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太子火葬場了 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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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令顏從前同他一塊出來的時候,去過幾次金玉閣,此刻恰巧就在路邊上,走出人群就是。 此刻的金玉閣,早已是人滿為患,一樓的廳堂里頭坐滿了人,還有人在外面排著隊,甚至有人買了后直接帶走。想也知道二樓三樓該有多少人,恐怕壓根就沒了位置,排到明日天亮都不一定能吃上。 顧令顏正欲離開,徐晏卻徑直拉著她走了進去,由店家直接引著去了三樓。 二樓比起一樓人要少許多,廂房卻也已經(jīng)滿了。到了三樓后她環(huán)顧一圈,發(fā)現(xiàn)一整層竟是只有他們兩個人。 想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你剛才是故意問的?”顧令顏抿著唇,臉色不大好看,“既然你都算計好了,那還問我做什么?” 從冰天雪地的西市街道,進了暖如深春的金玉閣后,顧令顏的兩頰重新浮現(xiàn)起了點緋色,又因為生氣而愈發(fā)的明顯。徐晏替她將一縷鬢發(fā)挽到耳后去,露出了小巧白皙的耳垂,還有那搖搖晃晃的羊脂玉兔耳墜子。 “沒,我怕你餓著。”他聲音很低沉,溫聲為自己辯解,“前些日子就定好了,想著同你路過的時候可以進來用飯。” 怕她拒絕,他甚至不敢直接將她帶進來,而是婉轉(zhuǎn)地問她餓不餓。 菜肴很快就全部呈了上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臄[了一桌案,幾碟果脯和果子擺在離她最近的位置,瞧著便讓人覺著開胃。 顧令顏捻了一顆烏梅含在嘴里,腌得很入味,酸澀的感覺在口腔化開,一下子連臉都給僵住了。 緩了小半會,她才適應(yīng)過來,一直將那顆烏梅含在嘴里,任由其慢慢化開。 “這個橘子挺甜的,你嘗嘗?!毙礻虒⒁粋€小碟子放到她面前來,里頭是已經(jīng)剝好了、并且分成了一瓣一瓣的橘子。 那雙星眸里仿佛盛著一道光,一錯不錯地看著她,臉上帶著三分笑意,柔和到了極致。 不知怎的,顧令顏不受控制地拈起一小塊送入口中。 果真很甜,比她今年吃過的所有橘子都要甜。 而后的一頓飯時間里,倆人再沒說什么話,除去徐晏偶爾給她挑魚刺、剝果子、舀湯外,再無別的聲音。 飯畢,侍從將殘羹收下去后,顧令顏推開了窗子,正好瞧見一輪皎月升上半空,柔和而明亮的光芒從中散發(fā),和萬家燈火一塊,照亮了整個長安城。 顧令顏趴在窗沿上看外面,現(xiàn)下人更多了些,身著華貴錦衣的人群、忙碌熱情的攤販、琳瑯滿目的小物件。還有表演雜耍的伎人,正在往口中塞刀子。 樓下是一個賣花燈的小攤,需要猜燈謎方能買,圍了一圈的人。 發(fā)現(xiàn)她的目光放在那上面,徐晏微微笑了一下,柔聲問她:“我去繁云樓給你贏一盞回來?就是你一直喜歡的那個兔子燈。”去歲中秋贏來的那個被她給摔碎了,他讓人修復(fù)好后,同她給他的那個放在一塊,都在他的書房里。 “不要了?!鳖櫫铑伵吭诖芭_上沒動彈,輕輕地?fù)u了搖頭。 她曾經(jīng)在繁云樓選擇那個兔子燈,只是想要圓自己的一個心愿而已。 到手后,便沒那么喜歡了。 看到那盞樣式的花燈,她就會下意識想起自己狼狽的過往,想起她曾說過想讓徐晏送她一盞兔子燈,他卻因一點小事徑直拋下她回了宮。 甚至于在下一次,直接忘了和她約好去看燈會的事。 她對他雖不再有那么強烈的愛意和怨憎,卻也一點都不想看到自己曾經(jīng)的姿態(tài)。 那太可憐了。 徐晏以為她只是單純覺得麻煩,便看著她的側(cè)臉說:“你等我一會,我去贏了就回來?!?/br> “你不用去,待會我去樓下隨便買一盞吧?!鳖櫫铑佊只亓怂痪浜螅耘f趴在窗臺上沒動。 在西市閑逛許久,又坐下來吃了這么一頓飯,整個人放松下來后,困意和疲意便層層疊疊的席卷了上來,眼皮像被糊住似的往中間黏。 