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言雅萍的話沒說完，不遠處傳來呂維軒驚恐的哭聲。

    兩夫妻趕忙往外走，呂安焦急問路上的丫鬟，“怎么回事？軒兒發(fā)生什么事了？人在哪里？”

    丫鬟有些被嚇到了，說話結(jié)結(jié)巴巴，“少，少少爺沒沒沒事……”

    磕磕絆絆的話沒說完，呂微朵白著小臉朝言雅萍撲了過來?！澳铮也粫哺艿芤粯永鱿x子吧？那蟲子還是活的，好可怕，好可怕，我不要，哇……”

    呂微朵嚇哭了。

    言雅萍這下知道兒子出了什么事了，趕緊抱住呂微朵安慰道，“不用怕不用怕，田大夫說那蟲子只是看著嚇人而已，它不會咬人的?！?/br>
    “可是還是好可怕嗚嗚嗚……”呂微朵依舊忍不住害怕，哭著哭著她抱著言雅萍哆嗦了一下，“娘，娘我也要出恭，哇，我怕……”

    “娘陪你去，不怕?！毖匝牌既讨ε?，趕緊帶著呂微朵進茅房。原以為他們姐弟兩要等到明天才會拉出蟲子，沒想到寶塔糖對小孩作用這么快。雖然她也害怕蟲子，但她心里很慶幸兒子女兒能吃到這個藥，這樣他們就能少生病了。

    呂安從丫鬟那得知詳情后，突然屁.股一緊，總覺得也有蟲子要從他肚子里爬出來了。

    可怕，太可怕了！他不要吃藥了！

    冉上沅不知道寶塔糖把縣令大人都給嚇到了。成功預(yù)售了所有未制作完成的寶塔糖后，她干活的勁越足了。

    花了十天的時間，一家人齊心協(xié)力，終于把所有的蛔蒿都提取完成了。一萬五千多斤的蛔蒿，總共提取了二十斤山道年，大概可以做五萬顆寶塔糖。

    山道年提取完成，剩下的便是制作寶塔糖。這種專業(yè)的事就交給冉緝熙做了，她負責給他買豬皮，牛皮各種皮就行。為了買到足夠多的皮制作明膠，冉上沅還跑到長平縣和東陽縣去了。花了五天的時間，才買夠了制作明膠的各種皮。

    而這個時候，她的錢兜也癟了一大半，且她的店還沒影呢！

    不行，她的店鋪要盡快開起來。冉爸冉媽和冉緝熙都沒有時間，她打算一個人去鄴縣找鋪子。

    不過去縣里之前，她做了個桃子味的蛋糕。上次呂微朵和呂維軒兩姐弟沒吃到小蛋糕就跟著言雅萍匆匆走了，她要給他們補回來，順便安慰安慰他們受傷的小心靈。

    把蛋糕裝進籃子里，冉上沅走路前往鄴縣。經(jīng)過香樟樹下的時候，看到不少村民趕著牛車從林家莊回來。牛車上一捆捆的蛔蒿苗擺的整整齊齊的，它們連根帶土，是被用鋤頭挖出來的。

