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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動中想要精準(zhǔn)地握住另一個人的手沒那么容易,但也并非太難,或許是和荒木空世心有靈犀,他們的手相握住,手指一根根地扣在一起,掌心輕輕磨蹭著對方的,甚至連掌紋好像也是那么匹配,完美無瑕地貼合在一起。 海邊涼風(fēng)習(xí)習(xí),隱約可以聽到海浪聲那嘩啦啦拍擊在岸邊的韻律聲,似乎和太宰治此刻噗通直跳的心臟合上了節(jié)奏。 太宰治緩過神后,也覺得自己這幅純情的模樣實(shí)在是太過了,他轉(zhuǎn)頭看向荒木空世,準(zhǔn)備扳回一城,卻發(fā)現(xiàn)荒木空世一直在看著自己,那黑色的眼睛里倒映著他的身影,甚至太宰治能夠清晰地看到那倒映著的影子里,自己是用怎樣的表情看著荒木空世,這無端地讓太宰治心跳漏了一拍。 他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腳步,然后捧起了荒木空世的面龐,太宰治看著自己的倒影距離那雙剔透的黑色眼睛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他的面龐和那雙黑眸中的自己徹底重合。 唇與唇交疊的感覺如何? 沒有人比現(xiàn)在的太宰治更能描繪了。 他想到了春天的櫻花,想到了在嬌嫩的櫻花花瓣上滾動的透明露珠,想到了在蔚藍(lán)一片的天空上飄動著的軟絮白云,想到了那粉里透紅的花蕊里藏著的蜜芯,想到了夏日里切開的西瓜那最中心的一口瓤…… 那甜和軟似乎一直沁入到了心脾,讓太宰治竟然前所未有地眷戀起來。 只有一次并不夠,他略略抬頭,在唇瓣上的溫度稍稍遠(yuǎn)去些許后,又重新覆蓋下去,空著的另一只手不知不覺中摟住了黑發(fā)少年的腰肢,哪怕是隔著凹凸不平的布料,也能感受到手掌下那纖細(xì)的曲線。 還不夠,還想要更多,想要把對方揉進(jìn)自己的懷里,想要更加感受空世的氣息——這樣的想法讓太宰治收緊了自己的臂彎,將荒木空世摟得更緊了。 他們兩人本就站在斜坡上,身體這么一疊合,便有些歪斜,荒木空世的身高又比太宰治的略矮,在太宰治不斷將體重施加給他,并且還越發(fā)地將他往懷中扣,荒木空世已經(jīng)覺得吃力起來,膝蓋好像也被吸走了力氣,在逐漸地軟化。 就在他們要雙雙滾作一團(tuán)時,太宰治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荒木空世的腰,才避免跌倒的結(jié)局,雖然這讓荒木空世的腳尖微微懸空,不過這無傷大雅。 這樣一來,讓仿若上了癮的太宰治從親吻中回過神,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荒木空世的唇瓣被自己吻得微紅,好像也更加水潤了。 只是他的神情依然是平靜的,似乎還帶著一絲疑惑不解,看得太宰治居然心中升起了類似于心虛的情緒。 畢竟和荒木空世的相處中,太宰治也隱約察覺到了這個黑發(fā)少年的常識略有不同,現(xiàn)在他以這種方式親吻荒木空世,算不算是另一種方面的乘人之危? 太宰治的拇指輕輕擦過荒木空世嘴角殘留的水跡,略帶沙啞的嗓音飄散在帶著涼意的海風(fēng)之中:“你喜歡嗎?” 荒木空世抬起眼簾,看著在夕陽之中神態(tài)滿足的太宰治,心下一動,胸膛里那顆無用的臟器似乎又在加速跳動,不過荒木空世沒理會,只是自覺找到了讓幼崽展顏放松的方式。 于是他微微勾唇道:“喜歡的?!?/br> 一切都在不言之中,他們牽著手再次向前走去。 雖然日無鎮(zhèn)發(fā)展落后,設(shè)施陳舊,但是特有的海邊風(fēng)情倒也頗為有趣,不過太宰治與荒木空世不是真的來這里觀光旅游的,在稍作休整后,第二日他們便按照女高中生們提供的線索去搜尋著關(guān)于田島拓郎與‘賢者之水’的情報了。 太宰治本想喊上荒木空世一起,經(jīng)歷過昨晚的親吻后,他想要讓荒木空世待在自己的身邊,但荒木空世卻是搖頭拒絕了。 太宰治不愿勉強(qiáng)荒木空世,于是便獨(dú)自去探查。 他不故意作妖時輕而易舉地能夠得到周圍人的喜愛,不管是妙齡少女還是中年婦女,又或者是垂垂老矣的老婆婆,在他的幾句話下都眉開眼笑,把太宰治想要的情報一一說出。 荒木空世在太宰治去尋找情報時,獨(dú)自一人再次來到了那座御陰巖前——正是那座他一直盯著的巖石。 說來也奇怪,明明雖然游客不多,但來往的小鎮(zhèn)居民也不少,但是他們卻好似沒有看到荒木空世一樣來來往往著。 荒木空世來到了海灘上,這里的海浪湍急,并不適合游泳,也沒有多少游魚,正是一個僻靜無人之處,他踏上了那翻滾起伏的海浪,輕輕地吐出一個字:“【起】?!?/br> 海浪憑空升騰而起,托著荒木空世飛向了那荒無人煙的御陰巖。 御陰巖上有人類開發(fā)過的痕跡,似乎是一座游樂園,只是那些設(shè)施已經(jīng)被青苔與藤蔓、雜草掩蓋,看上去荒涼不已,走在濕漉漉的小道上,帶著淡淡咸味的海風(fēng)環(huán)繞著 但是在御陰巖另一側(cè)的荒山山頂上,卻是建立著一個小小的神龕,如此突兀,只要是能夠看到御陰巖的地方,都能夠看到這個神龕——或者說,神龕能夠俯視整個日無小鎮(zhèn)。 荒木空世之前一直在看的,便是這個神龕。 浮起的海浪如同一座橋一樣將他一直送到了神龕前,只是還未完全接近到神龕,海浪橋便仿佛被火燙到一樣嘩地一下全部散掉了。 “居然已經(jīng)擴(kuò)張到這種地步了嗎……” 荒木空世微微蹙起眉頭,露出了在人類中被稱之為‘苦惱’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