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近期的視頻，網(wǎng)友不太買賬。”

    這位老同學家里很有錢，但他喜歡被關注的感覺，粉絲流失對他來說，可謂是生不如死。

    林云起沒接話，安靜等重點。

    “最近的相親血燈籠案你聽說沒？”

    林云起：“民警上門做過宣傳?！?/br>
    “這案件現(xiàn)在關注的人可多了，都說是靈異事件。還是跟上次一個價格，要是你能查到什么，我再加五萬。”

    林云起：“這種事，你自己也可以上?！?/br>
    “我上了，然后被人認出來是網(wǎng)紅，說我目的不純，差點被罵死。”

    林云起無話可說。

    “幫個忙唄，我這價格也挺厚道的，”老同學憧憬未來，“再有十萬粉絲，我的平臺粉絲量就可以破五百萬！”

    這活兒本質(zhì)上類似私家偵探的生意，符合林云起的業(yè)務范圍，他沒過多猶豫：“好。”

    “爽快！我前期有調(diào)查到一些資料，回頭發(fā)你郵箱?！?/br>
    天氣涼爽，林云起先是繞著公園跑了一圈，晚上沖了個澡，才開始邊吃夜宵邊打開郵箱。

    根據(jù)資料顯示，前幾名受害人都是通過相親群開展了一段網(wǎng)戀，陸續(xù)出現(xiàn)精神恍惚、自殘等異常行為，之后情況愈發(fā)嚴重，家人稍不留神，他們便會用鮮血來澆染紅紙，只為了制作燈籠。

    目前兩種說法比較普遍，一是受害者在線下面基時被下藥，另外一種則是犯罪嫌疑人是個迷人的瘋子，他不斷給受害者洗腦，說動他們進行自殘式的奉獻。

    “一個變態(tài)罷了，還迷人……”林云起搖了搖頭，上網(wǎng)搜索后發(fā)現(xiàn)詐騙犯竟然擁有一批粉絲，甚至據(jù)此創(chuàng)造出一系列孤僻陰郁的藝術形象。

    相關新聞反而被壓到了后面，一圈瀏覽下來，找不到太多有用的消息。

    受害者性別不同，年齡不同，工作和家庭環(huán)境也沒相似處，唯一的共同點是對害他們的人守口如瓶。

    “我愛你，求你，帶我走！”

    這是一個受害者被媒體采訪時的反應，縱使加了馬賽克，依舊能從激動的情緒中聽出癡心不悔。

    何其似曾相識的一幕。

    林云起想起了許竹天，確切說是想到白辭的那些瘋狂追求者們，論瘋魔程度，兩撥人有的一拼。

    資料里提供了幾個相親群號，都是受害者曾經(jīng)加過的，林云起先加了一個‘秋天的約定’。

    這是一個千人相親大群，他一進去，立刻就有人來搭訕。高級大群共有五個管理員，看到其中一位時，林云起手一抖，夜宵差點沒撒出來。

    真人頭像，男人單手拿書，精致的側(cè)臉顯得高貴又冷漠，充滿了迷人的氣息。

    “白辭？”

    林云起點開大圖再三確認，頭像確實是白辭。

    他試著私發(fā)了一條消息：【頭像好帥，是本人嗎？】

    管理員的網(wǎng)名叫敲厲害的土狗，居然是在線秒回：【在呢，你是mm還是gg？】

    林云起的資料卡上性別年齡都是隱藏項，單靠一張小清新頭像，根本分辨不出男女。

    他把千言萬語匯聚成一句話：【你猜?！?/br>
    【敲厲害的土狗：不要用句號，用省略號，要知道我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br>
    大晚上的，實在是膩味得讓人受不了，林云起看了眼資料，緩了緩又加進一個‘一生相隨’的相親群。

