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界與人外的種田日常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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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別沮喪?!彼年犻L安慰她:“試一試就能知道你適合什么了,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可以排除掉魔法使這一選項,也沒什么不好的?!?/br> 明明是個菌子,還要在自己的傘蓋上再戴上一個巨大的巫師帽,已經(jīng)說過很多次了這樣會導(dǎo)致看不清楚面前的東西,比如剛才,離得這么近,但是她的觸手就是拍不到自己的肩膀上,最后只能象征性的拍了拍她的鼻子。 遇到難纏的敵人,她召喚出的火球還不如她一邊尖叫一邊噴出的孢子好用。 自己到底適合什么樣的武器,以后會在小隊當中擔(dān)任什么樣的角色呢?瑞瑞期待著。 然而瑞瑞到最后也沒有得出結(jié)論。 大雨中,她沒有發(fā)現(xiàn)這群人已經(jīng)將站位分散開來,幾乎截斷了自己所有的逃跑路線,斗笠下露出一對寬大的尖耳,領(lǐng)頭的人伸伸手,讓其中的兩名隊員去查看一下,半晌后他們退了回來。 隱晦的交談中,瑞瑞只捕捉到了些許的詞匯。 還有一口氣……他們認出…慢了,反應(yīng)很快...…處理……很干凈。 這些詞語在可以正常思考的時候也許會讓人類提高警惕,然而現(xiàn)在,她腦子成了一團漿糊,拼命只想知道她的同伴們現(xiàn)在如何了。 “別擔(dān)心,他們還活著,我們這就去救他們?!睘槭椎娜苏f,他看起來有些不耐煩,態(tài)度非常敷衍。 他們向那個方向緩慢的考過去,瑞瑞心急如焚,不斷哀求對方快點,而那個人似乎并不著急,他甚至已經(jīng)開始和瑞瑞閑談了起來。 你是什么種族啊?我都沒有見過。哦,人類?沒有聽過,是稀有種族嗎?知道了很快就過去,現(xiàn)在正在走呢。他們都還活著呢不用擔(dān)心。好的人類,我應(yīng)該怎么稱呼你呢? 瑞瑞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命運的岔路仿佛在那一刻就展開了,他們獰笑著將她摁住,烙鐵印在了手臂上。皮rou燒焦的灼痛中,哥布林們慶祝這個蠢貨簡直配合得離譜,甚至連名字都說了出來。 “是真名,這下她只能做個奴隸了!”他們大笑著說:“這么稀有,希望能賣個好價錢?!?/br> 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手臂上的疼痛并不像普通的燒傷,她覺得那股疼痛正在鉆進子她的骨頭里,像是植物拼命生長的根系,又或者有什么東西正要從她身體里被強制抽離出來,這傷口太小了只能用更大的蠻力撕扯出來。全身的感官都被那可怕的疼痛奪取了,她發(fā)覺自己的視角變低了,聲音變的嘶啞,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已經(jīng)被劇痛擊倒,慘叫到聲音喑啞。 曾經(jīng)的名字成了詛咒,被人呼喚的時候就像是牽動了狗脖子上的繩索,反抗沒有作用,甚至不需要奴隸主懲罰,詛咒就已經(jīng)帶來了痛苦。她奇特的外表為自己帶來了滅頂之災(zāi),沒有人在這片大陸上見過人類。 哥布林是狡詐jian猾、下流骯臟的種族,恃強凌弱是他們最喜歡的事情之一。 他們折磨她,蹂.躪.她,從未見過的種族不斷刺激著他們的好奇心,要不是惦記著將她賣個好價錢,命令她不許死,也許她早就死了。 這樣下去不行。她想。 我要逃走——再不濟,至少要死掉。 輾轉(zhuǎn)在各個市場,像進貨賣貨一樣,她與許多奴隸一起被關(guān)在籠子里,但她發(fā)現(xiàn)這樣的籠子有的時候甚至不會上鎖。