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楊子瑜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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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的幾天,曾凡除了睡覺,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酒席桌上度過的。 吃飯時間推杯換盞,回家的路上晃晃悠悠,晚上回家時倒地便睡,莊叔兒子送的報紙沒看,李瑤說的話也沒聽進去。 初六這天早晨,他很晚才起床,早飯也沒顧上吃,就匆匆往外走。 到了縣里,一個有點胖的中年男子接待了曾凡和莊叔。 “我姓吳,是縣里分管教育的科長,你們那里的事我略有耳聞,看你文質(zhì)彬彬,氣度不凡,就相信你的為人是沒有問題的。不過眼見為實,兩天后我會上你們那里去,考察完后再具體協(xié)商?!?/br> 他們又到縣公署,見到了厲縣長。 厲縣長非常熱情的對曾凡說:“你幫了我大忙了,有什么事盡管找吳科長,等學(xué)校開學(xué)的那天,我一定去。還有一件事,現(xiàn)在時局這么亂,政府沒有多少財力,學(xué)校的大部分開支你們自己要解決。政府最多一個月給你們五塊大洋,你們必須有心理準(zhǔn)備。” 莊叔說:“這個問題已經(jīng)解決了?!?/br> 厲縣長說:“那就好,那就好,我很忙,你們回去認真準(zhǔn)備吧。” 從縣公署出來后,曾凡問莊叔,“聽厲縣長的話,好像不相信我們能把學(xué)校辦起來。我真沒想過學(xué)校的資金問題,叫鄉(xiāng)親們湊,鄉(xiāng)親們都很窮,學(xué)校開起來就不錯了。以后該怎么辦呢?“ 莊叔說:“這個你不用擔(dān)心,到時我會讓人把錢給你?!?/br> 直到回家,曾凡還在想這個問題。 兩天后,吳科長帶著兩個人來到山村,到學(xué)校轉(zhuǎn)了轉(zhuǎn),對學(xué)校的設(shè)施贊不絕口。 “真是有心人,十幾年前就把今天甚至以后十幾年的事都安排好了。好是好,就是錢是個大問題?!?/br> 吳科長說:“我們最多給你一個月四塊大洋,你們招了多少學(xué)生了?” 曾凡說:“有三四十個了?!?/br> 吳科長大吃一驚:“這么多啊,我認為能招十來個就頂著天了。那老師呢?” 曾凡說:“我算一個,我的老婆算兩個?!?/br> 吳科長帶來的一個人說:“不是就一個老婆,怎么還有一個?” 莊叔小聲的對吳科長說了幾句話。 吳科長說:“真想不到,小伙子福氣不小啊。不過要和你說,你帶來的那個女人有資格,在家里的卻沒有。也行,兩個人能忙得過來。好了,就這樣定下了,不過還是太偏僻,算了,我還不知道能干幾天?以后條件好了再往山外搬吧?!?/br> 曾凡沒有想到,直到十年后他離開這里,學(xué)校仍然座落在這里。二十年后,他回國時,學(xué)校還在這里。 終于把學(xué)校的事定下了,曾凡回到家里,長出了一口氣。 墜兒看到曾凡的表情,“學(xué)校有了,學(xué)生也有了,但老師呢?你一個人還要做村長,能忙得過來呢?” 曾凡說:“我和李瑤都有資格,你也可以在這兒幫忙,一月四塊大洋,給莊叔找的監(jiān)事一塊,剩下三塊,我們夠花的了?!?/br> “那學(xué)校的日常開支呢?” “莊叔說有人會給?!?/br> 墜兒大吃一驚:“原來是這樣啊,他控制了資金,就可以掐我們的脖子了?!?/br> 李瑤說:“現(xiàn)在不都是這樣嗎?你們還想在這里干一輩子啊,我們能教就教,這里容不下我們了就走人。我想呆個三年五年把小芳他們教大了就差不多了。曾凡,你怎么把我報上去了?我這么大肚子,墜兒姐又有病,你可能經(jīng)常不在家,我們怎么能忙的過來?這可不是五個孩子的時代了。老師問題你還是對莊叔說說,最好再找一個?!?/br> 就在這時,李瑤想起了一件事,一拍大腿,“有了!” 墜兒也非常興奮:“叫她頂上幾個月?!?/br> 曾凡非常奇怪,“難道小鳳不在上海了,來到了這里,這怎么可能???她不是有了追求者嗎?會到我們這個破地方來?” 李瑤白了他一眼:“你就想著小鳳,她不來,別人就不能來?” 曾凡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楊子瑜啊,她上學(xué)上的好好的,來我們這里住個十天半月還有可能,怎么會呆上好幾個月?” 李瑤說:“這個她沒在信上說,只是說在城里呆夠了,想到我們這里清靜一段時間?!?/br> 墜兒說:“她家里這么富,出來玩玩有什么好稀奇的。” 曾凡說:“她家里并不富有,只是吃穿不愁罷了。我想她肯定遇到了事,也許是感情方面的,也可能是別的方面的?!?/br> 李瑤說:“感情方面倒不至于,她要是有了人,我早就知道了。長沙各種思潮都有,人心浮動,她說的那些東西我都聽不懂,我想她有點中邪了?!?/br> 墜兒說:“你和我說說啊,我們幫著分析分析,也許就弄明白了?!?/br> 李瑤就拿出好幾封信,曾凡拆開了一封,認真讀了起來。 “我們離開學(xué)校的這半年中,在北方的沙皇俄國,發(fā)生了一件大事,勞苦大眾在列寧的領(lǐng)導(dǎo)下,建立了第一個代表工人和農(nóng)民利益的政權(quán)――蘇維埃俄國?!?/br> “世界大戰(zhàn)還在繼續(xù),不過新生的蘇俄政權(quán)堅決退出了帝國主義的戰(zhàn)爭,我們中國去年參戰(zhàn),大批的勞工在異國他鄉(xiāng)淪為帝國主義的炮灰。” “國內(nèi)混亂依舊,中山先生為之奮斗半生的民國已經(jīng)被竊國大盜無恥的奪取,姓袁的倒了,換了姓黎的,辮子軍走了,又來了姓段的?!?/br> 看到這里,曾凡把信放到桌子上,“莊叔的兒子也和我談了一些,和這些差不多。新文化、新思想,與我們關(guān)系都不大。我們把自己的事做好,辦點實事,開啟民智,才是最關(guān)鍵的。一些人為了讓別人相信自己,總是說一些動聽的話,搞一些花架子?!?/br> “李瑤,我就擔(dān)心你,她可能來了后想拉你,你可別上當(dāng)?!?/br> “那不一定,她拉我有什么意思,我看她是打你的主意,你可要有定力,我們好不容易讓你回到這里,你可別讓她把你帶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