    為了在蛔蒿開花的第一時間把它拔到手，聰明的李家村村民直接把蛔蒿苗挖回來種自家地里了。一個個的，可真是聰明。

    花了一個多小時，冉上沅進了呂家的院子。

    呂微朵和呂維軒兩姐弟看到桃子蛋糕的那一刻，小心靈早就把被蛔蟲嚇到的陰影拋到天邊了，吃得不亦樂乎。

    知道冉上沅要在縣里開個美食鋪子后，兩姐弟比誰都高興。呂微朵決定跟她一起找鋪子，還說她知道哪里有好鋪子。

    冉上沅跟著她去了，而后發(fā)現(xiàn)呂微朵口中的好鋪子位置正好就在她家飯館的對面。

    “你讓我把鋪子開在這里是為了方便你吧？”冉上沅好笑道。

    呂微朵大眼珠子眨巴眨巴，嘿嘿兩聲，可不是為了方便她吃到好吃的嘛。

    “你真是個機靈鬼?！比缴香淇洫劦溃蛄恳环佔?，覺得它位置確實好，大小也正合適，便去找房東。

    地段好的鋪子租金貴了點，一個月六百文，冉上沅沒多想就把它租了下來，租半年。

    付完租金，拿到租約，冉上沅把呂微朵送回府。正要離開，呂縣令匆匆跑來喊住了她，“冉姑娘，我們找到疑似兇手了。只是沒有發(fā)現(xiàn)可證明她就是兇手的證據(jù)，不知道你和冉大夫有沒有辦法？”

    第46章 一更

    “大人可以把她帶回衙門審問, 如果她真的是兇手，被審問的時候總會漏出破綻的。”冉上沅建議道。一個人真的是兇手的話，面對官府總會心虛慌張, 繼而露出馬腳的。

    “我們把她們帶回來盤問過了，問不出什么?！眳伟灿行┛鄲赖?。也不知道是他審問的方法有問題, 還是這些人都不是兇手, 又或者是兇手太狡猾, 他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一番審問下來，好像每個人都無辜，每個人都是被他冤枉的。這讓原本因為找到嫌疑人而高興的他再一次陷入焦慮, 不得不再次向冉上沅求助。

    哎，他不僅是個榆木腦袋，還沒啥本事，看來他還是適合在翰林院里當個編修。

    “她們？疑似兇手有很多個？”冉上沅驚訝。鄴縣有那么多美女？還那么湊巧的都住在河邊，家里都有常用的軟棍和用軟物包著的鈍器，木棍？這也太巧合了吧？

    “有五個人?！眳伟舱f道，“她們都住在離清河不遠的地方，容貌都不錯，我們在她們四人家中都發(fā)現(xiàn)了符合兇器特征的棍棒?！?/br>
    果然水邊多麗人, 美女都喜歡住河邊。

    這可真是太太太湊巧了。

    “她們都是誰？家里都是什么情況？大人你審問她們的時候她們都是什么反應(yīng)?！比缴香淙滩蛔∠胍肋@五個大美女都是誰了，為什么她來鄴縣這么多次, 一個都沒見著，難不成美女都不出門？

    “一個是豆腐西施陳金枝, 今年二十一歲。她家就住在清河上游, 離清河十步遠的地方。家中有丈夫張海華，張海華身高馬大，平時負責磨漿, 力氣很大。他們家中有很多軟扁擔，扁擔上都綁著軟物，很符合冉姑娘你和冉大夫上次的推測。審問的時候陳金枝說因為她經(jīng)常挑豆腐去賣，怕扁擔把肩膀磕痛，所以才在扁擔上綁著軟物。七月初七晚上她和張海華很早就睡了，七月八號寅時一刻醒來做豆腐。我們查過了，七月八號早上陳金枝確實跟以往一個時間點去賣豆腐?！?/br>
    挑東西都怕痛，看來這個豆腐西施確實是個嬌嫩的人兒。

    “第二個叫梁武梅，今年二十四歲，是個寡婦，有個八歲的女兒，就住在離陳金枝十幾步的地方。梁武梅和弟弟梁武文一起住，梁武文十七歲，是個木匠。梁武文長得人高馬大的，力氣也很大。梁武梅平常喜歡用軟棍捶打衣服，她家里有兩三根一樣長短的軟棍。據(jù)梁武梅交代，那些軟棍是她弟弟梁武文給她做的。梁武文在七月初七下午做木工的時候斷了左腿，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梁武梅當天晚上給梁武文收拾了碗筷后，戌時二刻左右就帶著女兒一起入睡了。梁武梅是和女兒睡一張床的，我們盤問過小女孩了，她說當晚沒聽到什么聲音，她是一睡睡到天亮的。我們也去慈安堂問過，梁武文確實是在七月初七下午摔斷的腿?！?/br>
    腿摔斷了手還是可以發(fā)力的，不過孟長青府上有七十二位美女，他應(yīng)該看不上一個生了女兒的寡婦吧？除非他有這方面的癖好？或者這個叫梁武梅的寡婦長得美若天仙？