徐晏從外面回來推開門時,看到的便是軒窗大敞,少女趴在窗口淺眠,碎發(fā)在微風(fēng)吹拂下飄動,裙裾和披帛也微微鼓了起來。 他一時間又驚又怒。 臉色立時沉了下來,瞥向一旁的侍從:“就是讓你們這么看著的?” 他之前有說過不必打擾顧娘子,但確實是他們的失職,侍從不敢辯解,慌忙跪下無聲請罪。 “自己下去領(lǐng)罰?!毙礻堂嫒莩林恼f了一句,隨后便抬步邁入了屋中。 夜風(fēng)夾雜著陣陣涼意,吹久了必定要么頭疼要么著涼。他小心翼翼地扶著顧令顏的身子,先將軒窗關(guān)上,屋子里沒有準(zhǔn)備床榻,他便直接讓顧令顏靠在他身上,而后解下披在身上的外袍,將她嚴(yán)嚴(yán)實實地裹了一圈。 等到摸著她的小手時,覺出一點點溫?zé)醽頃r,才逐漸放下了心。 他思忖著等回去了該讓太醫(yī)給她開兩副藥,正好聽到懷中人嚶嚀了一聲,顯然是剛才那番動作驚擾到了她。 徐晏輕輕拍著她的背,等人再次熟睡過去后,便再也不敢挪動一下,生怕再次將她給驚醒。 就這么維持著這個動作許久,等到顧令顏哼唧著醒過來時,他卻覺得整個身子都仿佛僵住了,緩了好一會才能慢慢動彈。 “醒了?” 聽到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顧令顏眼睫輕顫了幾下,遲疑著抬起頭,一張俊美的面容近在咫尺。 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整個人被他給摟在了懷里。 更甚至……她身上還披著他的外袍。 “你怎么……”顧令顏漲紅了臉,輕輕轉(zhuǎn)過了頭。 徐晏笑了一下,柔聲解釋:“我出去了一趟,回來時你趴在窗口睡著,我怕你不舒服,便將窗戶關(guān)上了,讓你靠在我肩頭睡?!?/br> 說著,他拿過一旁的花燈塞到顧令顏手里:“好不好看?” 手里驟然被塞進來一個東西,顧令顏先是一愣,等看清楚是什么時,整個人已經(jīng)僵住了。 是一盞兔子燈,是她最不想看到的那個東西。 “我剛在繁云樓贏回來的,這次的比試是作文和投壺?!毙礻搪曇糨p緩的說著來歷。 顧令顏渾身的血液在這一刻凝滯住,隨后又是陣陣氣血向上翻涌,她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將手中兔子燈扔了出去,咬牙道:“我都說了我不要!” 第122章 從前你連一盞兔子燈都…… 花燈摔落在地, 屋中未鋪地衣,直接被砸了個粉碎。 里頭點著的燈光瞬間熄滅,就連滿屋子的燭火, 似乎也因這動靜而晃蕩了一下,黯淡了一兩分。 徐晏的目光隨著那兔子燈一塊拋出去,直到其落地后粉身碎骨。竹骨斷開、輕紗撕裂、蠟燭糊地, 岫玉桿子也斷成了兩截。 他的視線一直落在上面,僵直著身子, 一動不動地望著花燈被摔碎的方向。 外面的侍從敲了敲門, 急聲問道:“郎君, 可是出了什么事?” “無礙, 退下吧?!毙礻痰暬亓艘痪洹?/br> 今年繁云樓贏花燈的比試, 比往年的要難些,分成了兩場, 且要兩場都能名列前茅的人,才算有選花燈的資格。 作文還好些, 隨便拿支筆拿張紙就能寫了。為討她歡心,他在投壺那排了許久的隊, 才終于輪到了他。為節(jié)省時間, 還在排隊的間隙作文。 就為了能快些輪到他,害怕那個兔子燈被人給選走了。 自個費盡了千辛萬苦, 最終得來的東西卻被人嫌棄的滋味,很不好受。 甚至于錐心刺骨。 他先前對她說過, 即便她千倍萬倍的將那些壞返還給他,他也甘愿承受??v然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可碰上該痛的時候,卻半點也不會少。 仿佛一把剪子正在他心口攪動著, 帶出了淋漓的鮮血,連rou也模糊成了一團。 心尖上淌著血,他的眸光一直放在支離破碎的花燈上,眼珠子上傳來一陣澀意。太久沒有眨眼,以至于還微微泛著刺痛。 他的一只手尚且攬著人肩頭,此刻感覺到了輕輕的顫動,一抽一抽的。徐晏遲緩地轉(zhuǎn)動了下眼珠,眨了下眼睛后偏過頭看向旁邊,正好瞧見她淚盈于頰,眼睫沾染淚水過后,濕漉漉的分成了好幾縷。 一滴淚珠正好順著面頰滑下,滾落于衣襟中后,最終消失不見。 徐晏一下子就慌了神,滿腔的話到了嗓子眼里,卻一個字也發(fā)不出來。