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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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如今畫墨閣中還是留著幾個弟子的,仙麓門眾弟子也都知道這一鹿一狗是江羽遙收服的神獸,她們想吃點什么,只需要隨便尋個弟子說上一聲,便不至于被餓著。 就這樣,漸漓帶走了月灼,沒讓那小熱狗在這種小事上與亦秋追根究底。 這倆兇獸倒也算是言出必行,答應(yīng)了幽硯要守著亦秋,就算做不到片刻不離,也不忘在短暫離開時設(shè)下一圈十分粗暴的靈力封堵。 亦秋望著客舍周圍那一大圈膝蓋高的火線,感受著此處驟起的熱度,一時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真不用這么防著她,她有自知之明的。 亦秋輕嘆一聲,走進(jìn)屋中,拿著小團(tuán)扇呼呼扇了起來。 沒多會兒,漸漓與月灼便帶著飯菜回來,撤去了外頭那熱死人的火圈。 飯菜是掛在白鹿脖子上帶回來的,她們回來得很快,顯然自己也沒有先吃。 亦秋連忙上前接過了白鹿脖子兩側(cè)掛的飯盒,從中取出碗筷后,將飯菜細(xì)心分成了三份,送到了兩只暫時沒手的兇獸面前。 先前在敖岸山暫居的那段日子,亦秋見漸漓吃素偏多,月灼則比較喜歡葷食,所以在分菜時多給月灼分了些rou,那小熱狗看到自己的餐盤果真還挺滿意的。 亦秋一邊吃著晚飯,一邊望著旁側(cè)的白鹿與小黑狗,一時有些想摸,但又完全不敢。 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也許,是心里有著太多憂慮,迫切的想要轉(zhuǎn)移注意力。 屋外的天色漸漸沉下來了,亦秋跳上屋頂,靜靜望著幽硯離去的方向,一顆心惴惴不安。 漸漓帶著月灼躍至房頂,趴在了亦秋的身旁,數(shù)秒沉默后,開口輕聲問道:你能感應(yīng)嗎? 亦秋思慮片刻,點了點頭:嗯。 這個夜晚,對常人而言無疑是寂靜的,畢竟尋常人類對天地靈氣毫無感知,就算妖魔鬼怪斗法斗得天昏地暗、靈光灼目,尋常人類也是看不見的。 未經(jīng)修行的人類所能感知到的,只有狂風(fēng)驟雨,陰云雷電,又或者大火燃起后漫天的滾滾濃煙。 陌水若能夠安全度過此夜,那么無論今晚發(fā)生了什么,在人們看來都只是下了一夜暴雨。 可常人感應(yīng)不到的,亦秋全能感應(yīng)到。 她知道,有一股森寒的怨氣正在不斷聚攏,它們朝著陌水城北亂葬崗的方向涌去,這些怨氣不止來自陌水城,而是來自人間各地。 那可怕的怨氣使得整個陌水烏云密布,包括遠(yuǎn)在城南與城北亂葬崗遙遙相隔的仙麓門。 怎么會有這么強(qiáng)大的怨氣?魔尊大人到底在做什么?月灼不禁好奇問道。 魔尊大人的心思,誰又猜得透呢?漸漓說著,輕嘆了一聲。 亦秋癟嘴抱住了雙膝,雙眼愣愣望著遠(yuǎn)方,不由得陷入了一陣沉思。 而遠(yuǎn)方的天空,忽然發(fā)生了異變。 亦秋不由得站起身來。 高山之上,視線無所阻,遠(yuǎn)方的夜空之中,不斷匯聚成型的陰怨之氣化作一片巨大的血色陰云。 而陰云之下,竟有染血之木混著那陰怨之氣不斷向上攀生。 是神女!月灼詫異道,那是扶桑樹! 那是扶桑,血色的扶桑,只一刻便已沖破云霄,化作了一株招陰引怨的參天巨木。 