    “呂大人，梁武梅長得好看還是陳金枝長得好看？”

    呂安認真對比了下，“我覺得陳金枝長的好看?！?/br>
    “對，陳金枝長得好看一些?！备鴧伟惨黄疬^來的兩個衙役也這樣說道。

    三個男人眼光一致，那就說明在夏朝這些男人的審美中，陳金枝顏值確實更勝一籌。孟長青那種見慣了美女的人，應(yīng)該不會為了一個顏值都不如陳金枝的寡婦匆匆從錦州興奮而來鄴縣。

    “那其他三個人呢？”冉上沅問道。

    “第三個疑似兇手叫陳飛如，住在梁武梅對岸。陳飛如今年十五歲，長得花容月貌，是鄴縣出了名的美人，求娶她的人隊伍都可以排到縣城外了，不過陳家父母一個都沒答應(yīng)。據(jù)說陳家父母等陳飛如及笄了，要把她嫁給郭舉人當?shù)谑挎?，郭舉人那邊也給他們下了定。陳家父母長相很彪悍，陳飛如的親哥是個木客，平常在外幫人伐木，聽說他力大如牛。陳飛如很受家里人寵愛，平時養(yǎng)尊處優(yōu)，活都不干一下。陳家父母怕她磕碰傷了皮膚，家里的鈍器都要用軟布包著才給她。七月初七晚上陳飛如家人都在家，但他們都說他們當晚早早就睡了，沒有聽到什么異常，也什么都沒干。”

    郭長青真是個老色批！他家里的妾侍十二釵估計很快就要變成妾侍十三釵了，也不知道郭夫人心里怎么想。一個多月過去了，估計郭夫人也看出自己千辛萬苦生下的孩子有問題了。孩子有問題，丈夫又要娶新人，郭夫人心里估計很不好受。哎，古代的女人可真可憐！

    “第四個女人叫蘇萍，跟陳飛如隔了四戶人家。蘇萍今年十八歲，一年前才從長平縣嫁過來。如今懷有身孕，肚子里的孩子有七八個月了。蘇萍丈夫是個采石工，力氣大且有巧手，他用石塊做了不少小孩玩物。因為怕石塊做的玩物會傷到孩子，他在玩物外面包了軟布。蘇萍是跟公婆和兩個小姑住在一起的。蘇萍說，案發(fā)當夜，她十歲的小姑發(fā)高燒，公婆年紀大照顧不了小姑，是她和丈夫一個晚上不敢睡，一直照顧著小姑。直到寅時三刻小姑退燒，他們夫妻倆才疲倦的回房睡覺。他們說他們家當晚根本就沒來過陌生人，他們也不可能殺人?！?/br>
    孟長青死了差不多三個月了，當時蘇萍已經(jīng)懷孕四五月份，肚子都顯懷了。孟長青應(yīng)該不會變態(tài)到要強一個孕婦吧？

    “第五個呢？”冉上沅問道。

    呂安皺了下眉，“第五個女人叫楚梅，她今年二十歲，是半年前才從青州搬遷過來的，家中只有一個年逾六十，體弱多病的祖母。楚梅身體也不好，弱柳扶風的，一鍋水都端不動。因為身體太弱，一直沒有嫁出去。我們到她家查過，她家里沒有疑似兇器的東西存在。”

