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老婆很可怕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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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辦法,周云硯只能面向血仙的方向,側身躺了下來。 血仙抱著他的手指,與他面對面躺著,身量還沒有他的頭顱大,甚是可愛,就像只認主人的小奶貓。 回想今日一整天,發(fā)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頓覺十分漫長。 周云硯凝視著面前這個,坦坦蕩蕩說要與他“日日纏綿”的樹精,不由得輕笑:“荒唐?!?/br> 血仙的皮相看起來頂多十六歲,就似普通人家剛及第的姑娘?;叵胨难孕?,周云硯猜想,她應是剛成精不久,才不懂這人間的種種。 他要怎么安置這只精怪? 通房是不行的,名分太低。 妾? 想起白日里往他身上撲的血仙,黑玉石般的雙目波光瀲滟,說著:“我不要名分,只要你日日在我身邊,旁的我都可以不要。” 周云硯嘆了口氣,妾……好像也不行,太委屈她。 這可真是難倒了不識風月的周云硯。 他對兒女情長沒有太多執(zhí)著,原本想著全憑家中長輩做主便好。哪成想有天會蹦出來這么一只精怪,偏要把他扯進這世俗中。 周家沒有養(yǎng)妾的傳統(tǒng),周云硯也打算只娶一房正妻。 倘若一個女子向他托付真心,他必是要一心一意待她好的,屋里多添一人,夫妻倆必定會有隔閡。 周云硯最不耐后院烏煙瘴氣,不如就安置一個人,絕不會有那些風浪。 如今多出來了一個血仙。 他就算是個男人,也聽過后院里的那些齷齪事。 不是發(fā)妻磋磨小妾,就是小妾仗著寵愛壓發(fā)妻一頭,你來我往。有些手段下作的,還要傷及幼童。 從長計議,此事還是再想想吧。 手指維持著被血仙環(huán)抱住的姿勢,周云硯緩緩閉上了眼睛。 夜深人靜,帳子內周云硯呼吸勻稱,陷入了熟睡中。 還在沉睡的血仙,仍然身處于朦朧的夢境之中。 兩個幼童,一個坐在稍矮的樹枝上,另一個站在地上,手里捧著一個什么東西,正在抬頭說話。 雖然臉龐非常稚嫩,但她還是認了出來,坐在樹枝上,眉色淡淡的女童是自己。另一個站在樹下的男童是周云硯。 “血仙,你看看,這是什么?” 小云硯懷里抱著一只雪白的活物,紅紅的眼珠,不斷嗡動的三瓣嘴。 他meimei養(yǎng)了一窩小兔子,足足有六只,前兩天放到院子里玩,不知怎么都跑丟了。院子里里外外找了個遍,小兔子們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將軍夫人想,多半是挖洞跑了,或者跳到了其他院子里,讓仆人們多留意。 就剩這最后一只,在籠子里打盹,才沒有跑丟。 他看meimei十分喜歡這些小兔子,想著血仙應該也喜歡,便捉了一只,來給血仙玩。 血仙看了看兔子,道:“你要給我?” 小云硯想了想,道:“這是我meimei的,你若想要,便給你吧?!?/br> 血仙頂多就在后院玩耍,等她玩夠了,他再給她meimei還回去便是。 血仙點點頭,從手腕里伸出了長長的樹枝,卷住了云硯懷里的小兔子。沒想到,似是感受到了血仙的接近,小兔子發(fā)瘋般的掙扎起來。 小云硯沒想到兔子會掙扎,雙手一松,整個人撲在了地上。 血仙右手在虛空一抓,柔軟的樹枝登時變得猶如鐵鞭般堅硬,牢牢的卷住了這只想要逃跑的兔子,拉回了樹干上。 小云硯再抬頭望去時,掙扎的兔子已經(jīng)不見了。 “兔子呢?”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我吃了。” 拉到樹上的一瞬間,血仙便將兔子化成了血rou。 小云硯:“……” 他有些不可置信,呆呆的問:“吃了?” 血仙點點頭,張開小嘴,從嘴里拿出來了團東西。兔子的血rou她已經(jīng)消化了,但毛還沒有。 小云硯仔細看,那團白絨絨的毛,確實是兔子的。 他……他是想抱來給血仙玩的。 血仙跳下了樹枝,走到他面前,問道:“你不高興?” 