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京城里來的少爺,村子簡陋,還望海涵啊。 京城里來的少爺幾個字,聽著有些不舒服,何云沐還是嗯了一聲,再沒有搭話的意思。 謝炎沒有一點自覺,像你們這種少爺,是不是都瞧不上我們鄉(xiāng)下人?覺得配不上你們? 知道還問?何云沐皺眉,像他們這樣的富家少爺,要么平嫁,要么高嫁,絕對不會低嫁。先不說自己能不能接受,就是家里長輩那關(guān)就過不去。 我只是想讓自己的心死的再透一點。謝炎因酒氣渲染的臉色,露出了自嘲的苦笑。 何云沐挑眉,另眼相看了謝炎兩眼,抿上唇,不再說話,目光落在的華溪和那個面具男的身上。 男人的面具雖然擋在了大半的面容,他的衣著不菲,身家定然不俗。 突然一聲驚叫,打破了熱鬧的景象。 大眼瞪小眼互不退讓的兩人,同時縮回了對峙,華溪扭頭張望,尋找發(fā)出聲音的方向。 而驚叫不斷的接踵而來。 篝火的另一邊,隨著第一聲尖叫,接二連三的有人倒地嘔吐。 不好了,要吃死人了。 啊,我沒事吧,我沒事吧,我會不會死?。?/br> 我的肚子怎么也疼了,哎喲喲。 叫的跑的哭的,周圍頓時亂成了一團,謝炎腦門的青筋凸起,抽出篝火邊上的一根棒子,敲碎了一張桌上的空盤子,給給老子安靜。 清脆的響聲應(yīng)聲而起,可算得到了一點安靜。 南宮戎晉護著華溪穿過人群,走到躺在地上開始昏迷不醒的人旁,蹲下身后伸手想要去一探究竟,被南宮戎晉及時攔了下來。 不要亂動。 華溪擰著眉,滿眼的凝重。他的食物有沒有問題,自己當(dāng)然清楚,可陷入昏迷的人的臉上已然開始泛出了青色,唇角露紫。 怎么看都像是中毒的跡象。 是華溪,華溪做的東西有毒。人群里突然有人高喊了一聲,其余人的視線全都齊刷刷的落在的華溪身上。 誰,是誰說的,給老子滾出來。謝炎拎著棒子,紅彤彤的臉色更像殺氣,目光掃向人群里噤若寒蟬的村民們。 華溪面沉如水,沉著的對謝炎叫道:他們確實像是中毒了,快去找郎中。這個時候不是追擊責(zé)任的時候,應(yīng)該確保這些人的生命安全。 咱村沒有郎中,只能去京城請大夫。謝炎磨著牙恨恨道,有些懊惱,村子里竟沒有郎中。 那就騎馬去京城請。華溪喝道,眼中肅色更濃。時間不等人,還和他在這兒啰嗦什么。 南宮戎晉斂著眉朝人群里看了幾眼,隨即冷道:下毒之人必在人群之中。他非常篤定的說出了判斷,就見他打了個響指,突然憑空出現(xiàn)了大批帶刀的侍衛(wèi),將在場的人群團團圍住。 變故僅在眨眼之前,村民們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一個個拔刀相向的侍衛(wèi)給圍住了,哪怕此時肚子有了反應(yīng),都害怕的不敢有所動作,猛咽口水將惡心壓下去。 華溪正在搜腸刮肚的想現(xiàn)代那些解毒藥劑,真沒注意現(xiàn)場的動靜。 何云沐無語的按了按額頭,他今天是不是就不該出門,更不該留下來吃什么烤rou。 他認(rèn)命的走了過去,讓我瞧瞧吧,延誤了病情,小事也變大了。 那你動作還不快點。華溪趕緊將人拽了過去,嘴上還一頓數(shù)落,你說你有看病的本事,早點出聲啊,藏著掖著干什么。 我不會看病。就是對毒有一定的了解。何云沐掐開地上一名婦人的嘴巴,看了看,又掀開眼皮瞧了瞧,能使人嘔吐暈厥的毒有很多種,甚至吃了相克的食物也會導(dǎo)致這個結(jié)果。我看問題不大,煮綠豆水灌之能緩解一些,慢慢就好了。身體強健的不會有什么反應(yīng),對身體也沒有什么影響。 這么簡單?華溪有點不信自己的耳朵,這個毒會不會太小兒科了些?在他的食物上動手腳的人,明顯就是想害他。結(jié)果,這就完了? 對,就這么簡單。何云沐無語道,他怎么有種被大材小用,甚至被侮辱的感覺。 凸(艸皿艸 )! 華溪真是被氣笑了,想害他的人真是蠢的有點可愛啊。 謝天謝地,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這就回去煮綠豆水。靠著馬慶兒的張氏差點癱在地上,滿臉慶幸的直呼老天保佑。 如果村民們真因為吃了烤rou而出現(xiàn)什么問題,就算她想替華溪頂罪怕是都不行。 娘,我和你回去。