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姑娘，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燕歸怔了怔，問：“什么事？”

    李勇看著她，緩緩說：“當年沒人逼我，警方也沒有逼供，沒對我動過手，任何威逼刺激都沒有。明白了嗎？是我自己想認罪的。人是我殺的，我認罪，也服從判決，這都二十年了，我沒有一刻后悔過認罪?！?/br>
    燕歸的心沉了沉。

    “我不知道你今天來找我說這些是為什么，但我能說的只有這些，當年認罪不后悔，判決我也服從，所以你也不需要用翻案來誘導我現(xiàn)在翻供。都已經(jīng)關了二十年了，現(xiàn)在翻不翻案對我來說沒任何區(qū)別，我要是想翻供，當年庭審判決的時候就翻了，不用等到今天?！?/br>
    燕歸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么。

    李勇已經(jīng)站起身準備結束談話：“我不知道你想了解什么，也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你從我這里可能得不到想要的了，抱歉。你很聰明，從二十年前的案卷資料里能看出那么多東西，你想知道什么，自己去查吧，如果你能查到的話?！?/br>
    話說完，李勇準備關掉通話系統(tǒng)。

    “等會兒李先生！最后一個問題，陶謙生前吸毒，還帶著家里人一起染上了毒癮，我想知道陶思成有沒有……”

    “沒有。那孩子沒有染上毒癮……”李勇看看燕歸，說了這次見面的最后一句話：“但他沒比染上毒癮好多少。毒品使人變成奴隸，也讓這些人的家人變成奴隸。”

    作者有話要說：　　今明兩天加班，白天抽空碼了一章，二更沒時間寫了，今天沒有二更Orz

    第102章 毒蛇 12

    開車從監(jiān)獄回市局,燕歸一直在琢磨李勇最后那句話，讓她在意的是李勇的用詞，他提到了“奴隸”。毒品使人變成奴隸,這種形容燕歸曾在T那里聽到過，兩個人說得話幾乎差不多。

    燕歸過來這一趟,雖然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沒能得到,但她更加確定陶思成還活著這個猜測，雖然她完全沒有證據(jù)。

    不對……

    燕歸腦子里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一個關鍵的事。她一腳踩下油門,加快了速度,等車停進市局停車場之后，她沒有下車,而是先給陳冰打了個電話。

    不過電話要撥出去之前，她又臨時換了一下，改成給李云長打。

    “燕老師。”

    “你去實驗室查一下系統(tǒng),看看里面能不能找到陶謙的DNA?！?/br>
    她突然提出這么個要求,李云長愣了兩秒，一邊起身往實驗室去,一邊問：“陶謙是誰？”

    “二十年前一起滅門案的死者，你查一下，他老婆叫徐佩蓉,那起滅門案死了四個人?！?/br>
    李云長很快就到了實驗室，在系統(tǒng)里輸入了陶謙和徐佩蓉的名字，系統(tǒng)檢索了幾秒，進度條拉到100%的時候，一個舊案的信息出現(xiàn)在屏幕上。

    “找到了，有這個案子的記錄,也有你說的這個陶謙的DNA數(shù)據(jù)?！?/br>
    “太好了。”燕歸心里慶幸，連帶著語氣都稍顯興奮，“蘇冽案里，藍家兄弟被殺的現(xiàn)場找到過一個煙頭。你把煙頭上的DNA和陶謙的DNA做個對比?！?/br>
    李云長本來一頭霧水，但聽她這么說，心里多少就明白了。那個煙頭他記得，當初燕歸提過，有可能是T留在現(xiàn)場的。

    李云長也沒來由開始興奮，立刻說：“我這就對比，明天早上上班能出結果！”

    “ok。記得，別讓別人知道?！?/br>
    李云長愣了一下，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二話不說應了下來。

    掛斷電話之后，燕歸坐在車里整理思路，順便平復心情。

    現(xiàn)在就看DNA的匹配結果，如果T就是陶思成的話，那對案子來說可以說是一個極大的飛躍。按照燕歸現(xiàn)階段的推測，二十年前的陶家滅門案，李勇不是真兇，而是替罪羊，且他是心甘情愿替罪，具體原因現(xiàn)在還不明了。

    如果李勇不是真兇，那么他一口咬定已經(jīng)死了的陶思成則成為最大的嫌疑人，陶思成很可能親手殺了自己的父母還有父母的兩個朋友，那他的動機又是什么呢？

    燕歸現(xiàn)在對陶思成的事很感興趣，她想了解T的遭遇，想知道他為什么變成這樣，而這個DNA匹配結果則左右她要不要現(xiàn)在深入調查陶思成的事。

    正思考著，旁邊的車窗被人敲響，燕歸轉頭看過去，顧以羨正站在外面，長卷發(fā)盤起塞進作訓帽里，一身夏季迷彩服，額頭上有細密的汗水，看上去干練且迷人。

    燕歸推開車門下車，拿紙巾輕柔地給她擦汗：“訓練結束了？”

    顧以羨半瞇著眼，點頭嗯聲：“該午休了，下午還有體能測試。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不進去？”

    “在車里等會兒你，想著你也快回來了，一起吃午飯?！?/br>
    燕歸把車鎖上，跟顧以羨并排往局里走，路上遇到訓練回來的溫質彬，他帶著幾個高大的特勤隊員，看見她倆立刻打招呼。

    “隊長，燕法醫(yī)。去食堂嗎？”

    燕歸一貫清冷地點了下頭。

    顧以羨說：“正要去。你們幾個中午好好休息，下午還有體測，別忘了。”

    有個跟顧以羨很熟的小隊員，黝黑的皮膚，笑起來一排白牙锃亮，“隊長，一塊兒吃??！”

    顧以羨還沒吭聲，溫質彬一把摟住小隊員的脖子，把他拐到一邊去，低聲說：“怎么這么沒眼力價兒呢！沒看到隊長要跟燕法醫(yī)一起吃嗎？你過去當什么大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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