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難道, 何云沐喜歡這一款? 華溪的心里有了猜測看向的何云沐的眼神里就多一層探究的光。 大概是華溪投來的視線太過明顯, 何云沐不自然的閃躲他的眼神, 抿住了唇不再說話。 本官代王大人向華溪少爺賠個不是,委屈華溪少爺了。說著大理寺卿的就拱手作揖。 華溪連忙還禮,表示大人客氣了。 兩句話的功夫, 有人將茶水奉上。上座的男人的聲音再次傳來,開始公事公辦的詢問。 雖然不知道王大人哪去了,但要大理寺下派官員接手這么小的一個案子, 就透著古怪。 但人大理寺卿什么也沒說,問了幾句話,就讓華溪拿出一百兩撫慰家屬, 這事便這么了了。 兩人走出內堂, 眼看著就要走出衙門大門的時候, 華溪才攬住心事重重的何云沐,你想什么呢?心思比我還重, 好像坐牢的人是你似的。 從走出內堂,何云沐就低著頭,走的也快。 何云沐頓了頓腳步,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了華溪一會兒, 最后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搖搖頭,今晚去我家住吧,這個時辰城門已經關了。 華溪沒有任何異議的同意了, 畢竟他剛才可拿出來一百兩,住客棧還得花錢不是。 你不去赴宴了嗎? 不去了。何云沐蔫蔫的回了一嘴,徑自邁開步子繼續(xù)朝前走。 門房打開衙門大門,兩人一同邁出門檻,就聽見有人在喊華溪。 只見馬慶兒捧著一個包袱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不住的上下打量華溪,生怕自己露看了什么傷痕,你? 你怎么來了?問話的同時,華溪還朝馬慶兒的身后看了兩眼,確定只有他一個人。 見華溪大體無礙,馬慶兒心里緊繃的弦一下松了,暗暗的松了口氣,還不是因為你,娘在家里嚇暈了。 馬慶兒這種口是心非的毛病也是沒誰了,華溪笑了笑,看了眼他懷里抱著的小包袱,我知道你擔心我,我沒事了,走,咱們今晚去沐少家住。 馬慶兒下意識的緊了緊手中的小包袱,里面放著他們家的全部家當,帶著什么目的來已經不言而喻了。 馬慶兒悶悶的、有別扭的嗯了一聲, 何云沐嗤了一聲,他是知道馬慶兒的,但平時幾乎沒說過幾句話,就是見他去學堂送飯的時候,那股扭捏勁,他看不順眼,不就是喜歡人家秀才嗎?至于那么擰巴嗎?他突然有些不耐煩,你們還走不走? 走走走。華溪說著,拉著馬慶兒跟上何云沐。 再次來到何家,何云沐所在的聽雨軒,華溪才感到一絲絲的荒涼。 雖是嫡子,但在家中的地位也僅僅是高于庶子那么一點點罷了。 好在聽雨軒有單獨的小廚房,也有蔬菜rou食等供應,即便過了飯點,主宅那邊的廚房不再供應飯食,華溪也照樣能整出一桌子佳肴來。 華溪在何云沐的安排下簡單的沖了個澡,算是洗去大牢里的晦氣,才一頭扎進小廚房搗鼓他們的晚飯。 馬慶兒凈了手就淪為墩板,專心剁rou。 華溪也不想弄得多精致,就弄個rou丸湯,韓式大拌、小酥rou、酸甜茄子條。三個人,三菜一湯,正好。 馬慶兒一邊剁rou,一邊還得分著心看華溪在做什么。 他看華溪用手把蔬菜撕成了大塊放在一個大碗里,然后又調了一碗由鹽、醋、醬油、香油以及糖的汁。接著鍋內下油,放了辣椒和花椒和他剁碎的蒜蓉炒了一會兒,飄出了香味后,他又挖了一勺辣醬攪拌倒進之前調好的汁碗里,最后澆到放了手撕菜的大碗里,攪拌均勻之后,他就放一邊不管了。 馬慶兒默默記下了步驟,就聽見華溪來了一句,這個叫拌涼菜吧,可惜沒有花生,如果放進油炸的花生,就能叫華式大拌了。畢竟少了好幾樣東西,不算是正宗的韓式大拌,他就給改了個名字。 接著是小酥rou,然后是茄子。 每做一道菜,華溪都細心的講解了一下重點和注意事項。 等做完酸甜茄子,小廚房的到處都是香味,引得泡完澡的何云沐都走了進來。 你還真有兩下子。何云沐被小酥rou的香味引進來的,頭發(fā)半干不干的垂在身后,說著話的同時還朝那盤小酥rou伸出了手。 