有人發(fā)現(xiàn)了她的謀劃,在她拼命地盯著那把未上好的鎖子看的時候,一只手輕輕地按在了她的手上。 那是個妖精,她的眼睛里已經(jīng)沒有光澤,看向瑞瑞的時候輕輕地搖頭。瑞瑞當時不懂這是什么意思,當?shù)谝淮翁优馨l(fā)生之后,她就明白了。 奴隸無法反抗,當然無法逃跑,甚至在命令之下,她連死亡的權(quán)力也被剝奪了。再次被投入鐵籠之中,其他人對于這樣的結(jié)果早有預(yù)料,他們連眼珠都沒與動一下,只是沉默地給她讓出了一個位置。 原來真的是逃不掉。不是她們不夠勇敢聰明——是真的,逃不掉啊。 黑布蓋下來,最后一絲光線也被隔絕了,絕望的人類失聲的哭了起來。 崩潰結(jié)束之后,意志是在磨難當中愈發(fā)堅定的,她從來沒有這么清晰地感受到文字的力量。最絕望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可能是靠背誦語文課文物理概念化學(xué)方程式撐過來的。她從來沒有這么感謝自己家里的藏書,也從來沒有這么感謝花了這么多時間把書架都過了一遍的自己。 身體的痛苦沒有減少,精神的屈辱也沒有減少——但她覺得自己不會被摧毀了。在她真正的妥協(xié)放棄之前,沒有人能夠摧毀她。 走出鐵籠的時候,瑞瑞覺得心中一片平靜。之前的擦傷尚未痊愈,傷口還在微微的滲著血珠,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臟污凌亂的衣服,以現(xiàn)階段所能達到的一個比較體面的樣子,走了出去。 奴隸的買賣不過是從一個鐵籠子挪到了另一個里面,然后再露天的市場上等待買主出現(xiàn),瑞瑞并不忐忑,等待的時候她在心中起了個調(diào)。 她決定唱首歌。唱一首,這個人世界沒人能聽懂,沒人能理解的歌。 唱一首,來自家鄉(xiāng)的歌。唱一首,屬于人類的歌。唱一首,反抗神明的歌。 起來,不愿做奴隸的人們。英特納雄耐爾,一定要實現(xiàn)。 · 斯維瑟第一時間注意到了瑞瑞的異常。這看起來不是一般的害怕,那看起來甚至比之前在倉庫前面對無數(shù)爬蟲還要強烈,同事,斯維瑟聞到了仇恨的味道。 他握住瑞瑞的手,輕輕詢問對方怎么了。 人類搖了搖頭。 這話要解釋起來太長了,她只是看著他,輕輕地按住了自己手臂上的傷疤。握住自己的爪子緩緩一頓,斯維瑟隨著她的目光,緩慢地移了過去。那條尾巴如同蓄力,極緩極緩的抬起,骨刺微張,像是憤怒的蛇。 “也許今天,要做個了斷了?!比鹑鹫f。 她握緊了那把短刀,走出去。 人類的腳步聲沒有掩飾,她甚至還踢了途中的小土塊一腳,爭執(zhí)中的哥布林們武器不敢放下,在聲響出現(xiàn)的時候便猛地回過頭來。 他們看起來好像沒有馬上認出瑞瑞。 “還認識我嗎?”醫(yī)生目光灼灼:“好久不見了?!?/br> 第55章 055 自己的意愿 鮑勃覺得自己簡直快要瘋了。 事情完全沒有按照自己預(yù)想的那樣去發(fā)展。 作為這一些哥布林們的首領(lǐng), 他得到消息最近永夜之都終于結(jié)束了紛亂,權(quán)柄最終落在了一個骯臟的混血手中。因為那個雜種成為了永夜之都的新統(tǒng)治者,他們也決定要送上一份禮物——至少這樣會讓他們的生意在那里的變得更加順利一些, 最近已經(jīng)處處碰壁,就連血族都開始拒絕他們販賣的奴隸了。 這明顯是有人在向他們遞話了, 更糟糕的是他們想不到自己在什么時候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血族因為食物的原因, 就算可以自己豢養(yǎng)血仆, 但找到自愿獻血的人肯定比購買一個奴隸要麻煩得多,而且也許還有其他的后續(xù)問題,實在是太麻煩。無論怎么想, 奴隸都更適合作為他們的第一食物來源。甚至鮑勃覺得,只要血族還存在一天,那么他們的生意就能繼續(xù)一天。 但現(xiàn)在,永夜之都拒絕了他們的入境申請。理由非常可笑,因為“大公即將加冕,他不愿意看見卑鄙的人”。 卑鄙的人,誰是卑鄙的人?給他送飯的人卑鄙那他這個吃飯的人就高貴了? 但是這個問題沒法去爭,暗夜降臨的時候血族會得到夜神的眷顧和庇佑,沒必要和他們發(fā)生沖突——當然, 他們也根本沖突不過人家。