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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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對方坐回原位,她細(xì)看這女子的容貌,心中莫名浮現(xiàn)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測。 近距離下,她的模樣與時綺分毫無差,只不過時綺再內(nèi)向,終歸是安國公府與杭州林氏的血脈、錦衣玉食的千金貴女,面前的少女卻有著骨子里透出的卑微,即使奉命坐下、與她平視,也習(xí)慣性地低眉斂目,從頭到腳流露出惴惴不安。 京中高門大戶皆是人丁興旺、兒女成群,她交際甚廣,見過不少嫡親、堂親以及表親的兄弟姐妹,但像她和時綺這般幾乎別無二致的,唯有胡國公家的孿生子可以一較高下。 所幸時綺躲在櫥柜后面一動都不敢動,只聞聲音,不見來者長相。 不然殊無防備看到這張臉,定會被嚇到。 可饒是如此,時綺還是吃了一驚。 與jiejie交談的人嗓音過于熟悉,險些讓她以為是自己在說話。 時纓問道:“你姓甚名誰,年方幾何,是哪里人?” 就聽她輕聲細(xì)語:“妾無姓氏,小字彎彎,今歲十六,打從記事以來,就一直住在京城。” “但你說話時分明帶著幾分江南口音?!睍r纓不給她反駁的余地,毋庸置疑道,“實不相瞞,我祖籍杭州,從小在那里長大,聽得出你是耳濡目染還是刻意為之?!?/br> 彎彎咬了咬下唇,半晌,低低道:“貴人想要妾做什么,妾資質(zhì)愚鈍,還請您明示?!?/br> 時纓不答反問:“你是當(dāng)真心悅他,愿意跟他一輩子嗎?” 彎彎卻沒有立刻點頭,避重就輕道:“妾不敢?!?/br> “有何不敢?”時纓笑了笑,“只要你隨我走,按照我的吩咐行事,我保證你能夠得償所愿,與他比翼連枝?!?/br> 彎彎沒想到她會這么說,但卻搖搖頭:“您的好意妾心領(lǐng),但妾從未想過如此?!?/br> 時纓又道:“你可知曉他是何人?” 彎彎照實回答:“妾不知?!?/br> “他從何處與你結(jié)識?” “平康坊?!?/br> “你跟隨他多久了?” “一年?!?/br> “他可曾告訴你自己有婚約在身?” “……說過。但妾對您是何人也一無所知?!?/br> “好,我問完了。”時纓不緊不慢道,“你原本出生于江南,極有可能正是杭州,長到十來歲,因故輾轉(zhuǎn)來到京城,流落秦樓楚館。但你不甘遭人作踐,希望有朝一日能夠逃離此地,某次機緣巧合,他造訪你所在之處,因容貌對你表現(xiàn)出莫大的興趣,于是你設(shè)法讓他為你贖身,甘愿做他的外室至今。若我沒猜錯,他是你的第一個恩主,而你的年齡被假母謊報,實際只有十五歲。” 最后一字落下,尾音消散在空氣中。 彎彎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第31章 “我已經(jīng)有心上人?!薄?/br> 時纓將她的表情變化收歸眼底, 任由她反應(yīng)了片刻,適才再度開口:“你有點小聰明,但卻不擅長與人打機鋒, 可見你并非真正在風(fēng)月場歷練過,而且就你那位恩主的脾性,倘若你是此間老手, 他或許還未必瞧得上?!?/br> “至于年齡,我知道京中有些人偏愛未及笄的小姑娘……”她神色間流露出幾分嫌惡,旋即被嘲諷取代,“但你那位恩主, 雖然與衣冠禽獸也差不離,卻還要道貌岸然地維持君子形象,畢竟這種習(xí)慣已經(jīng)刻在他骨子里,哪怕他正在做一件本就寡廉鮮恥的事?!?/br> “如果你未滿十五, 他定會裝模作樣、固辭不受, 假母知他闊綽, 見他對你另眼相看,怎能白白錯失賺錢的大好時機, 于是將你虛報一歲,送上他的床榻。