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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將軍被捧殺入京之后在線閱讀 - 骨明祭

骨明祭

    鐘離合一回來,鞏鐘立馬從座椅上站起身來到鐘離合身邊,她勾著鐘離合的胳膊,委屈巴巴地把身子半藏在她身后。

    她低聲道:“大人......”

    鐘離合抬手摸了摸鞏鐘的頭,稍作安撫,旋即看向臉色難看的潘畔。

    他對侍衛(wèi)點點頭,示意把人帶上來。

    侍衛(wèi)點點頭,不消一會兒,便把錦渡給帶了上來。

    鞏鐘狠狠瞪了他一眼,把鐘離合抱得更緊。

    鐘離合對鞏鐘點點頭,示意她下去,鞏鐘抬眼看了一下鐘離合,抿緊了唇,不情不愿地退下。

    他坐在主椅上,看向錦渡,勾唇笑道:“錦將軍來到霄國并親自偷看本官府邸,所為何事?”

    錦渡看了潘畔一眼,笑道:“鐘大人難道不知曉本將軍所謂何事嗎?請問鐘大人,潘將軍為何在您身邊,而您身邊那位女子是不是我云國鞏大人的女兒?”

    鐘離合頗感驚訝,“錦將軍說鏡蘭是鞏大人的女兒。”他勾唇輕笑,“這下倒要感謝錦將軍了,鏡蘭她從人牙子那里逃出來時傷了頭,失去了記憶。本官一直在為鏡蘭尋找家人,可惜未果。沒想到鏡蘭她竟然是霄國國舅的女兒。”

    錦渡瞇起眼,道:“鐘大人何必裝蒜。”

    鐘離合笑道:“錦將軍何意,本官裝什么蒜?錦將軍可說來聽聽。”

    錦渡剛想說話,就被潘畔一巴掌打昏。

    潘畔跪在地上,道:“請大人饒他一命?!?/br>
    鐘離合氣質(zhì)驟變,他狠戾地看向潘畔,陰冷著聲音道:“慕玉綃已經(jīng)懷疑我們了,錦渡不能留,否則傅夜朝一旦知曉,必定會順著你跟鏡蘭查下去?!?/br>
    潘畔焦急道:“錦渡他的確是受慕玉綃之令來查看鏡蘭,但是他不能殺。大人您應(yīng)該知曉,若是慕玉綃知曉錦渡死掉,她定跟大人魚死網(wǎng)破,屆時恐怕會更加麻煩?!?/br>
    鐘離合瞇起眼,道:“那你認(rèn)為錦渡該如何處置?”

    潘畔攥緊了手,陰冷著聲音道:“把他交給陛下,利用五人之死,把信高拖下水?!?/br>
    鐘離合聽言從椅子上站起身,他逼近錦渡,居高臨下地看著潘畔,笑道:“把錦渡交給赫連熾他的確能活,但是你那meimei的清白可就保不住了?!?/br>
    潘畔的心跳如急促的鼓點,他勾唇一笑:“大人,潘畔既然投靠了您,自然把過往的情感全部拋掉,全心全意為大人您作打算。”

    鐘離合笑道:“是嗎?”話鋒倏轉(zhuǎn),鐘離合立馬掐住潘畔的脖子,把他摜在地上,狠戾道:“潘畔,你別以為本官不知道你的心一直在慕漢飛那邊。沒錯,本宮是惜你的才能憐你身世,但是不聽話的狗在本官這里只有死。”

    潘畔也不掙扎,他就任憑鐘離合的手不斷在他脖頸處用著力。

    他忍著窒息與干嘔,扯了一個笑,費力道:“大人,錦渡只為大人鋪路?!?/br>
    鐘離合聽言,臉上的笑意越大,他手上的力氣越大。

    潘畔脖頸處的青筋已經(jīng)暴張,白嫩的肌膚也透出紅意,臉上更是隱隱發(fā)紫。

    這時,鞏鐘接到消息從室外跑出來,她連忙把香囊放到鐘離合的鼻尖。

    果然,鐘離合一聞香氣,臉上的乖笑漸消,手也慢慢松力。

    鐘離合一把松開錦渡,轉(zhuǎn)手掐住了鞏鐘的下頜,道:“你們兩兄妹是不是在算計本官,嗯?”