小云硯拽了拽衣擺,他不是不高興,就是有點懵,問道:“好、好吃嗎?” 血仙點頭:“好吃,我昨日在你meimei的院子里就吃過了?!?/br> 小云硯:“……” 怪不得找不到那些兔子,他meimei昨日哭了半夜,這最后一只也被他弄沒了。 血仙不懂小云硯此刻復雜的心情,用精魂變化的小手虛虛的拉著他的手,道:“今日還爬樹嗎?” 他給她送兔子吃,雖然不怎么頂飽,但她也要投桃報李一番。 一聽說爬樹,小云硯對meimei的歉意瞬間就被壓了下去,點頭道:“爬!” 血仙用樹枝拉著他,爬到了樹梢頭。 小云硯興奮的“哇哇”叫,還好離地面夠高,又掩在枝葉繁茂間,無人能看到。 “血仙,母親給我買了小鼓,我明日拿來給你玩?!痹瞥幪魍h處的紅瓦高塔,興奮的說道。 枝頭的地荷花開得火紅,小血仙黑色的眼珠定定的看著他,繞著他周身的樹枝,輕輕的隨風搖了搖。 …… 血仙這一覺睡了許多天,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若不是臉蛋還是溫熱的,真就像一個逼真的人偶一樣。 周云硯實在忍不住了,趁著其他人沒看到,悄悄問遁地虎:“她還沒醒,會不會有什么事?” 遁地虎心想,就是你死了,她都不會有事。 搖頭道:“無事,她上次一覺睡了五六年?!?/br> 周云硯:“……” 遁地虎接著道:“不過上次是有些特殊,正常的話,頂多睡個十天半個月便會醒來。她是樹精,你讓她多曬曬太陽,多……?!眲傁胝f“喝血”,遁地虎頓了下,改口道:“多喝水。” 那樹精除了進食,便是喜歡在枝頭曬太陽。 當日,周云硯想著遁地虎的話,提前扎帳。 趕在太陽沒落山前,帶她去偷偷曬了會太陽。 夜晚,周云硯將血仙小心翼翼的托在手心上,嘗試給她喂水。變小了的血仙嘴巴更小,也就一粒米那么大。 周云硯左右比量了一下,慢慢抬起茶杯。 可惜,他無論怎么小心,效果都無異于,像是一盆水扣在了血仙腦袋上。 血仙不但頭發(fā)和臉被打濕了,水順著脖頸留下,衣服全都打濕了,濕乎乎的貼在身上。 全身上下的曲線,一覽無余。 周云硯:“……” 他是看也不行,不看更不行,沒法給她擦水。 手掌里躺著濕乎乎的血仙,周云硯臉頰赤紅,急的直皺眉頭。 將她衣服換下來?那肯定不行。他也沒有那么小的換洗衣裳。 不然,烤烤火吧?怎么烤,連人帶著衣服烤?可是……她是樹啊,會不會像木頭一樣直接燃燒了?…… 周云硯一番思索過后,嘆了口氣。 嘴里念叨著,“還請莫怪。” 他將血仙放在布上,眼睛看向前方,伸出雙手的食指與大拇指去拉血仙的衣襟。 忽然,他的手背上傳來了冰涼的觸感。 他驚詫的低下頭,便見血仙一寸寸的變大,身上的衣服也隨之拉長,變成了正常的尺寸。 血仙方才還在睡夢中與小云硯坐在枝頭,玩著他母親給他買的小鼓。 忽然天空就下起了雨,那雨水還不是一串串的雨滴,而是傾盆大雨,一片片的雨幕。 被這么一番折騰,本就快要醒的血仙,自然就醒來了。 便見周云硯眼睛看向前方,想要拉開她的衣裳。 “我身上怎弄得這般濕?”血仙話音剛落,衣服上的水珠就被皮膚吸收了,變得干干爽爽。 周云硯像燙到了一般,猛地收回手。 起身后退兩步道:“血仙切莫誤會,我見你久久未醒,想喂你喝點水,誰知水卻撒了。方才是想……褪下你的外袍,烤干了在給你穿上?!?/br> 血仙拉了拉松垮垮的外衫,不解道:“喂水?便是潑我一身?” 周云硯:“……還望血仙諒解,是我沒掌握好分寸?!?/br> 血仙不計較,她剛才夢中重溫過兩人幼時相處時光,一覺醒來只想摟著周云硯好好親近一番。 周云硯忽得感受到兩邊傳來了拉力,抬眼看去,是兩條樹枝纏住了他的臂膀,緊接著,散發(fā)著甜香的嬌軀便撲了過來。 周云硯想躲也來不及了,血仙壓在他的胸口上,親昵的用臉頰蹭他的下頜。 她似是十分喜歡他下顎的傷口。 “血仙!” 周云硯想把她推開,可又怕傷了她,不敢用盡全力,只能被血仙逼得連連后退。 “你們人常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睡了這些日,便是好幾年未見你,自然想親香一番?!毖烧V笱劬?,一臉天真的說道。 周云硯頭一次聽到這種歪理邪說,斥道:“莫胡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