啊?我看吶,分明就是幻聽到了江羽遙的聲音,不敢承認呢! 幽硯低眉問道:何出此言? 亦秋繼續(xù)胡扯道:人在快死的時候,心里想的念的,一定是最在乎的那個人。 幽硯聞言,沉默許久,忽而笑著問道:先前,你以為我要殺你的時候,心里在想什么? 亦秋不由一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猛地別過頭去,支吾道:那,那哪里記得住啊,我當時差點被你嚇死了,腦子很亂的好吧! 你是不是也在想幽硯說著,話語忽而停滯了數(shù)秒,她伸出手指,輕輕撥弄了兩下小羊駝的耳朵,這才將話繼續(xù)下去,我還那么年輕,都沒修出人形,沒遇見過良人,我還不想死。嗯? 幽硯說這話時,語氣輕飄飄的,末尾那個「嗯」更是意味深長,微微抬起的尾音,仿佛自帶了奇奇怪怪的波浪號。 那一刻,亦秋也不知為何,竟是忽然感覺兩頰guntang。 她想,羊駝臉上若是沒有毛,此時此刻,她應是臉紅了。 奇也怪哉,分明自己從未想過這樣的問題,可聽見幽硯這樣問,便總覺得莫名羞恥。 你你!你不要胡說??!我才不會想那些呢!小羊駝仰著腦袋努力反駁。 幽硯輕笑道:最好沒有,你是我的靈寵。 亦秋小聲嘀咕道:什么意思嘛? 意思就是,你只準跟著我。幽硯停下腳步,雙手捧起小羊駝的小腦袋瓜,彎起眉眼,淡淡說道,若有哪日,你想換個人跟,我可給你兩個選擇。 亦秋下意識吞咽了兩下,眨巴著小眼睛,怯怯問道:哪兩個選擇? 幽硯嘴角揚起了一絲危險的弧度,捧著羊駝腦袋的十指多用了幾分力度,在她膽怯的目光下,湊至她的耳畔,輕聲說了那么一句話。 你將那人宰了,或者我將你宰了。 啊這 果然鳥女人是不會給草泥馬什么好選項的。 小羊駝深吸了一口氣,瞪大雙眼喊了聲:幽硯! 幽硯:嗯? 你,你老這樣嚇我,很容易失去我的小羊駝說著,氣呼呼地嘟了嘟嘴。 幽硯沉默片刻,忽而輕笑一聲,揉了揉小羊駝的脖頸,起身向前走去。 亦秋小聲哼唧了一下,連忙跟上了幽硯的步伐。 飽餐一頓后,幽硯將亦秋帶到了上次那個幽靜山林的小溪邊。 前日,小羊駝從山上一路跑了下來,沾了一身泥,奈何沒地方洗,只得臟兮兮地湊合過了兩天。此時此刻,終于在清涼溪水的里撲騰了個干凈。 洗完澡后的小羊駝,渾身絨毛都緊緊貼在那瘦巴巴的身上,半點不似平時圓潤,看上去丑兮兮的。 她一邊抖著身上沉重的水珠,一邊小心翼翼向旁側的幽硯走去。 幽硯此刻,正靠坐在一棵樹下閉目養(yǎng)神,亦秋生怕吵到了她,每一步都走得極輕。 奈何溪邊碎石多,步步皆能踩出不大的聲響。 幽硯聞聲,睜開了眼。 她望著眼前忽然做錯事般停下步子的小羊駝看了兩秒,而后不禁微微揚起一絲嘴角。 亦秋不由一愣。 這一幕,好像似曾相識,卻又不大相同。 濕漉漉、丑巴巴的小羊駝忽而歪起了自己的腦袋,靜靜凝望著眼前眸光溫柔的「主人」,一時竟覺所有的一切都好似回到了最初。 她只是隨幽硯來此洗了個澡,沒有遇到洛溟淵,也不曾認識江羽遙。 什么仙麓門,什么蛇山神女,都與她們沒有任何關系。 她只是一只小羊駝,跟著主人從森冷的魔界出來,到這人間曬曬太陽。 若真是如此,那該多好啊。 真是奇怪,分明時間也沒過去多久,可她就是忽然沒那么想回到從前的世界了。 畢竟在那個世界,沒有誰見到她,會像幽硯這樣,露出這般美好的笑容。 幽硯:你好丑。 亦秋: 這就是你忽然笑了的原因? 瑪?shù)拢阕佑擦耍?/br> 把我的感動還給我! 幽硯見小羊駝面部表情逐漸扭曲,眼底的笑意便又更深了幾分。 亦秋不滿地咬了咬牙,見自己的憤怒并沒有得到重視,于是氣呼呼地走到幽硯身旁,故意在她潔白的衣袖上踩了一個小腳印。 幽硯下意識伸手揉了揉亦秋的腦袋,結果發(fā)現(xiàn)不太舒服,便又順勢將她往旁處推了一下。 而后,閉目淡淡說道:曬干了再過來。 亦秋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都快被她瞪出眼眶了。 幽硯!亦秋兇巴巴地吼了一聲。 嗯? 你嫌棄我!亦秋比剛才更兇了幾分。 幽硯睜開雙眼,饒有興致地掃了亦秋兩眼,悠悠反問了一句:有意見? 亦秋聽完,瞬間氣得在原地跺起了腳。 