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辭搖頭：“目前看來，無佚神念要占上風(fēng)?！?/br>
    “瘋子?！甭櫻缘吐曊f了句。

    白辭難得沒有諷刺無佚：“短時間內(nèi)要找再到一個符合條件神念承載物，幾乎不可能，他沒有時間了。”

    任由死氣吞沒，無論是實力還是生命，都會逐漸流失。對無佚而言，這樣每一天不亞于折磨。

    “香爐過于脆弱，無佚應(yīng)該是選擇了一條蛟蜥作為寄生?！卑邹o緩緩道：“他神念同樣是大補之物，蛟蜥活過來只是遲早事情?！?/br>
    林云起沉默了一下：“如果反客為主……”

    “蛟蜥便能完全繼承無佚身體和力量，加之它本身實力，一加一不止是二。”

    林云起嘆道：“到底是誰給他自信，覺得能取得精神勝利？”

    白辭淡淡道：“要么被死氣折磨死，要么賭一把，會選擇后者不奇怪?！?/br>
    對無佚而言，這是能做出‘最佳選擇’。

    “連體蛟蜥是一對，”白辭停頓了一下，皺眉，“無佚只可能選擇其中一只寄生，另一只……”

    聶言神情陰暗，顯然已經(jīng)想到了另外一只很可能流竄在外面：“這怕是無佚留下后手，異物間可沒什么情誼，無佚身體對它們而言同樣是絕無僅有容器?！?/br>
    林云起明悟道：“所以最后兩只蛟蜥可能斗起來？”

    “假設(shè)無佚神念被壓制，鷸蚌相爭，他還有機會翻身?！卑邹o：“讓人供奉香爐，也是確保另外一只蜥蜴能盡快蘇醒?！?/br>
    聶言慢慢轉(zhuǎn)著杯子，不知在想什么。

    作為和無佚正面剛過狗，骸骨狗插話發(fā)言說：“深山假死，所有人注意力全在無佚身上，當(dāng)時蛟蜥應(yīng)該就在附近，才能讓他及時復(fù)活?！?/br>
    聶言一直在考慮接下來計劃，白辭沒有給他太多思索時間，直接道：“眼下只剩一個辦法，讓兩只蛟蜥提前斗起來?！?/br>
    聶言：“直接對無佚出手，封鎖周圍呢？”

    知道他在打什么注意，白辭動了下手指，冷笑道：“你特殊小組能有多少人，可以做到嚴(yán)絲縫合？”

    聶言皺著眉，不說話了，顯然也預(yù)見到了實施起來難度。

    林云起打圓場：“萬物皆有弱點，當(dāng)務(wù)之急是如何引另一只蛟蜥出來?！?/br>
    弱點？

    骸骨狗舉爪：“蛟蜥喜歡漂亮姑娘嗎？”

    “……”

    窒息氛圍中，林云起緊接著發(fā)言：“蛟蜥喜歡我嗎？”

    能讓餓死鬼垂涎欲滴，異物眼中，自己似乎是最完美食物。

    “如果你真要問話，答案只有一個，”白辭掀起眼皮說：“它簡直愛死你了?！?/br>
    “……”

    第91章 鼓舞

    白辭每次講冷笑話都有觸目驚心效果。

    林云起嘴角抽了一下：“有這么……愛么？”

    白辭點頭,沒有任何開玩笑意思：“野獸本能是覓食，只是蛟蜥嗅覺不像餓死鬼那么發(fā)達(dá)，不然早就找上門來了?！?/br>
    林云起默默喝了口茶,勉強扯了下嘴角，至少也算是一個收獲。

    “用林云起來當(dāng)誘餌，”聶言問,“你舍得？”

    “噗——”

    林云起拿紙擦干凈不小心噴出茶,尋思著聶言什么時候也這么不正經(jīng)了。然而一抬眼,發(fā)現(xiàn)聶言同樣問得一臉認(rèn)真。

    白辭：“蛟蜥一日不除,對他安危始終是個隱患?！?/br>
    哪怕逃離這座城市，未來說不定也會再遇上。

    骸骨狗補充道：“那玩意還會游泳,漂洋過海也沒用?！?/br>
    其實真要躲藏，總能找到地方避一避風(fēng)頭,但白辭清楚林云起對這座城市有著很深感情，何況依照對方性子,絕對不可能漠視災(zāi)難發(fā)生。

    各種原因綜合,眾人達(dá)成了一致：引蛟蜥出來。

    聶言打電話讓羅盤七將上個月團(tuán)建慘案資料拿過來,不到一刻鐘,包廂門被推開一條縫隙，首先探入一個腦袋，視線轉(zhuǎn)了一圈后,羅盤七整個身子才擠進(jìn)來。

    聶言皺眉：“你在磨蹭什么？”

    羅盤七心有余悸：“我這不是擔(dān)心大家在請餓死鬼吃飯。”

    “……”林云起聞言深深看了他一眼。

    羅盤七撇了撇嘴，這能怪自己嗎？寥寥無幾餓死鬼出行,都給趕上了。

    不過現(xiàn)在也沒人嘲笑他，注意力都在資料上。

    聶言：“白辭可能已經(jīng)跟你說過,關(guān)于團(tuán)建活動出現(xiàn)重大傷亡事件?！?/br>
    林云起點頭,聽和看到底不同,真正看到現(xiàn)場照片，才能感受到其中慘烈。案發(fā)時，新員工應(yīng)該是聚在一起進(jìn)行自助燒烤，照片里還能看到燒烤架。旁邊鐵簽散了一地，上面有著清楚血跡，地上更是大面積血和枯黃草堆黏在一起。

