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也許他就是不想刮胡子呢？】系統(tǒng)說，【我只知道你再不下手阿爾弗雷德就要沖進(jìn)來超度你了。快一點(diǎn)，你要入夢嗎？】

    【不，我不要?！啃廖鲖I艱難地移開了視線，【有沒有什么簡單而快速的方法？】

    【那就間接治療吧。你看到那只公仔在哪里了嗎？】

    辛西婭打量了一下布魯斯的睡姿，搖頭道：【沒有。不過我猜，應(yīng)該被埋在他左邊的頸窩里？】

    【那就把它掏出來?！肯到y(tǒng)說。

    辛西婭再湊近了一點(diǎn)，試探了幾下伸手的角度，然后猛地被一個猜想擊中了。她倒吸一口涼氣，開始恐慌地祈禱起來：【拜托那只小的不要有胡須，拜托那只小的不要有胡須，拜托那只小的不要有胡須……】

    系統(tǒng)在她腦子里翻了個白眼：【噢，拜托。】

    辛西婭緩緩?fù)鲁鲆豢跉?，將手探進(jìn)了布魯斯下巴與肩膀構(gòu)成的縫隙之間，摸索半晌，撈出來一只黑衣服的小人。

    即使看上去像是布魯斯·韋恩的迷你版公仔，這個小人也穿著一身等比縮小的高定西裝，發(fā)蠟打得一絲不茍，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奢靡的氣息。

    萬幸的是，它的確沒有胡須，一張小臉白凈得像個剝了皮后的煮雞蛋。但它卻總是蜷縮著自己，仿佛一只灰撲撲的小老鼠，哪怕辛西婭把它歪歪扭扭地?fù)瞥鰜碇匦聰[正，它也慢慢趿拉著腳步往角落里一蹲，擺出了一個自閉的姿勢。

    辛西婭沉默地望著自己掌心里的這只小東西，十幾秒后，終于緩緩嘆出一口氣，用另一只手的食指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小人的肩膀。

    “怎么了，小家伙？”她輕柔地問。

    團(tuán)成一團(tuán)的小人顫了一下，緩緩把埋在胳膊里的臉抬了起來，它面無表情，像個串在簽上栩栩如生的糖人，只是用那雙鈷藍(lán)色的大眼睛望著辛西婭，帶著平靜而濃郁的悲傷，以及一絲絲莫名的委屈。

    辛西婭無可奈何地心軟了。她輕輕戳了一下小人帶著奶膘的臉蛋，嘆息道：“嘿……雖然不知道你需不需要，但我在這里，好嗎？”

    “你不用那么堅(jiān)強(qiáng)，也不用竭盡全力地死撐，就，只是放松……”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保證，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彼f。

    小人藍(lán)色的眼睛輕輕眨了一下，里面逐漸泛起一層霧氣。它默不作聲地吸了吸鼻子，雙手艱難地抓住了辛西婭在它臉上搗亂的指頭，然后把它死死摁在懷里，用外套包住，妥帖地掖了掖，抱著不動了。

    辛西婭：“……”

    辛西婭試圖把自己的手指抽回來，卻感到一絲細(xì)小而微弱的阻力，好像一根剛剛破土而出的幼苗勾住了旁邊的鐵絲網(wǎng)。

    她低頭，看見黑發(fā)小人死死地抱著自己的外套，以及外套里裹著的她的手指，他倔強(qiáng)地抿著嘴角，那雙清澈的眼睛一邊睜大了瞪著她，一邊“吧嗒吧嗒”往下掉著眼淚，眉毛則可憐地耷拉著，撇出了一個熟悉的角度。

    辛西婭：“…………見鬼，你們真是一模一樣。”

    第11章

    今天是辛西婭和布魯斯約好的飯局時間了。

    布魯斯開著勞斯萊斯到劇院門口接走了她。

    辛西婭在合上車門的時候，幾乎都看到了暗處相機(jī)鏡頭的反光。那叢可憐的灌木，根本塞不下這么多娛樂記者的身影。

    可是辛西婭懶得去管這些了，她困得眼皮打顫，仿佛一個臨近考試平時又沒聽課的在校生。

    布魯斯把一個冰涼且?guī)е榈臇|西貼到了她的臉頰上。辛西婭一個激靈，轉(zhuǎn)頭去看他，整個人清醒了不少。

    “咖啡？”布魯斯貼心地舉著那個紙杯，微笑得像一位對自己女兒的夜生活心知肚明的母親。

    “噢，謝謝。”辛西婭朝他露出了一個得體而感激的笑容，“你是怎么猜到我會精神不好的？”

    布魯斯聳聳肩膀，發(fā)動了車子。他做出了一個無辜的表情：“我沒猜到，只是覺得一個藝術(shù)家總會需要咖啡?！?/br>
    辛西婭被他逗笑了，她低下頭抿了一小口，頭暈的感覺因?yàn)槟潜鶝隹酀奈兜蓝陨詼p退。

    “你還沒告訴我今天晚宴的嘉賓都有誰呢？”她說。

    布魯斯笑了一下，露出他小動物一般的尖銳虎牙：“噢，我相信大部分人你都認(rèn)識。都是些哥譚的‘名流們’，你知道的。”

    他頓了一下，又說：“不過，倒是還有一個人需要介紹給你?！?/br>
    辛西婭好奇道：“是誰？”

    布魯斯：“萊克斯·盧瑟，大都會萊克斯集團(tuán)的董事長。順帶一提，他雖然也是個董事長，但和我可絕不相像?！?/br>
    他朝她戲謔地擠了擠眼睛。

    辛西婭沉默了一下。

    “我認(rèn)識萊克斯很多年了，布魯斯。如果我告訴他你剛剛諷刺他是個禿子，你猜他會不會重新考慮和韋恩集團(tuán)合作的事？”

    “……”布魯斯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你不會這么對我的，是不是？”

    布魯斯·韋恩舉辦的宴會總是帶有他強(qiáng)烈的個人色彩。

    那就是奢靡。

    紅毯，吊燈，衣香鬢影。辛西婭挽著布魯斯的手從勞斯萊斯上跨下來，在一眾鎂光燈面前從容不迫地走進(jìn)室內(nèi)。

    然后他們就被一群潛伏已久的記者們包圍了。

    “辛西婭女士，請問您和韋恩先生是什么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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