馬慶兒也暗暗的松了口氣,扶著張氏就要往家走,但被外圍舉刀的侍衛(wèi)給攔了下來,再接收到南宮戎晉的指示后才放他們母子離開。 清楚的聽到何云沐的話,大家全都松了口氣,緊繃的情緒一下就松懈了下來。 我就說嘛,溪少怎么可能下毒害我們大家。 對啊,對啊,溪少是咱村的人,不可能的。 田大壯,是不是你!你懷恨溪少搶了你的活兒,你就故意使壞,來害我們大家,讓我們都恨上溪少。說這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王氏。 她一把就揪住了捂著肚子滿臉痛苦表情的田大壯。 你眼睛長腳底板上了,沒見我兒也在肚子疼嗎?要害大家,自己還能把自己也害了嗎?田嬸子不干了,一把打斷了王氏的手,將自己的兒子護在身后。 為了擺脫嫌棄,當(dāng)然得和大家一樣。你們說是不是?王氏揚起了音調(diào),試圖引起大家的共鳴。 還真就有人附和,王嫂子的話說的也沒錯。田大壯前些日子不是還上門找溪少的麻煩了嗎? 這么說,好像還真是田大壯,如果不是田大壯,不會下這么輕的毒。 放屁,不是我兒干。田嬸子赤紅了雙眼,一副誰在誣陷她的兒子,她就能咬人。 行了,都別吵吵了,敢攪和咱們祭天這么大的事,必須揪出下毒的人,送官嚴(yán)懲。謝炎爆喝了一聲,大家又安靜了,但竊竊私語的聲音還在。 敵暗我明,誰會害他?華溪心里也沒有明確的目標(biāo),但他可以肯定,不會是田大壯。 一個個排查。南宮戎晉肅著眸子,臉色陰沉的像要滴出水來一般。 最外層的侍衛(wèi),齊齊的喊了一聲是。 村民們冷不丁回過神,他們差點忘了,還有哪些侍衛(wèi)的存在了。 響破天際般的喊聲,驚了華溪一跳,他這才抬眼眺望,微蹙眉心,你的人?好家伙,圍了這么一大圈,這得有多少人? 不用擔(dān)心,我定揪出害你之人。 他哪里是擔(dān)心這個了。 他是問那些侍衛(wèi)! 你到底是什么人?華溪很早就想問了,如今看到這么多侍衛(wèi),殺手的可能性被排除,那么他是誰? 不止是華溪,在場的所有人紛紛朝南宮戎晉投去了敬畏的眼神。 第50章 想害華溪的人, 做夢都沒想到,一個村莊不僅有一個會解毒的少爺,還有一個手腕強硬的男人能瞬間調(diào)出那么多侍衛(wèi), 把他們逃出去的空隙都堵住了。 混在人群里的幾個人, 膽顫的手腳發(fā)涼, 脊背直冒冷汗。低頭間無不朝同伴偷瞄幾眼, 他們該怎么辦? 心里有鬼的人表面上就和常人有很大的區(qū)別,就算他們干過這種勾當(dāng),而且都沒栽過跟頭, 眼下被那么多柄晃眼的刀圍著,心里素質(zhì)再好也抵抗不住這種陣仗帶來的精神壓力。 他們慌了,臉白了, 在一群無辜臉的村民當(dāng)中格外扎眼。 就算南宮戎晉分著心的聽著華溪的話,還能一眼就找到了目標(biāo)。 他的唇邊泛出了幾分譏諷的笑,眼神轉(zhuǎn)向?qū)W⒖粗约旱娜A溪, 嘴角迅速變換成意味深長的弧度, 眸子里醞釀著侵略般的危險, 你想知道嗎? 華溪自問情商不低都察覺出自己的回答恐怕需要慎之又慎,畢竟他是個可以嫁人的哥兒。 就在華溪猶疑的瞬間, 他都沒看清男人是怎么出的手,只覺得眼前幾道銀光一閃而過,接著就聽到了接二連三的慘叫聲。 人群猛然炸開, 慌忙的退開慘叫聲好幾步遠(yuǎn), 三個中了飛鏢的男子,便出現(xiàn)在大家的視線里。 侍衛(wèi)們更是眼疾手快,訓(xùn)練有素的將三人粗魯?shù)慕壛似饋?,丟在南宮戎晉的眼前。 事情發(fā)展的過快, 華溪都沒想好如何作答,壞人已經(jīng)抓到了。 他干脆也不回男人的問話,瞅著那三個大眾臉的男人,腦海里沒有一丁點有關(guān)于他們的信息,所以他們應(yīng)該是被誰指使的,如同上次在集市來砸場子的人一樣。 還是古二少他們?還不死心? 一時間,華溪只能聯(lián)想到秦少那些紈绔們,畢竟他們找過茬,算是有明顯過節(jié)。 他們不是我們村子的人。謝炎無需仔細(xì)辨認(rèn),就清晰的將三人的身份摘了出來。 村民們紛紛義憤填膺的指認(rèn),不僅不是村里人,更不是誰家的親戚。 他們靠山村的人心很齊的,絕不會出一個老鼠屎攪和了一鍋粥。 三人中鏢的位置不同,但都在胳膊上,被侍衛(wèi)武力鎮(zhèn)壓的跪在地上,哆嗦的咬著牙防止自己再發(fā)出任何類似慘叫的聲音,以免激怒那位不好惹的爺,把他們的腦袋給摘了。 