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頁
凱厄斯突然自我厭煩地低聲嘀咕了一句什么,我不解地抬眼看他,呼吸卻在觸不及防間就全部被他的氣息占據(jù)。心跳紊亂起來,我反射性地要掙扎,凱厄斯的手捂住我的后頸,手指全纏繞著我散開的長發(fā)。他閉著眼,用冰冷的吻接觸我的嘴唇。 他很小心,維持著過度輕盈的力度,試著吸吮開我緊閉的唇瓣。我渾身僵硬,視線里全都是他散落下來的金發(fā),還有他無動于衷連一絲顫動都沒有的眼睫毛。 過度緊張所引起的心跳過快,血壓升高,呼吸窒息各種過度的反應(yīng)全部混淆成一種高溫,從我過強的脈搏與血管滲出來。他帶給我的冰冷,甚至被感受神經(jīng)錯誤地變成了燃燒的灼燙。 理智讓我不要掙扎,他的牙齒都是毒液。但是生理反應(yīng)無法控制,他的吻帶著強勢過度的氣息侵占,而讓我頭皮發(fā)麻。 寒冷的挨蹭帶著潮濕的舔舐,他試著想更深一步。我不敢相信地瞪著眼珠子,憋著氣,死不敢讓他得逞。凱厄斯警惕地睜開眼,他瞪我,痛苦與另外一種詭異的雀躍,在他眼底混亂地同時交織起來。 如果我可以咬他,我會咬他的,問題是他滿身都是毒。如果我能使出撩陰腿我會毫不猶豫,問題是骨折的一定是我,而且最大的前提是他能從我身上滾下去。 他一動不動地貼著,用他不同于人類溫度的嘴唇壓著我的嘴角,我已經(jīng)忘記怎么呼吸,因為缺氧而開始顫抖,頭昏腦漲,難道他是想用一個吻來謀殺我嗎? 凱厄斯的憋氣技術(shù)比我好,他沒有因為無法呼吸而痛苦不堪,就在我以為自己受不了前他終于松開我,他捂著我后頸的手指輕柔地磨蹭著我的皮膚,過分白皙的臉孔很自然地貼著我的鬢發(fā)磨蹭,親密無間的耳鬢廝磨。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在告訴我答案。 我很想讓他不要這樣了,心跳的聲音一直沒平穩(wěn)下來,他禁錮的擁抱與小心的碰觸讓我根本無法放松,這讓我很想將他踢下去。 而且我發(fā)現(xiàn)凱厄斯在我身邊的自控能力越來越強,我永遠無法忘記最開始那段時間,他完全失去定力充斥著攻擊欲的可怕眼神。 而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能貼著我,在這么近的距離下,也可以保持平靜放松。 我盡量放松身體,傷口的疼痛馬上席卷而來,剛才被凱厄斯的動作刺激到而忽略了這種痛覺。 凱厄斯感受到我焦慮而不安分的情緒變化,很快就抬頭看我一眼,他似乎舍不得我身上的溫度,但還是在一瞬間躍起,動作優(yōu)美而干凈利落。 他落到床外面,背對著我,冷聲說:“呆在這里不要動?!闭f完就快速往外走出去,連頭都不回。 我在終于確定他消失后才緊張地松了一口氣,緊握的手指過度僵硬,我將拳頭重重地放在胸口處,企圖縮成一團來抵御內(nèi)心的翻江倒海。 根本不是我想象的答案,我不確定地反復(fù)糾正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 我上輩子戀愛經(jīng)驗零,連個暗戀的機會都沒有。剛從大學(xué)出來就開始生病,折騰了好幾年除了將自己折騰死了,人情世故工作收獲情感交往一無所知。 我甚至不清楚對一個人產(chǎn)生男女的喜歡該經(jīng)過什么過程,細水長流還是一見鐘情?我唯一擁有的就是查理對我無私的親情,這是我此生得到的最珍貴的禮物。 如果不是他跟卡萊爾驚悚的對話,我根本無法讓自己往那方面去想象。 我確定自己什么都沒有做,除了不斷惹怒他外,我到底做了什么讓事情發(fā)展到如此詭異的地步? 還是非人類的腦回路已經(jīng)扭曲成麻花辮,所以凱厄斯種種脫軌的舉動都是正常的? 如果有本關(guān)于讓一個男人怎么對一個女人產(chǎn)生愛情的書,哦不,還不一定是愛情,可能只是喜愛之情,我真的需要這種書籍指導(dǎo)。 我需要它告訴我,要怎么讓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感消失。 你是一個好人,我配不上你這種拒絕的話語過于直白,我確定敢說出口凱厄斯就敢扭斷我的脖子。 他看起來就是一個剛愎自用的老頑固,誰要對他說不,都是一件冒著生命危險的事。 我現(xiàn)在的生命已經(jīng)夠岌岌可危,不需要這個來雪上加霜。 當(dāng)然這些更可能只是我自戀的猜測,搞不好凱厄斯根本不是那個意思。他沒有承認,我抓住這跟救命稻草,我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能讓男人動心的特質(zhì),要臉沒臉要身材沒身材要陽光燦爛沒陽光燦爛,性格不夠可愛,人生一塌糊涂,喜歡我的男人除非是眼瞎了。 我從床上坐起來,神色萎靡蓬首垢面,綁著繃帶的手臂還是火辣辣地疼著。兩眼無神地往四周一掃,發(fā)現(xiàn)環(huán)境不對。 這里凱厄斯的石頭臥室沒錯,但是樸實灰暗的石頭竟然被刷上了粉嫩的淺紅色調(diào),柔媚細膩的顏色在灰蒙的光線下,有一種百花盛開的精細感。 精巧的木框里是花卉油畫,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從佛羅倫薩街頭小店里,買來的新人畫作。 房間里出現(xiàn)了很多家具,柜子一看就是十七八世紀的產(chǎn)物,柚木材質(zhì),雕琢繁瑣色澤淺褐。加上多出來的書架,圓形纖巧的四腳桌子、放著玫瑰紅絲絨坐墊的椅子,墻邊木臺上的花瓶里還插著白色的百合花。 傻愣地抬頭,看到上方還懸掛著金色的歐式燭臺。 如果不是床跟毛皮被子沒有變化,我還以為又換房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