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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腦海中剛飄過這樣的想法沒幾日,還未將此事與四貝勒提起過,加上四貝勒如今正在查案辦差,恐怕也沒有心思想其他的,于是打算等回京城后再提這件事。 這一日,年羹堯聽蘇培盛低聲來喚他,道是四貝勒有要事與他商議,不疑有他,只當(dāng)是四貝勒查案遇上了困難,招他前去商議計(jì)策。 他施施然來到四貝勒的屋中,只見那屋子燈光昏暗,而四貝勒坐在其中,神色莫測。 “亮工,我有一事需要你替我遮掩?!?/br> 胤禛帶來的人有限,論最得他信任的人之中,除去蘇培盛,便是已經(jīng)收為己用,并且在此之前為他辦過幾件大事,徹底綁在自己這座船上的年羹堯了。 年羹堯神色一肅,一口答應(yīng)下來。 胤禛左右看了看,將丫鬟喚來,對他說明原委。 他打算避開人們耳目,去與汗阿瑪安排在此的暗棋聯(lián)合。 至于暗棋是誰,胤禛并未說出口。 “我離開之時,恐怕需要亮工假扮我在府中走動?!?/br> 年羹堯與胤禛身量相當(dāng),穿著他的衣裳在書房里晃一晃,讓人看到個背景便能蒙混過關(guān),他會將蘇培盛留下來遮掩。 年羹堯吃驚道:“四貝勒!這太冒險了!” “若是沒有被發(fā)現(xiàn)也就罷了,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外出的您,豈不是方便了其他人刺殺您?” 胤禛沉默片刻,回答他:“正是因?yàn)檫@丫鬟懂得易容,我才將她喚來,一旦喬裝改扮,除了你,恐怕沒有人能認(rèn)出來我是誰。” 哦對,還有個胤禩,他一定能認(rèn)出來。 胤禛看了看天色,時辰已是容不得他們繼續(xù)閑聊下去,他催促道:“事不宜遲??鞊Q上我的衣服。” 他讓蘇培盛將自己的衣服拿給年羹堯穿,而自己,則在丫鬟的巧手之下,沒多久便化了個與自己的五官完全不同的妝容。 因?yàn)槭谴虬绯裳诀撸]有將胤禛畫得有多美,而是將他屬于男子的眼睛輪廓給換了,畫上眼線后,眼波流轉(zhuǎn)。 就算是易容后變了個尋常平凡女子的臉,胤禛假扮的丫鬟仍然有其獨(dú)特的魅力。 淺粉色的紅唇緊緊抿著,冷著臉,更顯得冷艷驚人。 一臉莫挨老子的氣息,偏偏就勾人的緊,頗有一種會吸引男子征服欲的倔強(qiáng)。 嗯,是年羹堯喜歡的那款兒姑娘了。 年羹堯,目瞪口呆中。 穿上丫鬟服裝的胤禛寒著臉,面對著銅鏡詢問道:“用得著將我眉毛給剃了?” 為他易容的丫鬟低聲道:“剃去的眉毛可以再畫,四貝勒的眉如鋒,眼睛如星,遮掩不得,只能另改。剃去的眉毛大約幾天便能再次長出來。” 胤禛深吸一口氣:“罷了,還是正事重要。” 他沒有思索過久,因?yàn)槟旮虬子癜愕哪樕厦缮狭艘粚蛹t暈,他動作幅度很大的捂住了鼻子。 胤禛瞥了他一眼,淡淡問他道:“還能看出來我是誰了嗎?” 年羹堯搖頭如撥浪鼓,不可置信道:“您為了大事,竟能犧牲至此!” 他萬分敬佩,仰望丫鬟服胤禛的目光,帶著如看神人一般的敬意。 不愧是四貝勒,能屈能伸,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竟能想出假扮女裝主意! 胤禛抽了抽嘴角,再次囑咐他接下去該做些什么。 年羹堯眼眶微紅,一片忠心熱血沸騰,他激動道:“四貝勒犧牲良多,都能做如斯地步,卑職又豈能辜負(fù)四貝勒的期望?我定為您將遮掩之事給做好了!” 胤禛瞅著他的紅臉,沉默了。 他拍了拍年羹堯的肩,與他交代清約哪個時辰回來,后將蘇培盛拋下,隨著來為他改扮妝容的丫鬟一起,神不知鬼不覺得溜出了眾人的視線。 “府外有人監(jiān)視,沿途商販亦有,走在路上時莫要低頭,還請您相信臉上的易容,坦然地抬頭往外走?!?/br> 丫鬟外出,總得有個理由。 胤禛見前來為他該扮妝容的女子將他引去藥材鋪,拿出藥材方子,命藥材鋪?zhàn)幼チ嗽S多女子月事調(diào)理的藥。 后又去買了紅棗、桂圓等。 不知不覺逛了三四個商鋪,兩個人帶來的籃子已裝滿了東西。 當(dāng)逛到第五個商鋪時,女子對上了暗號,將他帶去了隱蔽的隔間。 隔間之內(nèi),女裝的胤禩已然等候其中。 胤禛乍一見到胤禩,驟然放松下來。 胤禩問道:“跟蹤的人甩開了嗎?” “已經(jīng)沒人跟著了,”女子答道。 胤禩應(yīng)了一聲,待女子自發(fā)退下,便聽胤禛意味深長道:“會易容,又能力絕佳的女子,能將這樣的人收為己用,八弟也不簡單?!?/br> 胤禩笑道:“四哥是說女裝易容嗎?這是我教她的,頭套也是我置辦的,怎么樣,好用吧?” “剛開始的時候我那頭套總是掉,現(xiàn)在是改良了好多回的了,用起來最牢固又舒服。” 胤禛不悅道:“若是讓我發(fā)現(xiàn)你是在耍弄我玩,我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br> “四哥避開人耳目前來,犧牲大了,我又怎會讓你無獲而返?”胤禩是個狠人,同樣是不折手段去做事的主兒,與胤禛的差別就在于胤禛或許還有一些矜持底線,而胤禩已經(jīng)拋去了任何節(jié)cao,毫無底線可言。 聞言,胤禛也就不說什么了,犧牲一下喬裝改扮并無不可,男扮女裝之事胤禩能做,他就不能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