認(rèn)識他們嗎?南宮戎晉沉聲詢問,冰冷刺骨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三人瞬間感到了窒息的寒意,沒等華溪回答,一個個內(nèi)心經(jīng)受不住寒意的踴躍的自報家門。 爺饒命啊,小人也是受人指使來迫害華溪少爺,小人都是拿錢辦事啊。 華宅里的一個老嬤嬤找的我們,讓我們逼迫華溪走投無路。 我們就在盤子里的rou上撒了一點肚子疼的藥,好讓村里人把華溪少爺趕走。然后在人群里煽風(fēng)點火,引起民憤。 可他們還只說了一句話,就倒霉的被識破了。 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說話聲亂成一團,分不清都是誰說的,但華溪聽得眉頭越攏越緊。 他光忙著悶聲賺錢致富,走上康莊大道第一步了,委實把華家那個不安分的后娘給忘了。沒錯,在華宅看他不順眼的人,只有邵氏一個人。 從他走出華家,她都靜悄悄的沒有動作,也就讓他暫時忽略了這么個人。 南宮戎晉伸手示意侍衛(wèi)堵住三人的嘴巴,輕蹙眉心的偏過頭來,想到了誰?, 華溪眼神深沉的點了下頭,我那后娘。 被人欺負(fù)到家門口,沒有個回禮,豈不是顯得他很沒有禮貌了嗎? 后娘?南宮戎晉的手里雖然有華溪的詳細(xì)資料,卻一直沒有能騰出時間看,所以對他被趕出華家的事也都是道聽途說。 一個很有手腕的女人,可惜,她遇到的是我,注定要一次次面對失敗了。他還沒回去觸霉頭呢,怎么能先被人擺一道,那他在現(xiàn)代不是白活了嗎? 那個邵氏?不會吧!一直旁聽的何云沐,終究忍不住問了。連他都知道邵氏對華溪的好,那可是連親兒子都要嫉妒的,何況別人了。 華溪還給何云沐一個你個白癡的眼神,就看向眼神有些飄,不知在想什么的南宮戎晉。 這三個人就送官,公事公辦吧。他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繼承了有事找警察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在現(xiàn)代的時候,能報警的,絕不私人解決,畢竟他是都交了稅的。 華溪說完就轉(zhuǎn)向謝炎,問道:祭天慶還能繼續(xù)嗎? 事情不是華溪所為,卻因華溪而起。 遭人破壞的祭天慶,自然沒辦法繼續(xù),大家嘴上雖然沒說出什么埋怨的話,有的甚至還和華溪同仇敵愾,但回了家,悄默聲的還是有些埋怨華溪,連累村子。 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他們就祈禱老天不要怪罪靠山村,今年的收成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有埋怨的,就有站隊的。 都是加盟了溪少美食的人家,他們可是跟著華溪嘗到了甜頭,喪盡天良的才會背地里抱怨華溪的不是。除非他們的腦子是被門擠了。 老馬家這次一改徹頭徹尾墻頭草的形象,堅決擁護華溪,只要串門,沒有一句不說華溪的好。 尤其是王氏,把華溪夸的天上有地上無的,快成大羅神仙了。 即便如此,能走進張氏家干活的依舊只有馬夢兒一個,其余人仍沒有機會和華溪套近乎。 可馬夢兒拿回家的工錢,就足以堵死老馬家眾人的嘴巴,讓他們更加惦記華溪的銀子。 華溪我行我素,對村里兩極分化般的情緒,不以為然,一邊加緊實施商業(yè)小吃街的計劃,一邊讓張生雇傭當(dāng)?shù)仄蜇っ芮杏^察華瑞的日常活動軌跡。 你找我的麻煩,你就找你兒子算賬。 誰心疼誰知道,這才是算賬的最高境界。 如此忙了兩天,華溪這才想起來,面具男也有兩天沒來了。 祭天慶那天,他一句有事要辦,就帶了那三個人走了。 原本天天上門被投喂的人,突然不來了,華溪還有點不習(xí)慣了。 華溪再次瞟了眼毫無動靜的大門,放下炭筆,將桌上商鋪規(guī)劃計劃書收了起來,舒展了下筋骨走出房間。 明天張氏家的房子上梁,他們?nèi)揖涂梢园岬蕉侨プ×恕?/br> 而他的新房還在建設(shè)當(dāng)中,因為臨時加蓋住房,所以還得需要一些時日,那么他也要暫時搬到二樓住到新房建好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