還有一道rou丸湯就能吃飯了,你這兒有沒有酒?華溪也沒回頭去瞧,快速的將調加了作料的rou丸卷成團一個個挖入湯里。 偌大的何宅怎么能沒有酒,颯爽的何云沐更是愛喝這口。 花亭四周掛滿了燈籠,映得亭內花崗石桌上的菜色仿佛蒙上了一層厚重濾鏡,格外令人錘煉三尺。 園子里伺候的小廝丫鬟都被何云沐趕了下去,只三人圍著圓桌坐定。 華溪提起酒壺主動給他們斟滿了酒,純純的酒香撲鼻,勾起了他現代時久別的饞蟲,他率先舉起瑩綠色的玉石小酒杯,久逢知己千杯少,能喝多少是多少,我先干了。 那武松喝的烈酒不過才十度左右,就華溪自身而言,他喝過55度的酒,能喝一斤。所以古代這點度數的酒跟白開水似的,他根本沒當回事,一口就把一小杯的酒喝進了肚子里。 何云沐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了一聲爽快也跟著一口悶下。 見兩人都是一口喝光,馬慶兒猶豫了一下,抿了抿唇像是下了什么決心似的,一揚脖也喝了個干凈,小麥的臉色登時就紅了,嘴角掛出了弧度。 小酒一喝上,氣氛立馬就不同了。 馬慶兒是第一次喝酒,剛開始悶不做聲的只當個老實的聽眾,一邊聽對面兩個人倒豆子的話,一邊吃著今天做的幾道菜式,細細品嘗其中的味道,并回憶了一邊華溪cao作時提醒的話。 兩人不知說了什么,何云沐拿著筷子的手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艷紅的面頰上一雙眼赤紅的看著華溪,華溪,你說,本少爺長的就那么不入眼嗎?我好歹還是個未出閣的哥兒,他就是有拖油瓶的個鰥夫,憑什么瞧不上我? 誰?那個大理寺卿嗎?華溪面色如常,幾杯酒下了肚幾乎沒有給他任何影響,明亮的眼神中促狹無比。 何云沐兀自倒?jié)M了一杯酒,再次揚脖喝了進去,打了個酒咯后,說出來的話頗有幾分委屈,不是他,還有能有誰。我不就是把話和他挑明了嗎?他至于拿我擺設,當我不存在嗎? 馬慶兒也有幾分醉意,聽著有些迷糊,只聽出了一個重點,詫異的問道:沐少,你和男人表明心意了? 何云沐睨了他一眼,怎地,以為我像你,看到心上人連個屁都不敢放。 馬慶兒被何云沐頂得臉臊的慌,為紅暈的臉色再染上了一層羞意,支支吾吾我了半天,找不到措詞懟回去。 華溪瞧著樂呵,一拳懟向何云沐,你丫的少欺負我的人,你以為誰都像你那么心直口快嗎?馬慶這叫矜持,懂不懂,說不定,那個大理寺卿就好這口。 但是,馬慶我也要說你,我不是都給你制造機會了嗎?要是連個屁都不敢放,你以后別去送飯了,白浪費感情。說完何云沐,轉頭又訓上了馬慶兒,兩人,他誰都沒慣著。 我,我配不上他。我只想在心里喜歡他,沒想過要怎么樣。馬慶兒越說聲音越小,最后低下了頭,后面的話不細聽幾乎都聽不見了。 瞧瞧,這副爛泥扶不上墻的樣兒,虧你還干農活,白長一身的力氣了。你學學溪少,即便學不來他的雷厲風行,跟了他那么久,泡男人的膽量總該漲些。何云沐指著馬慶兒就是一通沒好氣,最后指向壞笑。 華溪拍掉他的手指,你說歸說,別指我。再說我那些風流韻事都是老掉牙的事了,我現在可是良民,不泡男人了。倒是你,你怎么和大理寺卿勾搭上的,他該不會是你相親大隊中的一員吧。 也不知何云沐有幾分醉意,再次為自己倒?jié)M了一杯酒,悶頭喝光,沒接話,我是一眼就瞧中他了,不是因為他是官,也和家族聯姻一點關系沒有。我就喜歡他那種睿智冷淡的男人。如果他瞧不上我家的背景就算了,可媒婆傳過來的話是沒瞧上我。 我是相過不少親,我也拒絕了不少男人,可我從沒像你那樣包過男人,更沒三心二意的濫交。為什么就看不上我。 所以你心里不服氣,找上門理論去了。華溪適時的下了定論,好家伙,他哪里是上門表白,是質問去了。果然是他能干出來的事。 怎么,就許他拿一句瞧不上敷衍我,就不許我問個清楚嗎?何云沐梗著脖子,至今仍是一臉的不服氣。 可算聽明白的馬慶兒吃驚的看著何云沐,為他的大膽豎起了大拇指。 有用嗎?最后沒臉的還不是你自己。我問你,你是不是就過不去那個坎了?就非他不可了?華溪一巴掌拍在何云沐的肩上。 