而你急于脫身, 自然沒有置辯,就這么被他帶走, 住進(jìn)通濟(jì)坊西南的宅子中。” 她的嗓音沉靜如水, 卻字字句句直擊要害,甚至道出了對方的藏身之處。 彎彎驚慌失措,撲通跪下:“貴人,妾并不是故意欺瞞于您, 只是……只是公子交代過……” “無妨。”時纓覺得她像是驚弓之鳥,稍有風(fēng)吹草動就嚇得魂不附體,內(nèi)心同情,面上卻不顯,反而乘勝追擊道,“我說過,我是來幫你的。我想對付你,又何必如此拐彎抹角、大費周章。” 彎彎想起她先前所言,仔細(xì)體會其中深意,委婉道:“貴人,妾不知您與公子之間有何過節(jié),但公子對妾恩重如山,哪怕您殺了妾,妾也做不出背叛他的事。” 時纓見她神色堅定,在心底默然一嘆。 自己也曾被“恩重如山”四個字捆綁,以為衛(wèi)王和淑妃是命中的貴人,現(xiàn)在想來,這其中有多少諱莫如深的利益關(guān)系,她不得而知,但她在他們眼里充其量不過是個用得趁手的工具。 夢境里,衛(wèi)王與“她”的婚事失效,轉(zhuǎn)頭便另娶旁人,邢國公的孫女出身世家,非她能比。 可惜“她”當(dāng)局者迷,沒有看清,若衛(wèi)王真對她情深義重,絕不會如此輕而易舉地放棄她。 “我?guī)讜r說過要你背叛他?”時纓笑意溫和,循循善誘,“切莫輕言生死,你唯有活著,才能與他相守,試想你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每日低頭不見抬頭見,你得了名正言順的妾室身份,為他誕育一二子女,從此再無人能隨意決定你的命運,彎彎姑娘,你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彎彎胸口起伏,似是在進(jìn)行劇烈掙扎,時纓沒有放過她任何一絲細(xì)微神情,前面幾句的時候,她只略有所動,當(dāng)說到“再無人能隨意決定你的命運”,少女眸中泛起波瀾,盡是不加掩飾的渴望。 但旋即,她眼底的光芒熄滅:“人各有命,妾豈敢奢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br> “如果這些本就應(yīng)當(dāng)屬于你呢?”時纓放緩聲音,一字一句地問,“你與我樣貌相像,你當(dāng)真以為只是巧合嗎?你難道就不想知道自己的父母……親生父母是何許人?” “您……我……”彎彎瞠目結(jié)舌,腦中恍若驚雷炸開,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時纓接著道:“四月初八浴佛節(jié),你瞞著恩主來到慈恩寺,若我沒說錯,那天是你的生辰,又或者……你的養(yǎng)父母撿到你的日子。你名叫彎彎,便是因為初八正值上弦月當(dāng)空,但實際上,你真正的出生時間要更早,應(yīng)是在四月初六。” 彎彎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半晌,她低聲道:“妾也不知自己出生在何時,十五年前的四月初八,妾被一位僧人撿到,僥幸活了下來,妾心懷感恩,故而一直潛心禮佛?!?/br> 時纓追問:“那你因何離開杭州來到京城?” 許是因她料事如神,又或是她肯浪費時間說這么多,不像有惡意,彎彎逐漸放松戒備:“撿到我的那位僧人不方便收留我,遂將我送至附近村子里的一戶人家,也就是我養(yǎng)父母手上?!?/br> “日子原本過得風(fēng)平浪靜,但我養(yǎng)父母的親生兒子、我的兄長進(jìn)城趕考的時候被騙去賭錢,欠了一屁股債,我們壓根還不起?!