    做好心理建設，他還是第一時間去看群主和管理員的資料，確定沒有那個‘敲厲害的土狗’，不禁松了口氣。

    這個群比剛剛的還熱鬧，就他看資料的這會兒功夫，消息已經(jīng)99 。

    林云起往上爬樓，發(fā)現(xiàn)主要是一個‘七仙女’的網(wǎng)友和‘北斗星的愛’在聊。

    看到‘七仙女’的頭像，林云起再次陷入冗長的沉默。

    沒錯，又是一個白辭。

    不過這張照片和先前那個不同，是張大頭照，像素有點模糊，似乎是從哪里截下來的，以至于林云起剛開始都沒發(fā)現(xiàn)。

    他再度私信，問了同樣的問題：【頭像是本人？】

    七仙女回復的速度沒土狗快，過了一分鐘才回了消息：【滿意么？】

    林云起和他聊起來，沒有土狗的油膩，七仙女似乎有意無意喜歡把話題往宗教上靠攏。

    這是有人用白辭的臉招搖撞騙？

    林云起皺了皺眉，準備為白辭討個公道。

    他先查了七仙女的ip，但沒成功，正常人一般不會去做ip隱藏，這個七仙女的可疑程度瞬間飆升。

    隨后林云起又查了‘敲厲害的土狗’。

    “看來不是一個人?！?/br>
    這位是固定ip，林云起查得很順利，只是看到結果時，他面色微變。

    ‘敲厲害的土狗’竟然和自己在同一個小區(qū)。

    要是再往更細致的查，免不了過界。林云起想了想，重新聯(lián)系對方：【視頻，好嗎？】

    【敲厲害的土狗：我和室友合租，不想吵醒他?！?/br>
    林云起抿了抿唇，打給了白辭。

    ……

    秋季的夜晚很涼。

    白辭躺在床上，像是一具沉默的尸體，不蓋被子，身下的床單也瞧不見絲毫褶皺。

    老樓的特色是，哪怕是個鬧鈴，有時候樓上樓下都能聽見。所以白辭夜晚手機會特意調(diào)成震動，防止被林云起發(fā)現(xiàn)異常。

    “喂?！笨吹绞橇衷破鸬碾娫?，他想也不想地接通。

    “是你嗎？”

    白辭略微疑惑地‘嗯’了聲。

    林云起試探問：“敲厲害的土狗？”

    “……”

    第51章 笑容

    夜半三更, 林云起一句話讓人哭笑不得。

    “……”白辭失笑：“你睡迷糊了么？”

    林云起三言兩語交待事情經(jīng)過：“朋友雇我做私家偵探查個相親案，在兩個相親群里，我都看到了用你照片做的頭像?！?/br>
    他停下喝口水, 壓完驚說：“其中一只叫敲厲害的土狗, 另外一個叫七仙女?！?/br>
    聽到前半句話時, 白辭眼神一下冷了，他像是鬼魅一樣下地, 走路過程中完全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

    門邊是空著的, 衛(wèi)生間里有幽光，伴隨著啪嗒嗒的聲音。

    白辭暫時掛斷電話，拉開廁所門。

    只見骸骨狗兩腿立在馬桶邊, 飛快敲著鍵盤，對話框不時就自動彈出來，這邊叫完寶貝, 那邊又喊人小甜甜。

    “……”

    “你在干什么？”

    涼颼颼的聲音自身后襲來，骸骨狗一緊張，險些把筆記本摔下來。它僵硬地扭過脖子, 每一個關節(jié)仿佛都在用力，好半天才轉(zhuǎn)過去：“主, 主人？”

    “好想長出一雙翅膀，飛到你的心里?！?/br>
    白辭面無表情念出屏幕對話框里的信息。

    骸骨狗舉起爪子：“我算過的，聊得這些全是另有所圖之人?！?/br>
    白辭：“頭像不錯。”

    “……”

    自己狗的賬可以稍后算, 他還有另外一個人要處理。

    白辭都不用推算, 直接打給聶言：“你所謂的不擇手段合作, 很有趣?！?/br>
    聶言立刻就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 緩緩道：“你的體質(zhì)容易吸引將死的惡人, 專家一直沒放棄尋找過原因, 最近不知道是哪個老學究突發(fā)奇想，好奇你的照片有沒有同樣的用處?！?/br>
    最后他補充一句：“這符合你提出的兩不原則?！?/br>
    不出面，不對結果負責，屬于遠程協(xié)作。

    “……”

    骸骨狗一直側(cè)耳偷聽，發(fā)出感嘆：“果然要成事，臉皮就得厚?！?/br>
    這種勾當不止它一只狗在做。

    ……七仙女。

    白辭閉了閉眼，直覺這不是聶言會起的網(wǎng)名：“羅盤七休假回來了。”

    他說得很肯定，聶言坦承：“血燈籠的惡性案件沒結束，已經(jīng)和許竹天的人皮燈籠做并案處理，現(xiàn)在缺人手?！?/br>
    言下之意，羅盤七的假期沒了。

    有關白辭和聶言這一晚談了什么，骸骨狗被拍碎了幾次，林云起并不知道，不過第二天晨練時，他主動提起了相親群事件。

    “大概是被偷拍了照片?！卑邹o：“那人就住在這個小區(qū)?！?/br>
    “對方透露還有一個室友，不知道是真是假。”跑了大半圈，林云起有些喘，狀似不經(jīng)意道：“說到土狗，你不是也養(yǎng)了一只狗？”

    要是單獨聽這句話，倒沒什么，但是他故意先提到室友的事情，說明已經(jīng)存有懷疑。

    白辭沉吟問：“如果一個人有人格分裂，另一個人格把自己當動物，這種情況你能接受么？”

    兩人沉默地往前跑了一段，晨練結束時，林云起拍了怕他的肩膀，排隊去買豆?jié){。

    骸骨狗跳出來：“主人，你說他是信了呢，還是沒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