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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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 夢境之事想忘忘不掉,琴姬別別扭扭躲了晝景三天,三天的時間關(guān)在屋里為她的恩人繡好一方錦帕。 這三天琴悅撐著沒養(yǎng)好的腿早中晚都來送信,一天三封,送得半座秋水城的百姓都知道琴師不理睬家里人了。 對此眾人看法不一,有支持的,有批判的。 天剛明,琴老娘帶著兒子親自堵在流煙館的門前,得知他們來,琴姬正以挑剔的目光審視她為恩人繡的帕子,她凡事講究完美,尤其在面對心上人的事更是如此。 主子,要不要把他們 趕走兩字到了唇邊,花紅看了眼她氣定神閑容色恍若愈冷艷嬌媚的主子。 琴姬將帕子貼身放好,最后那點嬌媚也凝作冰霜:請他們進來。 請、請進來?花紅擔心她吃虧,畢竟那對母子 嗯? 淡淡的聽不出情緒的字眼,花紅老老實實去請人。 他們進來,你和小紅退出去,不要讓人擅自闖入。 聽她如此吩咐,柳綠低聲應(yīng)是,心里不是沒有擔憂,只是她都明白的事,主子不可能不懂。是以不再杞人憂天,乖乖聽命行事。 人生第一次踏足流煙館寸土寸金的文雅地,琴老娘兩眼瞪圓了都看不過來,亭臺樓閣,假山流水,竹林野鶴,早知道琴姬住在這樣的好地兒,她也早該搬進來! 琴姬是她女兒,最近又和有權(quán)有勢地位高超的家主來往過密,她借著親娘的名分住進流煙館也不是不可能。 她面上帶笑,想著見了女兒該說的話,不再巴望周遭的好山好水,文雅貴氣。 娘,meimei住的地方真好。琴悅羨慕嫉妒,和他娘打商量:娘,既然meimei這么有錢,咱們多要些銀子再置辦一處房屋罷,清水胡同的房子舊了,再說,也配不上咱們的身份了。以后meimei還是在咱家出嫁為好,在流煙館出嫁,總歸不是事。 他說得合情合理,琴老娘心疼兒子,想這么多年當meimei的住在這么好的地方,為人兄長的卻住在狹窄逼仄的清水胡同,不由心里起了異樣。 以前她覺得清水胡同是他們再好不過的家,現(xiàn)在嘛,可見琴姬是防備他們的!要不然為何不早早把他們接來一起享清福! 人心不足蛇吞象,一路上母子倆心思轉(zhuǎn)了十八個彎,是以踏進雅致清幽寬敞明凈的白貍院,這份嫉妒和埋怨上升到頂峰。 花紅柳綠躬身退下。 門關(guān)上,沒外人攪擾琴家母女放了一百二十個心。見了女兒,琴老娘劈頭蓋臉地罵過來:好你個沒良心的!你哥哥接連幾次送信你都不露面,還縱容一群野狗咬人 一聲嗤笑。少女眉峰一凜,清清寒寒地坐在那,氣場之強,不怒自威。愣是驚得婦人沒了言語,腦袋卡殼忘記要說什么。 十八年前琴老娘從謝溫顏懷里偷走孩子,那長相她看得一清二楚,說聲絕色都不為過。 剛生產(chǎn)沒幾天,身子嚴重虧損,半夜里發(fā)起高燒,燒得人事不知,縱是如此都不忘摟緊襁褓里的女兒。 她是見了謝溫顏的臉才決定偷走她的孩子。 年輕時候的琴老娘已經(jīng)有了三歲大的兒子,一心想要個女兒,打著以后拿女兒的聘禮貼補兒子的主意。 謝溫顏是她見過最美的女子,氣質(zhì)冷冽高貴,在病中那種不容褻.慢的氣質(zhì)都能壓得人死死的。 身為她的親骨rou,琴姬有過之而無不及。 輕描淡寫瞥來的一眼險些讓她誤以為見到記憶里的貴婦。 她神情恍惚,琴姬一雙眼目洞若觀火,又是心細如發(fā)的謹慎性,聰明、鋒芒畢露,把玩著手上鑲嵌紅寶石的匕首,若有所思。 一語驚得琴老娘渾身冒寒氣:透過我,你在看誰? 沒有迂回的問詢,琴老娘吞咽口水:你、你在亂說什么! 慌亂了片刻她迅速找回為娘的聲勢,奈何這聲勢開頭就被狠狠砍去一半,再怎么強撐都逃不過色厲內(nèi)荏。 琴悅看不過眼,暗惱他娘為何在關(guān)鍵時候不中用,頤指氣使:meimei!你怎么和娘說話呢? 