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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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死到臨頭的俘虜,看給你能的!”對方抬腳就踢,良久,緩緩蹲下,借著燭光打量他的面容,“你就是那勞什子國師吧?岐王殿下不讓殺你,我不要你的命,斷你一條胳膊、或者一條腿可好?雖然我覺得這么做實在便宜了你,你這種人面獸心的惡鬼,凌遲處死都不為過!” 寒光閃爍,他低低笑起來,絲毫不以為懼。 但恰在此時,另一個人影從外面走入,低聲道:“莊益,你干什么?” “我……”年輕人悻悻地收回手,“蕭兄,換班吧,我不想在這守了,我怕自己忍不住殺……” “去吧?!北粏咀觥笆捫帧钡娜私舆^燭臺,年輕人又狠狠踹出一腳,才大步流星走出帳篷。 林思歸冷笑著閉上眼睛,偏頭吐出一大口鮮血。 - 時纓進入營地,得知己方大獲全勝,心里懸著的石頭終于落下。 顧玨迎上來:“娘娘?!?/br> “顧將軍?!睍r纓仔細打量她,關切道,“你還好吧,還有沒有受傷?殿下和其他人呢?還有宣華公主……” “末將無礙,”顧玨笑了笑,“公主也平安無虞,只是受驚不小,已經歇息了。岐王殿下……正在與人議事,您連日趕路,想必也累了,不妨先休息片刻再去見他?!?/br> 時纓心下蹊蹺:“他連商討戰(zhàn)術都不避開我,還有什么是我不能聽的?難道……他在何處?顧將軍,我現(xiàn)在就要去見他。” 顧玨無奈,只得將她引至岐王的營帳。 時纓來到帳外,不等衛(wèi)兵通報,徑自打起簾子只身而入。 草藥味彌漫開來,慕濯身上穿著一件中衣,正在低頭系帶,聽聞動靜,抬眸看到她,不由一怔。 時纓三兩步走到他面前,不由分說地拉開他的衣服,露出了手臂和背后的紗布。 “一點皮rou傷而已,你再來遲一時半刻,說不定就痊愈了。”他攥住她的手,戲謔道,“倒是王妃娘娘一言不合就脫我衣服,著實將我嚇了一跳?!?/br> 時纓見他面色如常,稍許安心,卻仍是沒好氣道:“既然是小傷,為何要讓顧將軍把我引開?” “這不是怕你心疼嗎?”慕濯環(huán)過她的腰,“橫豎都被你看到了,往后幾日就不勞煩大夫,由你來替我換藥吧?!?/br> 一旁的大夫:“……” 他真該先走一步。 時纓面頰一熱,點點頭,卻突然想起什么:“……只有胳膊和后背嗎?不是,我沒烏鴉嘴的意思,我……” “我知道?!蹦藉崔嘈σ?,余光瞥見大夫飛快跑走,眼中調侃之意更甚,“真沒有了,你若不相信,親自檢查一番便是。” 說著張開手臂,任由她觀瞻。 時纓對上他赤/裸的胸膛,整張臉都燒起來,慌忙垂眸躲避,卻又望見他肌理分明、線條流暢的腹部,以及再往下……褲子的系帶。 她轉過頭,顧左右而言他:“那個北夏國師呢?你們抓住他了嗎?” 帳中忽然安靜下來,許久都未曾等到回答。 她料想是那國師逃之夭夭,寬慰道:“你沒事就好,這次讓他跑走也罷,總還有機會再抓到。他吃了敗仗,說不定會……” “阿鳶?!蹦藉謸碜∷?,深呼吸,斟酌言辭,“我抓到他了,只是還沒有公之于眾。因為我怕他的身份一經曝光,憤怒的將士們就會一擁而上,取走他的性命。” 時纓會意:“他是北夏重臣,掌握著不少敵方的重要機密,處死之前定要好生審問。” 她的側臉貼在他胸前,耳畔心跳急促,也不知是自己還是他的,一瞬間,她有些困惑,他都不介意對她“袒誠相見”,還會因為一個擁抱就緊張嗎? 她想到方才撞入眼簾的優(yōu)美線條,鼓起勇氣,忍不住想要伸手觸碰他的腰腹。 每天隔著衾被和寢衣抱他,還沒嘗試過赤/裸時的觸感。 正做著心理建設,他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不知為何竟帶著幾分沙?。骸澳憧梢匀ヒ娝幻?,但你須得答應我,無論看到什么都不要叫出聲,否則……他就危險了?!?/br> 時纓的動作頓住,仔細體會他話中之意,最終定了定神,忐忑不安地應道:“好。” 第76章 “阿鳶,我回不去了?!薄?/br> 夜已深, 整個營地都歸于寂靜,巡邏的士兵們舉著火把,成為黑暗中唯一的光點。 彎月如鉤, 漸漸沉落山坳,林間傳來風聲,夾雜著不知名野獸的嗥叫。 時纓隨慕濯行至關押北夏國師的地方, 就見帳篷被圍得水泄不通,前后左右都有衛(wèi)兵把守。 “殿下,娘娘。”蕭成安出來相迎,稟報道, “此人一直在睡,中途醒來一陣子,但什么也沒說。” 慕濯略一頷首:“你去休息吧,我和王妃進里面看看?!?