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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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今能輕松轉(zhuǎn)換人身與狐身, 一朝被催著長大, 容顏明艷, 不說話的樣子微冷,和晝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唯一區(qū)別的是, 眉心沒有狀若焰火的印記。 狐貍尖尖的耳朵暴露在夏日晚風,明日, 是阿娘忌日。 每當忌日前后, 阿爹常愛枯坐飲酒,一坐就是一整天。阿爹思念阿娘, 她也思念阿娘。 阿娘是為她死的。 這該死的狗天道! 她氣得一爪子拍在樹上,樹葉簌簌而落,飄在她毛茸茸的身子。 她喜歡狐身的形態(tài),自由、不受拘束, 總會讓她想起剛出娘胎的那幾年, 那時候阿娘在,阿姐在,是她生命里最快活無忌的年歲。是珍貴的一段記憶。 晝星灼趴在樹下想過往那些年,慢慢的,狐貍眼水光縈繞,一聲嘆息從風中傳來,她一愣,抬起頭, 看著憑空出現(xiàn)眼前的女子,柔聲道:風傾姑姑。 狼妖阿西站在風傾身側(cè)朝小狐貍咧唇一笑,大有相約去玩的意思。 幾乎每年這個時候,都是阿西作為半個長輩陪她玩,一狼一狐。倒也能玩到一處去。 晝星灼心甘情愿喊風傾姑姑,卻不肯認阿西做姑姑。阿西在她耳邊念叨了不知多少遍,地位才有所上升。 小狐貍不開心,阿西心里擔心她,面上并不顯出來。多年跟在風傾身邊,即便是一只天真無邪的狼,也多了城府和心眼,細心與溫柔。 風傾姑姑是阿娘千年來唯一的摯友,千年前發(fā)生了什么,星灼不知,但風傾姑姑于阿娘而言是極其靠譜的朋友。 放在千年以前,風傾姑姑是給阿娘接生之人,也是阿娘的忘年交,兩人憑本事從地上的朋友成為上界彼此扶持的仙友。 關乎千年前上界之事,她有太多疑問。以前不問,是因為阿娘還在。阿娘還在。 如今,阿娘不在了。 阿娘生她的那天,風傾姑姑前來護法,阿娘走的那日,風傾姑姑前來相送,她們的關系說是君子之交也可以,很簡單,很純粹,又恨濃烈。 這濃烈不摻雜一絲半點的曖昧,比金子更寶貴。 晝星灼狐貍耳朵動了動,當著姑姑和半個姑姑阿西的面化作人形。 淡青長裙,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fā),乍看像極了圣君,仔細看,還能從她身上找到水玉的影子。風傾喜歡這孩子,近乎是拿她當女兒來疼。 這個時候圣君定在思念水玉,無瑕照看星灼的情緒,她上前一步,將人擁入懷。 姑姑。你能告訴星灼,阿娘因何轉(zhuǎn)世輪回么?她不是后天修成的水玉星主嗎?還有阿爹,阿爹誕生星河,命格貴重,與天同壽,誰能取她性命? 她終于忍不住問出多年來深藏在心的疑惑,渴望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你真的想知道嗎? 星灼從她懷抱退出來,神情認真:姑姑,我想知道。 這也并非不能與她道的秘密。 夏日的風燥熱,夏蟬知了知了不知疲憊叫嚷。 阿西指尖一點虛空,幻化出三把椅子來,一把給風傾,一把給星灼,最后一把留給自己。 各自就坐,風傾感慨地望著小狐貍熟悉的眉眼:都是陳年往事了。 她以這樣充滿歲月感的話作為引子,引出長河另一頭快要被泥沙掩埋的故事。 圣君誕于星河,乃當仁不讓的星河統(tǒng)帥,執(zhí)掌星河令,被稱為長燁圣君。圣君為人冷情,不茍言笑,威勢極重,備受上界眾仙逢迎吹捧。 界主壽辰那天,你阿娘修成后天的水玉星主,飛升抵達上界,在熙熙攘攘中,一眼傾心命格貴重、權(quán)柄煊赫、容色無雙的圣君。 她喊圣君,圣君頭也不回。孤傲囂張地厲害。 水玉得道前乃下界世家貴女,天生道種,千萬年一遇的天才。 圣君不理睬她,拿她的話當耳旁風,兩人一個命格主火,一個命格主水,水火不相容,偏生水玉還是一頭扎進了情海。 