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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正襟危坐,吃飯時沒有任何聲音,禮儀也完美到無懈可擊。他吃完了自己盤中所有的食物,雙手合十,說了“感謝款待”后整理好面前的餐具。 做完這些后,他才看著禪院甚爾。他怎么看怎么不爽,他又看著旁若無人撒嬌的老師,明光院頭頂仿佛都飄出了小愛心。 好氣啊。 老師怎么會喜歡這種人。 夏油杰翻了個白眼,很快他又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表情,他輕輕開口:“老師?!?/br> 明光院回頭看他。 夏油杰笑了笑,故意用幼稚的語氣和對方說話:“老師老師,我有寶貝要給你看哦!那天佛像裂開之后,找到了不——得——了的東西呢” 他雙手比劃著,語氣歡快。 明光院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他好奇問:“是什么?” 夏油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父親說好像是很少見的東西……叫天沼矛什么的……” 明光院想掏出手機搜索,他摸了半天也沒摸到自己的手機,怎么想都知道是被甚爾這家伙沒收了。 既然沒辦法搜索,那還不如自己去看看這個藏在佛像中的東西究竟是什么。 小孩拉著明光院的手,不著痕跡地扶住了還很虛弱的老師。 還不等禪院甚爾說點什么,他就聽到夏油杰用小孩子才有的語氣,歡快道:“老師老師,明天你陪我去游樂園吧,我有好多想玩的項目哦~” 雖然他嘴上這么說,禪院甚爾卻看到夏油杰微微側(cè)過頭,用只有他才能看到的角度,緩緩露出了一個嘲諷的表情,那神色仿佛在看一個失敗者。 禪院甚爾:…… 這次他是真的想把這臭小鬼揍一頓了。 明光院對身后的事情一無所知,他被夏油杰帶著,走到了曾經(jīng)是正殿的位置。曾經(jīng)擺放著的金色佛像已經(jīng)碎裂,碎片散落在地上,暫且還保持著原本的模樣。 佛像裂痕一路延伸,露出了佛像腳下的一小塊木制地板。地板破碎,在其中,一把短刀古樸卻美麗,它靜靜躺在地板下。 僧人沒有碰那這把短刀,只是示意明光院取出。 明光院蹲下身,雙手捧著這把武器。他好奇地問:“這是什么?” 僧人說:“它的名字叫天逆鉾,曾經(jīng)是一把長矛,先代為它換上了刀柄,存放在此處,和佛像一起鎮(zhèn)壓不詳?shù)臍庀?。?/br> 明光院猜,那個所謂的“不詳氣息”,大概就是在指咒靈。 僧人雙手合十:“我已經(jīng)支付了任務(wù)的酬勞,但金錢不足以彌補我的歉意,在寺廟被凈化之后,天逆鉾怕是要被長久擱置?!?/br> 明光院感受到了天逆鉾上不斷傳出的咒力。 這是一級……不,特級咒具。 僧人停頓了片刻,繼續(xù)說:“禪院閣下在戰(zhàn)斗中似乎損毀了一把武器,作為賠償,請代我將天逆鉾贈送給他,希望二位原諒我曾經(jīng)的無禮?!?/br> 明光院簡直太喜歡這種出手闊綽的人了。 不要說什么無禮不無禮的,在聽到僧人說要把特級咒具送給甚爾的時候,明光院滿腦子就只剩下了“他是好人”四個大字。 明光院捧著天逆鉾,笑瞇瞇道:“您太客氣啦。我怎么會責怪您呢。” 說天沼矛他不知道,但說天逆鉾他就知道了。 游戲里多的是同名的武器。 這是神話里創(chuàng)造出第一塊大地的神器,雖然不知道這把咒具的效果是什么,但他抱著天逆鉾不撒手,心中最后一點點不滿也消散了。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誠摯:“您真是個好人?!?/br> 僧人苦笑道:“請好好對待天逆鉾,這是神明曾使用過的東西?!?/br> 明光院大聲說:“咒具的宿命就是斬殺咒靈,祓除邪穢,放心吧放心吧,這一定也是神明所希冀的?!?/br> 看他的樣子,無論如何僧人都放心不下來。 僧人嘆息了一聲,道:“無論如何,請不要讓它蒙塵。” 明光院也笑瞇瞇說:“這句話你應(yīng)該對甚爾說啦,我不會干涉他的決定?!?/br> 僧人沒有再說什么了。 明光院回到餐廳的時候,禪院甚爾還在慢吞吞吃東西。他一點也不喜歡僧人,也不喜歡夏油杰,于是他選擇了在這里等他們交談結(jié)束。 明光院把天逆鉾放在禪院甚爾面前。 禪院甚爾見過的武器多了,他一眼就看出了這把武器的來歷:“咒具?” 明光院把趴在餐桌上看禪院甚爾檢查咒具:“雇主給的,據(jù)說這就是天逆鉾哦?!?/br> 禪院甚爾在這把武器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在那個特級蜘蛛咒靈誕生的時候,他似乎感受過相似的氣息,正是這氣息一遍遍鎮(zhèn)壓著周圍的邪穢,壓制著那只咒靈。 那時他還覺得很奇怪,光靠僧人的禱告,那種凈化能力,按道理來說,是無法產(chǎn)生那么大作用的。但當他看到天逆鉾的時候,一切就有了答案。 咒具是沒有意識的。 可那時候,這把咒具的確是在幫助他。咒具這種單純作為戰(zhàn)斗工具而存在的東西,也會有自身的意志存在嗎? 禪院甚爾陷入了短暫的思考中,可他最終也沒能得到答案,于是他只能暫時擱置了這個問題。 明光院傷還沒有好,他們也根本不想回禪院家。這把咒具的存在大概是被隱瞞起來了,在明光院來之前,甚爾接到了好幾個“你運氣真好,撿回了一條命”的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