/br> 夜間是意志力最松懈的時候, 適宜進行審訊, 蕭成安沒有多言, 將營帳留給兩人。 時纓走進帳中,先前心神不寧的感覺愈發(fā)強烈, 她不由屏息凝神,看向那個瑟縮在地上的身影。 林思歸聽聞響動, 昏昏沉沉地轉醒,只覺半邊身子又僵又麻, 似乎已經不屬于自己。 他艱難地換了個姿勢, 因許久滴水未進,嗓音愈發(fā)嘶啞:“岐王殿下口口聲聲與我稱兄道弟,出手卻一點也不客氣,把我捆成粽子還不夠, 連xue位都要封上,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嗎?” 慕濯淡聲:“若是立志保家衛(wèi)國的林兄,我自當以禮相待,但閣下惡貫滿盈、詭計多端,保險起見,我唯有如此對你?!?/br> 說著,明顯感到時纓身形一滯,他扣住她的手,試圖予以些許安慰。 “林兄”二字清晰地傳入耳中,時纓瞳孔一縮,不敢去細想這句話的含義。 然而舅父的兵法、鋌而走險的藏身之處、還有慕濯的提醒,國師究竟是何人,答案呼之欲出。 她下意識回握他的手,發(fā)覺自己正在不受控制地輕顫。 “哈哈哈……”林思歸低聲笑起來,似乎被某個字眼戳痛,神色間陡然劃過一抹狠戾,透過散落在臉上的發(fā)絲,他看到一個纖細窈窕的身影,想起之前隱約聽到什么“王妃”,頓時用輕佻的語氣道,“怎么,王妃娘娘夫唱婦隨,也要跟在下拜把子?或是說……岐王體諒在下孤枕難眠,愿意獻出如花似玉的妻子,與在下共度良宵?好吧,看在您如此誠心的份上,在下就卻之不恭了?!?/br> 他費力地坐起來,如愿望見岐王頃刻間面若寒霜,心中涌現(xiàn)報復的快意:“可惜,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著實有點不方便,您不妨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幫我脫——” 一陣風拂過,他本以為自己不死也要掉層皮,誰知卻是那岐王妃撲到他身前,怔怔地凝望他,眼眸中飛快地凝結了一層水霧,仿佛秋日飄蕩在湖面的白紗。 他略一失神,壓下突如其來的心悸,猶在惡語相向:“王妃娘娘就這么迫不及待嗎?難道您嫁給岐王殿下之后,日日夜夜都在守活寡?那你可要感謝今天遇到了我,我會讓你嘗嘗何為……” 話音戛然而止,終結在一個溫暖馨香的擁抱中,少女抱著他,腦袋埋在他衣衫破爛的肩頭,淚雨滂沱,轉瞬便淹沒了他肩上蜿蜒丑陋的疤痕。 她哭得無聲無息,拼命咬著唇,整個人都在劇烈地顫抖。 霎時間,慕濯心神一凜,雖然已經搜過身,確認林思歸沒有多余的暗器,但卻唯恐他再使詐,下意識便要將兩人分開。 然而林思歸一動不動地呆在原地,嘴里滔滔不絕的臟話也消失無蹤,愣怔著看了時纓半晌,又疑惑地抬頭望向他,眼底常年揮之不去的陰霾漸次散去,露出一抹久違的清明。 他按在刀柄上的手緩緩松開,來到兩人身邊,拍撫時纓的后背,順勢將她帶到自己懷中,復而開口:“林兄,她就是阿鳶,你的表妹,你還記得嗎?” 林思歸有些懵,無數(shù)久遠的記憶紛至杳來,在他內心深處一點點復蘇。 他像是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踽踽獨行的游魂,不知來處,沒有歸途,直到一縷微光破開長夜,照亮了他曾經的路。 父親、母親、meimei……他們的容顏如同走馬燈般掠過腦海,旋即消失不見。 少女從岐王懷里抬起頭,他看清她的眉眼,依稀有著兒時的痕跡,卻已然出落得明艷照人。 他用生銹似的嗓子一字一句地念出了她的名字:“你是時家纓娘,我的表妹……阿鳶?!?/br> 十年前臨別之際的話語浮上腦海,時過境遷,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成為亭亭玉立的少女,他揚起嘴角,低聲揶揄道:“你有沒有將孩子帶來,讓我聽一聲‘表舅父’?” 時纓滿面淚痕,竭盡全力才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良久,她手忙腳亂地擦去眼淚,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最終輕聲道:“我已經不是時家人了,我和安國公府一刀兩斷,與岐王殿下來到靈州。皎皎還在長安,做了榮昌王世子妃,還有彎彎……表兄,你可知皎皎有個孿生姊妹?我們找到她,幫她認祖歸宗,她現(xiàn)在是太子良娣。曲將軍受封英國公,每天催明微嫁人,但明微不愿相夫教子,只想當女將軍,就像舅母一樣?!?