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暖婚,總裁寵妻100天 第276節(jié)
第二百五十九章 季青番外:疼嗎? 季青的記性很好,好到甚至三四歲時發(fā)生的樁樁件件的事情,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記得他媽是怎么用尖利的指甲掐著他的脖子,詛咒他怎么不去死的。 他記得她是怎么用惡毒的話,罵他是個骯臟惡心的貨色的。 每到他媽喝醉酒回來躺在散發(fā)著劣質(zhì)香水味兒的床上不省人事的時候,季青都會躡手躡腳的跑到她的床前,盯著她這張頹廢的臉,罵她。 什么話難聽罵什么,當(dāng)他罵的酣暢淋漓了,才能紓解自己體內(nèi)抑郁勃發(fā)的怒氣。 他媽是個妓/女,婊/子,生出他來,也不知道是哪個男人的野種。 他媽總是用野種稱呼他,想起這些來,尚還七八歲的少年季青憤恨的朝他媽啐了一口痰。 “我是野種,你是婊/子,只有婊/子才能生出野種來?!?/br> 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是這個德性,于是在季青幼小的心靈里播下了一顆歪種子,以至于后來他看到女人,都覺得世上所有的女人都跟他媽一樣。 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因為他媽長的就很美,很妖艷,越是長的好看,他就越覺得女人都不是好東西。 直到九歲那年,他媽死了,他隨便用鋪蓋將他媽卷了,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埋了,連個葬禮都沒給她辦,墓碑也沒往地上立。 同一年,他們家門前排了一縱的長車,浩浩蕩蕩的,從車上走下來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 沒見過世面的他差點兒被嚇傻了,還以為自己犯了事,使勁兒的往屋里縮。 他們這種在狹窄小巷里生活的孩子,最喜歡干些偷雞摸狗的勾當(dāng),最害怕的就是看到穿警察制服的人,擔(dān)心哪個不小心,就吃了牢飯,更何況他年紀(jì)還小,還沒到膽大包天的地步。 然而,那個穿著體面闊綽的男人朝他大步走了過來,朝他溫和的伸出手來,柔聲道:“少爺,我來接您回家?!?/br> 看著男人溫和柔軟的目光,長這么大,就算是他媽見了他都恨不得殺了他,更別說鄰里鄉(xiāng)親了,哪個見他不是掄起自己家的棒槌就要趕人的,比地溝里的臭老鼠還叫人厭煩。 少年季青立馬就被這種善意的微笑給感染了,他像只躲在黑暗里,不見天日的老鼠一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伸出手來,放在了男人的手上。 那個時候,他以為這個男人是他的爸爸,即便不是他的爸爸,那也應(yīng)該是他的哪個親人。 他穿著破破爛爛的,就像在外乞討的乞兒一樣,坐上干凈的豪車,即便那個時候他并不懂得什么叫豪車,還是感覺到了格格不入。 然而,男人似是看出了他的不安,伸出手來握了握他的手,用溫和的語氣安慰他:“少爺,別擔(dān)心,我?guī)ヒ娔母赣H?!?/br> 父親,原來這個男人不是他的爸爸。 當(dāng)他走進夏家的門,看到那么大、那么豪華的房子,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下意識的舔了舔唇,這是不是意味著,以后他都不用過那種偷雞摸狗的日子了。 然而當(dāng)他茫然的看著面前的四個陌生人時,季青還是迷茫了。 站在最中間的是一個高大威嚴(yán)的男人,還有一位中年貴婦,以及兩個同他差不多年齡的孩子,除了男人一臉威嚴(yán)難以接近的表情外,中年貴婦和那兩個孩子,看著自己的目光,充滿了咬牙切齒的恨意。 