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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公主太撩人 第26節(jié)

    玄衣男子接過, 低沉道了句:“她還是個孩子,皇上何必…”

    未等他說完, 黑衣男子出聲打斷了他:“中書令大人,這是皇上的意思,您只需遵照皇上的旨意?!?/br>
    半晌,玄衣男子行了東鄴宮禮,輕輕啟口:“是, 臣接旨?!?/br>
    一陣風吹過,門被突然推開了來,黑衣男子皺眉警惕道 * :“誰?”

    快行幾步,一把推開門,一只通體銀白的小貓自門前躥了過去。

    玄衣男子瞥了一眼院子中的石榴樹后, 眼底掠過一絲難以揣測的深意, 隨即又消失不見。

    輕輕側(cè)過身, 擋住了黑衣人的視線。

    門又被重新關(guān)上, 玄衣男子方才站立的位置后方,一個穿著華貴系著繡金緞面披風的小男孩顫抖著自石榴樹下走了出來。

    中書令大人?

    他的老師, 那個學識淵博彬彬有禮的男子, 竟然是東鄴的中書令大人。

    偌大的臨陽殿內(nèi), 兩盞白玉雁足燈被點起,高懸透亮,周遭卻安靜非常,仿佛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也能聽到。

    納蘭爾玦尋藥被桑遠川抓了個正著, 一時無措,怔怔道:“老師…”

    桑遠川徐徐側(cè)身,一雙墨瞳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冷聲:“所以,王上先前所為都是刻意在臣面前演戲?王上早已知道長公主的病是臣所為?!?/br>
    納蘭爾玦頓了一頓,緩緩開口:“老師,我也是兒時偶然撞見,老師與一黑衣打扮的男子在書房的對話。”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但低沉細膩,不仔細聽幾乎聽不出來。

    “我不是你的老師,當日你若真的聽到,那你應(yīng)當知曉,我是東鄴的中書令?!?/br>
    見爾玦道出實情,桑遠川索性也說了實話。

    誰知他話音方落,爾玦接了他的話,聲音略有些急躁:“老師,您永遠是爾玦的老師,您對爾玦的教導(dǎo),爾玦從不敢忘?!?/br>
    聽他這樣講,面前的桑遠川突然嘆了口氣。

    “王上又何必這樣講,臣雖教了王上道理,卻也挑撥了王上與長公主之間的關(guān)系。”

    爾玦當然記得,父王崩逝后,老師私下告訴過他的那些話。

    “王上,長公主殿下接過了先王留下的玉璽,囚了您的母后?!?/br>
    “王上,長公主殿下今日又帶兵出征,親自殺了幾個不聽她統(tǒng)治的部落首領(lǐng)。”

    “王上,您的母后薨了?!?/br>
    這些,他都記得。

    可,他的母后一生醉心于權(quán)術(shù),對他從未和顏悅色,記憶里每個被噩夢驚醒,難以入睡的夜里,都是那個女人在哄自己入睡。

    她是阿姐的娘親,于母后而言,自己與她們倒才像是真正的家人。

    而阿姐,她本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做一個溫柔貌美的公主。

    那時,大戎各部落爭戰(zhàn)不休,面對那把印著麒麟云紋鋒利無比的長劍,他的聲音因為害怕顫抖的厲害:“父王,爾玦怕。”

    是她接了他的話:“便由長寧去吧,父王?!?/br>
    那一刻,她看向他的目光堅定又溫暖,他想,那溫暖這一輩子他都不該忘。

    這玉璽,這大戎,本就是她的??!

    “您只是,低估了我與阿姐的感情?!?/br>
    南齊大牢內(nèi)。

    夜色漸深,細雪輕輕落在長寧身上,眼皮忽重,腦袋一沉,竟斜斜靠在石床床畔睡了過去。

    是夢。

    夢里,不遠處一人徐步朝自己走來,他單單穿著里衣,長發(fā)隨意披在身后,便就是這般,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高貴姿態(tài),更讓人心里生畏。

    那人徐徐走上前來,眼尾無聲一勾,他淡淡道:“阿姐為何要對爾玦這樣好?”

    是爾玦。

    看不清他的臉,只聽得他的聲音,長寧垂了眸子輕笑。

    為何呢?