    鞏鐘被鐘離合掐的生疼,眼淚一下涌到眼眶,但她強忍著,就硬把淚水留在眼眶,委屈又韌勁十足地看向鐘離合。

    鐘離合見到這雙眸子怔了一下,手上的力氣陡然卸掉,他抿緊了唇,松開了鞏鐘。

    鞏鐘被他穩(wěn)穩(wěn)地放在地上,但因缺氧腿上發(fā)軟,癱跪在地上。

    鐘離合見此,蹲下身子輕輕捋著鞏鐘的背給她順氣,細(xì)聲安慰道:“鏡蘭,是我錯了,對不起?!?/br>
    鞏鐘抬頭想把淚壓下去,但是眼角卻開了閘,眼眶中的淚如泄洪般從眼角流入鬢角。

    鞏鐘連忙低頭,拿出手帕堵住這些淚,但是一直不連段。

    鐘離合把鞏鐘攬入懷中,看向已經(jīng)緩過氣來的潘畔,道:“怎么回事?”

    潘畔啞著聲嘔啞嘲哳道:“夫人最近發(fā)現(xiàn)府中有些不對勁,大人您公務(wù)繁忙,夫人便尋下官來查看一番?!?/br>
    說著他瞥頭看向暈倒在地的錦渡,抿了一下唇,繼續(xù)道:“沒想到真發(fā)現(xiàn)有人在暗中看著夫人?!?/br>
    經(jīng)潘畔這么一說,鐘離合這才想起這幾日鞏鐘晚上特別容易驚夢,今早他走時還拉著他的胳膊,一臉的欲言又止。

    鐘離合輕輕捋著鞏鐘因抽泣而發(fā)著顫的背脊,繼續(xù)問道:“慕玉綃怎么會認(rèn)識鏡蘭,還派錦渡暗中觀察著她?”

    此話一出,鐘離合發(fā)現(xiàn)鞏鐘的背脊顫的更厲害。

    鐘離合疑惑地看了一眼鞏鐘的背脊,又轉(zhuǎn)眼看向潘畔。

    潘畔抿了一下唇,道:“此事還是由夫人告訴您吧?!彼D(zhuǎn)頭看向錦渡,道:“關(guān)于他,屬下所言還請大人好好考慮一番?!?/br>
    鐘離合點點頭,示意讓潘畔把錦渡弄下去,他揮了揮手,示意周邊所有人都退下。

    待人走光后,鐘離合雙手環(huán)住鞏鐘的腰,在她脖頸處輕聲說道:“鏡蘭好了,現(xiàn)在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了,別哭了,哭得我心疼。現(xiàn)在告訴我,慕玉綃為何盯上你,”他頓了一下,加上一句“好嗎”。

    鞏鐘聽出鐘離合話中的命令味道,她忍下顫抖從鐘離合的懷中退了出來。

    她離開鐘離合一段距離,旋即跪在地上,邊嗓音發(fā)顫邊聲調(diào)又極其悲戚道:“請大人賜鞏鐘一死。”

    鐘離合瞇起了眼,語調(diào)也不像之前的溫柔,而是陰冷道:“為何?”

    鞏鐘直起身,她擦干眼淚,眼神空洞道:“妾知曉自己并不配當(dāng)大人的夫人,但因...”她抿了一下唇,繼續(xù)道:“還是裝作有資格接受了這一稱號,并竊竊開心。但上天終究看出妾德不配位,這才令陛下喜歡上慕玉綃并迎娶她為霄國的皇后?!?/br>
    她忍不住想把自己蜷縮起來,冷顫著聲音道:“自妾來到霄國,大人待妾一直極好,正因如此,妾不能連累大人。還請大人一杯毒酒賜死妾?!?/br>
    說著,她跪倒在地。

    鐘離合聽言心中那些陰暗被背叛的想法才陡然消散,他輕攥住鞏鐘的手,把她拉入懷中,再次溫聲哄道:“鏡蘭,沒關(guān)系的,你是我的妻,可以在我面前自稱我?!?/br>
    他在鞏鐘的發(fā)上落下輕柔的吻,蠱惑道:“鏡蘭,你乖一點兒,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乖。”

    鞏鐘啞著聲音悲痛道:“可是,可是大人知曉后會嫌棄妾,妾本就不...”她不知想到什么,把像字及以后的字都吞了下去,輕聲道:“不好。若是大人再見妾以前所做的丑事,定要嫌棄妾?!?/br>
    鐘離合挺贊賞鞏鐘的。

    這個女人最像她,尤其是眼睛與脾氣,像極了她。但也足夠聰明,她一直心知肚明她只是那個人鏡影,也知曉自己在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

