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的愛人是祖國[快穿] 第1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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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第一次去偵查排“食堂”幫廚的時候有個山匪朝她吹了聲口哨,被偵查排那個叫潘大剛的排長罰去跑鴨子步二十圈之后,芳丫的心就放下來了。 ——以前在村里的時候,村頭那老婆死了三十多年,兒子都比芳丫年紀大的惡老頭摸了芳丫的腰,叫她那銅簪子在手背上刺了一下,村里的村老都只是各打五十大板而已。 要芳丫說,在白馬山上,反而比在山下自在! 因為這些天她發(fā)現(xiàn)了,在山匪們眼中,“寧先生”是這樣的厲害、高明、令人敬服,他們不僅僅害怕她的武力、崇拜她知識,也向往著她口中描繪的世界。 她是“寧先生”的人,這一層身份,在白馬山比尚方寶劍還好用哩! 寧馥知道校場的事以后和芳丫談了兩句話。 很簡單,她就問芳丫怕不怕。 怕,她就給芳丫換一份活計,不用天天面對那群臭汗淋漓的男人。 怕是很正常的。芳丫才十五歲,那些山匪縱使老老實實的,不噴臟字、不說葷話,那也是一大群三四十歲的老爺們,每回芳丫挑著擔(dān)子去校場送飯,他們?nèi)缋撬苹⒌难凵窬歪斣诜佳旧砩?,不知道在看些什么?/br> 芳丫又窘迫又害怕。 但一個“怕”字還沒說出口,她對上“寧先生”的眼睛,腦海中忽然打閃一樣地一個激靈。 “寧先生”的眼睛像漆黑的天幕中兩顆星子,亮湛湛的,等著她的答案。 她怎么能讓“寧先生”失望? 她怎么能讓她自己失望? 瘦弱的芳丫下意識地挺起胸膛,“我不怕?!?/br> 他們又沒做什么,她不能被人瞧瞧就害怕。 寧先生女子之身能帶兵打仗,能讓那些男人都服她,可見在男人的心中眼里,女人不一定全是可以調(diào)戲可以欺辱的,也是值得提著頭跟隨的。 端看她有多大的本事。 芳丫沒上過學(xué),也不懂什么新式思想,她只是樸素地希望,自己也能夠像寧馥那樣就好了! 她要自己先立起來,然后讓所有人都服她! 她看到寧先生笑了。 于是芳丫不光到校場上去送飯,還加入了寧馥新設(shè)立的戰(zhàn)地急救班。 老師就是寧馥。 她每天學(xué)的如饑似渴,只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短短半個月的工夫,胃口比之前大了許多,個頭都明顯的拔高了。 芳丫迅速在白馬寨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甚至,她還交了幾個朋友。 和她一個班的山匪也都是男人,但他們粗大的手指經(jīng)常綁不好紗布、他們健忘的腦子總是遺漏包扎的步驟,少不了要向芳丫這個最靈巧的“醫(yī)療兵”來請教。 寧先生說,以后她就是急救班的“課代表”了呢。 芳丫雖然看著膽小內(nèi)向,但骨子里好強。 她不愿意別人說她是因著寧馥的關(guān)系才能進戰(zhàn)地急救班,于是訓(xùn)練學(xué)習(xí)之余也閑不住,山寨各處她都時不常地去掃掃院子灑灑水。 然后她就在寨子后山一間不知廢棄了多久的破屋中,看見了一個半人不鬼的青年。 芳丫被嚇了一大跳。 那青年身量高挑,兩頰消瘦,頭發(fā)紛亂,滿臉胡茬,只有一雙眼睛冷冰冰的。 他的手腳都被粗粗的鎖鏈鎖著,整個人在房間中只能移動兩三步的距離。 屋子里彌漫著一股便溺的惡臭。 芳丫大著膽子問他是誰,青年根本不做理會。 后來芳丫還去看過幾次,那青年或許是估量她不是土匪、或只是山寨中負責(zé)灑掃的小孩子,終于不那樣警惕了。 芳丫見他可憐,還給他帶過兩次吃的東西。 那青年終于同她說了幾句話。 他是松涂縣人,從外地歸家,被此處的山匪綁到了山上,囚禁起來。 他還是個醫(yī)生。 青年吃了芳丫帶來的饅頭,恢復(fù)了一點體力。 這些天他和芳丫小心翼翼地彼此交換信息,也知道了面前這個小姑娘是被山下的村子上供到這白馬匪寨來的。 想來他們的立場天然一致,應(yīng)該是可以結(jié)為同盟的。 只是這女孩膽子太小,還需要進一步爭取,讓她鼓起勇氣來,好幫助自己脫困。 