以前我以為水玉只是來了上界對圣君一見鐘情,畢竟圣君那般人物,哪怕她再冷再傲,多得是有人癡迷她。 不成想,后來水玉告訴我,在下界之時,十六歲夢中入道,夢里她見到了圣君,圣君沖她笑,這一笑,夢醒,水玉入了情道。 情道難成,古往今來無一人修成。 我說她是在玩命,她說我不懂。我當時確實不懂,現(xiàn)在也只是懂了一丁半點 她朝撐著下巴聽她講話的狼妖阿西笑了笑,阿西害羞地紅了耳朵。 星灼隱約猜到她們之間的關系,連忙問:然后呢? 然后她們自然相愛了。我不懂她們戀愛的方式,一個坐在樹上,一個站在樹下,兩兩相望,不說話都覺得好?;貞浧鹕辖绲哪嵌螘r光,風傾笑意溫暖,繼而眼神黯淡。 我決定出門散心前,水玉告訴我,她們很快就要定情了。我那時日日受她們甜蜜摧殘,正是因為受不了那樣的曖昧氛圍,這才想出去透透氣。 哪知,等我回來 怎么了?星灼的心一瞬提起:姑姑回來后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 哪知界主認定圣君乃天定姻緣,按照天道啟示應與圣君結(jié)合才是至理。水玉與圣君相戀犯了界主忌諱,等我歸來,水玉香消玉殞,圣君與界主相斗 風傾望著遠方喃喃道:道姮身為上界之主,亦是不可多得的人物。天道擇定的人選,道姮的生死存亡與上界命途息息相關。 殺道姮,則一界傾毀,更會引得下界生靈涂炭。 不殺道姮,圣君怒火難消,無顏面見水玉,看似兩個選擇,實則擺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條。 圣君寧愿什么都不選。她棄了星河令,自甘隕落。如此,千年。輪回轉(zhuǎn)世投胎狐族,某次為救你阿娘出火海,悲痛刺激下覺醒長燁之魂。 一個是長燁圣君,一個是水玉星主,一火一水,姻緣毀在一人之手。 道、姮。晝星灼舉目望天:明日是阿娘忌日,我這就為她報仇,告慰阿娘在天之靈! 她話音剛落,化身烈火直沖云霄! 風傾呆愣原地,直到人看不見蹤影,這才大喊一聲:星灼! 阿西張大嘴:這、這這這 壞事了。 她怎么就原地飛升了! 星灼! 凌云九霄,上界。 星河寂靜流淌,星輝璀璨奪目。 一道火光撞開上界與下界的屏障,沖天而來,寂靜的星河一霎失神,不知是誰高呼一聲:圣君回來了! 不是圣君,是小圣君! 速去恭迎小圣君! 沉寂千年的星河一下子熱鬧起來,晝星灼憑著一腔怒火單槍匹馬闖到上界,迎接她的是秩序井然的星河儀仗。 為首那人激動俯首:吾等恭迎小圣君回家。 恭迎小圣君回家! 小圣君? 星灼一怔之后又是一喜,眼前這些便是阿爹曾經(jīng)的部署嗎?她傲然揚眉:帶我去見道姮。 宮殿,道姮坐在御座觀看偌大的星盤,這些時日心里的疑惑越來越深。 她猜不透天道旨意是真是假,眼見長燁和水玉已經(jīng)有了三世情緣,而她腕間姻緣石上依舊顯現(xiàn)長燁之名。 她真的愛長燁嗎? 也不見得。 長燁那樣的存在沒有人會不喜歡。 她的風姿,她的驕傲,她誕生星河生來睥睨的冷淡霸道,見過她的無一不被她吸引。 她與長燁相守萬年,萬年時光,長燁的心都是冷的,直到遇見水玉,她笑容里有了溫度。 道姮自始至終遵從的是天道意志,她篤信天道,沒想到天道有一日會給她開如此荒謬的玩笑。 姻緣石倏地guntang,其上長燁二字漸漸融化化作更小號的字,她不解其意,一團火意洶涌而至 道姮! 上界之主的寢宮從來不會拒絕圣君到訪,就這樣被少女神不知鬼不覺地闖進來,道姮眸色微凝,待見到來人相貌后,又是一驚! 晝星灼提劍刺去,烈火裹身,純正剛猛的本源之力襲來,一個照面,道姮猜到了來人身份。 初生牛犢不怕虎,亂拳打死老師傅。星灼報著為爹娘報仇的心意揮劍,暴漲的本源掀起一股毀天滅地的威勢,宮殿被她弄得一團亂,道姮氣得白了臉:長燁何等人物,怎會生出如此肆意妄為的女兒? 道姮,你害我爹娘,今日我便 一道輕微的開裂聲,姻緣石溢出一股異香,香氣悠遠,帶著上古不可抗拒的能力。 宮殿大門緊閉,道姮死死盯著散作香霧的姻緣石,憤怒、震驚、羞赧,被天意玩弄的悲哀一股腦涌上心頭。 她篤信天道,篤信姻緣石,姻緣石卻將她困在原地,她多年的堅持似乎成了天大的笑話,她身子漸漸發(fā)燙,臉色紅潤:你、你要做什么?