這有你說話的份?削鐵如泥的匕首出鞘,少女眼睛不眨地削下一塊桌角。 她手持利刃,琴悅不敢和她對上,認慫地倒退一步,退到他娘身后。 琴姬!你發(fā)的哪門子瘋!你敢和你哥動刀子試試!婦人大吼大叫,琴姬低笑:我真的可以試試嗎? 一股莫大的涼意和恐慌爬上琴悅脊背,他趕忙拉扯婦人衣袖:娘,娘,說正事。 琴老娘慢半拍地想起今日來此要解決的事,一:要銀子,二:住進流煙館。 她剛說完,琴姬神色冰冷,對他們的無恥絲毫沒感到驚訝,幽幽啟唇:絕無可能。 不是不可能,是絕無可能。沒半點退路和轉(zhuǎn)圜的余地。 琴老娘還以為耳朵出問題了,看向兒子,卻見兒子也一臉震驚,她怒從中來:你說什么?! 嗓門之大,震得屋子都有了余音。琴姬站起身,手指不停把玩能要人命的匕首,刀尖亮著寒芒,她眼里同樣亮著寒芒,似是靜下心來思索此事如何處理。 她肯動腦子想如何善后,琴老娘松了口氣,住不住進流煙館不是重中之重,先給夠了銀子再說! 他們多年來靠著少女養(yǎng)活早就養(yǎng)成大手大腳的習(xí)慣,突然沒了銀子敞開了供著他們揮霍,比要了命還難受。更別說悅兒的腿還沒找大夫治,耽誤了怎生是好? 她心里盼著琴姬服軟,也委實怵了她的不近人情。 就在她以為琴姬會低下頭來掏銀子的時候,琴姬唇角輕揚:你要什么,方才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婦人氣得一個仰倒,破口大罵:銀子!你是聾了不成! 沒誰喜歡挨罵,這段日子以來心里的疑問漸漸有了答案后,琴姬對這對母子早沒了以往的耐性,她突然翻臉:我勸你們好好想想,該用怎樣的態(tài)度和我說話! 我是你娘!我想用什么態(tài)度就什么態(tài)度!拿銀子來!你敢不贍養(yǎng)老娘,看我去官府告你! 那就去告啊。琴姬知道對這種人不能講道理,十八年了,她也早沒道理可和他們講了。別管是不是親娘,她都做到了仁至義盡。 這糟心事她舍不得要恩人為她料理,她的事,她自己來辦! 琴姬念頭通達,隨手一甩匕首插.在茶桌,寒光凜凜,入木三分,她譏笑:別忘了這些年是誰在養(yǎng)活你們!沒了我,你們活得了嗎? 琴悅一個月上青樓要花九百兩,讀書花三百兩,日常請客吃飯五百兩。你呢?你臉上涂抹的胭脂一盒八十兩,里面穿的云水綢價值百金 她如數(shù)家珍的將母子倆隱私都說得一清二楚,琴悅吃驚地看著他娘,驚得就差扒開他娘衣服看看里面穿的是不是云水綢! 可惡!他都舍不得穿云水綢! 琴老娘同樣震驚兒子尋花問柳,在書院結(jié)交的全是一群狐朋狗友! 母子倆面面相覷,場面可謂滑稽。 毀了我的名聲,我沒銀子吃飯,第一個死的絕對不是我,是你們。這些年來,除了和我討銀子,你們還會做什么? 你!你威脅我們? 琴姬心生厭煩:你說是,那就姑且是罷。 過慣逍遙快活的日子,再回到自力更生一貧如洗的窘境,會是什么樣子琴家母子比誰都清楚,以前能受的苦放到現(xiàn)在來嘗,絕對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說句不客氣的,你們連八歲的我都不如,拿什么和我斗?不是你們在拿捏我,是我在拿捏你們,聽懂了嗎? 你你 琴老娘白眼剛要往上翻,琴姬將匕首拔.起:你敢暈在這,這輩子就別想醒來。 琴老娘一拍大腿癱坐在地上:作孽??! 她在這鬼哭狼嚎,琴姬只當聽不見,門關(guān)著,小紅小綠守在外面,無人攪擾,沒有聽風(fēng)就是雨的看客,演戲給誰看? 心里滿了嘲諷,她大抵真的不是婦人的骨rou罷。擰斷她的腦袋她都不會相信親娘蠢成如此。 她眸光冷冽,不理會婦人,反看著不知在算計何事的琴悅:我記得五歲那年你和我說過,我生來有過一把長命鎖,純金的,在哪? 琴悅來不及回答,琴老娘一個激靈從地上爬起來:什么長命鎖!你哪有那東西!那是你哥胡說的! 真的沒有嗎?若有,你拿出來,我給你大把的銀子。 沒有!