青年心中打定了主意,對芳丫的語氣又溫和了一些。 “這些匪盜,遲早要被剿滅!”他對芳丫許諾道,同時留意著芳丫的神情。 第一步,喚起這女孩心中對山匪的仇恨。 但小姑娘并沒有露出同仇敵愾的神情。 按說她剛剛被供上匪寨,應(yīng)該沒那么快被這群無惡不作的人同化。 青年看見芳丫臉上露出略顯怪異的神色,心中暗想,難道是為了自保,不輕易表露心聲? 也是,信任是不該交托得這樣快的。 ——她行事越是謹慎,便說明她心中的恐懼就越重。 哪怕對白馬寨的惡行尚沒有具體的概念,必然也對自己被“獻上”的對象心懷仇怨。 好端端的一個姑娘,怎么可能愿意就此委身于匪賊之首,從此失去自由之身,讓人當(dāng)個玩意兒似的糟踐? 青年接著道:“這山中的匪首,作惡多端,劫掠鄉(xiāng)里,欺男霸女,若有有一日能有人將消息帶到山下去,讓軍隊前來清繳,必將他們碎尸萬段,到時你也能恢復(fù)——” “自由”兩個字還沒出口,只見那離他幾步遠的小姑娘猛然跳起身來,重重地“呸”了一聲。 “誰劫掠鄉(xiāng)里?!誰欺男霸女?!”她的聲音中滿是憤怒,大罵道:“虧我還看你是個清清白白讀書人,我看你的書是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小姑娘跳著腳,眼睛都紅了,“還碎尸萬段?!你才碎尸萬段、不得好死!” 芳丫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從未感覺自己的血流的像現(xiàn)在這樣快。 她緊咬牙關(guān),還想再罵,卻想到平日里寧先生教大家,胸有驚雷,面如平湖,于是強自壓下了喉嚨里一萬句罵人的詛咒,一跺腳,一轉(zhuǎn)身,奔出了破屋。 ——還沒忘了把屋門從外頭掛上鎖。 她一路奔到議事廳。 平時寧先生就是和大當(dāng)家在這里商量山寨里的大事小情的。 “寧先生,寧先生,我有事要和你講——” 芳丫沖進議事廳,這才頓住腳步,也驟然停下了話音。 她……她看到…… 她看到,寧先生站在大當(dāng)家的身后,正圈著大當(dāng)家的胳膊,兩個人拿了一支筆,往紙上寫字呢。 芳丫自己不識字,不過她小時候經(jīng)常墊著腳,扒在私塾的窗戶外面偷看。 她知道,先生教那些笨孩子們拿筆的姿勢、或?qū)懩切┍葎澖Y(jié)構(gòu)復(fù)雜的字,就是要經(jīng)常把著他們的手來寫的。 如果把著手還寫不會的,就要挨先生的手板了! 但大當(dāng)家都這么大個兒了呀! 芳丫直覺的不對。 原本大廳里氣氛自然,可經(jīng)芳丫驟然闖入,又驟然沉默,好像正在突然變得尷尬起來。 寧馥的視線從紙筆上抬起,溫和地投向芳丫,“怎么了,說罷?!?/br> 她的手還覆在華軒拿筆的手上。 華軒在短短的幾秒鐘里突然就紅的像個熟蝦一樣。 他飛快地抽走手,整個人轉(zhuǎn)開了。 紙上剩下一個歪七扭八的“香”字。 毛筆擱得晚,芳丫眼尖,看見一滴黑乎乎的墨汁落在那白白的宣紙上。 她轉(zhuǎn)回神來,飛快地把在后山小屋里碰見那個被鎖住的青年的事說了。 原本芳丫是一時好奇,又看那青年說話談吐不凡,所以才給他帶了吃的,與他攀談。 誰想到這家伙竟然像鼓動她將他放開,再到山下去帶人上來打白馬寨! 做他的夢! 芳丫一說到這里,還忍不住咬牙切齒的,“他以為我看不出他想哄騙我呢!” 山寨里早就禁了劫綁山匪,他怎么可能是rou票?! 芳丫原就想知道他是什么人、為什么被關(guān)在這里。 可從一開始,芳丫判定這個人說得是假話,心中就對他生了警惕。 山寨究竟是個什么樣子、大當(dāng)家和寧馥到底有沒有無惡不作、劫掠鄉(xiāng)里,她這些天看得清清楚楚! ——白馬寨雖說是落草為寇,可從寧先生來后,就不再做那些打劫綁票的勾當(dāng)了! 芳丫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寧馥挑了挑眉,用全新的眼光打量了一下這個最近正躥個兒的小丫頭。 有好奇心。 有勇氣。 有城府。 而且忠誠。 她正小楊樹苗一樣地抽條兒,褲子懸在腳脖子上兩寸,露出細伶伶的小腿。 唉。 寧馥想。 這丫頭比她現(xiàn)世那個女兒可順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