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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微微側(cè)過頭,身上殺氣翻涌。直哉在這樣的殺氣中身體興奮到顫抖,他脖子上的指印此刻已經(jīng)成了青黑的顏色,看起來無比可怖。 直哉聲音嘶啞,可他毫不在意。他愈發(fā)興奮,對面前的男人喊叫著:“去吧,去復(fù)仇吧,鎖住你的枷鎖此刻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為我鋪平道路?。 ?/br> 理智已經(jīng)無需存在。 世上僅此一個的珍寶已經(jīng)丟失。 甚爾無法思考,他滿心都是那個人,那個麻煩精、小騙子。他將靈魂寄存在對方的身上,如今他魂魄無所依靠,唯有這身軀殼還殘留在這世上。 直哉的話是真的嗎? 他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大腦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的理智懸在對方身上,他也沒辦法去思考。 看到甚爾的模樣,禪院直哉放聲大笑起來。他捂著自己的脖子,慶祝著自己離夢想又更近了一步。 身為禪院家的人,卻能夠如同常人一樣愛與被愛。這一切都讓人嫉妒極了,可這又怎樣?沒有咒力,天與咒縛再強(qiáng)也不過是任人擺布的工具罷了,甚爾他獲得了一切作為人能得到的幸福,在今夜又全部失去了。 之后的事情會怎樣呢? 禪院直哉坐在地上猛地咳嗽,表情卻愈加興奮。 一小時之前。 明光院好不容易恢復(fù)了一點力氣,甚爾說是要去晨練,順便當(dāng)面和直毘人談?wù)勚蟮氖虑椤?/br> 明光院賴了會兒床,送走了甚爾之后,他又跑去看那對雙胞胎。嬰兒房雖說有傭人在照顧,但那種照顧畢竟也只是滿足兩個嬰兒最低限度的需求罷了。 此時正是早上,要打掃整個禪院家,要為禪院本家的人準(zhǔn)備早餐,要侍奉分家的少爺們早起鍛煉,每一分鐘的時間都很寶貴,容不得浪費,自然也沒有人去管那兩個嬰兒。 明光院來的時候沒有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他看著真希、真依兩姐妹,總覺得禪院家的基因無比強(qiáng)大?;菽欠N特殊情況,大概是因為鸛鳥的恩賜,他才會和甚爾有這么大的相似度。 但這兩姐妹和甚爾居然也能長得這樣相似,明光院一下子就對她們充滿了好感。 不知道甚爾小時候會不會吐口水泡泡。 明光院用手機(jī)咔擦拍了幾張照片,他熟練地發(fā)送到了自己的社交軟件上。在八原的時候好歹還有甚爾定期沒收他的手機(jī),回到家里,擁有極高天賦的五條悟根本就是說一不二。 剛發(fā)出去,那幾張照片下就有了五條悟的留言,小孩還不怕死地分享給了夏油杰。夏油杰看到照片的一瞬間眼睛又泛紅了,小孩怎么看怎么覺得這兩個小嬰兒簡直和禪院甚爾如出一轍。 小孩給自家老師發(fā)信息:??? 明光院難得認(rèn)真回復(fù):她們是惠的jiejie! 小孩松了口氣,沒有再回復(fù)了。五條悟守在手機(jī)面前,等了半天都沒等到想看的樂子,他“切”了一聲,就繼續(xù)看漫畫了。 明光院對著這兩個嬰兒幻想著甚爾幼年時期的樣子,越想越開心。 她們兩個真的很可愛啊—— 下一秒,明光院卻猛地回頭。 他和甚爾待久了,甚爾的五感非常敏銳,總是能夠從細(xì)微的聲響中判斷周圍是否有人存在。明光院雖然沒有他那樣敏銳的五感,可是他也逐漸有了類似的經(jīng)驗,以至于他也能從細(xì)微的聲音中大致判斷出附近有沒有人。 來人穿著木底的鞋,走動的時候發(fā)出的聲音卻很小,是個常年鍛煉的的。 當(dāng)對方走進(jìn)房間時,明光院認(rèn)出了對方。 他是禪院扇,這對姊妹的親生父親。 明光院松了口氣,他恭維道:“您的孩子非??蓯勰亍!?/br> 禪院扇卻不曾看那兩個孩子,他隨口回答:“廢物罷了?!?/br> 明光院皺眉,卻也沒說什么。禪院家腦袋有問題的人很多這件事,就算是他也很清楚,所以在這種事情上和他們爭執(zhí),實在是很沒必要。 他既然說了這種話,自然不可能專程來陪伴自家女兒的。 明光院省略了那些客套話,他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你來做什么?” 禪院扇原本是想說他是專程來殺死明光院的。 可話到了嘴邊,他又想到了自己兩個宛如污點的女兒,于是他改口:“我來處理掉她們?!?/br> 明光院以為自己沒聽清:“處理?” 禪院扇冷笑著說:“甚爾沒有對你說過咒靈堆的事情嗎?當(dāng)年沒能處理掉甚爾,是他們太優(yōu)柔寡斷了,我不會犯這種錯誤你?!?/br> 明光院瞳孔收縮。 禪院扇接著說:“她們是我的所有物,作為工具的她妨礙了主人,我有處置他們的權(quán)力。” 他這段話說得風(fēng)輕云淡,明光院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幾乎無法想象,面前的人竟然會說出這樣殘酷的話:“可她們是你的孩子?!?/br> 禪院扇嗤笑:“既是女人,又沒有實力,作為工具也夠勉強(qiáng)了。妨礙主人的工具,說是廢物又有什么過分的?” 明光院沉默了。 惠雖然是神明給予的孩子,可他仍舊當(dāng)做自己的血脈來看待。他作為家長來說并不合格,可他仍舊努力給這孩子自己能給他的一切。 禪院甚爾的悲劇依舊會不斷重演,這兩個孩子未來的人生仍舊會是地獄。 他聽到禪院扇是話,恍惚間就像是在對當(dāng)年的甚爾爭辯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