漸漓不禁喃喃問道:這是在做什么?! 亦秋皺了皺眉,忽而想起了什么。 這本小說的原文之所以名叫《枯枝瘦》,便是因為女主最后的結(jié)局,是為了一個詛咒,不惜放棄自由與輪回,化作地縛靈滯留于人間,成為一株被怨氣包圍的血色枯樹,永遠(yuǎn)不生不死地承受著永生折磨。 相傳扶桑神樹,枝可上天入云,根可墜地通幽。 神之力也好,魔之力也罷,她都能輕易將其匯聚。 正因如此,原文中的江羽遙才能不惜一切代價匯聚世間陰怨之氣,以此為咒,換得洛溟淵往后余生皆是生不如死。 若是那通天徹地的血色扶桑真正長成,江羽遙便可以憑此汲取人間所有陰怨之氣,失了這份力量,蜚必將傷勢難愈,它要不想在各方勢力的追殺下時刻提心吊膽、躲躲藏藏,就必須在血色扶桑長成之前全力阻止。 幽硯說她有法子讓蜚離開陌水城,原來是這樣一個兵行險招的極端法子。 亦秋知道,幽硯向來敢做敢賭,什么都能利用起來。 可幽硯這樣做,必定會使江羽遙受陰怨之氣影響,但凡江羽遙心志不堅,便極易生出心魔。 而且此時此刻的亂葬崗必定是怨氣聚集,毫無疑問地成為了蜚的最佳戰(zhàn)場,這一切肯定在幽硯的預(yù)料之中。 其實,如果大家愿意,他們完全可以趁著城中怨氣渙散,直接選在陌水城中與蜚開戰(zhàn)。 神也好,魔也罷,對他們而言,陌水不過人間一城,毀了便毀了,為了天下蒼生,為了更多百姓,他們犧牲的不過是一堆冰冷的數(shù)字。 幽硯一向是個頭腦清醒的人,她太清楚如今若是不愿犧牲整個陌水城,會使獵殺難上不知多少倍。 盡管如此,幽硯還是將這樣的計劃告知了江羽遙和洛溟淵。 她給了他們一個選擇,一個或許可以保住陌水安寧,卻極其冒險的選擇,在這個選擇下,他們一旦失敗,那么每個人都會付出沉重的代價。 甚至可以說,就算能夠成功,也有可能付出不小的代價。 可他們真就這樣選了,仿佛不曾有過一絲猶豫。 天神在人間懂得了憐憫,螻蟻般脆弱的人類在他們眼中,也終于成為了值得尊重與守護(hù)的生命或許這便是他們的正果。 那么幽硯呢? 她與之一同赴險,是也擁有了曾經(jīng)不屑一顧的善意與憐憫,還是僅僅為了不讓那只總是多愁善感的羊駝,看見自己曾經(jīng)無比熟悉的地方變成一座荒城? 無論如何,她都希望今夜過后,大家都能好好的回來。 第196章 遠(yuǎn)方的夜空,似被絕望籠罩。 那是尋常人類無法看見的異常,血色扶桑參天而立,無數(shù)陰怨之氣染著魔息將其縈繞。 半空之中,緩緩聚起了巨大旋渦,那種深不見底的黑,就這樣于暗沉夜色中層層裹挾著令人的壓抑血色濃煙。 而那旋渦的四周,夾雜血色的幽綠靈光似煙霧般籠罩著整片天地。 遠(yuǎn)方駭人的異樣發(fā)生后,驟雨匆匆而至,白鹿下意識撐起一道靈光,將亦秋護(hù)于其中。 隔著朦朧的雨簾,亦秋依舊能夠望見一個巨大的駭人身形,自那可怕的旋渦之中走出,不管相距多么遙遠(yuǎn),都攜著一種滿載絕望的壓迫感。 那可怕的壓迫感,讓亦秋不由吸了一口涼氣。 蜚!月灼不由驚呼,是它,那頭獨眼巨牛! 怨氣果然能為它所用怨氣聚集之地,它便能快速自愈。漸漓輕聲說著,話語中滿是擔(dān)憂。 這頭丑牛在那牛什么牛?。啃『诠芬а狼旋X地說著,再給我一次機(jī)會,我定能將它燒成灰燼! 話是這么說,可如今的月灼連幻作人形都做不到了,只怕是根本無法抵御蜚所馭使的強(qiáng)大怨氣,若非如此,幽硯也不會不準(zhǔn)她們一同前去。 就在遠(yuǎn)方整片天地都似被那種壓抑的絕望徹底吞噬之時,那陰沉而又可怖的夜空忽然就燃起了一陣灼目的火光,火光攀著那參天的血色巨木席卷漫天陰云,只一瞬便點亮了整個暗夜。 