/br> 她一股腦地將meimei和好友的近況告訴他,仿佛闊別重逢的親人敘舊,末了,她凝視他憔悴的面容,指尖輕觸側臉猙獰的傷疤,聲音輕輕打顫:“表兄,這些年你去哪兒了?你為何不回家?” 林思歸沉默不語,良久,一行眼淚淌了下來。 “回家……”他反復咀嚼這兩個字,似是有些想笑,表情卻比哭還難看,“阿鳶,我回不去了?!?/br> 回不去了。 打從他們中了自己人的圈套,被圍困在荊州戰(zhàn)場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誰都回不去了。 …… 那一天,他死里逃生,身邊只剩三人,個個身負重傷、命不久矣。 他想將他們送去就近的鎮(zhèn)子上診治,卻提不起半點力氣,仰面癱倒在密林中的草地上,喘息了片刻,掙扎著爬去河邊飲水。 變故就發(fā)生在此時,潛藏在暗處的殺手現(xiàn)身,二話不說朝他們襲來。 同伴們?yōu)楸Wo他而喪生,他在危急中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潛能,以一己之力對抗十余人,最終渾身是血地將那殺手頭領按在地上,逼問他們是誰派來。 對方受傷不輕,卻笑而不語,斷斷續(xù)續(xù)道:“林公子,您若一意孤行,非要回杭州,林家滿門都要為您陪葬。林將軍給了您什么,何不交給我,如此一來,您或許還能活命?!?/br> “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講條件?”他怒極,手下發(fā)狠,卸了那人的兩條胳膊,“老實交代!你的主子姓甚名誰?” 那人疼得直抽氣,卻依舊不肯松口:“我也是為您好,您若不信,大可試試,從荊州至杭州路途遙遠,您每天都會活在無窮無盡的追殺中,就算您武藝高強、運氣絕佳,成功回到杭州,您又如何護得住上了年紀的老太爺和老夫人?您是在拿林家所有人的性命做賭注。” 林思歸聞言,腦中飛轉,突然想到遠在長安的姑父,據(jù)說他因有從龍之功,已經是位高權重的宰輔,他定會看在姻親的份上出手相助。 如是想著,他揚起已經卷刃的長刀,便要將那人的腦袋砍下,那人卻大笑起來,似乎看穿他的念頭,嘲諷道:“我奉勸您一句,最好別打北上的主意,那條路比去杭州困難千倍百倍,而您進京之后,更是會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間沙沙作響,密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他發(fā)覺是對方來了援兵,迅速手起刀落,旋即撐著一口氣,縱身跳進河中,順流潛下。 他是在江南長大的孩子,水性甚好,然而逃脫之后,他取出懷中的信件一看,字跡已被洇濕。 那人的警告言猶在耳,起初他不信邪,避開大路,抄山中小道往東走,打算盡快趕回杭州,但沒出兩日,就有殺手纏了上來。 他搶了一人的武器,邊打邊逃,可惜雙拳難敵四手,加之他在戰(zhàn)場上受的傷一直未曾得到醫(yī)治,幾番廝殺之后,他終于無以為繼,身中數(shù)箭,墜入湍急的河流。 一支途經該地的商隊發(fā)現(xiàn)他,將他送去醫(yī)館救治,他在床上躺了十天半月,剛能下地,就迫不及待溜出城。 他將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姑父身上,決定孤身前往京城,那些殺手以為他已死,定會停止追殺。 數(shù)九寒天,白雪紛飛之時,他形容狼狽、衣衫襤褸,深一腳淺一腳地來到長安,叩響了安國公府的朱漆大門。 他被當成乞丐踢開,翻遍里里外外,都沒有找到任何能證明身份的物品。宵禁將至,他藏入街邊的暗渠,在寒風凜冽中等了整整一晚,才在翌日攔下了安國公夫人的馬車。 半年不見,姑母盛裝華服,一身誥命夫人的行頭,正待去赴宴,見到他,大驚失色,忙令人將他帶去一間空曠的廂房。 他收拾過后,本想見一見表妹,但門外守衛(wèi)森嚴,不準他離開半步,要他在這等夫人回來。 林思歸心下納罕,不愿對姑母府上的人動粗,便乖乖回到屋內。 天黑時,姑母歸來,兩人促膝長談,他說罷自己的遭遇,跪地請求姑母為父母meimei做主,借助姑父的權勢,將荊州一戰(zhàn)的真相大白天下。 姑母哭哭啼啼,得知父親給他的信件已經損毀,就說要去找姑父商量一番,讓他先好好休息。 至于阿鸞和皎皎,時候不早,她們歇下了,只能明日再見面。 他才知道阿鳶被改了名字,姑父覺得女孩家用“鳶”不好,大筆一揮換成了“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