    “可呂大人你最懷疑她？她長得很美？”冉上沅從呂安的表情中看出他對楚梅的懷疑最深。

    “對?！眳伟颤c頭，“楚梅是他們五個人當中長得最美的，其他四人的姿色連她十分之一都達不到。若孟長青為美人而來鄴縣，那肯定也是因為她。只是在楚梅家中找不到疑似的作案工具，楚梅力氣小，她祖母也體弱多病，她們兩人根本對付不了身高八尺的孟長青。審問的時候，楚梅和她祖母跟其他四個家庭一樣，沒有驚慌?！?/br>
    “楚梅有跟誰交好嗎？”冉上沅問。體弱不代表殺不了人，殺人有很多種方式，直接殺不了人可以間接殺人。家中沒有作案工具不代表其他地方?jīng)]有作案工具。楚梅既然長的那么美，沉迷于她美色，愿意為她上刀山下火海的人應(yīng)該有吧？

    “有?！眳伟颤c頭，“楚梅和祖母因為身體不好很少外出，不過她跟鄰居梁大花關(guān)系不錯。梁大花是個寡婦，個子矮，力氣也小。她是有個兒子，不過她兒子才十歲，也不可能是幫兇?！?/br>
    “沒有其他人跟楚梅有交往了嗎？”冉上沅右手食指勾了勾下巴繼續(xù)問道。

    呂安搖了搖頭?！俺纷鎸O兩半年前才來鄴縣，她住的地方比較偏，平時又不出門，周邊的鄰居很多都不認識她。除了梁大花一家，確實沒有其他人跟她們祖孫兩關(guān)系較好的了?！?/br>
    冉上沅又勾了勾下巴，好奇道，“呂大人，你為什么認為楚梅最有可疑？楚梅雖然是那五個人中長的最好看的，但她平時都不出門，鄴縣幾乎沒人知道縣里有這么個大美女。沒人知道她，那她的美名就不可能傳到錦州，傳到孟長青耳里?！?/br>
    雖然這么問，冉上沅也是最懷疑楚梅的。陳金枝，梁武梅，蘇萍她在心中把她們排除了，畢竟她們的美貌都趕不上年輕的陳飛如。陳飛如可是名響鄴縣的大美人，孟長青一來鄴縣肯定就知道她。不過陳飛如的父母既然愿意把陳飛如嫁給年紀一大把的郭長青當?shù)谑挎?，那肯定更愿意把她嫁給家世更加好的孟長青當妾侍。所以陳飛如一家人是兇手的可能性很低。

    “憑直覺?！眳伟灿行擂蔚卣f道?！拔揖褪怯X得她最有可能是兇手。”

    呂安雖然表情有些尷尬，但他對自己的直覺還是比較信任的?；盍巳嗄?，他靠著自己的直覺躲過了不少事。

    “直覺有時候是最準確的，我也覺得楚梅最可能是兇手?！比缴香湔f道。

    直覺是不以人類意志控制的特殊思維方式，它能對于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的事物，現(xiàn)象，問題及其關(guān)系迅速識別，做出超乎自己慣有思維的正確判斷，所以冉上沅很多時候也會相信自己的直覺。因此對于呂安的直覺，她也是相信的。

    “只是直覺破不了案。”呂安見冉上沅跟他一樣的想法，心中更加肯定楚梅是兇手了?！叭焦媚铮阌袥]有辦法找到證據(jù)？或者冉大夫有沒有辦法？”

    直覺再正確，找不到證據(jù)也沒用。如今他認定的兇手就在眼前，可一點有用的證據(jù)都沒有，他又不能把人抓回來嚴刑拷打。因此他心中又開始焦躁了，只希望冉上沅和冉爸能再幫幫他的忙。

    “呂大人，我爹肯定有辦法。不過我也有一個辦法，你要不要先試一試？”冉上沅知道呂安找她是為了找她爸幫忙，不過她爸都說她不愧是他的女兒了，那她怎么不會有法子？

    “什么辦法？”呂安趕緊問道。

    冉上沅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一通，呂安聽著聽著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第47章 二更

    丑時三刻, 夜黑星稀，小小的院子沉睡在黑暗中。四周靜謐地連蟲子飛過揮動翅膀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突然，小院子里刮起一陣無名風, 一聲又一聲帶著陰冷之意的質(zhì)問聲在院子里猛然響起。

