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被污染?！?/br>
    注視著還在不停向外蔓延的黑泥，衛(wèi)宮切嗣表情異常凝重。這樣下去，黑泥將波及整個冬木。

    他動了動還有兩枚令咒的手，突然看到黑泥之中，有金光一閃。接著，少女身姿的騎士王就在他旁邊輕盈下落。

    Saber居然沒有接觸黑泥！

    少女身姿的騎士王表情十分復雜，她自己都想不到，Berserker居然會托舉她。她未曾接觸到黑泥，可是看著Berserker那張嚴密隱藏在盔甲之下的臉，她無論如何都認不出對方是誰，只有熟悉感游絲一般盤旋著。

    是誰？是誰？她反復詢問自己，卻無法得到答案。

    衛(wèi)宮切嗣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稍微松緩，他轉(zhuǎn)頭，看向太宰治等人。

    中原中也立刻上前一步，如果衛(wèi)宮切嗣此時對他們動手，他不會有半點意外。芥川龍之介咳嗽著，無聲無息護住側(cè)翼，視線不停掃過原本是市民會館的地方。

    源夕霧沒有出來。

    張狂的笑聲突然響起，金色英靈同樣站在污泥之外，大笑了好一會兒。吉爾伽美什當然明白，這不過是陽謀，可是這不讓王者沾上半點污穢的舉動，實在可憐可愛。既然能夠讓王者展顏，那么區(qū)區(qū)圣杯，還是已經(jīng)被污染過的圣杯，他大可慷慨賜下。

    “Caster喲，去奪取吧。奪取本王賞賜給你的圣杯，為你先前的捧劍，為你現(xiàn)在的尊敬，本王賞賜你！”

    他大笑著，身形開始化為靈子消散，竟是直接打算回歸英靈座。

    【Caster喲……賞賜……】

    模糊的聲音被黑泥稀釋著，艱難喚醒了源夕霧的意識。他緩緩睜開雙眼，無光的黑暗中，他僅能看到自己，五條老師和其他英靈，已經(jīng)不知道被沖擊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的意識開始被黑泥之中的惡念侵蝕，黑泥低語著，呢喃著，向他展示他最恐懼的噩夢。

    ——港口Mafia的首領辦公室中，源夕霧坐在首領的位置上，眸光猶如死去一般凝滯著。

    “……”

    十年后的源夕霧抬眸，他好像是想要微笑，但是已經(jīng)不太會微笑了，于是保持著面無表情。他沒有系首領的紅圍巾，而是將整個裝束換為古雅的暗色和服，暗色和服上飛旋著點點白色的花，但是那花朵太小了，于是完全淹沒在黑暗里。

    在他面前，是于這處特別幻境中恢復原本打扮的源夕霧。簡潔輕便的新式裝束，外罩華美的羽織，矛盾卻融洽。

    “你好，十年前的我?！?/br>
    十年后的源夕霧輕聲問候。

    “不知是怎樣的奇遇，才能令我們忽視時空的法則于此會面。既然都是‘源夕霧’，那么也許我可以省去不必要的試探和寒暄？我們從一開始就是可以相互理解的?！?/br>
    “……不?！痹聪F卻說道。他注視著眼前的這個十年后的自己，那威嚴的氣度確實是一位首領應有的樣子，只是……只是……

    太像了。

    太像森先生了。

    “至少在一件事上，我無法理解你?！?/br>
    他這樣說道。

    “為什么你會坐在那個位置上？又為什么……”

    “你宛如森先生的延續(xù)一般?！?/br>
    第88章 結(jié)束

    源夕霧一直是柔和的, 但是此刻，他難得的語氣嚴厲。

    “我無法理解，你為何會選擇成為首領。更無法理解, 成為首領之后你依舊要延續(xù)森先生的道路?！?/br>
    “你同樣成為了一個最優(yōu)解的推崇者，明明, 自己曾為之所害。”

    “……”

    十年后的源夕霧沉默了很久。

    “可是, 沒有其他辦法啊?！彼従徧ы?，眸中全是悲意, “沒有讓中也前輩不難過的辦法, 沒有讓太宰先生依舊愿意活下去的辦法……沒有辦法了, 只剩下這么一條路。”

    “……犧牲自己嗎？”

    “是的?！?/br>
    “……”

    源夕霧猜想，十年后的自己也許遭遇了許多事，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他心中一開始的不解漸漸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著的理智。

    “中也前輩那里，我能理解, 因為就算是現(xiàn)在，我也沒有想到什么妥當?shù)霓k法。可太宰先生那里, 又是……”

    十年后的源夕霧輕輕歪了一下頭。

    “這涉及劇透了?！?/br>
    “……抱歉?！?/br>
    “我卻依舊能夠告訴你。”

    “?。?！”

    源夕霧猛地抬頭, 對于現(xiàn)在的他而言，關于未來的一切都萬分重要。如果能夠得到這些情報, 他就仿佛手握劇本殘頁，然后在這殘頁的夾縫中，尋找逃出生天之路。

    涉及未來，雖然表示可以透露, 卻依舊要采取較為隱晦的方式，所以時間后的源夕霧只說了一個詞。

    “——異能開業(yè)許可證？”源夕霧喃喃重復了一遍, 繼而一臉震驚。

    原來港口Mafia一直都是無證經(jīng)營的嗎？?。?/br>
    “我以為，是有的?！彼溃皼]想到……”

    “在你的時間節(jié)點上，整個橫濱，估計只有武裝偵探社持有這一證件?！笔旰蟮脑聪F點到為止，他聽到門外有響動，表情微變。他在巨大的辦公室環(huán)顧一圈，幸而現(xiàn)在他是首領，辦公室內(nèi)增添了許多古拙風雅的擺設。

    源夕霧見他的視線投向一面繪著花鳥的屏風，頓時會意，旋身躲進屏風之后。

    他聽到辦公室的門打開，接著是稍微有些變化、卻依舊能辨認出其主人的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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