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了的場靜司也在，男人挑眉：“你來做什么？”

    的場靜司說：“禪院家的雙生子里，據(jù)說其中一個(gè)是天與咒縛。”

    禪院甚爾卻只是擺擺手繼續(xù)逗弄著小小的惠，什么都沒有說。

    這一年的年末，明光院為惠辦理了出生證明。

    禪院甚爾的戶籍在禪院家，他算是本家的大少爺，只是因?yàn)闆]有咒力而被人排斥、苛刻地養(yǎng)大罷了。

    明光院的戶籍倒是一直都不在禪院家，他們一族世世代代跟隨禪院家，到他這一代，只剩下明光院一個(gè)人了。明光院既沒有覺醒原本家傳的術(shù)式，也沒有在外人面前表現(xiàn)出超出常人的能力，很快就被遺忘了。

    也正是因?yàn)檫@個(gè)原因，惠得以落戶在明光院的戶籍內(nèi)。

    關(guān)于惠的姓氏，著實(shí)讓幾個(gè)人頭痛了一番。原本大家都叫他禪院惠，但畢竟是要辦理出生證明的，時(shí)間也拖到冬天了，最后他能選擇的姓氏只有［明光院］了。

    可這樣叫他太奇怪了。

    平時(shí)叫明光院名字的人很少，除卻禪院甚爾之外，就沒有別人了。就連五條悟也不怎么叫他的名字，大部分時(shí)間只稱呼他的姓氏。

    小少年理直氣壯道：“叫別人的名字就很正常，唯獨(dú)叫你的名字時(shí)候，總覺得黏黏糊糊，簡直像是某種情趣……嗚哇，叫你姓氏就夠了。”

    至于夏油杰。

    夏油杰一口一個(gè)“老師”叫得比誰都?xì)g快。

    所以到最后，雖然能夠證明身份的材料上，惠的名字那欄寫著明光院惠，但大家更習(xí)慣用禪院惠來稱呼他。

    關(guān)于這一點(diǎn)，的場靜司表示，其實(shí)惠還有第三種選擇的，的場家不介意多一個(gè)成員。

    當(dāng)然，這種選擇還沒等他說出口，就被所有人駁回了。

    一年結(jié)束的日子，這個(gè)別院總算有了片刻寂靜。

    惠由鸛鳥帶來，在新年的前一天，的場靜司會親手用秘術(shù)為他洗去身上非人的氣息，只有這樣，惠才能夠更健康地長大。

    夏油杰在這一天也要回家，他家里是開寺廟的，新年前后就會格外忙碌，五條悟挑釁了他好幾次，可憐的小孩每天連和老師打電話的時(shí)間都沒有，更不要說理會五條悟了。

    總是很閑的五條悟在靠近新年是日子也漸漸忙碌了起來。

    熱熱鬧鬧的地方最后只剩下了明光院和禪院甚爾兩個(gè)人。甚爾的生日在一年的最后一天，明光院的生日在一年的第一天，兩個(gè)人相處得久了，也無需多余的方式來慶祝了。

    他們只是坐在一起看星星。

    禪院甚爾喝了一點(diǎn)酒，他這種天與咒縛的體質(zhì)，根本就不會因?yàn)榫凭淼?。明光院好奇地戳了戳酒瓶，禪院甚爾看他感興趣，就含了一口酒，按著戀人親了上去。

    也不知是因?yàn)榫屏刻?，還是因?yàn)楹π?。明光院臉頰一直有些發(fā)紅。

    禪院甚爾不喜歡喝酒，可當(dāng)他看到戀人這副模樣后，他忽然覺得也許偶爾喝點(diǎn)酒也是不錯的選擇。

    明光院裝模作樣地看了一會兒天空，他指著一顆星星說：“那就是冬季大三角中最亮的天狼星，據(jù)說他是個(gè)阿尼瑪格斯……*”

    禪院甚爾光是聽他說上半句話就知道這家伙又想胡說八道了。果然，前半句話還算正常，到了后半句話就又有點(diǎn)莫名其妙了。

    禪院甚爾聽不懂明光院在說什么，但他也沒有打擾明光院，他輕輕“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明光院指著旁邊那顆星星說：“那是天琴座α！是一顆紅巨星！”

    禪院甚爾越聽越不對勁，他打斷了明光院的胡說八道：“天琴座α是織女星，現(xiàn)在是冬天，理論上是看不到織女星的，況且織女星也不是紅巨星?！?/br>
    明光院睜大了眼睛：“真的嗎！”

    他慌慌張張打開手機(jī)查詢自己事先準(zhǔn)備好的資料，果然發(fā)現(xiàn)事先背的那些天文學(xué)知識完全背混了。他沮喪到了極點(diǎn)，埋到禪院甚爾懷里不說話了。

    甚爾也拿他沒辦法，他想了一會兒，試探性地哄自家戀人：“我假裝沒發(fā)現(xiàn)，你重來一次？”

    明光院在他懷里蹭了蹭，兇巴巴地說：“晚了！”

    禪院甚爾拍拍他的后背：“別生氣了，是我的錯?！?/br>
    明光院抱著他的腰，悶聲悶氣說：“道歉才不是這樣的。”

    禪院甚爾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牽著明光院的手，讓對方的手指摩挲過他嘴角的傷疤。星云觸手可及，周遭的一切都變得朦朧而模糊。

    再這樣寂靜的夜晚，無論做什么大概都是能夠被原諒的吧？

    禪院甚爾把戀人壓在長廊的木制地板上，他動作輕柔，此刻的世界宛如建立在肥皂泡上一樣，這些場景是如此脆弱，仿佛一觸即碎。

    禪院甚爾曾經(jīng)以為肥皂泡破碎之后他便一無所有，可他忽然發(fā)現(xiàn)，肥皂泡帶他做了一個(gè)漫長的夢，肥皂泡破裂之后，他看到的是另一個(gè)更加美好的夢境。

    他親吻著戀人的額頭。

    此刻他們?nèi)绱擞H近，卻又如此遙不可及，唯有緊緊相擁才能夠更貼近彼此。

    只在今夜，只在今夜。

    明光院喃喃道：“牽牛星與織女星隔著許多光年，在孤獨(dú)的宇宙中也會相遇嗎？”

    禪院甚爾輕輕說：“會相遇的?！?/br>
    “何時(shí)相遇？”

    男人親吻了他的眼角：“就在此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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