    后一頁是死者照片，白辭在他翻頁前提醒：“看了可能會心理不適?！?/br>
    盡管已經(jīng)做過心理準(zhǔn)備，翻看到一剎那，林云起面色還是微微一變。尸體臉上皮完全被扯松了，有眼睛被強行開大，有面部似乎還填充了什么……總而言之，乍一看，每個人都像是長著一張臉。

    骸骨狗湊過來和他一起看，小冊子也探出腦袋趴在桌子上，它們倆一左一右圍著林云起，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這張臉有些像是蜥蜴?！?/br>
    “我尊貴主人說過，蛟蜥在古時候被部落供奉過，而受害者身上都有奇怪傷疤，很像是圖騰。也許是蛟蜥在尋找新供奉者，也許只是一種惡趣味?！?/br>
    骸骨狗分析頭頭是道，讓在座每個人都多看了它一眼。

    羅盤七說出眾人心聲：“連骸骨狗都學(xué)會動腦子了，我們還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話音落下，林云起不禁微微點了下頭。

    骸骨狗：“……”

    論博學(xué)，還得看白辭，畢竟活得久。

    “尋找供奉者可能性比較大，野獸思維簡單，認(rèn)為供奉者可能會輪回轉(zhuǎn)世，所以才會放出信號?！?/br>
    骸骨狗立馬說：“那可真是不幸，信號被攔截了。”

    語畢瞥了眼聶言。

    后者沒什么表示，耐心收起資料。

    “很久以前部落出現(xiàn)過帶有前世記憶原住民，被稱為天生圣人，”白辭嗤笑道，“如今輪回崩潰，轉(zhuǎn)世可能性不足千萬分之一?！?/br>
    帶著記憶投胎……林云起挑眉，這不是走后門？

    看出他在想什么，白辭不禁勾了下嘴角：“我們曾經(jīng)討論過這件事，你認(rèn)為天生圣人不過是部落人為了爭奪首領(lǐng)位置，扯出幌子罷了?！?/br>
    在輪回一事上，生死簿話顯然更加權(quán)威。

    可惜蛟蜥對此并不知情，可以預(yù)見接下來還會發(fā)生類似慘案。

    羅盤七心情有些沉重：“有沒有什么辦法利于掌握蛟蜥行蹤？”

    白辭垂眼望著杯中漣漪，沒有回答。

    林云起惆悵：“我們手中有最完美餌，卻不知道朝哪里拋。”

    從沉思中回過神，白辭好笑：“有你這么說自己么？”

    林云起托著下巴：“實在不行，我去巡街好了，環(huán)繞城市一周半，說不定能有所收獲?！?/br>
    白辭沉吟了好一會兒，居然微微頷首：“倒也是個辦法，但是范圍可以再縮小一下。蛟蜥喜歡空曠年輕人多地方，可以查一下最近有沒有類似聚會?！?/br>
    聶言很講究工作效率，計劃一定立刻就趕回部門。

    桌子上還有好幾盤壓根沒動過菜，剛看了血腥照片，胃口受到影響，林云起叫來服務(wù)生打包。

    拎著好幾個餐盒出去，白辭似乎沒有回別墅意思，坐上車后說：“先去農(nóng)場看看?！?/br>
    林云起沒意見，點了下頭。

    出事農(nóng)場雖然遠(yuǎn)，但算不上偏，附近還有度假村和技術(shù)學(xué)院。

    這家算是比較有名團(tuán)建活動地，為了吸引更多人，專門建有攀巖場地等。停車時林云起看到前方站著好幾道身影，驚訝：“還有人過來搞活動？”

    這才出過命案，心未免有些大了。

    兩人走過去，發(fā)現(xiàn)這幾位可能不是過來租場地，而是場地主人請過來‘大師們’。

    其中一位摸著自己山羊胡子，表情十分嚴(yán)肅：“這附近有女鬼飄蕩，如果不除，后患無窮?。　?/br>
    他斷斷續(xù)續(xù)說了一堆，總結(jié)下來就是：錢一定要多給。

    農(nóng)場主好像正在為幾萬塊錢猶豫，沒注意到有兩人走過來。

    白辭似乎掐了下指：“6367?！?/br>
    聲音嚇了農(nóng)場主一跳，也驚到了山羊胡子，下意識站直身體，喊了聲‘到’。

    林云起好奇：“6367是什么？”

    白辭：“他在監(jiān)獄里編號?！?/br>
    山羊胡子第一反應(yīng)是這二人是警察，連忙招呼后面幾個跟來小年輕跑路了。

    農(nóng)場主從錯愕中緩和過來，氣得跺腳：“該死騙子！”

    發(fā)泄完了看向白辭：“你是……”

    “天師?！卑邹o隨便給自己安了一個身份：“免費?！?/br>
    像是來到了自己家后花園，白辭說：“我們四處看看，最好能有一張平面圖?！?/br>
    農(nóng)場主語塞，張了張口不知道回應(yīng)什么，最終想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讓人在這里轉(zhuǎn)悠一下也無妨。他拿來平面圖，白辭首先朝著案發(fā)現(xiàn)場走去，農(nóng)場主一看到他邁步方向，心底里發(fā)怵沒一起跟著。

    草地里血跡很難清理掉，很多滲透進(jìn)泥里，林云起扒拉了一下草地，還能看到黏膩紅泥。

    他站起身時，白辭說了句‘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