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
織田作之助雖然看著呆呆的,但是一旦行動起來,單論戰(zhàn)斗力和殺傷力來說,應(yīng)當是除去社長福澤諭吉外的武裝偵探社排行第一。 畢竟織田作之助是前金牌殺手,雖然宮澤賢治的異能力在力量上是毫無疑問的第一,但他往往不會致敵人于死地,但相反的,他對于如何在死生之間找尋機會卻是相當有經(jīng)驗了。 ——一如此刻。 他站在這個被特意挖出來的圓弧形空間中,除了國木田獨步留給他的手電筒外,這里再無其他的照明,地下水在嘩啦啦地急湍流淌,尤其是挨著圓弧形空間的這一條水渠,更是響個不停,而這些水流淌的聲音,掩蓋了其他的動靜。 沙沙沙…… 沙沙沙…… 一些殘留下來的白色絮狀物在水流中重新匯聚成一團,它們和水完全融為一體,卻是逆流而上,攀著水渠的邊緣向上蠕動,如果織田作之助背后長了眼睛的話,他會看這些白色絮狀物宛如透明的史萊姆一樣正悄無聲息地靠近他。 這些不知名的粘合物在接觸到水源時,和水一樣是透明的,透明的身軀和黑暗完美融合在一起,它們的身軀變薄攤開,那不規(guī)則的形狀,宛如一張大開著的血盆巨口向著被盯上的獵物撲去! 織田作之助頭也沒回,手電筒從腋下探出去照射背后,同時愛槍調(diào)轉(zhuǎn)槍口,一直保持著滿膛子彈的彈夾此時排上了用場。 數(shù)槍后,這些好不容易匯聚在一起,想要重新奪回巢xue與食物的白色絮狀物,被織田作之助再一次打散了。 這一次他吸取了教訓(xùn),調(diào)整了方向,即便這些白色絮狀物被他擊倒,也不會再落入水中。 “遇水會更加活躍的特性嗎?”織田作之助利用手電筒將這些白色絮狀物趕到了一塊,再用國木田獨步留下來的閃丨光丨彈,去除掉了它們的活性。 沒錯,明明方才的閃丨光丨彈應(yīng)當將它們?nèi)堪纬瞬艑?,但是這些白色絮狀物卻又重新恢復(fù)了活性,織田作之助已經(jīng)意識到了,這些東西恐怕會比他們預(yù)想的還要難解決。 雖然發(fā)生了這樣的小插曲,但幸運的是織田作之助沒有再遇到什么麻煩,順利地和武裝偵探社的其他成員們匯合了。 那位不知名流浪漢的身體被小心地裝入了袋子中,由力氣最大的宮澤賢治背出去,而谷崎潤一郎與國木田獨步、織田作之助,則將這個空間仔細地清理一番,看看還有沒有設(shè)么線索。 由宮澤賢治一同帶過來的工地用高功率照明燈,將這個空間照亮得如同白晝,手電筒看不到的地方這下也照得一清二楚了。 白色絮狀物已經(jīng)全部被清理掉,裝入了十分堅固的袋子里——在織田作之助提醒他們這些東西的可疑活性后,國木田獨步立刻將袋子具現(xiàn)化出來——因此,呈現(xiàn)在武裝偵探社四人眼前的畫面,卻是讓他們的聲音都仿佛被奪走了一樣干澀。 “這、這是……”谷崎潤一郎似乎忘記了該怎樣正常說話了一樣,聲音結(jié)巴著,目光被眼前的一幕牢牢吸引住。 “……是祭壇吧?!卑殡S著嘆息響起的,是織田作之助的聲音。 “這些不明物不是自然在這里產(chǎn)生的,是有人將它們放置在這里,然后……”國木田獨步說不下去了,他的喉頭滾動著,像是想要把胸腔里涌出來的憤怒與悲傷吐出來,又像是想要把難過與不解咽下去。 呈現(xiàn)在他們眼前的,是被刻意打造成祭壇模樣的空間。 方才這個祭壇被那些白色絮狀物滿滿當當?shù)靥畛渲?,再加上事態(tài)緊急,織田作之助與國木田獨步也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是祭壇。 現(xiàn)在將那些還殘留在墻壁上的白色絮狀物尸骸清理干凈后,這個祭壇原本的模樣便清晰地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眼前。 不管是那充滿了令人不適的邪惡不知名花紋,還是那雖然并不太明顯,但被特意打造成方形、宛如棺材一般的祭壇,都明明白白說明了,這毫無疑問是人類才做得出來的東西。 那位死去多時的流浪者,恐怕也是被綁著放置在這個棺材一樣的祭壇上,在恐懼中被那些白色絮狀物鉆入身體,感受著內(nèi)臟和血rou都被消化的痛苦與恐懼,然后在極度絕望之中死去吧。 “這已經(jīng)不是單單疫病的問題了?!眹咎铼毑矫嫔兀氨仨毜煤蜕玳L他們聯(lián)系了。” 人為打造的祭壇,被活體獻祭的不明存在,戒嚴的橫濱市,被感染的多個患者,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恐丨怖丨襲丨擊了。 “如果這些不明物體并不僅僅只有這里一處的話……” 國木田獨步并沒有說完,但是其他的偵探社成員們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去解決可能存在的恐丨怖丨分丨子,和去面對不知道是誰召喚出來、也不知道能力如何的‘邪神’,是兩碼子事。 雖然這個‘邪神’擁有怕光、畏火這兩個十分顯著的弱點,但光憑他們幾個人,要想跑遍橫濱市所有的地下水道,也根本不現(xiàn)實。 “我們先回一趟偵探社,將這里的情報匯報給社長,先看看能不能找出人魚病的抗體和解藥吧?!?/br> 國木田獨步提議道,其他三人也贊同,于是他們從昏暗的地下水道里撤了出來——當然,一同帶出來的還有那位可憐的流浪者,以及白色絮狀物的殘骸。 當他們從潮濕悶熱又黑暗的地下水道中走出來后,哪怕是表情甚少的織田作之助也不由自主地舒了口氣,感受著落在自己身上的太陽有多么溫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