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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滑步后退,笑起來地伸手禁錮住他的雙臂,他的重量在我手里一沉,我像是扔個圓盤,狠狠將他往地上擲下去。堅硬的身體將地面石板徹底砸成碎片,發(fā)出雷鳴的巨響。 亞歷克終于等到我背對他的機會,他閃身來到我右側,過快的身影變成一團聚攏尤散的黑霧,冰冷無聲的襲擊像一把鋒利的長刀,往我背部割切過來。 我控制不住自己瘋狂的攻擊欲,他的偷襲已經激起我的殺氣。 第一時間松開德米特里,我迎上了亞歷克的攻擊,面對面撞過去。過道的石頭震下飛灰,不堪重負地紛紛裂開縫隙。 亞歷克被我一腳踢開,我才驟然停下,覺得胸口一股悶氣終于消失。 恢復冷漠的神態(tài),我慢慢用手整理一下自己衣服上不整潔的地方。這套衣服很容易臟污,雖然同樣款式的衣服我有一大堆。 德米特里終于緩過來,他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渾身都是石頭碎片。亞歷克摸著頭從過道很遠的那一邊也走過來,他齜牙咧嘴地低吼一聲,認輸認得很徹底。 我們進了電梯,意大利歌劇曲調飄在我耳里,隨著電梯往上,我還聽到一個清晰的呼吸聲。 是……克萊爾,她的氣味擒獲了我的注意力。還有她的動作,小心而緩慢。電梯停止,我們沒有動,像三塊僵硬的石頭。 這里是到達前廳的電梯,電梯門外部還有一個鐵簾門,正對著走廊。 克萊爾躡手躡腳經過電梯,她完全沒有注意到電梯里的我們正在看著她。四處張望,就像是闖進沃爾圖里的笨拙小偷,迷了路的可憐樣。 赤腳踩著地毯的聲音,輕盈如蝴蝶,表情卻非常不安。 “她看起來是想要去干壞事?”德米特里忍不住抽著嘴角,他悶哼兩聲終于不敢笑出來。 亞歷克很適宜地咳嗽一聲,他也覺得克萊爾偷偷摸摸的動作,很不適合古老嚴謹的沃爾圖里風格。 剛剛發(fā)泄完的郁悶情緒又開始淤積起來,我看著克萊爾消失在走廊上的身影,才多久不在她身邊,她就敢自作主張到處亂跑。 難道得受傷生病,她才能安安靜靜呆著嗎。不,她生病也沒有多安分。 我走出去,克萊爾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四周,她拿著電話,想跟外面聯絡。我站在轉角處,她是那么慌忙地接通了目的地。 我第一次看到她這種表情,側對著我的臉孔,在燈光下蒼白得脆弱。她松了一口氣,似乎想對電話說些什么,話語含在嘴里,嘴角微彎起,眼神有得償所愿的溫柔,如陽光下的水流,明亮柔軟。 她很高興,能聽到家人的聲音。 我差點就覺得這樣的她很好,如果讓她打個電話就能心情變好也無所謂。 只是差點,接著是怒火上升,私自對外聯絡是想逃跑嗎? 我沖出去,挾帶著冰冷的不滿,“你們在干什么?” 克萊爾立刻將電話筒丟開,嚇得低頭,長發(fā)將她整張臉給遮住了,渾身緊繃死不承認自己的錯誤。 犯錯的人必須接受懲罰,懲罰……我腦子里都是一些殘酷到不適合人類的刑罰,一想到簡的能力會用到克萊爾身上,不可能發(fā)生那種事情,立刻否決。 我竟然想不出一個能懲罰她的方法,一個都沒有。 這讓我覺得焦躁,對于掌握住克萊爾的松動是我無法忍受的,我遷怒于吉安娜,是她的疏忽讓克萊爾做下了錯誤的選擇。這種沒用的人類丟進排水系統(tǒng)里腐爛才是正確的選擇,我冷酷地命令:“亞歷克。” 亞歷克立刻反應回來,他閃過去抓住吉安娜,輕松自如。 “停下?!笨巳R爾抬起頭,她簡直比那個被拖走的女人還要驚恐。凌亂的長發(fā)亂翹開地蓬松起來,這樣子的她有種憤怒的攻擊力,像是某種毛茸茸的小動物恨不得要去咬誰。很快她就忍耐下去,她是如此虛弱,眼眶泛紅地懇求我,“凱厄斯?!?/br> 我空洞的心臟又莫名其妙抽動一下,真討厭這種感覺,我更討厭克萊爾看我的樣子,我怎么可能為了她改變自己的決定。 一個女人而已,無權動搖我的意志力。我聽到她的呼吸加快,很緊張地沉默等著我的裁決。溫暖的香味一直包圍著我,無論我多不需要食物,我的身體多飽足,克萊爾僅僅一個小動作就能毀滅掉這種滿足的假象。 她不費吹灰之力,光是站在我身邊,就能讓我感受到火焰的焚燒。 我要打敗這種錯覺,誰都不能控制我,包括我的生存欲望。我不會聽從克萊爾的懇求,必須殺死吉安娜。 最后我終于開口,“亞歷克?!狈帕思材?。等到說完,親眼看到亞歷克又回到黑暗的角落里,我還有點怔愣,接著是恨不得再次改口將吉安娜拖出去扭斷脖子。 克萊爾偷偷看了我一眼,她以為我看不到,她不懂我們視力的極限,就算她站在我身后我也能知道她有什么動作。我聽到她松了一口氣,沒穿鞋子的腳趾輕輕地挨蹭著地板,如愿以償的輕松。 我莫名地跟著她松一口氣,就好像除了她的血液,還有情緒也能牽動住我的一切。我該將她丟出去,而不是任由她這么不聽話一直在我身邊影響我。 我忍了忍,她看起來身體狀態(tài)還不錯,比昨天或者前天的虛弱狀態(tài)好很多。果然還是得健康看起來才順眼,只要她不做多余的事情惹我生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