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已經(jīng)從黑色的衣服里面滲透出來，一點(diǎn)一點(diǎn)隨著濕氣掉落到濕潤的地面上。這不是雨衣，能那么簡單就將液體束縛住。我的左腳徹底沒有知覺，這不正常，但是我確定自己的腳不可能廢掉，骨頭沒斷，就是失血過多。

    凱厄斯冷冰冰地看著他，沒有憤怒也不是沖動的火躁，下巴略微高抬，審視的眼光刻薄至極。

    這是上位者看下層者的譴責(zé)。

    女孩無動于衷，她像是獨(dú)立于所有混亂緊繃的場面外。紅色的眼睛很沉很深，透明的雨水從她眼瞼處滾落，帶來微亮的豐盛。

    “我很抱歉?！备邆€子的男人立刻認(rèn)識自己的錯誤，他將自己的左手往身后一彎，似一個因?yàn)榫o張而習(xí)慣性的動作。

    “德米特里，沃爾圖里的衛(wèi)士不該有這么不禮貌的舉動，你該加強(qiáng)訓(xùn)練。”女孩平淡地代替凱厄斯教訓(xùn)他，這對她來說像是很平常。

    德米特里低眼，他已經(jīng)將自己的視線徹底從我身上移開。

    “走?！眲P厄斯說，抱著我腳步像是飄一樣地閃出去。后面跟著他們兩個，在滿是雨水的森林里面疾馳。

    這種速度，在?？怂勾蟮郎弦欢ㄊ浅俚摹?/br>
    我呼吸困難，幾乎看不到路線的漂移。我很想知道愛德華跟愛麗絲怎么了。

    可是這群家伙似乎不是那種喜好炫耀的人，沒有一個人說起卡倫家的孩子，到底得到了什么樣的下場。

    愛德華是主角，愛麗絲是人氣角色，他們不可能有事。我拼了命地說服自己，對，他們不會有事。而且，C……是吸血鬼警察？

    我頭昏腦漲地將這種噩夢的猜想給甩掉，不可能，這是巧合。

    作者有話要說：疲憊地爬走。下次再來看評論囧。

    ☆、第35章 死亡

    凱厄斯輕松地抱著我躍上巨大的紅杉樹，枝椏顫抖了一下，他姿勢優(yōu)美如同海鳥飛越過各種各樣的障礙。然后我看到奎魯特河，出現(xiàn)在紅杉林中央的寬闊河流因?yàn)榇笥甓募?，白茫茫的水花在黑夜下面充沛地翻滾著。

    他們沿著河邊奔跑，像是汽車，四十英里以上的車速，我滿耳朵都是來自古老歲月那條河的聲響。它一直在離開我，就像是我來到?？怂鼓翘欤糜率繜o畏的姿態(tài)歡迎我的到來，我聽到它的歡騰。

    現(xiàn)在，它在離開我。

    森林，河流，?？怂?，查理，卡倫一家都在后退。

    我無聲地抓緊凱厄斯的黑色西裝，張嘴想說些什么又被風(fēng)雨給堵回去。恐慌重新在我的神經(jīng)里面流動，哪怕疲憊已經(jīng)折磨到我快要看到極限的到來。

    這是種毫無安全感，像是看到自己熟悉熱愛的一切在拋棄我的難過。

    必須……必須停下，停下，我死死地抓著他的衣服，頭發(fā)咬到嘴里用力得要咬出血來，我艱難地喘著氣，快停下。我不要離開這里，我不要離開?？怂埂?/br>
    不要離開查理，不要離開杰森跟艾瑪?shù)奈葑优c我的CD。

    奎魯特河正在遠(yuǎn)去，遙遠(yuǎn)的世界讓我覺得陌生，那不是我該去的地方。

    凱厄斯抱著我的手臂突然一緊，我差點(diǎn)被他勒得吐血，氣都岔道了。三個黑衣黑臉的非人類同時剎車停下來，雨水包圍了他們跟我。

    我將沉重的眼皮撐開，看到前方從樹林后面走出幾個身影。熟悉得我想哭，像是遇到救世主。

    “凱厄斯，簡，德米特里?！笨ㄈR爾頭發(fā)有點(diǎn)亂，身上還披著白大褂，像是剛從哪個手術(shù)室里面飛奔出來，企圖將瀕臨死亡的人救回來。

    他身后緩緩走出來的是卡倫一家，臉上還帶著裂痕的愛德華，愛麗絲跟賈斯帕相依偎在一起，埃美特與羅莎莉站在卡萊爾兩旁，還有艾思梅。

    我簡直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她的表情，她眼眸里面的清黃快要溢出來，仿佛是一種要哭泣的表情地看著我。

    就好像是母親看著孩子那種仁慈，忍耐的心痛。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過什么，讓艾思梅如此難受。

    “卡萊爾。”凱厄斯冷漠地看著他，似乎是一點(diǎn)都不驚訝卡倫一家會攔在他前方。

    “很久不見，我以為你是來拜訪我的?！笨ㄈR爾代表一大家子的形象，再著急也能沉得住氣，一口標(biāo)準(zhǔn)的美式英語讓你覺得在聽新聞播音員播報新聞。

    這里是卡倫一家的地界，隨便入侵的非人類會得到代價——扭斷他的脖子，拆碎他的四肢，將他撕成碎片燒掉。

    我眼巴巴地看著救世主卡萊爾，他入侵了他入侵了他還擄人。

    “我會來拜訪你的，如果你犯下罪行我會帶領(lǐng)衛(wèi)士來拜訪你?，F(xiàn)在你是要阻攔我的前路嗎？卡倫。”連名字都不叫了，凱厄斯的態(tài)度惡劣到讓人想抽他幾巴掌。他語氣毫無人情味，云淡風(fēng)輕的冷冰冰。

    愛麗絲面無表情，一絲急躁在緊皺的眉頭上，她想上前。賈斯帕一閃抓住她的手臂，不準(zhǔn)她上來。

    比起愚蠢的克萊爾，他家愛麗絲無疑重要過任何事情。

    羅莎莉的眼神很警惕，她一身運(yùn)動服，戴著鴨舌帽，站在埃美特旁邊像是要隨時沖出來。

    這是對待敵人的防衛(wèi)反應(yīng)，一點(diǎn)都沒有要接人去做客的友好。

    “她是無辜的，凱厄斯。你這樣帶走她，不合規(guī)矩?！笨ㄈR爾握緊艾思梅的手，他一臉憂郁地說，企圖讓艾思梅平靜下來。

    “你還懂得規(guī)矩嗎？我還沒找你清算罪行，你就打算自己走向毀滅的道路。是誰先暴露自己的身份？”凱厄斯獰笑了一下，這種笑容在多么精致的臉孔上都不美好。如惡魔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