在原文的世界觀中,天火可以燃盡一切,陰怨之氣自也不會例外。 電光石火之間,亦秋只見一金赤色巨鳥自熊熊烈焰中振翅而起。 它展開了那攜著紅焰的雙翼,拖曳著浴火的長長尾羽,徘徊于血色扶桑枝頭,華美如神明降世般與那周身攜著陰怨之氣的上古兇獸兩相對峙。 血色扶桑竟也在那一瞬在灼灼天火中綻放的新枝,不再染血的枝葉上燃著重重紅焰,撐開攜著烈火的巨大樹冠,一時如云般遮天蔽月,于狂風(fēng)驟雨之中開出了震人心神的火樹銀花,絢爛得不禁令人感慨,塵世煙火遠(yuǎn)不急其萬一。 驟雨澆淋著不熄的天火,參天巨木之上的金烏與那身形巨大的上古兇獸忽而吞吐靈力彼此相撞,天地一時為之震顫,靈光于頃刻間炸開,刺目到令人睜不開眼。 數(shù)日前,夫諸禍斗與蜚一戰(zhàn),雙雙重傷,卻都不曾驚動仙麓門眾人。 可此時此刻相隔如此之遠(yuǎn),亦秋卻偏偏可以看得如此清晰。 其實,不只是亦秋,也不只是月灼與漸漓,就在方才,那些仍留在仙麓門中的弟子也紛紛掌起燈了,讓這暗沉的山頂有了點點燭光。 此夜,陌水城中每一個能感知到天地靈氣的修者,皆被這驚世一戰(zhàn)自夢中喚醒。 想來也是,如今人間各地怨氣,皆被江羽遙以散落四方的扶桑枝喚來陌水,蜚必能借其之力強(qiáng)大自己,哪怕重傷在身,也能拼死來上一次困獸之斗。 困獸之力,最為可怖。 若是放在從前,只怕洛溟淵與江羽遙估計根本無法與之抗衡,可如今許久不見,這二人的神力竟已覺醒到如此驚人的地步。 亦秋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怔怔地望著遠(yuǎn)方那被天火徹底吞噬的夜空,再不見那可怖的巨大旋渦。 天地間所有的顏色,似都在那照徹一切的火光中黯然失色。 而烈焰之中,已失了金烏與蜚的身形,唯余一株參天火樹,在暴雨之中激起層層遮眼的白霧。 這天界也是穩(wěn)得住,人間都打成這樣了,愣是沒有點天兵天將啥的出來「勸架」。 想想也是,這破世界觀里的神仙向來如此,將天道二字看得比什么都重。 天道講究一個「萬事萬物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故而天界有規(guī)定,仙神歷劫不得以神力助之?dāng)_之,凡間有難也應(yīng)凡人自度。 于是在主角墮魔之前真就無人管顧,在凡人差點盡數(shù)死于災(zāi)厄之前天界也真就無動于衷。 這幫神仙心小起來連一個魔胎都容不下,心大起來則連蒼生死活都能不屑一顧。 有本事就全都一視同仁啊,搞什么雙重標(biāo)準(zhǔn)! 他日那小豬蹄子若能接管這天界,她定要抓著江羽遙好好地啰嗦一番,讓她架著他將這些破爛規(guī)矩全都改改! 不過,先前她還覺得《枯枝瘦》的主角完全沒有半點主角光環(huán)來著,如今看來這主角光環(huán)其實一點也不比爽文主角遜色嘛。 前期血厚打不死,中期開竅成長快,順手便能收服強(qiáng)大的兇獸,還有足夠硬的后臺這不比她這只穿書后一事無成的羊駝強(qiáng)多了? 這可真令羊駝羨慕啊 亦秋不禁想,蜚再怎么強(qiáng)大,也因夫諸禍斗和賀修竹的補刀而身受重傷,如今無非是強(qiáng)弩之末,應(yīng)是敵不過主角光環(huán)的吧? 奈何很多時候,她就像個毒奶之王,很多事情她不去想還好,一想便真會反著來。 所有的一切,全都發(fā)生在頃刻之間。 