    她發(fā)過脾氣,但是最終依舊妥協(xié),可就算這樣,她并未像之前的那些女人一樣喪失了她的韌性。

    這些女人永遠(yuǎn)不知道,他其實最喜歡的就是那個韌勁。既然已經(jīng)丟失,破敗的銅鏡也沒有再存下去的意義。

    鐘離合越發(fā)滿意,他輕輕捋著鞏鐘的背,聲線像滾了蜜糖一般,溫柔地蠱惑道:“鏡蘭,沒關(guān)系的。你看你兄長同樣不完美,但我不依舊喜歡他嗎?告訴我吧,鏡蘭,我想知道,我想讓你依靠。告訴我,鏡蘭。”

    或許鐘離合的聲音從來都沒這么溫柔,鞏鐘的眼頓時迷離起來。

    她勾住鐘離合的脖頸,帶著微微抽泣的嗓音把她虛榮心發(fā)作以致被當(dāng)成慕玉綃落水靶子的事情告訴了鐘離合。

    鐘離合聽完不由暗里嗤笑一聲。

    不過是仗勢罵人顯擺身價,沒想到反而被慕玉綃比下來再被反罵一通的小事。

    沒想到鞏鐘竟然為了這等小事要他賜一杯毒酒。

    不過這樣一來,他總算知曉了慕玉綃為何會注意到鞏鐘,也知曉自從慕玉綃來骨明后鞏鐘惴惴不安的原因,更是解了慕玉綃為何會派錦渡盯上鞏鐘的惑。

    但是慕玉綃是怎樣看見鞏鐘的呢?

    鐘離合心思一轉(zhuǎn),繼續(xù)蠱惑道:“鏡蘭,你不必這樣緊張,她就算來到骨明又如何,她被陛下囚禁在骨明宮,哪里會見到你?!?/br>
    這話說得像是錦渡監(jiān)視的事情從未發(fā)生一般。

    鞏鐘揪緊了鐘離合的前襟,緊張道:“可是那次她回宮時經(jīng)過府邸時掀開了簾子,妾正好回府,她便看見了妾?!彼痤^,緊張不安道:“目光對上了,妾在她眼中看到了驚訝?!?/br>
    鐘離合想起慕玉綃的確出過宮,而且兩人對視還是因為他帶鞏鐘出去制作東西。

    想到這,鐘離合又想起慕玉綃又不知曉鞏家對他貢獻(xiàn)女童一事,原本對潘畔的疑心與殺意霎間煙消云散。

    看來一切只不過是湊巧。也是,若慕漢飛他們早就懷疑自己,怎么可能只派一個錦渡來到他的府邸,慕漢飛與傅夜朝恐怕得親自來到霄國。

    而且,他也會收到那個人的消息。

    如今看來不過是慕玉綃看見鞏鐘懷疑他與鞏家勾結(jié),這才錦渡前來監(jiān)視他跟鞏家有沒有聯(lián)系。

    不過...

    鐘離合看著鞏鐘道:“鏡蘭,你是怎樣發(fā)現(xiàn)錦渡在監(jiān)視你?”

    畢竟,他都未發(fā)現(xiàn)家中竟然多了一個人。

    鞏鐘指了指外面的樹,認(rèn)真道:“雖是夏日,但骨明的夏短,葉子也開始落了。這幾日妾發(fā)現(xiàn)葉落在地上整體形狀不對,借著賞花仔細(xì)把樹一瞧,發(fā)現(xiàn)這書的枝干不對勁,叫兄長一來,果然從樹上逮住了他。”

    鐘離合聽言有些驚訝,“你怎樣看出來的?!?/br>
    鞏鐘聽言委屈上來,她輕輕錘了一下鐘離合的胸口,道:“大人整日政務(wù)纏身,妾身又不愿出府,只好每日盯著這府中的花花草草,春去秋來,那個不記得清清楚楚?!?/br>
    鐘離合輕笑一聲,把鞏鐘攬入懷中,溫聲道:“好好好,我以后會尋時間多陪一下我們鏡蘭?!?/br>
    說到這,鐘離合發(fā)現(xiàn)的確如潘畔所講,他可以利用這五個人的死以及錦渡聯(lián)合陛下扳倒信高。

    鐘離合沉浸在野心中,他如蛇蝎般的聲音漫卷大廳,“很快,我就有大把的時間來陪你?!?/br>
    鞏鐘倚在鐘離合的懷中,把頭往他懷中擠了擠,壓下臉,溫聲地嗯了一聲。

    她的臉因鐘離合的應(yīng)允發(fā)羞發(fā)紅,但埋在鐘離合懷中的眼,里面無一絲的迷戀,有得只是冷漠與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