    “楚梅，你可知罪！楚梅, 你可知罪……”

    聲音連續(xù)不斷, 陰森中帶著壓迫又帶著尖銳, 仿佛泛著寒光的針一點點地扎入人的腦袋里。

    房間里沉睡的楚梅被聲音驚醒，她因病而蒼白的臉在黑暗中閃過一絲驚慌。

    院中風停聲止，一切如常。楚梅臉上的表情鎮(zhèn)定如常, 重新蓋好被子睡下。

    突然門外呼呼直響，仿佛大風刮過?！亍匾宦?，緊鎖的大門被風猛地刮開。

    楚梅驚嚇而起，接著她全身僵硬，眼神驚恐。

    黑暗中，四道陰森的身影從外面飄了進來。飄在中間的身影身穿黃色官袍，頭戴黃色官帽，嚴肅的臉上長著粗黑的胡須。他眼珠如銅鈴，仿佛能攝人魂魄。他左邊站著一個高瘦且全身烏黑, 頭戴黑帽，面色慘白如紙, 吐著長舌頭的身影。右邊站著矮胖且全身慘白，頭戴白帽, 眼圈烏黑且同樣吐著長舌頭的身影。他們的前面, 跪著一個濕漉漉面色青白的男人，水滴滴答答地從他身上滴落。

    兩盞泛著幽幽藍光的白燈籠漂浮在他們周邊，一切看起來陰森又恐怖。

    楚梅驚地全身動也不能動。

    “楚梅, 你可知罪！”黃袍身影再次開口，那聲音仿佛被某種東西罩在房間里，久久回響。

    楚梅依舊沒有動。

    “楚梅，你可知罪！”聲音再次響起，站在黃袍身邊吐著舌頭的兩道身影也喊著，“楚梅，你可知罪！”

    仿佛被人拔著舌頭的聲音陣陣回響，讓整個房間變得更加陰森恐怖。門外刮起陰冷的風，站著的三道身影衣衫飄飛，推著跪著的身影緩緩朝她飄近。

    床上的楚梅動了，她臉上的驚恐變成了敬畏，跪在了地上，“城隍大人，我沒罪。”

    她聲音顫抖著，卻又堅定著，“城隍大人，我沒罪！”

    “本官再問你一次！楚梅，你可知罪！”黃袍的城隍大人依舊厲聲問著，聲音仿佛鋒利的大刀劈向楚梅。

    “我沒罪！”楚梅的聲音不再顫抖且更加堅定。

    “孟長青是不是你所殺！”

    “孟長青是不是你伙同他人丟進清河假裝他醉酒摔死！”

    質(zhì)問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急，一聲比一聲威厲。隨著城隍質(zhì)問聲而來的是讓人發(fā)抖的寒氣。

    楚梅心中發(fā)緊，敬畏的神色里又有了驚恐，然而她依舊堅定，“是，孟長青是我所殺，是我伙同他人把他丟到河里的。但我沒有罪！”

    “殺人即有罪！”城隍威赫怒道。

    “既然有罪，你們?yōu)楹稳菰S他在世間繼續(xù)作jian犯科，繼續(xù)欺辱他人，繼續(xù)草菅人命！”楚梅猛地憤怒站起，目次欲裂地指著跪在她面前的男人，“為什么！為什么！既然殺人有罪，為什么你們不早點抓他下地獄，還讓他在人間殘害那么多無辜人的性命！為什么為什么！你們?yōu)楹卧谒谝淮螝⑷藭r不審判他的罪行，為什么還讓他活著殘害我meimei！我沒罪！你們不審判他的罪行，我來審判！他該死，該千刀萬剮，死后魂飛魄散永不得超生！”

    憤怒奔潰的楚梅眼神里滿是悲憤，她迅速掀開枕頭，抓起枕頭底下藏著的匕首飛快地朝地上跪著的濕漉男人撲去。她要讓孟長青魂飛魄散，人她能殺，鬼她依舊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