一道刺目的驚雷劃破天際而來,穿過灼熱的天火,重重?fù)袈湓诜錾5闹︻^。 火中似有讓人看不起的虛影顫顫巍巍,緊接著一道又一道的落雷紛紛自天邊落下。 草,這他媽是什么??!亦秋一個沒忍住,罵出了臟話。 月灼歪了歪腦袋,眼里滿是不解,漸漓卻不禁輕顫起來,低聲說道:那是天道雷劫! 亦秋不由詫異:天道雷劫? 漸漓望著遠(yuǎn)方,怔怔說道:仙神歷劫飛升皆需經(jīng)歷天道雷劫 它沒病吧?挑在這種時候來?亦秋咬牙怒道,天界的仙神死守天道不管人間百姓死活就算了,他們選在這個時候降劫,是真的沒有腦子嗎! 只怕是神女與金烏其中一人突破了凡俗之境,這才引來了天道雷劫 漸漓皺眉說道,熏池說過,天神之所以不會輕易干預(yù)人間之事,就是因天界之外尚有天道,天道才是主導(dǎo)眾生秩序的存在,天界負(fù)責(zé)的只是維系天道正常運轉(zhuǎn)且不被逆命者擾亂。 所以此劫并非來自天界,而是源自天道,它根本不受天界控制,一旦降臨,就必須承受,要么生、要么死 亦秋聞言,瞬間氣得牙癢癢。 小鳥咕咕飛,你丫逗我呢? 危難時刻臨時突破,這分明是爽文劇情,可偏偏這樣的突破會觸發(fā)那勞什子的天道雷劫。 能夠?qū)懗鲞@樣的傻逼設(shè)定,只怕這傻逼作者打從擬大綱的那一刻起,就沒想過要讓主角HE吧? 她收回自己剛才的想法,這破小說的主角是真的慘,她看小說那么多年,還真就沒見過主角能背運到這種程度的。 就在亦秋于心底瘋狂吐槽之時,遙遠(yuǎn)視線中那攜著血色的nongnong怨氣,竟是忽如火海中卷起的巨浪,重重躍起,又沉沉拍向那燒灼夜色的天火。 它似濃煙厚霧般將其徹底淹沒,而那參天巨木,也在那被濃煙裹挾的烈焰中扭曲、枯萎,一寸一寸失去了生機(jī)。 亦秋甚至還來不及反應(yīng),便見剛才還在一旁說大話的小黑狗忽然就嘔出了一口血來,瑟縮地依在了旁側(cè)白鹿的身上。 亦秋下意識將目光望向漸漓,只見漸漓此刻也神情痛苦,似在強(qiáng)忍某種鉆心刺骨的疼痛。 頭頂遮擋大雨的靈力忽而消散不見,豆大的雨珠打在亦秋的身上,每一滴都似帶著濃厚的怨氣。 這雨淋著有些疼,亦秋卻根本無暇顧及。 簽訂血契者,命不由己。 漸漓與月灼如今是江羽遙的靈獸,性命盡數(shù)系在了江羽遙身上。 于她們而言,主人生靈獸生,主人死靈獸死,她們既然承受了如此痛苦,江羽遙此刻便一定傷得不輕! 你們亦秋不知所措地蹲下身來,卻見遠(yuǎn)方魔氣暴漲,幽綠而又森冷的靈光夾雜著血色席卷了火光通明的夜空。 而那陣陣驚雷,仍舊自天邊向下劈來,似要撕裂那被火灼燒的天際一般,而那緊隨而來的聲響更是猶如炸在了耳畔,嚇得亦秋不自覺打了一個寒顫。 她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看到的一切,只覺這一刻好似末世降臨,天崩地裂亦不過如此。 壓抑,無盡的壓抑,讓她幾乎喘不上氣來。 當(dāng)亦秋忍著那壓抑之感,再次低頭之時,只見身側(cè)的漸漓與月灼都已緊閉雙眼,似是失去了意識。 亦秋心里咯噔一下,慌忙伸手探看她們的鼻息,發(fā)現(xiàn)還有氣在,這才松了一口大氣。 可她也不知為何,一陣劇痛自心口泛起,又于頃刻間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不由眉頭緊皺,捂著胸口于大雨之中蜷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