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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和在荊山發(fā)現了一塊沒有被加工的美玉,他滿心歡喜的捧著那塊石頭去找了厲王,然后他失去了一只左腳。后來他又自信的帶著那塊石頭找了武王,結果是連右腳都沒了。卞和還不死心,抱著那塊石頭在文王府外哭了三天三夜,這才感動了文王,有了聞名天下的和氏璧?!?/br> 和瑾臉上帶著笑意,眼瞼卻半垂著,隱去了其中的些許未散的淚光:“白jiejie,卞和用他的一輩子,換了塊石頭的錦繡前程,所以和氏璧生來就虧欠他。” 白瑜看著和瑾,腦海中卻早就跟著她的聲音,想起了小時候所學的“卞和獻玉”的故事。 和氏璧這塊美玉,在小學課本中一共出現了兩次,一次叫“卞和獻玉”,另一次則叫“負荊請罪”。對現代的大多數人來說,似乎這塊傳世的美玉的命運,也隨著“負荊請罪”這篇課文的結束而拉下了帷幕。 但在和瑾的故事里,顯然廉頗和藺相如的故事并不是主線。小妖精話頭一轉,便結束了戰(zhàn)火紛飛的春秋戰(zhàn)國,時間跨越到了華夏的第一個大一統王朝——秦。 “始皇帝一統天下后,和氏璧便搖身一變,成了皇帝的最重要的一枚玉璽。自那以后,這塊美玉便恒久的陪伴在歷朝歷代的皇帝身邊,日夜受天子之氣的熏陶,最終在某個良辰吉日,生出了屬于自己的靈智?!?/br> “所以呢?”白瑜問,她并不明白和瑾為什么突然要同她說起這個來。 在白家的概念里,所有憑空生出靈智甚至修出人形的東西,都是妖族一脈,合該死在除魔衛(wèi)道的人類除妖師手下。 自然的,所有的妖族也會把人類除妖師當作此生宿敵,不死不休。 “所以說我和其他的妖怪不一樣,白jiejie?!焙丸f道:“玉石是祥瑞之物,本就沒有妖性,自然也合該生不出靈智。我因人類現世,又因人類生出靈智,自然應當為人類效命,聽人類差遣,這樣才算了了這因果。” 說到這里,白瑜才算明白了過來,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問了句:“所以你不恨人類除妖師?” 和瑾理所當然的搖了搖頭。 “那你那天晚上在垃圾場那么兇我?”白瑜很是莫名的皺緊了眉頭,說話的語氣都嚴肅了起來:“我以為你知道我是除妖師所以為著血海深仇才吼我,整半天你純粹是發(fā)泄個人感情!” “啊......不是,白jiejie,那個......”和瑾顯然是沒料到白瑜的這般突然發(fā)難,猛然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解釋一下,只好結結巴巴的說出了幾個意味不明的語句拖延時間。 當然,白瑜也看出了她的意圖,于是直接干脆直接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成功的打散了小妖精腦袋里剛剛組織出來的語句: “之前那么多年我是少你吃了還是少你花了?我都這么慷慨無私的直接把我家分給你住了,結果你居然在垃圾場吼我,你甚至還動手!” 和瑾知道自己理虧,于是立刻像個鵪鶉似的死死的勾著頭,默不作聲的挺直了腰板等著白瑜罵完后,才小小聲的bb了一句:“雖然但是,白jiejie我們才認識一個月......還不到一年。” “......”剛剛占了理的白瑜必不可能在這會因為這一個小小的口誤認錯,于是她只能一不做二不休,理直氣壯的又一拍桌子:“你還有心思給我挑錯,看來你根本就沒有認真反思自己的錯誤!” “你是不是覺得打我、罵我你很爽!我告訴你就憑咱倆這長期同居的關系我完全可以把你告上法庭說你家暴!” “家暴?”和瑾的眼睛亮了亮,立即有些興奮的抬頭看向站著的白瑜。 這兩日正好有一位知名演員因為家暴的事情在熱搜上轟轟烈烈的鬧了一番,和瑾別的不說,對“家暴”這個詞倒是理解的很是準確到位。 “白jiejie是說我們是一家人嗎?”她像是絲毫不介意白瑜剛剛口頭上氣勢洶洶的威脅,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家暴”的那個“家”字上。 白瑜聽見小妖精有些憨的這句話,不由地氣的笑了出來:“這是重點嗎?” 和瑾聞言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干脆利落的來了句:“是!” “......”行吧行吧! 白瑜本就不是真的生氣,這會聽了她的話也只好放棄繼續(xù)這個話題,又坐回了沙發(fā)上。 但是她放棄了,坐在沙發(fā)上的和瑾卻沒有放棄。她平視著剛剛坐下還在調整姿勢的白瑜,又問了一邊:“所以我們是一家人嗎?” “我們當然不......”白瑜話剛說到一半,就眼睜睜的看著和瑾眼里的光又暗了下來,原本帶了些上揚的角度的嘴角默默的抿了抿。 此情此景不禁讓白瑜想起了十幾分鐘之前和瑾那個頗為委屈的哭腔,嚇得她一下子就把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靈機一動接著來了句:“當然不能完全算是一家人了,還是得把戶口挪在一個本上才行。” “那怎么挪?” “你連戶口都沒有你挪什么挪?”白瑜打趣道,然后又語重心長的開始教導起小妖精來:“你看,挪戶口是很鄭重的事。倘若你以后有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才可以這么迫不及待地想著和他在一個戶口本上。” “可是我已經有了要共度一生的人了?!?/br> “有了?”白瑜皺了皺眉頭,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下和瑾,然后問了句:“誰???什么時候和你認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