窮苦人家出身,哪來的什么純金的長命鎖,你哥說什么你也信! 琴悅,我再問你一句,在哪?給我看一眼,我給你三千兩。她指間夾著銀票,琴老娘就要去搶,被匕首寒芒抵在喉嚨:想死你就上前一步! 忍了十八年終于要收場,骨子里的狠勁一朝炸開,猶如寒芒破碎,帶著如刀銳利的尖,一個不慎就要見血。 琴老娘駭?shù)貌桓覄?,琴悅此時才想起十三年前他確實說漏了嘴。 琴姬自幼脖頸戴著長命鎖,長命鎖很值錢,被娘老早收起來,若不是他說錯話琴姬根本不知還有鎖的事。 三千兩的誘.惑擺在面前,該是琴姬終于對她的身世起了疑心。 琴悅咬死了不承認鎖的事,對三千兩視若無睹,和三千兩比起來,有個日后能做世家主母的meimei才是通往富貴權(quán)勢的康莊大道。 一番試探,琴姬得到了她想要的。 小綠,送客。 柳綠進門來:兩位,請罷。出了這道門你們應(yīng)該知道說什么,主子毀了名聲,大家誰也別想好過。 橫的怕不要命的。琴姬豁出命去都有人為她兜底,她有一個好情人,琴家母子可沒有。 即便沒有家主,柳綠也相信主子能立于不敗之地。 琴老娘罵罵咧咧出門,出了這道門,和琴悅半個字都不敢多說。今日要不到錢,那就明日來,來得次數(shù)多了,即便他們不說,也會有好管閑事的百姓為他們聲張正義。 沒銀子日子過不下去,琴悅動了前往崔家打秋風(fēng)的心,恰好婦人也急著回去毀尸滅跡。 琴姬已經(jīng)懷疑自己的身世了,或許這懷疑很多年前就埋在心中,一直隱忍不發(fā),到此時才顯露崢嶸。 思及今日少女面對他們的冷淡態(tài)度,琴老娘越想越不安。 不能讓琴姬知道她的真實身世,元家的人此時便在秋水,到時身份揭開,她難逃一死! 長命鎖不能留! 琴家母子前腳出了白貍院,琴姬眉目微倦,花紅沏好茶送到她手上,寬慰道:主子莫氣。 我像是在生氣么? 還真不像 花紅嘿嘿笑:主子深謀遠慮,實在是高。 有什么高的?琴姬失笑:但凡有一絲希望,她何必要用十年之久養(yǎng)廢她名義上的娘和兄長? 她輕嘆:去罷,跟上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舟舟:我看腦子辨親娘。 謝溫顏:我看臉認親閨女。 捉蟲!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6章 家人愛人 且說琴老娘回家拿了長命鎖鬼鬼祟祟出門, 來到秋水城規(guī)模最大的首飾鋪子。她是這里的老主顧,掌柜的見她進門, 立時笑臉逢迎:琴家嬸子,需要什么和我說。 琴老娘這回來不為買首飾,而是打著以長命鎖換金子的打算。掌柜的也是個人精,當即請她進入里間詳談。 不止琴老娘一人,其他人有需要也會跑來鋪子銷.贓。 來歷不明的金銀首飾重新熔了做新,收這樣的東西雖說存在風(fēng)險,可這是一本萬利的生意。再好的東西一旦成為贓物, 主顧急著出手根本不敢要大價。 基于這心思他沒吱聲,安靜看著琴老娘從衣袖掏出金光閃閃的長命鎖。 他嘖了一聲:好東西!做工精妙,熔了實在可惜。 兩人磨了好一頓嘴皮子, 琴老娘再怎么舍不得這私藏十八年的長命鎖, 事出緊急, 也只能認了。 拿著到手面值五百兩的銀票, 她再三囑咐:一定要熔了,不能被人看到。 掌柜經(jīng)手的東西多了,知道這行的規(guī)矩,點頭, 笑容滿面地送她出門。 琴老娘捂好銀票匆匆離開。 這幾天她總覺得不安, 仿佛一舉一動都在人窺視下。長命鎖早點脫手也好, 留著終究是個禍害。 她前腳走,花紅在暗地里瞧著,不等她進門找掌柜問清楚,發(fā)現(xiàn)還有一伙人在監(jiān)視琴老娘行蹤。 等了不到半刻鐘,之前進門的人急慌慌離開,花紅再去時, 長命鎖早不在掌柜手上了。 你說什么?被買走了? 琴姬今日一番試探逼得琴老娘為了生計不得不賣掉長命鎖,費了接連的功夫和這對母子掰扯,沒得到想要的,她沉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