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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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走后,時纓抬眸望向他:“其實我早該告訴你,淑妃和衛(wèi)王認為我非世家女,不配誕育皇長孫,遲早會對我動手腳。而且,如果我婚后遲遲沒有子嗣,衛(wèi)王就能名正言順地納妾?!?/br> 她終于明白衛(wèi)王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他承諾只要她生下皇長孫就絕不納妾,如此胸有成竹,便是料定她絕無可能孕育他的孩子。 現(xiàn)在回想,許是千秋節(jié)那天,淑妃就已經(jīng)將藥物放在了她特制的食物中,若非她和衛(wèi)王的婚事突然告吹,只怕往后她進宮,都會得到同樣的待遇,日積月累,待她嫁給衛(wèi)王,早已無藥可醫(yī)。 慕濯見她平靜如水,不禁有些擔(dān)憂,思索片刻,終究卻只說出一句:“阿鳶,你不要難過。劉大夫醫(yī)術(shù)極好,我許多次在他手上撿回一條命,這種下三濫的東西,必定難不倒他?!?/br> 時纓卻搖搖頭:“我不難過。說實話,我對于孩子……并沒有什么執(zhí)念。我成長在那樣的家庭環(huán)境里,有那樣一對父母,我被侵染日久,一點也不認為自己可以教養(yǎng)好子女,所以……” 她有些語塞,難得感到詞窮。 按理說,她該正巧借此機會回答他的真心表露,他若有意爭奪儲位,絕不能沒有子嗣。但她沒由來地想起夢里,他終生未再續(xù)娶,至死孤家寡人,將皇位傳給了慕瀟。 可現(xiàn)實中也要如此嗎? 他對她執(zhí)念難消,寧肯對抗世俗的流言蜚語,也要與她相守。 霎時間,她心底泛起些許不知名的漣漪,隱隱約約……夾雜著一絲或許可以稱為遺憾的東西。 不知是為他還是為自己。 “那就好?!蹦藉剖欠畔滦膩恚拔液湍阋粯?,自幼被父母拋棄,從來不知該如何養(yǎng)育孩童。你若不介意,往后余生,只有你我相伴,不會存在任何人打擾,也是件難得的幸事?!?/br> “阿鳶。”他看著她清澈剔透的眼瞳,半日前“徐徐圖之”的念頭驀然煙消云散,鄭重其事道,“他們對你的傷害,我會令其如數(shù)奉還,但現(xiàn)在,我想請你留在我身邊,事成之后也不要離開?!?/br> “我愿與你白首偕老,此生不離不棄?!?/br> 第62章 “殿下今晚就睡在此處吧…… 話音落下, 屋里安靜得落針可聞。 時纓的眼睫輕輕顫了顫,想起夢中,他將這句話寫在漫天孔明燈里, “她”取出一份保留,后來又落到他手上,一直陪伴他到生命盡頭。 而今, 字字句句由他親口說出,清晰地在她耳畔響起。 霎時間,那種似是而非的感覺卷土重來,讓她懷疑夢里發(fā)生的事情曾真實存在。 她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被夢境影響、適才產(chǎn)生動搖, 還是她潛意識里已經(jīng)對他打開心門,逐漸接受了他。 如果是前者,于他未免不公,但說后者, 她也不敢肯定, 現(xiàn)在對他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成分。 倘若沒有那場夢, 她不會萌生與他共謀大計的念頭,兩人更不會走到今日這一步。 她無法將夢境的影響排除在外, 在心無旁騖的條件下對他說句“愿意”。 慕濯沒有催促,只一言不發(fā)地望著她, 墨玉般的眼眸中倒映著她的影子。 他在旁人面前似乎永遠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樣,唯有對她會露出如此溫柔的表情。 時纓無法將那個玄而又玄的夢如實相告, 認真想了想, 迎上他的目光,以同樣鄭重的語氣道:“殿下,我現(xiàn)在還不能回答你的問題,因為我覺得口頭承諾是世間最虛無縹緲的東西, 即使我現(xiàn)在答應(yīng),哄得你一時開心,到最后仍然能臨陣變卦,選擇背棄誓言,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略一停頓,似是怕他起身離去般,輕輕地勾住了他的手指:“過往已矣,前路未定,我只想活在當(dāng)下,至少此時此刻,我愿意留在你身邊。