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事，當時他們提前做了宣傳，很多路人還有一些不懷好意的境外媒體竟然也有人在場。事情一度鬧得很大，現(xiàn)場也險象環(huán)生，作為了人的她們自然沒有資格深入一線，只能在外邊替前輩們打下手。

    但這次的經(jīng)歷足以讓她們震撼許久，回到臺里繼續(xù)跟著制作節(jié)目。隨著了解的深入，才發(fā)現(xiàn)原來在改制的過程中，鋼鐵廠的領(lǐng)導為了盡快達成上級下達的改制指標，對工人使用了欺瞞壓迫的方式。

    一方面催促他們盡快辦完手續(xù)，另一方面又以他們是主動離職的原因而壓低賠償金額。這樣一來，在鋼鐵廠里消耗多年青春的工人們，只拿到可憐的生活補償便被踢進風雨飄搖的生活里。

    這事讓她們很感慨，如果早點發(fā)現(xiàn)問題，揭露改制過程中的不公正現(xiàn)象，也許悲劇就不會發(fā)生。這也是她們堅定要還原真相的動力：盡早讓真相得見天日，避免更多悲劇的發(fā)生。

    電話很快響起，黎婉按照指示，走進了廠房。

    里面一股潮氣還有各種怪異難聞的氣味，不過倒還算敞亮。她們停在那里，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電話里跟她們聯(lián)系的是一個男人，但現(xiàn)在朝她們走來的的，則是一個女人。

    腳步聲越來越近，黎婉微微瞇眼，終于看清了來人。

    她跟秦千柔都大吃一驚，這人，她們是認識的。

    “簡主任？”

    黎婉還處于震驚當中，這人前幾天才在電梯里跟她打了招呼，說是申請了長假，要去澳洲看兒子跟兒媳。

    “很意外吧，今天在這里見到的是我?！?/br>
    秦千柔雖然沒有開口，但震驚程度也不小。

    簡珊是電視臺財務(wù)部副主任，和廣告部的于主任資歷差不多，都在同一時期進入電視臺工作。據(jù)說他們好像還是大學校友，不過進了臺里后兩人的交集不多，私下關(guān)系也一般。

    “你怎么會……”

    簡珊笑了一下，坦白道：“我看不慣于主任被提拔，更不能讓丁副臺當臺長?！?/br>
    黎婉跟秦千柔對視一眼，心中了然。大概是這次的人事調(diào)整沒能惠及簡珊，有人心生不滿了。

    “你們覺得我是嫉妒，所以要拉他們下馬？”

    她們沉默，等同默認了簡珊的這個說法。

    簡珊并不惱，搖頭說：“我如果真想去爭領(lǐng)導的位置，就不會這么多年了還只是個副主任。我只想安安心心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等到退休就去國外陪兒子?！?/br>
    這的確是簡主任的心愿，她向來對這些不爭不搶，一絲不茍做好財務(wù)工作。經(jīng)她手里的財務(wù)數(shù)據(jù)，據(jù)說從未出錯。平時大家聊天，她最向往的竟然是退休后的生活。

    “于主任跟丁副臺收了東升集團的好處，之前都是些小恩小惠。這一次趁著人事改革，東升出手闊綽，他們自然要替人家辦事?！?/br>
    果然是這樣，組長的猜測沒有錯。

    她們的心沉了下來，這就是為什么非要阻止這場提拔的原因。

    簡珊又朝她們走近了一點：“我向來跟他們保持距離。以前他們總是想讓我替他們報銷一些不合規(guī)的費用，我臉黑，手緊，他們只能去找主任。但這次改革，主任快退休了，財務(wù)部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合適，所以他們就盯上了我?！?/br>
    財務(wù)部跟其他業(yè)務(wù)類部分不同，短時間內(nèi)很難從外部或者其他單位空降主管。簡珊是最佳人選，可是偏偏她卻不聽他們的話。

    “身為財務(wù)，我很清楚讓那些不合規(guī)的票據(jù)還有費用變成合法收入是多么嚴重的錯誤。我不想被牽連，我也不愿意自己成為這樣的人，所以我只能這樣做?！?/br>
    簡珊的表態(tài)讓彼此的防備心理降低了些，大概是在電視臺里待久了，哪怕是個財務(wù)，簡珊也學會了偽裝的套路。

    “我手里有一些于主任和丁副臺這些年里收受好處的證據(jù)，最初他們來找我的時候，我拒絕簽字，但是我備份了。”

    聽簡珊這么說，秦千柔跟黎婉自然高興。

    “不過，東升上一次的巨額廣告費有點奇怪，他們沒有按照以往的慣例，而是改了一種了的合作方式。了版的協(xié)議我見過，不得不說，東升的財務(wù)能力變強了。”

    “怎么說？”

    簡珊回憶道：“東升的廣告費一分為三，逐步增加，而且每部分都設(shè)置了達標門檻。這些門檻并不是太難實現(xiàn)，但是對于費用報銷名目，則是另一種體現(xiàn)。我想他們應(yīng)該是換了了的財務(wù)團隊，這一套在國外很流行，不僅能夠合理避稅，還可以讓一些暗處的錢變得光明正大起來?！?/br>
    黎婉一聽，便想到很可能是卓成的手筆。

    他是有才華的，讀書的時候就常常因為見解獨到而獲得老師的稱贊。黎婉一直鼓勵他，將來肯定會有光明前途。

    她果然沒看錯，卓成是有能力的。但人品太差，這能力用錯了地方。

    “不過再好的方案，也終究是外面的人。我在電視臺工作了幾十年，有誰比我更了解臺里的情況？”

    簡珊是個謹慎的人，也是個平和的人。平日里她跟誰都保持適當距離，與世無爭，專注工作。但不代表她眼瞎耳聾，臺里誰是真正做事情的人，誰是正直可信的人，她心里清楚得很。

    所以，她才選擇了專欄組。本意是想見林霜之，但來的人是黎婉跟秦千柔，她也不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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