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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甚爾實在是很喜歡他這副精神滿滿的樣子。他剛想抓著對方的手,沿著指尖一路親上去的時候,剛剛才被他夸過的紙門就傳來了說話聲。 被打斷的禪院甚爾煩躁地起身。 是夏油杰。小孩子眼里還帶著水光,顯然委屈得不行,才會跑到偏僻的角落里來發(fā)泄的。 隔著紙門,他的聲音異常清晰。 “那個白癡老爸到底在干什么呀,完全不愿意相信我,說了那些家伙身上藏著怪物,結(jié)果最后卻來指責我胡說八道。他們長著眼睛,難道就是為了裝飾五官嗎?” 小孩子越想越生氣,踢了一腳一邊的石頭,沒能踢得動,反而弄傷了腳,他委屈地蹲下身。 明光院發(fā)自內(nèi)贊嘆:“這孩子說得真好,要是早點認識他,我也不至于天天為了用什么詞來形容那群蠢貨而發(fā)愁了?!?/br> 禪院甚爾霸道又□□地捂住了明光院的耳朵:“不許學這個!” “難道你平時說的下流廢料就是什么好話嗎”明光院艱難露出一只耳朵抗議。 他們并沒有刻意放低聲音,夏油杰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了還有其他人在。自己窘迫的樣子被人看到了,小孩滿臉緋紅:“你們?yōu)槭裁赐德?!?/br> 禪院甚爾反問:“我為什么要偷聽一個毛頭小鬼躲在這里哭?” 夏油杰怒道:“我沒哭!” “你不要欺負小孩子了”明光院在一邊拱火:“甚爾你要是偷偷哭的話,我也會假裝沒看到的,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別人嗎?” 禪院甚爾剛想說點什么,看到一邊有小孩在——他還不至于在小孩子面前口無遮攔,于是他只能似笑非笑地看著明光院,舔了一下自己嘴角的傷疤。 明光院頓覺大事不妙。 夏油杰在一邊徒勞地強調(diào):“我沒哭!” 明光院從背包里掏出了一個掛件:“別哭啦,給你看這個?!?/br> “我真的沒哭——這個是掌機大賽優(yōu)勝的紀念品!好酷!” 小孩子光速被吸引了注意力。 禪院甚爾沒想到一句話的功夫,這兩個人就能站到同一個陣營里去,他望了一眼那個掛件,頓覺無語:“這不就是那次我陪你去參加的比賽,人多得要命,優(yōu)勝獎金還少得可憐。” 無論是甚爾接的私活,還是作為禪院家的人偶爾被委派的無聊任務(wù),都抵得過這種比賽的獎金百倍。 夏油杰糾正他:“這可是水準最高的世界級大賽,你是原始人嗎,連這個都不知道?!?/br> 禪院甚爾額頭青筋跳動:“你這臭小鬼——” 然而根本沒人理他。 終于有人識貨了,明光院對夏油杰充滿好感:“你比甚爾可愛多了,下次我?guī)闳バ掠螒虻陌l(fā)布會,可以提前體驗哦?!?/br> 小孩兩眼放光:“FPS游戲也有嗎!” “那當然!” 禪院甚爾眼睜睜看著明光院和小孩熱火朝天地討論游戲相關(guān)的內(nèi)容,越聽越無語。他一把撈起明光院,隨手把戀人的黑發(fā)揉得亂糟糟,本來就壓不下去的幾簇頭發(fā)這下徹底變成了雞窩的模樣。 禪院甚爾沒忍?。骸班邸!?/br> 夏油杰幽幽開口:“欺負小孩子這么有趣嗎……” 明光院回頭望著他:“我是比你年齡大很多的成年人了,你叫誰小孩子呢?” 真·小孩夏油杰輕聲說:“誰答應(yīng)誰就是小孩。而且,我在幫你說話哦,連這個都聽不明白,你真幼稚。” 明光院:…… 雖然知道夏油杰可能是出于好心,不過他講話是真的很欠揍。 經(jīng)過了這個小插曲,幾個人漸漸熟悉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有鈴音傳來,夏油杰抬頭,表情里帶著憤怒:“那個眼睛是擺設(shè)的家伙又來了。” 他飛快跑了過去,明光院不明所以地跟上。 昏黃的夕陽中,有個謝頂?shù)哪腥苏诤蜕私徽劇?/br> 他的肩膀上趴著一只咒靈,那咒靈死死咬住他的脖子,這讓井上先生看起來像是長了兩個頭一樣可怕。咒靈和人類之間的鏈接往往不是這樣緊密,井上先生的血rou在此刻幾乎都要和咒靈融為一體了。 明光院雖然會一些咒力的基本cao作,但對于普通人來說,看不到咒靈的情況下,祓除咒靈的動作會顯得異常突兀。至于禪院甚爾,他不用咒具的話就沒有辦法祓除咒靈,在普通人看來,他的動作就更顯眼了。 明光院暫時什么都不能做。 夏油杰在他身邊,他緊緊攥著拳頭:“又來了。” 明光院看著夏油杰,假裝自己看不到咒靈:“你在說什么啊,我沒有聽明白?!?/br> 小孩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明光院坦然地和他對視。 小孩子終究還是沉不住氣,他指著井上先生,聲音不算?。骸懊髅魉募绨蛏暇陀袞|西?。∧汶y道一點也看不到嗎?” 他的聲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明光院不想在這里引起恐慌,而且對于看不到的人來說,不知道咒靈的事情才是最穩(wěn)妥的選擇。 他攤手道:“你別說啦。” 夏油杰根本不明白這些,他指著田中說:“你的眼睛也是擺設(shè)嗎?難道你連趴在他身上的怪物都看不到嗎?” 井上生氣了:“小孩子這樣胡說八道,作為成年人,難道你們都沒有一點要約束的意思嗎?” 趴在他肩膀上的咒靈隨著他的呼吸而蠕動身體,丑陋至極。雖然早就知道了咒靈這種東西長得都相當放飛自我,可丑陋成這個樣子的,即便是明光院也覺得很少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