    是因為那年的大戎邊境上,絡(luò)腮胡的男子輕輕抱起小小的女孩,將她放在他為她專門選的棗紅色小駿馬上。

    身邊有人過來要給小女孩牽馬,那男子卻接過了韁繩,說:“朕來?!?/br>
    “陛下,陛下千金玉體萬不可給長公主殿下牽馬。”

    “無妨,朕還能給朕的小公主牽一輩子的馬。”

    還是因為那年的雁鳴關(guān)下,離開前,他曾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

    “倘若父王不能如約回來,朕的小公主,幫朕照顧好爾玦?!?/br>
    牢內(nèi)的月光暗暗的,只有外面長廊案上被獄卒點起的一盞搖曳的燭火。

    海棠眼皮微張,悠悠轉(zhuǎn)醒了過來,抬眸看了眼長寧,感覺自己身子好了些許。

    輕輕起身,抱起石床上唯一的被褥,俯下身,蓋在了長寧身上。

    身上一重,長寧黛眉顰蹙,緩慢睜開眼睛,淡淡掃去。

    方才,是海棠抱了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拉了海棠靠坐在自己身旁,薄薄的棉被剛好可以將兩人裹緊。

    “公主殿下,我們還可以從這里出去嗎?”循聲瞥去,海棠懷抱雙膝,聲音低低的。

    長寧眼底融了摸笑意,眼神堅定而有力,她輕啟薄唇:“一定可以的?!?/br>
    那雙眼睛蕩漾著冬夜里的微光,盈盈透亮。舊時光整理

    她輕輕的笑道:“這次,我要月亮為我而來?!?/br>
    丑時,月色朦朧。

    一太監(jiān)打扮模樣的下人,急匆匆的進了皇上的寢殿。

    “誰?”

    龍床上的男子從睡夢中被驚醒,聲音帶了怒意。

    只聽那下人聲音急迫:“皇上,

    不好了,探子來報,東鄴忽然屯兵十萬在安廬,隱隱有…。”

    他抬了頭,撇了眼龍床之上。

    “啪?!?/br>
    銀絲繡線織就的帷帳內(nèi)甩出一方玉石枕。

    男子的聲音慌亂不堪:“快說,到底怎么了?”

    那下人緩了口氣,咬了咬唇:“回皇上,隱隱有開戰(zhàn)之兆。”

    安廬雖在東鄴境內(nèi),但卻緊臨南齊的楊城。

    “好,好,好…”

    瞥了龍床之下,跪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太監(jiān),男子的語氣越發(fā)暴躁,狠狠道:“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給朕把神勇大將軍宣來。”

    神勇大將軍,沈荊白。

    世人皆知,南齊沈家,為南齊簪纓世家,家族子弟世代為將,先帝在位時,便曾與沈荊白的祖父并肩作戰(zhàn)。

    而現(xiàn)在的皇上,也與沈荊白的父親有年少之儀。

    沈家到了沈荊白這一代,在朝中更是無人能及,南齊有一半以上的武將幾乎都出自沈家兵營,沈荊白更是自小雖他父親東征西戰(zhàn),智勇謀略,無人可及。

    良久,晨光初起之時,大開的金鑾殿外,有一人自雪中信步而來。

    那人身著絳紫長衫,肩披一襲雪青色狐毛大氅,一雙桃花眼微微勾起,劍眉斜飛入鬢,端的是風流無雙。

    方才那太監(jiān)一路跟隨著他,入了殿內(nèi),忙替他沏了盞熱茶,皇上一個眼神,他退到了殿外,輕輕掩上了門。

    沈荊白向著龍座之上,上前兩步,行了一禮:“臣見過陛下?!?/br>
    聽得淡淡一聲“嗯”,沈荊白方直起了腰來。

    白玉茶盞輕碰茶沿發(fā)出清脆聲響,只聽龍座上那人語氣平靜:“東鄴屯了十萬兵在安廬,這事你可知道?”

    桃花眼微微瞇了起來,輕輕勾起的嘴角顯示出了沈荊白的漫不經(jīng)心。

    他撇了眼龍座之上:“回陛下,臣不知?!?/br>
    他的聲音古井無波,在這寒冬時節(jié),卻讓人不能忽略。

    皇上緩緩淺嘗了一口清茶,斂了看向沈荊白的眸子,道:“朕問你,你可愿帶兵前往楊城?”

    沈荊白薄薄一笑,垂手行禮道:“若東鄴開戰(zhàn),臣必不負陛下所托?!?/br>
    停頓一刻,他抬頭,眸色深邃:“定大勝而歸。”

    沈荊白輕啞著嗓音:“只是…”

    皇上手中的動作一頓。

    他噙上一抹深邃的笑容,嘴角微微勾起,一字一句緩緩道:“只是,臣想從陛下手中求一人。”

    “誰?”龍座之上的人,威儀凜凜。

    “臣的未婚妻,丞相府嫡女,宋永安。”

    第40章 兩方見面   好久不見,宋宋

    另一邊, 木槿帶著永安,緊趕慢趕,一路躲避著南齊的追兵, 這一天, 終于抵達了北漠皇宮。

    四足青銅炭盆中的青絲炭快要燃盡。

    “噼里啪啦”的聲音在林深樾的耳邊響起,淡淡的晨光照在他的臉上。

    陸淵端著茶盞從門口走了進來, 將茶盞放在林深樾面前的書案上,開口道:“殿下,木槿回來了,還帶了一位蒙面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