于是鮑勃只能諂媚的退下來。 在四處尋覓貨源的時候,鮑勃已經(jīng)遭遇了數(shù)次莫名其妙的襲擊還有意外。 他們遇上了兩支實力強橫的冒險家小隊, 在混戰(zhàn)之中被莫名其妙的卷了進去,哥布林本來就不被人喜歡, 于是這群人像泄憤一樣矛頭對準了他們。死靈法師如同放牧一般驅(qū)逐他的亡靈們, 遭遇到的時候已經(jīng)有一些伙伴被死亡的氣息浸染,呼吸和體溫都消失了。在大霧之中奇怪的闖入了毒蜂的領(lǐng)地,在被毒刺蟄死之前, 幾乎是拼盡了全力才逃了出來。 這樣的意外總是發(fā)生,要不是看起來實在是意外,實在是巧合,他甚至懷疑是不是有人正在針對他——可是沒有道理呀,他只是一個最低等的奴隸販子,如果是大人物,碾死他們就像碾死一只螞蟻一樣,何必費這樣的功夫? 鮑勃不明白,為什么一瞬間事情就變成了這樣。他嘗試向幸運之神祈禱,可是神明沒有回音,他依然游走在各種意外之中。 路德維希大公的加冕在即,鮑勃決定鋌而走險,用一份大禮去換取永夜之都的入境許可。 這位大公之前并不被看好,甚至寂寂無名,根本就沒人知道他的存在。直到老公爵死亡之前,大公繼承人統(tǒng)計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哦原來這里還有一個孩子。甚至他的母親根本沒有把他藏到遙遠的世界盡頭,這位法術(shù)精湛的血族將他藏在了永夜之都的背面。 聽說他與其他的兄弟姐妹比起來,除了格格不入之外,看起來還有些稚嫩。最初沒人把他放在眼里,就像大人總會下意識地看輕孩子一樣。直到兄弟姐妹互相廝殺死得差不多的時候,他突然一下顯出來了。 前段時間他的最后一個jiejie剛剛逝世。即便離開永夜之都,交出了權(quán)柄,這位大公也并不會因此而手下留情。這與之前他父親的做法可不太一樣,長生種的仇恨在漫長的生命當中都會被慢慢磨平,孤獨的折磨之下,連仇人都能滋生出友誼,不留下一兩個能夠說話的人,這太愚蠢了。 更何況那個血族膽子都被唬破了,她仿佛知道自己一早就沒有生還可能一樣,從分庭抗禮、何談拖鞋到交出權(quán)柄、倉皇出逃,這段時間對于長生種來說實在是太短暫了。 路德維希同他的母親一樣,除了是夜神的寵兒,還掌握著精妙絕倫的空間魔法。聽說他最近正在研究關(guān)于時間的法術(shù),不知道是想要回溯還是預(yù)知,雖然不知真?zhèn)?,但時間始于混沌,混沌是所有神明的父親,想要與祂交涉沒有充滿神性的魔法材料是舉步維艱的。 鮑勃思來想去,與神性相關(guān)的東西,他有可能得到的就只有這棵樹了。巨大鼴鼠的話,拼一拼還是能打過的,只是現(xiàn)在時間緊迫,他沒有更多的時間做更充足的準備了。 原本戰(zhàn)局已經(jīng)明朗,只要他們再堅持一會兒,這群耗子就沒有辦法了,可誰知道這時候突然殺出一個冒險家來!黑暗之中他的身影如同鬼魅,到現(xiàn)在甚至都沒有人能確切地說出對方的模樣,只能說一道影子閃過,然后同伴就少了幾個。 現(xiàn)在,有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看起來要宣布為這一切負責(zé)。 洞xue昏暗,鮑勃一開始的時候沒有認出對方來,他經(jīng)手的奴隸太多了,沒有任何一個賣家能夠銘記自己所有的貨物,但是隨著她漸漸走近,搖曳微光之中,這個人影勾勒得越來越明顯,她的氣味也越來越濃郁,他突然反應(yīng)過來。 “人類?”哥布林冷笑:“真想不到你還活著,看樣子你是又逃跑了嗎,真是沒吃夠苦頭啊。正好,如果我把你送還給你的主人,或者干脆賣給別人,恐怕會比上次賣的更好?!?/br> 他念出了一個咒語。很短,只有三個字符。 那時瑞瑞曾經(jīng)的名字,纏繞著奴隸詛咒,連同自由一起出賣的象征。 詛咒催動,她應(yīng)該痛苦不堪,身體會不受控制的屈服,走向主人。 可是此刻瑞瑞紋絲不動。她手中的短刀即便是在昏暗地洞之中也閃爍著鋒芒,平和溫柔的醫(yī)生從未有過這樣強烈仇恨的目光。 