闭f到此處,她不禁紅了眼眶,“債主的人找上門來,將家中為數(shù)不多的財產(chǎn)洗劫一空,我養(yǎng)父上前阻攔,卻慘遭毆打、當(dāng)場斃命,養(yǎng)母也受了傷奄奄一息,那些人見我有幾分姿色,便不由分說地將我抓走,我就這么一路來到京城,直到遇見公子。” 時纓未曾想到她的經(jīng)歷竟如此坎坷,且她話中信息量過大,字里行間暗示當(dāng)?shù)赜袀€極為猖狂的團(tuán)伙,不擇手段斂財之余,還從事強搶民女的勾當(dāng)。 再者,就算那些人要將她賣到青樓抵債,又何必千里迢迢帶到京城。 但眼下并非深究這個的時候,彎彎的一席話更加坐實了先前猜測,她輕聲安慰幾句,復(fù)而鄭重道:“若無意外,你多半是我的阿妹,當(dāng)朝中書令、安國公與杭州林氏千金的親生女兒?!?/br> 彎彎錯愕地抬起頭,似乎以為她在胡言亂語:“貴人,這怎么可……” “皎皎,你出來?!睍r纓說罷,解釋道,“這位是我的阿妹,也是你的姊妹,方才我沒有確切證據(jù),怕你二人猝不及防相見會遭受驚嚇,便叫她先躲起來了?!?/br> 時綺正覺匪夷所思,聽聞jiejie喚她,如夢初醒,乖乖從櫥柜后現(xiàn)身。 四目相對,皆倒吸口涼氣,各自呆愣在當(dāng)場。 論長相,兩人的每寸輪廓都幾乎一模一樣,只是時綺衣裙華貴,綰發(fā)的玉簪純粹欲滴、不摻分毫雜質(zhì),身形筆直,隨意往那一立,猶如芬芳初綻的花樹。 彎彎的穿著打扮也還算體面,經(jīng)過一年的休養(yǎng),膚色已恢復(fù)白皙,但早年的農(nóng)家生活留下了無法磨滅的痕跡,她看著時綺在玉鐲映襯下凝脂般的雙手,下意識地將自己的指尖縮進(jìn)袖中。 她怔怔地望著眼前嬌嫩鮮妍的少女,有些無法直視她的光芒,然而卻遲遲不舍得移開視線。 就好像……看到了有著截然不同命運的另一個自己。 方才,公子的未婚妻說什么? 中書令,安國公,還有杭州林氏。 都是她聞所未聞的詞匯,但看著眼前光鮮亮麗的姐妹二人,她的呼吸不由變得急促。 原本,她也應(yīng)該是這副模樣。 錦衣玉食、高高在上,而非命如草芥浮萍,永遠(yuǎn)不知自己的明天在哪里。 時纓扶起她,用錦帕為她擦去額角冷汗:“彎彎,我是你的阿姐,又怎會害你?過去的十幾年,你在泥淖中摸爬滾打,好不容易傍上恩主,卻只能做個見不得光的外宅婦,如若現(xiàn)在找上你的不是我,而是別家千金貴女,即使將你亂棍打死往外一丟,你那‘公子’也絕不會為你指責(zé)她半句?!?/br> 她借了母親的勸誡一用:“男人的海誓山盟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算不得真,唯有權(quán)力和榮華富貴才能切實握在手里。” 帕子淡香繚繞,恣意侵入彎彎的嗅覺,頃刻間瓦解了她最后的猶豫。 “你若能回到安國公府,成為時家的女兒,就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他身邊、甚至代替我嫁給他為正妻?!睍r纓順勢將錦帕放進(jìn)她手中,“到時候別說其他人,就連你的‘公子’都不敢再輕視你?!?/br> 彎彎攥緊帕子,嗓音澀然道:“貴人……阿姐,公子他究竟是誰?我既是安什么……府的女兒,緣何會流落在外?你要我代替你嫁給他,又是因為什么?” 她心跳激烈,無數(shù)疑問紛至杳來,整個人仿佛陷入了一場不愿醒來的美夢。 “他是當(dāng)朝衛(wèi)王,未來的太子殿下,而你的身世,我需要回府之后向阿爹和阿娘求證。至于我,他對我無意,何況……”時纓頓了頓,面不改色地扯謊,“我已經(jīng)有心上人,也不想嫁他?!?/br> 彎彎信以為真,心中震驚無以復(fù)加,沒再多言。 時綺對時纓佩服得五體投地,也不知自己什么時候才能練就這番本事。 她想到方才,岐王說要求娶jiejie,莫非…… “皎皎,你和她換換衣服。”