她怎么可能沒有意見! 她毛茸茸的時候,這鳥女人對她又挼又揉的,這不過是洗了個澡,毛濕了,她就瞬間「不配」了嗎? 那將來她要成人了,指不定要被這鳥女人怎么嫌棄呢! 不行,她要反抗! 亦秋忽然站在原地做了三次深呼吸。 下一秒,渾身濕漉漉的小羊駝忽然撲騰一下跳到了幽硯的腿上,癩皮狗似的趴著不肯動了。 幽硯不由得顫了一下,回過神后,驟然握緊的雙拳緩緩松開。 她皺眉喝道:下去! 小羊駝卻仰著脖子,唾沫橫飛地沖她大喊了一聲:怎么!有意見? 幽硯: 第54章 小羊駝放肆起來了。 她恃寵而驕,她上房揭瓦,她這個五十斤重的大寶貝,在幽硯全然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拖著一身濕透的毛,砸到了幽硯的腿上。 下去?下去是不可能下去的! 她決定了,幽硯要是敢打她,她就是冒著扣好感度的危險,也要吐幽硯一身口水! 只是,奶兇奶兇的小羊駝對主人齜牙咧嘴了半天,預料中的疼痛卻并未到來。 亦秋忽然慫了。 她想過,幽硯有可能會直接狠狠地踹她一腳,也有可能會用吹雪將她纏住,再反手甩去旁處。 不管怎樣,她應該都會沾一身泥,然后不得不「拖著傷」再回溪里洗一次澡。 但這些結果都是她可以承受的。 她告訴自己,人生在世,不蒸饅頭爭口氣,就算如今只是一只羊駝,也要有人的骨氣。 可人的骨氣,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此時此刻,幽硯既沒踹她又沒甩她,只是蹙著好看的眉,靜靜望著她,她卻忽然慌得一批。 小羊駝猙獰又扭曲的可笑表情一點點凝固在了臉上,最后又一點點平和下來,直到眼中逐漸露了怯,這才一點一點縮起了自己的小脖子。 這莫非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亦秋不自覺繃緊了全身,兩只小前蹄死死抓住了幽硯腰下的衣料,眼底雖滿是驚惶,卻仍存有一絲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倔強。 幽硯忽然抬起了手。 啊啊??!錯了錯了!小羊駝瞬間怕得將腦袋埋進了幽硯前胸,兩只前蹄自然且不自覺地緊緊環(huán)住了那細瘦的腰身。 你 忽至的夏風,吹過了小羊駝瑟瑟發(fā)抖的身子。 好一陣沉默后,幽硯深吸了一口氣,一手抓起衣袖,一手抱住小羊駝的后頸,一點也不溫柔地在小羊駝身上來回擦拭起來。 嗯?亦秋自鼻尖哼出一絲猶疑,顯然對此時此刻發(fā)生的一切感到不可置信。 可事實就是,幽硯在為她擦身子,指尖靈力透過那輕柔的衣料,帶著吹風機似的熱度,在濕漉漉的皮毛上來來去去,雖不溫柔,卻也不至于將她弄疼。 亦秋惶恐了好一會兒,才敢從幽硯的身上抬起頭來,怯怯望著那雙細長的眼眸。 幽硯瞪了她一眼,那衣袖便瞬間籠上了她的腦袋,跟套麻袋似的,遮住視線便是一陣狂揉。 亦秋此刻哪敢有什么脾氣?。勘蝗嗟糜行┐贿^氣兒了,也就低聲哼哼兩下,換幽硯給她一個喘氣兒的間隙。 就這樣,她在幽硯懷里趴了好久,終于被幽硯一點一點徹底擦干了一身的毛。 末了,幽硯淡淡問了句:自己下去,還是我踹你下去? 亦秋聞言,立馬從幽硯身上蹦跶了下去,低垂著一顆小腦袋瓜,屁都不敢放一個。 幽硯站起身來,望著一身濕與褶皺,不由得皺了皺眉,搖身換上了新的衣裳,與此同時,不忘朝小羊駝后腦勺拍了一巴掌。 幽硯!亦秋咬了咬牙,我要被你打笨了! 你?幽硯低眉看了一眼身側毛茸茸的小羊駝,輕笑一聲,就沒聰明過。 亦秋還想說點什么,便見幽硯轉身離開,一時只得小聲嘟囔了兩下,快步追了上去。 回去的路,幽硯沒有使用任何疾行術法,只是慢慢悠悠地走。 亦秋追在她的身旁,也不知怎的,心情就是很好,一邊踩著地上的泥土,一邊哼起了兒時常聽的捉泥鰍。 幽硯默不作聲聽了許久,見身旁這小羊駝唱來唱去就那么幾句,忍不住開口說了句:什么歌這么難聽?換一首 哪兒難聽了!亦秋犟著脖子反駁道,這是我家那邊,可有名的兒童謠了! 換一首幽硯的語氣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