何云沐怔了一下,這個問題他沒想過,但那個男人他確實很喜歡很喜歡。 啞巴了,問你話呢,要是沒想過,現在就給我好好想。還有你,馬慶兒,你怎么想的,如果你只想暗戀的話,以后就給我離那個秀才遠點,別干些沒出息的事兒,給我丟臉。 馬慶兒也沉默了,捏緊了手中的酒杯,端起后一飲而盡。 既然已經說道這個話題,華溪干脆就把話說開,啪的一聲拍案而起,你們倆給我聽清楚了,我們可是要干一番大事業(yè)的,兒女情長的事要是沒有決心就都給我靠邊站。我今天算是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雖然有驚無險,但擺明了是想整死我,你們倆的心事算個屁。 華溪的話一下子拉回了主題。 他們?yōu)槭裁磿谶@里,還不是因為華溪被陷害坐牢了嗎? 往深了想,死人的事可大可小,若是引起民憤,華溪勢必要遭大罪的。 你想到是誰了嗎? 華溪沒好氣的睨了何云沐一眼,今天在衙門內堂他的注意力都放在男人身上了,恐怕都沒細聽大理寺卿的問話。 其實他的問話很巧妙,當時華溪就聽出了其中引申出來的另一層意思,若華溪的腦子夠靈活,就能聽出他再變向告訴華溪幕后的黑手指向的華家。 雖然他不知道大理寺卿為什么要幫他,但這份情他記下了,免去了自己胡亂的猜測。 所以,他的小吃街的計劃要稍有變動。 想趕他走?他偏不走。 我確定是我那后娘干的,所以,沐少,我要改變一下計劃,小吃街的規(guī)劃要押后,我想盤下翡翠樓旁邊的茶館。 你想和華家對著干?搶他們的生意?何云沐也不是廢材,華溪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的到。 華溪鄭重的點點頭,信我嗎? 何云沐一把按住額頭,頭怎么突然疼起來了。 我都已經上你的賊船了,你覺得我還能下船嗎?何云沐恨恨的磨了磨后槽牙。 華溪笑了,攬上他的肩膀,大力的拍著,好兄弟,我保你上船不虧。 你做的菜好吃。馬慶兒突然來了這么一句,算是變向回答了華溪的問題,他是信的,他相信一個做菜那么好吃的人,絕對能干得過。 華溪伸出另外一只胳膊搭在馬慶兒的肩頭,笑道:哥們幫你搞定秀才,要不要?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相信應該也能套用到哥兒身上,他在現代的時候可沒少見身邊的兄弟被追上手的戲碼。 他沒經歷,但他見過啊。 一聽華溪這么說,何云沐一點不遑多讓的搶口,那你也幫我搞定他。我把私房錢都拿出來支持你。 成,我讓你們事業(yè),愛情雙豐收! 頂著月光,與夜色容為一體的男人,坐在屋檐之上,清楚的聽見華溪的大放厥詞后,唇角不經意的翹了起來。 第61章 饒是度數再低, 那也是有度數的,那也是酒,架不住一壺一壺不要錢似的猛喝。 馬慶兒最先醉到在桌子上, 含糊不清的呢喃著什么。 此時的何云沐不止臉紅透了, 脖子上都是掛著一層紅, 他的胳膊搭在華溪的肩膀上, 一個酒咯跟著一個酒咯的往華溪臉上噴,好半晌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華溪單手撐著額頭,眼神微醺好似沒有焦距, 像是聽見了對方的話而不住的點頭。 他是沒想到喝多了不僅是肚子脹,還會上頭,明明度數不高啊。 他隨手揮開何云沐勾搭在肩膀上的手, 腳步不穩(wěn)的扶著桌沿站起來,邁著虛晃的步子往小廚房走。 原本就沒有那么長的一段路,華溪卻走出了萬里長城的感覺。連扶墻走路的手都有些使不上力氣。 他錯了, 他低估了古代的酒! 華溪低頭的吐了口酒氣, 身子忽地一軟就要跌倒 酒力這般不濟, 還敢如此拼酒。淳淳的低沉之聲自胸腔而來,環(huán)繞在華溪的耳旁, 像是天然而成的低炮音般,轟得華溪神色有些恍惚。 南宮戎晉將倒在懷里軟綿綿的華溪摟的更緊了些,完全沒有松開的意思, 溫熱的氣息噴在華溪后頸上, 有些熱,也有些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