他伸手替顧令顏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半晌后方才輕聲說:“別哭了,顏顏,別哭了好不好?” “是我不好,我不該拿那個花燈給你的?!?/br> 常年習(xí)武的指腹帶著幾分粗糲,擦在她臉上時,磨得人生疼生疼的。顧令顏心里本就難受,眼下更是委屈到了極致,用力將他的手甩開后說:“我都說了好幾遍我想不要那個東西,我一點兒也不喜歡。徐晏,你是聽不懂話嗎?” 少女捂著臉哭,手背不斷將眼淚用力抹去,聲音里蘊含了無盡的委屈,哽咽著說完了一整段話,因太過激動,原本有停下來趨勢的淚水,愈發(fā)洶涌的往下淌著。不斷地抽噎著喘氣,連呼吸聲都是顫抖的。 金玉閣的隔音效果尚可,最后的兩句喊得聲音很大,外面守著的侍從隱約聽到了一些,不由得愣在那。 顧三娘向來是個溫柔性子,即便是他們這些下人,何曾見過她這樣大聲說話的時候?何況還是對著太子發(fā)火。 偏偏緊接著又是他家太子低聲哄人的聲音,似乎半點都沒有為此而惱怒。若是換了別的敢這樣對殿下說話的人,墳頭草早都三尺高了,怎么可能還會低聲下氣的反過來哄? 侍從暗自心驚,互相對視了一眼后,又低下頭緘默不言,實則都在偷偷關(guān)注里面的動靜。 “你是故意的?我說了不想要了,你難道還不明白什么意思嗎?你這樣做,分明是故意想要我難堪?!?/br> 徐晏的呼吸凝滯了片刻,隨后攬著她輕拍著背幫忙順氣,不停地低聲道歉。 “沒……沒有,我不是故意如此。我以為你是喜歡那盞花燈的。恰好上次的那個又給了我,所以我便想著,要給你贏一盞回來?!彼肿銦o措地解釋著,聲音急切而又慌張,替她順背的手一直在發(fā)著抖。 顧令顏頓了片刻,喘息逐漸平穩(wěn)下來以后,方才哽咽著道:“看到那盞花燈,我就會想起從前你連一盞兔子燈都不肯給我買?!?/br> 從前喜歡歸喜歡,但更重要的,其實是想讓他給自己買一個小玩意罷了,并不在乎究竟是什么東西。 “只要一看到,我就會想起你以前對我有多敷衍,我那心口就會疼?!彼^過去看他,顫著聲音將話說完,“從前我有多可憐,我自個知道,不用你一次又一次的擺到我跟前來,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我。” “從前的那些事我早就想忘了,縱然我是個很小氣的人,但這次,無論好的壞的我都想忘掉。徐晏,算我求你了,你別跟我提從前了行不行?” 過去數(shù)年和他相處的時光,承載了她太多的痛苦和不堪,以至于她不敢去面對。當(dāng)那個兔子燈擺在她面前時,便是再一次揭開了她剛剛結(jié)痂的傷疤。 徐晏一下子怔在那,他壓根就沒有想到,她對那盞兔子燈,會是抱著這樣的心緒去看待。 厭惡、憤恨,還有恐懼。 他以為僅僅是一盞花燈而已,一盞她喜歡的花燈。她喜歡,他就去給她贏回來,小心翼翼的雙手奉上,以博她一笑。卻不知道,那盞花燈于她來說,早就因為他的所作所為而變了味。 心疼和愧疚頃刻間涌上來,將他整個人完全籠罩住。徐晏低頭去看身畔的少女,不住地道歉。 “我不提了,對不起,以后再也不提了,我們只說以后的事?!毙礻瘫羌馊滩蛔∫凰?,柔聲哄著她,“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錯,你不想提,那我們就不說?!?/br> 他現(xiàn)在心頭想著的,只有如何讓她不再生氣、如何讓她能夠原諒他。只要能得成所愿,什么他都愿意答應(yīng)。 面頰上的眼淚早就被擦干了,但眼里還是蓄著一層朦朧水汽,睫毛粘稠成一片微垂下來。顧令顏隔著一片模糊,去看他雋逸剛勁的眉眼,眼前一陣的恍惚。 剛才他將那個花燈放在她手里時,她控制不住的想要發(fā)火,沒有半分掙扎和猶豫,便順著自己的心意將花燈用力砸了出去。 那一刻,她倒是覺得紓解了許多,人都跟著輕快了,原本攥緊心口的大手似乎也將她放開。 像是從一個枷鎖里被放了出來。 被牢牢禁錮著的那種感覺驟然消失,她一時間有些怔忡,有那么點回不過神來。 徐晏還在低頭同她道歉,軟著聲音去哄:“倘若你太難受了,沖我發(fā)火就行了,不要氣傷了自個。以后我再也不提從前那些事,我只是想讓你開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