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林歡一起等在監(jiān)控室的顧殊，望著“許長老”心中五味雜陳，并默默把讓他來警局陪小孩的路知憶罵了五百遍。

    “喂，”林歡往顧殊方向湊近，小聲道，“你有沒有覺得許天澤像一尊發(fā)著光的活佛？”

    “別，我求你嘴上積點(diǎn)德，別給神仙添堵了。”顧殊冷冷地回懟了句。

    林歡也沒生氣，繼續(xù)看著監(jiān)控畫面。

    許天澤忍著惡心“度化”劉清，“老油條”終不敵佛光普照，率先敗下陣來:“我想起來了，我們公司之前簽過一個叫陸寧的小演員，長得不錯，演技也還行?！?/br>
    “但，”劉清拙劣地表演著遺憾，“不都說嘛，小紅靠捧，大紅靠命，那姑娘沒有紅的命，公司也不能一直拿錢砸啊，就給雪藏了?！?/br>
    “是嗎，那貴公司的雪藏‘福利’還挺人性化。”

    許天澤的冷漠和厭惡自眼尾蔓延，“讓人家姑娘陪投資人，導(dǎo)演喝酒，睡覺還不算，還得發(fā)著燒陪著你，劉總，您好大的排面?。　?/br>
    話音剛落，劉清渾身不自主戰(zhàn)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本性就是一個貪圖享樂的小流氓，混得好些了，也不過是個人模狗樣的老流氓。

    審時(shí)度勢，見風(fēng)使舵，見人下菜碟和溜之大吉是他處世的四大原則。

    馮三也是看中了他這幅好拿捏的窩囊樣，才一直留在身邊。他這種學(xué)好很難，壞主意一出溜的“人才”，留在身邊當(dāng)條狗，偶爾逗逗也算個消遣。

    “錚錚鐵骨”的劉清在許天澤“佛光普照”和“紅白臉交替上陣”的審訊下，熬不過三輪就招了:“我……我是干了那些事……”

    許天澤幽幽道:“什么事，你干了什么事！”

    “就你說的那些事……”劉清的聲音越來越小。

    許天澤適時(shí)地拍了下桌子，正色道:“我讓你說你干了什么！聽不懂中國話嗎？”

    劉清下意識往后閃了一下，硬著頭皮說:“逼陸寧配客戶，還有強(qiáng)……□□……”

    “還有呢？”許天澤凝視著他。

    “還有俞夏那個小丫頭……”

    許天澤微微扶額，繼續(xù)追問道:“你只逼她們干這些事兒嗎？還有嗎？！”

    劉清的嘴張張合合，最后還是閉上了——他雖然慫，但不傻。

    強(qiáng).jian頂天判個無期，至少還能活著，但制毒、販毒只要犯了就是死刑。

    這點(diǎn)，他和馮三出奇的默契。

    張樂天和許天澤輪番審了仨鐘頭，這倆老油條完全沒有要交代販.毒的意思。

    “馮三，咱們換個事兒聊吧，”張樂天吁了口氣，“你以為這些事兒你不說就算完了嗎？俞夏，這個小姑娘明顯是吸了毒的，她說了，第一次接觸這玩意兒是你和劉清禍害完人家后給人家注射的?！?/br>
    馮三輕笑了一聲，徹底放棄了“儒雅”的假面，換上了自己地痞流氓的嘴臉:“警官，人嘴兩張皮，我還是那句話，凡事都講究個證據(jù)?！?/br>
    張樂天的底線被他這一番言論徹底沖破，他直接起身吼道:“馮三！你TM還算個人嗎？！”

    “證據(jù)是吧，”張樂天打開被他甩到一邊的文件夾，“2008年，月光KTV連著三起販毒案，你是月光KTV的老板，你敢和我說你不知情？”

    “林志雄的銀行賬戶流水，尸檢報(bào)告他出了兩版，第一版是的死因是心臟衰竭，再出第二版的前三天他的賬戶上多了100萬，打款人是你當(dāng)時(shí)的一個女友，你敢說這事兒和你沒關(guān)系？”

    馮三靠在椅背上，打量著炸了毛的“笑面虎”，嗤笑道:“08年6月份月光KTV就不是我的了，我就是個掛名的，股份轉(zhuǎn)給了另一個合伙人，您要是要查08年的老案子犯不著找到我頭上，

    至于盧志杰，他就是我底下的一個兄弟，我又不是他媽，我管不了他那么多，我女朋友也有交友自由，我要是太糾結(jié)她的私事倒顯得我不夠爺們兒了?！?/br>
    張樂天被他這番不要臉到極致的言論震驚到了——果然，人至賤則無敵。

    許天澤和張樂天紛紛走出審訊室，相視一嘆。

    “我這邊油鹽不進(jìn)，你呢？”

    許天澤嘆了口氣，無奈道:“我好點(diǎn)，□□算是板上釘釘了。”

    路知憶提供的證據(jù)只能證明早年間馮三涉嫌販賣毒品，和她自己的清白，對于眼下的判決是很難起作用的。

    只有讓他們?yōu)樽约悍高^的所有罪孽買單，法律對人民大眾的普遍保護(hù)性和約束性才有意義。

    ——頭疼！張樂天失力地順著墻面滑了下去。

    監(jiān)控室里，林歡盯著馮三，手緊緊地攥著。

    “喂，我要見馮三?！?/br>
    林歡站到張樂天面前，張樂天循聲抬頭，便對上了她黑亮的眼眸。

    “護(hù)士jiejie，您能別添亂了嗎？”張樂天聞言瞬間一個頭兩個大。

    “你們叫我來不就是當(dāng)證人的嘛，”林歡垂眸睨著他，“我在監(jiān)控室里只能當(dāng)吉祥物，我要見他?！?/br>
    張樂天望著她，良久，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起身俯視著林歡:“行，跟我來吧?！?/br>
    許天澤忙攔道:“師兄，這不符合規(guī)定！”

    “出事兒我擔(dān)著！”

    林歡瞥了許天澤一眼，轉(zhuǎn)身輕聲道:“許長老，別老想著普度眾生了，你的紅塵在監(jiān)控室看你仨鐘頭了?！?/br>
    許天澤一怔，他望著監(jiān)控室的門，最后還是轉(zhuǎn)身重新進(jìn)到了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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