她的痛苦、她的屈辱、她的劫難、她命運的轉(zhuǎn)折,瑞瑞從沒有像這一刻一樣,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理解了那些面對施暴者只會痛哭流涕的被害者們——就像現(xiàn)在,她手握尖刀,卻很難邁出哪怕一步。腳下墜著前進秤砣,抬腿的動作太過艱難,心中翻涌滔天巨浪,她拼盡全力才能保持冷靜。 其實從陰影之中走出來的時候,瑞瑞覺得自己似乎就分裂開了。 一半叫囂著沖上去殺了他,為自己曾經(jīng)的痛苦做個了斷,而另一半,她正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打不過這群哥布林,做冒險家的時候尚且是如此,現(xiàn)在成為了大夫,長久不鍛煉,更不可能打得過了。斯維瑟就在身邊,她知道他愿意為自己做任何事,這幾個哥布林對于奇美拉來說也就是呼吸之間就能了結(jié)的。她是自己的伴侶,求助他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但是不能這樣,至少不能理直氣壯的做出這樣的事情。奇美拉的高超戰(zhàn)斗力在剛才的戰(zhàn)斗當中可見一斑,斯維瑟只是在甩著尾巴散步,然而哥布林就開始接二連三的昏厥骨折。人類的性格當中有難以磨滅的陰暗面,當自己第一次嘗到了使喚一個無比順從的殺手報仇雪恨的滋味之后,沒有人能保證這是最后一次。 斯維瑟不會向自己收取任何費用,只要擁抱親吻和愛,他會開心的甩著尾巴去做任何事情,因為他愛她——但是不行。這樣不公平。 這樣的行為會讓原本健康的關(guān)系變得充滿算計,她不想以后親吻斯維瑟的時候腦中想到的“他能為我做什么”,他們擁抱的時候,斯維瑟想到的是“她想讓我做什么”。 這樣不行。為了人渣失去愛人——這樣不行。 斯維瑟正在養(yǎng)成愛一個人的習(xí)慣,這習(xí)慣當中絕不包涵唯命是從,也絕不包涵“愛既是服從”。 瑞瑞決定自己來了結(jié)這些事情。哪怕知道自己絕不會獲勝,她也要再沖殺一次。 “我知道你可以秒殺他們。”出來之前她看著斯維瑟:“但你不能因為我的意志去殺人——你要有自己的意愿?!?/br> 工作是工作,但生活當中,人類突然擁有了超出自己承受范圍的力量,一般都會變態(tài)的——她不想變成那樣。 抱著至少要刺中一刀的覺悟,瑞瑞戰(zhàn)斗到了最后一刻。也許是意識到了瑞瑞已經(jīng)重獲自由,鮑勃的神情變得非??簥^。他叫囂著要將這個人類重新打上烙印,然后將她拍賣:“你的主人會來的,既然為你沖破了詛咒,看到你重新變成奴隸,一定回來的!” 巨響。 像是坍塌一般,陰影中有什么極其可怕的生物正在走出來。 是斯維瑟。 他動作并不快,骨刺緩慢的互相摩擦,聲音刺耳可怖。 “是奇美拉!”看清之后,他們幾乎沒有任何抵抗的意愿,也不再留戀瑞瑞,轉(zhuǎn)身就跑。 尾巴掃起的碎石擊中了哥布林的腿骨,看著他們一瘸一拐的逃開,斯維瑟不再像他們投注眼神。他看向瑞瑞,愧疚又心痛。他想要是自己沒有想要給她看看自己的可靠,讓她和巨大鼴鼠們一起回去也許就不會這樣。 “我沒事?!彼龂肃椋骸拔覀兓厝グ桑咕S瑟?!?/br> · 回到湯湯家里,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今日大戰(zhàn)結(jié)束,湯湯夫婦早就已經(jīng)燒好了水,瑞瑞失魂落魄的樣子讓巨大鼴鼠們非常擔(dān)心,盡管本人一直努力微笑說自己沒事,但慘白的臉色實在不能讓人放心。 “出什么事了嗎?”湯湯悄悄問斯維瑟。 可是這家伙沒法說話,胡亂比劃了半天也讓人無法理解,巨大鼴鼠皺起眉頭:“emmm,我也不知道你想表達什么,反正有什么需要就告訴我?!?/br> 斯維瑟:好的。 洗過澡之后疲憊的人類躺下來就幾乎無法動彈,她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熱水也無法驅(qū)散的冰涼還在盤旋。斯維瑟從身后輕輕抱住她,尾巴正在用心跳的節(jié)奏安撫一般的拍打著,哄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