時纓的聲音傳來,時綺回過神,見她不著痕跡地對自己使了個眼色,又鎮(zhèn)定自若道,“彎彎,我尚未弄清當(dāng)年的前因后果,無法直接帶你回府,但你放心,我會尋一處合適的地方安置你,絕不讓你再受半分委屈,皎皎這身衣裙是新裁,你試試瞧喜不喜歡。” 彎彎沒有拒絕,看著時綺色澤鮮艷、紋樣繁復(fù)的裙擺,心中涌上難以言說的羨慕。 公子喜歡她打扮素凈,可讓她自己選擇,她又何嘗不想盛裝華服、珠光寶翠? “別在這里?!睍r纓輕咳一聲,若無其事道,“此處光線不好,我們換一間廂房?!?/br> 她為兩人戴好帷帽,出門去往隔壁。 院子里,彎彎的婢女正緊張地左顧右盼。 時纓怕她認(rèn)出自己的聲音,打手勢令青榆和丹桂進(jìn)屋幫忙,轉(zhuǎn)身返回室內(nèi)。 慕濯和榮昌王世子已從暗處走出,時纓透過窗縫留意著那婢女的動靜,壓低聲音道:“殿下,世子,臣女有個計劃,懇請您二位施以援手?!?/br> 榮昌王世子瞄了慕濯一眼,笑道:“時娘子但說無妨?!?/br> 時間有限,時纓也不再客氣:“我有一塊衛(wèi)王給的令牌,除我之外僅他自己持有,足以證明他的身份,過會兒我將舍妹和彎彎姑娘偷梁換柱,讓舍妹攜此令牌進(jìn)入通濟(jì)坊的宅院,把它藏于其中,再尋借口出來。之后,我們放火燒了那間宅子,引來武侯,待他們在廢墟中發(fā)現(xiàn)衛(wèi)王的牌子,因事關(guān)重大,必須層層上交,由京兆府處理,不出意外,此物最終會落入京兆尹手中。” “京兆尹為人剛正不阿,且恰巧與孟家有些過節(jié),定不會幫衛(wèi)王遮掩,屆時,流言蜚語將在京中大行其道,揣測衛(wèi)王為何會在通濟(jì)坊有一座私宅。彎彎姑娘在那里待了一年,左鄰右舍必定對她的身份有所猜想,兩相疊加,越撲朔迷離的傳聞越容易引人遐思,結(jié)果不言自明?!?/br> “隨后,我……”她略一停頓,“我見機行事,如果衛(wèi)王不識相,我不介意為他多添一把柴?!?/br> 她將后半句咽了回去。 如果父母兄長選擇與衛(wèi)王共進(jìn)退,她也不會再顧及安國公府的臉面。 至于彎彎,她幫她認(rèn)祖歸宗,給她夢寐以求的生活,已問心無愧。 “好好好,此計甚妙。”榮昌王世子忍不住想要拍手稱快,“時娘子果然本事過人,衛(wèi)王辜負(fù)你簡直是瞎了眼。但若非如此,我們岐王殿下怎能……” “閑話少說?!蹦藉敛豢蜌獾卮驍嗨恼{(diào)侃,“點燃那座宅子、確保令牌被找到并呈給京兆尹、還有后續(xù)放出謠言都須得萬無一失,時娘子已出謀劃策,這些自然該輪到你我出手?!?/br> 榮昌王世子點點頭:“我這就去準(zhǔn)備,對了,時娘子,那外宅婦莫非真是你的……先前岐王殿下也有所猜測,因此我們順藤摸瓜到平康坊搜尋,排查從江南道尤其是杭州來的掮客及假母,已經(jīng)找到當(dāng)年經(jīng)手她的人,得知她有禮佛的習(xí)慣,且是去年今日被衛(wèi)王贖走,便想著來碰碰運氣?!?/br> 他沒有明說,時纓卻一清二楚。 岐王看到衛(wèi)王對時綺失神,推測他那外室形似時綺,于是本著賭一把的念頭,以祖籍為切入點,去平康坊調(diào)查她的身世,或許還懷疑過彎彎和時綺存在血緣關(guān)系、是時家或者林家的遠(yuǎn)親。 卻不料真相復(fù)雜,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想象。 時纓輕嘆:“舍妹出生的時候臣女年紀(jì)尚小,具體沒什么印象了,只隱約有所耳聞,舍妹是家母在一座佛寺中誕下。更多細(xì)節(jié)還需要回府求證,但彎彎姑娘八成就是舍妹的孿生子?!?/br> 榮昌王世子嘖嘖稱奇,但又不好對旁人的家事妄加評論,便先行離開,令手下準(zhǔn)備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