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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旅思再次爬了山頂?shù)乃蓸?,借著晴天良好的視線探視了敵情。她拍拍身上的青苔說:“好消息是,暫時沒有再發(fā)現(xiàn)有殺手的動靜。接下來下山的一面坡很陡,大家小心了?!?/br> 接著眾人仍然排成一列前進,這時換到了夏旅思在最前面,水柳跟在后面,向汝喬趕緊卡住有利位子緊隨水柳走去。虞言卿無奈只好隨在向汝喬后面,裴音郗在最后面保護。 下坡的路比上坡的路輕松,但是虞言卿卻總覺得芒刺在背。原因無他,裴音郗緊跟在她身后不發(fā)一語,但是裴音郗的一舉一動,和她運動時深長的呼吸,卻讓人無法忽視。 甚至,虞言卿都能感覺到那人銳利的眼神,直直地盯在自己背上,那種視線幾乎要把人的背燒出兩個洞來??善嵋糅痪湓挾疾缓退f,也不再像先前一樣照顧她。 昨晚走了一夜,雖然五個人的心事都很重,幾乎沒有交談,可是裴音郗走在最前面的時候,遇到難走的地方,都會稍微停半步,用低聲對虞言卿說:“靠過來扶住我。” 剛開始虞言卿還嫌這樣麻煩,浪費時間呢,奈何裴音郗就是堅持,惹得后面三人都忍不住偷笑,出聲提醒說:“虞醫(yī)生還是注意點安全比較好?!?/br> 虞言卿只得在裴音郗每次停下來說:“靠過來扶住我”的時候,慢慢靠過去,借著扶住裴音郗一路往前走。 或者偶爾,裴音郗也會轉過頭來,伸手讓虞言卿牽住她,“我扶你過來。” “人家可以自己過去的……”小小的,似嬌似嗔的聲音響起,虞言卿說的這句話,幾乎已經(jīng)只剩下撒嬌的功能了。 因為無論說什么,裴音郗都只會用沉靜的聲音堅持說:“自己過容易受傷,我扶你?!?/br> 虞言卿只好被她握著手,被小心地扶過溝壑,裴音郗再放開她繼續(xù)往前。 無論是怎么樣,總之不會像這樣,裴音郗一路默默地走,完全不理睬人了。虞言卿暗嘆,心里也悶悶地疼得難受,之前的齟齬,幾乎不是吵架那么簡單了,裴音郗那種失望的,痛恨的眼神扯痛著她的心。 她現(xiàn)在這樣的態(tài)度,竟然像是,像是做了什么決定,再也不要她了似的…… 虞言卿想到這里一晃神,腳下不小心絆到凸起的藤蔓。虞言卿輕聲喊:“哎呀——” “小心!”裴音郗趕緊伸手,急跑兩步要接住失去重心的虞言卿。 現(xiàn)在正值山里的下午,天色已經(jīng)顯出暗色,這一片坡地不算陡,樹木也不多,看起來像是山背面的一處凹窩。因為獨特的地形,山谷里揚起的風竟然把別處山頭的落葉都往這邊吹,因此雖然高大的樹木不多,卻是積了厚厚的葉子。 走上去一腳深一腳淺。而且走在這里才會發(fā)現(xiàn),為什么不長樹木,因為這一大片凹窩都被厚厚的藤蔓植物覆蓋,長得密密層層。 虞言卿和裴音郗這里一陣sao動,向汝喬下意識轉頭關切她們的情況,后面一出狀況,她們三人竟然都沒有留意到,走在最前面的夏旅思。 夏旅思用手杖探前面的路的時候,竟然碰到一只體型異常碩大的五步蛇。 這條五步蛇全身呈棕黑色,有灰白色的斑紋,在枯葉和藤蔓從用簌簌移動,似是融為一體,又像是大片的地面都在挪動起來。它揚起高高的頭部,長信子不停地吐出,然后飛速撲向夏旅思。 夏旅思揮動手里的登山杖奮力一揮,正中蛇頭,“砰”地悶響一聲把蛇打出兩大步之外,可是夏旅思情急之下用盡全身力氣打蛇,重心前傾,她的腳下一滑—— “啊——” “夏旅思當心!” 夏旅思突然摔倒,然后徑直滑下,竟然沿著山坡一路滾下去了。水柳發(fā)現(xiàn)異樣眼明手快地想抓她,無奈人在斜坡上摔倒?jié)L下去時拉力太大了,她的重心也不穩(wěn),跟著夏旅思一起往山下滑去。 “天,水柳,夏旅思!”虞言卿最先反應過來,顧不得那么多了,連滾帶爬地沖過去救人。 裴音郗和向汝喬也拼死跟上。每個人都顧不上自己的安危,每個人的想法都是盡快抓住前面的人。這個地方雖是半山腰,可是位置頗高,更別說山谷下是江邊的亂石灘,如果人直接滾下去,后果不堪設想。 夏旅思和水柳兩人是完全失去重心,失去控制一直往下滾。虞言卿救人心切,也不顧上控制自己的速度,拼命滾下去追人。只有向汝喬和裴音郗稍微能維持控制,但也是狼狽萬分。 眼看前面就是一截峭壁了。夏旅思控制不住下滑的身體,她自己都幾乎絕望了,“啊——” 夏旅思大吼一聲以為自己要掉落懸崖了,沒想到那看似懸崖的地方一掉下去,竟然也就是三米多高。就像一個階梯,夏旅思滾下去直接掉在了下一級臺階上。 “砰,砰”兩聲夏旅思和水柳接連掉下來。 “水柳?夏旅思?”虞言卿隨后趕到,她往洞里一看那兩人從底下爬起來,虞言卿也跟著跳下去了。 “沒事沒事,屁股有點疼。”水柳皺著臉擺手,拉著虞言卿的手站起來。 “天啊,幸好有個洞,我以為你們要掉下懸崖了?!庇菅郧潴@魂未定。 裴音郗和向汝喬也趕來了。裴音郗趕緊用繩索在洞口附近找了兩條碗口粗的藤蔓,綁緊扣好,然后丟下洞里去。 在這期間,夏旅思一反常態(tài),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她整個人,仿佛沉浸在某種思緒里。只見她緩緩地在洞里面踱步,仔細地,輕輕地觸摸著洞里長得密密麻麻的藤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