滾開! 被她一喝,晝星灼被迷亂的思緒有一霎清明,她咬牙切齒,想當然地以為是這惡毒女人的詭計。 你這、你這惡女人,你對我做了什么? 身體變得奇怪,意識慢慢不由自己cao控,晝星灼咬破舌尖,腦海的幻象依舊沒任何改變。 她步步逼進,道姮身子被古老的咒約束縛,咒約落在兩人身上帶有強烈的催.情效果。 被信仰拋棄是怎樣的憤怒絕望,她看著對身體失去掌控的少女,無助與屈辱競相從心尖涌出 裂帛撕碎,堂堂上界之主猶如砧板之上任人宰割的魚rou,一滴淚從眼尾滑落。 全亂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星灼和道姮是原本就定好的一對,相愛相殺。 道姮篤信天道,反被天道玩弄,這是她需要度的劫。道姮逼死水玉,又陰差陽錯被星灼欺辱,是她需要還的債。 星灼也不是全然無辜,她要為自己的沖動魯莽付上代價。但無論她有沒有沖動,她都會是姻緣石選中的那人,因為阿景是典型的逆天之人,阿景不服從,事就落到了星灼身上。 .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11章 情道將成 天上一天, 地上一年。上界不太平,下界之人也各有各的歷練。 星灼一人去了上界而不得歸,晝景擔心女兒, 想提前歸位都做不到。 她要留在舟舟身邊助她磨情煉情。 什么時候是個頭都不知道。 女兒和愛人之間, 兩者她誰都放不下, 不提起時還能安慰自己星灼在上界過得好, 有星河部署奉她為少主, 料想道姮都不能和她硬來。一旦提起,心便沒了著落。 理智和情感糾纏, 為人母親,懸心的滋味并不好過。 她如此, 元十四更甚。 兩人的顧慮隱在眉間, 最終化作噙在唇角的一抹苦笑。 她們與道姮的仇怨糾葛一時半刻說不完,若真掰開來講, 她所做的無非那數(shù)得出來的幾件事。 生生世世的磨情煉情由她一手推動,道姮不殺水玉,就不會有寧憐舟,不會有元十四, 不會有晝景。 一切若都歸在命中注定, 未免憋屈。 至少晝景覺得憋屈。 她摟著懷里的姑娘:但愿她莫要難為阿灼。 元十四沉沉一嘆,埋在她頸窩,良久無言。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 人有人道,天有天道,天道為何一定要堅持道姮和長燁在一起? 她想不通。 元十七等人跟著回了折云山。 元九娘與玉沉璧結(jié)為道侶,借這喜氣,折云山又熱鬧了半月。眾人約好每四年見一次面,自此大道朝天, 各有命途。 十年后。 晝縈手持祖母饋送的凌天劍,重新建立起晝家威嚴,她的作為不在其母之下,殫精竭慮延續(xù)了晝家一脈相承的輝煌。有晝家扶持,大周皇室挺直脊梁支棱起來,揚眉吐氣不在話下。 一代人發(fā)揮一代人的光熱,歲月如梭。 二十年后。 元十四收徒,擇定一少女繼承她情道衣缽。晝景第四尾長出來,身體陷入短暫虛弱,十四衣不解帶陪在她身邊,濃情蜜意,羨煞旁人。 臘月,大雪紛飛。元十七一胎生下兩個女兒,大的名為沈修竹,十二歲。小的名為元浣,八歲。 彼時九娘家的孩子年滿三個月,折云山被孩子的哭笑聲充滿,十四眉眼笑開時常常會想到自己的女兒。 她的阿灼。 也不知她的阿灼過得如何。 慈母心腸,夜深人靜抱著心上人的時候她也會脆弱地想哭,每到此時晝景耐著性子寬慰她,其實自己心里也沒底。 后來舟舟便不肯哭了。她甚至不再提起星灼,反而愈發(fā)瘋狂地沉入道中。 唯有早日飛升,她們才能見到女兒。 六十年后。 元十四再度入輪回。 春意盎然桃花紛飛的時節(jié),晝景含笑送走了她的姑娘。 一世世的波瀾起伏,一世世的為情為愛,道途艱辛,每邁出一步,都要承受旁人想不到的身心煎熬。 第四世,元十四出身商賈之家,情種深藏,自封修為,以徹徹底底的凡人之身歷練自我。 大饑.荒來臨,道門援救不及之際,這位有名的女地主散財糧救助東渡而來的災民,半生富貴,半生貧寒,晝景在夢中引她參悟情道,兩人真真正正在夢里做了一對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