待你我相約的期限來臨,我沒有更改主意,那么……” “我愿與殿下白首偕老,此生不離不棄?!?/br> 她鼓起勇氣,將他所言逐字逐句復(fù)述,說罷,便看到他眼底泛起一抹淺笑,漸次浸染開來。 “一言為定?!蹦藉词峙c她拉鉤,輕聲道,“阿鳶,我很期待那一天能夠成真。” 略顯幼稚的動作,卻仿佛承載著千斤重量,兩人小心翼翼,如同在進行一項締約。 慕濯雖然沒有得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答案,但時纓能說出這番話,已是他夢寐以求的場景。 無論如何,這一次,她不會再孤身登上高閣,懷著恨意一躍而下,留給他無邊無際的夢魘。 這時,青榆通報:“殿下,娘娘,宣華公主在外等候,說有事詢問娘娘,不知可否方便?!?/br> “請她進來吧?!睍r纓道,旋即拿起床頭的小圓鏡,確認自己“面色蒼白、神情憔悴”,放心地倚在靠枕上,反手將鏡子塞到枕頭下。 慕濯摸了摸她的發(fā)頂:“你和她聊,我去外面看看情況,以免有疏漏。” 說罷,他轉(zhuǎn)身離開。 宣華公主進來時,剛巧與慕濯擦身而過,雙方見禮,沒有任何多余的語言。 她對這位異母兄長的印象還停留在十年前,彼時她年紀尚小,依稀記得他性情外向、爽朗大方,會動作麻利地爬上樹,幫她摘下掛在樹梢的風(fēng)箏。衛(wèi)王在旁邊搖頭嘆息,指責(zé)兩人貪玩不懂規(guī)矩,他便揪了幾枚小果子,準(zhǔn)確無誤地砸到衛(wèi)王腦門上,然后迅速收回動作,假裝一無所知。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宣華公主在床榻邊落座,擔(dān)憂地問起時纓的病情,得知她沒有性命危險,松了口氣,復(fù)而欲言又止地望向青榆和丹桂。 時纓令兩人退下,宣華公主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低聲支吾道:“阿鸞,我知道不該在這時候問你,但……但我別無辦法,我……我想問,那個……淑妃娘娘給你的桂花酒還有富余嗎?” 時纓怔了怔:“公主殿下,您要做什么?” 宣華公主沉默了一下:“我聽說,那里面放著……放著絕嗣藥,所以……我也想喝一杯。阿鸞,算我求求你,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rou,我無力違抗陛下的命令,但我著實……著實不想給北夏人生兒育女。到了北夏,我絕無可能接觸到這種藥品,可若現(xiàn)在服用,過十天半月就會不留任何痕跡,更別說我抵達北夏國都,最早也要在九月。阿鸞,這是我最后的尊嚴,你可以成全我嗎?” 說著,她的眼淚簌簌而落,兀自站起身來,竟是要給時纓下跪。 時纓連忙拉住她:“公主殿下,萬萬不可。” 她望見宣華公主充滿哀傷與請求的雙眼,深吸口氣,傳青榆入內(nèi),吩咐她去馬車中取酒。 那壇酒她一口未沾,本想著回頭偷偷處理掉。 宣華公主見狀,連聲道謝,眼底仍含著瑩瑩淚光,嬌艷如花的面龐上卻露出一抹解脫的笑容。 - 另一邊,慕濯問過屬下,果不其然,有人狀似無意,悄悄檢查了門外的血痕。 那些都是動物血,倘若被他們?nèi)〉叫迈r的,定能發(fā)現(xiàn)其中端倪,然而驛站外皆是黃土鋪路,血滲入泥土砂石,轉(zhuǎn)瞬就會干涸,從顏色看,不見任何蹊蹺。 淑妃留著后手,時纓已悉數(shù)考慮在內(nèi)。 少頃,大夫提著煎好的湯藥趕來,慕濯接過,朝內(nèi)室走去。 卻被丹桂攔?。骸暗钕拢锬锖托A公主有些事情處理,您不大好進去,可否稍等片刻?” 屋里飄來濃重的血腥味,全然不似作假,慕濯暗自心驚,見丹桂雖臉色發(fā)白、卻并無慌張,突然意識到什么—— 這時,伴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宣華公主的身影繞過屏風(fēng),步履緩慢,面上沒有絲毫血色。 “岐王殿下?!彼p聲致意,旋即搭著青榆的手,徑直離開。 慕濯進入內(nèi)室,血腥味愈發(fā)濃烈,時纓失神地坐在榻上,不遠處立著一架屏風(fēng),氣味正是從那里飄來。 丹桂匆匆跑去屏風(fēng)后面,強忍著沒有發(fā)出驚叫,屏住呼吸,飛快地將狼藉收拾干凈。 