之前帶他回來的那個男人介紹道:“這是家里的主人,夏先生,也是你的爸爸?!庇种钢莻€中年美婦道:“這是你的mama,還有這兩位,是你的哥哥jiejie。” 季青傻愣愣的站在那兒,眼眸中像是充斥了一團迷霧,迷茫而無助。 說完,他輕輕在身后捅了捅季青,輕聲在他耳邊提醒道:“快叫爸爸mama,哥哥jiejie?!?/br> 季青的喉嚨抖了一下,想要說話,卻干咽了幾口唾沫,再要開口,男人已經(jīng)不耐煩的擺手了。 “快帶他下去洗個澡,換上一身新的衣裳,穿成這樣像什么話?!?/br> 管家連連點頭,牽著季青的手就走了。 認(rèn)親認(rèn)的出乎意料的快,就是簡單的見了一面,他甚至沒把這幾個人的模樣印到腦子里,就被拉了出去。 有人招呼著他洗了澡,還剃了頭,給他全身上下的行頭換了一身,還戴了一只藍色的領(lǐng)結(jié),锃亮的小皮鞋,站在鏡子里看的時候,果然是人模人樣的。 他只在電視里看過這樣的裝束,現(xiàn)實世界里,他還沒見哪個小孩子真這么穿過。 管家微笑著點頭,贊嘆道:“倒是生了一副好看的小模樣。” 其實季青不喜歡別人說他好看,他媽好看,照樣是個賤人。 他剛換好衣服,就看到一個小男孩兒站在門口,雙手大人似的環(huán)在胸前,嘴角噙著嘲諷的笑。 “小野種,別以為你進了我們夏家的門,就真的是夏家的少爺了,野種永遠是野種,換了一身行頭,還是個野種?!?/br> 季青的手還放在自己領(lǐng)口的領(lǐng)結(jié)上,看向門口站著的小男孩兒,小小的眼瞳中,充滿了兇狠的戾氣。 “瞪我干什么?我說的有錯嗎?你不是我爸在外面生的野種嗎?” 小小的雙手在身側(cè)緊握成拳,yingying的磨著后槽牙。 “緒杰,你在這兒干嘛?” 不遠處傳來少女的聲音,夏靜宜走了過來。 小男孩兒轉(zhuǎn)過身去,高興的叫了一聲:“姐!我在看咱們新來的弟弟呢?!?/br> 夏靜宜已經(jīng)走了過來,她掃了一眼屋子里,站在鏡子前的季青,拉上了弟弟的手。 “他有什么好看的,走吧,媽叫咱們兩個呢?!?/br> 說著,夏靜宜便將夏緒杰拉走了,臨走之時,夏緒杰還示威的朝季青哼了一聲,用嘴唇比了個口型,輕蔑的吐出幾個字來。 “滾——出——夏——家——” 當(dāng)然,最后他自然是沒有滾出夏家,還跟著夏家兩姐弟上了同一所小學(xué),初中,高中…… 剛開始進入夏家后,他跟夏靜宜打架,跟夏緒杰打架,甚至在兩人的母親護著自己孩子的時候,他還推過這家的女主人一把。 在家里,真正成了一個討人嫌的存在。 直到十歲的時候,也就是他來夏家的第二年,他見到了一位少年。 那位少年不過比他大兩歲,然而舉止行動間,比他要成熟老練的多。 分明還是個少年,家里的人卻都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 夏國銘說:“這是我meimei的兒子,比你們兄弟幾個都大,你們都要叫他表哥。” 后來季青才知道,他這個表哥叫岳成司,和他一樣,mama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暫時被寄養(yǎng)在這里。 不過表哥不大喜歡跟同齡人玩耍,所以自然也就跟夏緒杰和夏靜宜兩人玩不到一處去,倒是夏靜宜和夏緒杰兩個人總是喜歡屁顛屁顛的跟在他屁股后。 這位表哥不喜歡各種各樣的玩具,也不熱衷熱鬧好玩兒的游戲,甚至不喜歡湊熱鬧,卻總是對大人之間的事情很感興趣。 正好有一次季青因為夏緒杰搶了爸爸買給他的汽車模型,跟夏緒杰打了一架,把夏緒杰一顆牙齒都給打掉了,血從豁出的牙齒縫一股勁兒的往外冒,夏緒杰他媽看了心疼的要命,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棍子,一下就抽到了他身上。 又是連著幾棍,差點兒將他皮rou抽出血道道的來。 “沒有教養(yǎng)的畜生!你媽怎么教你的!就是讓你這么打你的救命恩人的嗎!