聽到腳步聲,時纓抬起頭:“宣華公主喝了桂花酒,她說不想……” 她的嗓音漸弱,再無以為繼。 宣華公主與她不同,從前在宮里,她見過她和那些年幼的皇子公主玩得不亦樂乎,她對孩子的喜愛完全寫在臉上。 但如今,宣華公主毅然決然飲下絕嗣藥,沒有哪怕一瞬的猶豫。 皇帝避而不戰(zhàn),一邊將和親視作恥辱,一邊卻聽從朝中主和派的建言獻策,送女兒遠赴漠北。 他不肯出半點軍費給北疆守軍,但又幻想慕濯可以成為一把有用的刀,蕩平北夏,再回京自投羅網(wǎng),接受鳥盡弓藏的命運。 她按捺心緒,嗓音沙?。骸暗钕拢鰤舳枷牖貋?。她不會永遠留在北夏的,對嗎?” “不會。”慕濯握住她冰涼的手,“待我攻破北夏國都,定將她以功臣的身份迎接歸鄉(xiāng)?!?/br> 時纓點了點頭,看向他另一只手里的瓷碗。 “這是劉大夫給你開的藥,趁熱喝了吧?!蹦藉陂竭?,親自用湯匙喂給她。 湯藥苦澀,時纓不禁蹙起了眉,待她飲完最后一勺,他將事先準(zhǔn)備好的蜜餞放入她口中:“我小時候生病不愿喝藥,祖父便是用這種方法哄我,可惜我不領(lǐng)情,非要他拿出別的東西作為交換,比如一把新匕首,才肯乖乖吃藥。我只當(dāng)自己了不得,還會跟人討價還價,現(xiàn)在想來,不過是恃寵而驕罷了,祖父在外人面前不茍言笑、手段雷厲風(fēng)行,只對我會有求必應(yīng)?!?/br> 時纓難得聽他提及老攝政王,雖然心生好奇,但卻不想惹他傷感,便故作打趣道:“殿下莫非是在暗示我,也對你提一些‘恃寵而驕’的要求嗎?” 慕濯啞然失笑:“你想提什么?” “我……”時纓本是揶揄,見他認真,反而不知該作何選擇。 忽然,青榆疾步而來:“娘娘,宣華公主身邊的宮人求見。” 時纓心頭一跳,唯恐是宣華公主服藥的秘密泄露,便將人傳了進來。 宮人對她行了一禮:“娘娘,奴婢擾您歇息,還請恕罪。公主殿下不慎弄丟一件首飾,奴婢奉命尋找,想著可能會遺落在您這邊?!?/br> 她搜尋過后,再度道歉,畢恭畢敬地退出內(nèi)室。 時纓與慕濯對視一眼,皆有些神色凝重。 淑妃對她防備至極,非要派人親眼查看她的狀況。宣華公主待嫁那段時日,德妃悲傷難以自抑,嫁妝和隨行宮婢都是淑妃這六宮之主安排,她往里面安插自己的人易如反掌。 若沒有宣華公主的插曲,她原本準(zhǔn)備閉門謝客,但那樣指不定又會引起淑妃的懷疑。 宣華公主代她喝了酒,倒是誤打誤撞弄出滿室貨真價實的血腥味,將淑妃的眼線蒙騙過去。 青榆和丹桂進來開窗通風(fēng),燃起幽幽熏香,驅(qū)散那股令人不適的空氣。 不多時,晚膳呈上,驛站中一切從簡,只有些清粥小菜,慕濯生怕時纓不習(xí)慣,但她壓根不以為意,陪他用過后,拿了卷書靠在床頭翻閱起來。 天色漸暗,直至夜幕籠罩。兩人像還在蘇家舊宅的時候那樣,共處一屋,默契地做著自己的事。 不知過了多久,時纓漸漸覺出困意,正想著洗漱就寢,青榆再次匆匆而入,神情復(fù)雜道:“娘娘,安國公夫人來了?!?/br> 時纓一怔,青榆接著道:“她說自己是瞞著安國公來的,只想見您一面?!?/br> “讓她走吧?!睍r纓不假思索地回絕,“我累了,明日還要早起趕路?!?/br> “是?!鼻嘤茴I(lǐng)命,正待出去答復(fù),卻被慕濯制止。 “讓她在外間等著?!彼愿赖溃熬驼f王妃已經(jīng)歇下,她有什么要事可以向我稟報,如若不愿,就多些耐心,待王妃睡醒之后再考慮見不見她?!?/br> 青榆應(yīng)下,不多時返回:“殿下,安國公夫人說她愿意等。” “那便由她去吧?!蹦藉暤?,隨即看向時纓,“阿鳶,你早些休息,我……” “殿下今晚就睡在此處吧?!睍r纓輕輕打斷他,“這張床的位置足夠,我睡相還好,保準(zhǔn)不會將你踹下床?!?/br> 夢里“她”沒有和林氏鬧翻,離開京城之前,林氏登門,口口聲聲勸她幫衛(wèi)王做事,還慶幸她尚且是完璧之身,往后還能重獲衛(wèi)王的恩寵。 這次十有八/九又是同樣的事,她懶得再跟對方扯皮,索性絕了她的念想。 天曉得林氏腦子里都裝著些什么,事已至此,還覺得她會回心轉(zhuǎn)意、依舊對衛(wèi)王抱有期待。 慕濯微微一怔,從她的表情和語氣中猜出她所想,卻沒有戳穿:“好,我留下陪你。你先睡,我去辦些事,很快就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