我們夏家吃的穿的,好好的供養(yǎng)著你,一點兒感恩之心都沒有!還敢打我兒子!” 季青咬著牙關(guān),小小的個子,一把抓住了女人舉起的棍子,眼球里像是合著血般。 “你再敢打我一下試試!” 女人被他氣的整個嘴唇都是哆嗦著。 “小畜生!造反了還!” 畢竟季青年紀(jì)還小,力氣自然不如女人的大,女人一把將季青甩到地上,手上的棍子一棍接著一棍的落了下去,直打的季青氣息奄奄,連口氣都喘不上來。 女人打累了,扔下了棍子,心疼的抱起哇哇大哭的兒子罵罵咧咧的走了。 臉上沾滿了灰塵,等他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抹了一把臉,頓時把自己的臉蹭成了小花貓樣兒,眼睛朝一邊掃過去,表哥正倚靠著門板,目光如晦的望著他。 桀驁不馴的季青被人親眼看到自己挨了打,小小的臉皮太薄,有些撐不住,于是沒規(guī)矩的罵了一聲:“看什么看!呸!” 狠狠啐了一口,吐出滿嘴的沙子來。 表哥不僅沒生氣,反而輕笑了起來,笑的時候,讓季青一瞬間看不清他目光中的神色和想法。 岳成司朝他走了過去,單膝蹲在地上,一只手臂搭在大腿上,微笑的看著他。 “怎么樣,疼嗎?” 季青哪能示弱,梗著脖子回答:“不疼?!?/br> “嘴硬。” 季青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不善的目光狠狠的瞪著他,像個不懂禮貌的小混混。 “關(guān)你毛事?” 岳成司從小小的、規(guī)整的西服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張雪白的手帕來遞給他。 “呶,給你,鼻涕都快流下來了?!?/br> 第二百六十章 季青番外:初見 季青臉紅了紅,然而并沒有將手帕接過去,而是自己用手背胡亂蹭了蹭。 少年岳成司沒管他,將手帕收了回去,再次看著他的神色,透露著幽冷深邃的氣息。 “知道疼,就把疼記清楚,懂事點兒,只有懂事的人,才能不被趕出家門去,懂了嗎?” 只有懂事的人,才能不被趕出家門去。 季青一眨不眨的望著他,印象里,只能感受到少年漠然的目光,還有最后塞到他懷里的那條手帕。 從此以后,有意識的,季青不再打架,夏緒杰跟他搶東西,他也都給他,女人再罵他野種,他也不回應(yīng),后來他上了學(xué),成績優(yōu)異,比起家里的姐弟倆,學(xué)習(xí)都要好。 他成為了老師眼中的好學(xué)生,外人眼中的好孩子,家里的人也都以為他改邪歸正了。 骨子里的傲氣,叛逆,卻像是一顆種子似的,隨著年歲的沉寂,不僅沒有沉靜下來,反而在生根發(fā)芽。 他在學(xué)校里,依舊還是打架,不過都是擺在暗面上的,從來不捅到家里去。 直到他二十二歲的那年,遇到了十八歲的夏凝。 當(dāng)時夏凝剛上大二,家庭情況一般,爸爸早在她幼年就去世了,mama是個公務(wù)員,一輩子去的地方屈指可數(shù),家里人本本分分的,可偏生生出一個夏凝來,不那么本分。 其實夏凝大學(xué)之前,夏凝都是挺本分的人,不僅是本分,可以稱得上是乖乖女那類型的,在任何人都會有的混賬叛逆期,夏凝愣是保持住了她乖乖女的本色。 然而到了大學(xué),長久以來仿佛被禁錮的活著的她,突然放飛自我了。 不知道是受了外面社會烏煙瘴氣的感染,還是這就是真實她,她開始跟著舍友、朋友,混跡于酒吧,夜店這種地方。 第一次去酒吧的時候,她都會穿著最暴露性感的衣服,畫著煙熏妝,踩著高跟鞋,自以為風(fēng)情萬種。 那個時候,季青也是酒吧的常客,他覺得只有酒吧這種地方,雖然自己的心靈依舊得不到安寧,但是看著招搖的男男女女,他的心情也會莫名的好很多。 那天他心情不怎么好,因為夏緒杰那小王八蛋,開走了他爸送他的那輛拉風(fēng)的邁巴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