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們會有更多娛樂。”我疲乏地揉揉自己的太陽xue，這種感情聽起來真是專情得可怕。

    “就算我用十年來下棋，再用十年去拼圖，這些娛樂設(shè)施也總有一天會結(jié)束在永遠里，再說任何娛樂方式都大同小異。”卡萊爾微笑著說，他看起來其實很樂天派，至少心境看起來比凱厄斯成熟得多。

    我突然好奇起一個，我似乎有些搞不清楚的問題。“你知道……凱厄斯幾歲嗎？”

    “十九?！笨ㄈR爾淡定地回答。

    我沉默地看著他，卡萊爾笑容不變，他看起來并不覺得這個答案有不妥之處。

    “好吧，他是一個認識文藝復興三杰的十九歲青少年，據(jù)說公元前他還干過特別多大事，例如幫人施工建造一些很有紀念意義的建筑物?！?/br>
    而且，他看起來根本像是從哪個奴隸社會穿越過來的奴隸頭子，他的大腦構(gòu)造不可能是現(xiàn)代人教育出來的。

    “他跟阿羅，馬庫斯建立了沃爾圖里，也建立了我們這個世界最初的法律體系?！笨ㄈR爾想了想，才慢吞吞地說。

    這聽起來很優(yōu)秀，雖然我不知道卡萊爾為什么會跟我普及這種歷史。

    “而這套法律至今已經(jīng)有一千五百年的歷史。”

    也就是說凱厄斯至少一千五百歲……這聽起來真是古老。

    “而在法律沒有推行之前，凱厄斯與他的同伴居住在沃爾泰拉?！?/br>
    我點頭認同卡萊爾的話，在沃爾泰拉那段時間，我就清楚那是凱厄斯的老巢，那里的建筑物都是些古董。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直到今天，他控制沃爾泰拉城應該已經(jīng)三千年了?！笨ㄈR爾猶豫了一會，又說：“當然，有些歷史還是無法知道確切的時間，不過這大概就是我知道他們存在的最早時間?！?/br>
    也就是說那個家伙至少三千歲以上，我忍不住深呼吸起來，我必須想象一下三千歲是個什么概念。

    該死——這個年齡足以當我的祖宗！

    三千年之前的中國還是夏商周呢，他看起來哪里有三千歲那么……睿智沉穩(wěn)？就算年齡固定了，也固定得太徹底了吧。連三千年都無法改變他，我哪里來的自信，僅僅依靠愛情就能讓他變得善良成熟，甚至讓他變得包容一點，在他眼里卡萊爾還是個變態(tài)。

    “他還很年輕，克萊爾?！笨ㄈR爾很真誠地說。

    “看起來是?！比绻刂竿獗淼脑捨也环裾J，實在是太年輕了。難怪他的大腦這么固執(zhí)，他根本就是一個超級老古董。

    “而且你讓他重新變得很有活力，他已經(jīng)徹底擺脫那些時間留下來的疲倦沉重，這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新生兒?！?/br>
    這聽起來就像是他會更有力氣來瞎折騰，完全不是一個好消息。

    “你還好嗎？”卡萊爾突然擔心地詢問。

    我恍惚了一下，有些奇怪地點頭，“沒事。”最近這段時間除了睡覺時間長了點外，我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問題。

    卡萊爾還是有些不放心地看著我，“你看起來有些疲憊。”

    “可能是春天要到了，所以提早春困。”我打了個哈欠，不以為意地說。

    “是嗎？”卡萊爾看起來還是有些擔心，他大概是醫(yī)生當?shù)锰玫昧艘环N過于謹慎的職業(yè)病。

    “我沒事?！蔽铱隙ǖ卣f。

    后來我又遇到賈斯帕跟愛麗絲，可能是我看起來實在是太糟糕，被莫名的壓力陰沉沉地壓著的死氣沉沉。當我跟他們聊起關(guān)于吸血鬼的愛情時，賈斯帕才沒有走開。

    他們深情地看著彼此，這種對視如果沒有人打斷的話，我相信他們能看一個世紀都不嫌膩。

    “你是我的希望。”像是不由自主，賈斯帕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他的聲音里都是壓抑不住的感恩之情。

    愛麗絲注視著賈斯帕的眼睛是那么深邃，她也輕聲說：“遇到你是我的命運，我清楚沒有人能改變這種事實?！?/br>
    真是甜蜜，沒有人能否定他們真是天生一對。

    然后是埃美特，羅斯是他的天使，他是這樣告訴我的。

    恩賜。希望。命運。天使。

    這聽起來就是吸血鬼所有光明的來源，他們的愛情。

    可是我總覺得凱厄斯卻因為愛上我而快要瘋了，他看起來可不覺得這是種恩賜或者希望，那更像是飽受折磨的地獄。

    我讓他痛苦不堪，毫無疑問。

    就算他轉(zhuǎn)變我，他也沒有辦法快樂起來，哪怕他對我的愛情依舊。

    只要我不認同他，這個男人就會永遠地痛苦下去。

    當我半夜驚醒，傻愣愣地看著天花板時，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失憶了，茫然得找不到任何目標。雨水的聲音渾濁地從窗戶外傳來，我不太清楚，如果我此時此刻將擺脫人類的身份，那么我的生命將走向何處。大學不是必需的，工作也沒有用，我不用為生活打拼，也沒有能支持我永遠走下去的愛好夢想，活著如同死去——這是吸血鬼蒼老的結(jié)果。

    他們的外表不會改變，可是他們的精神卻會枯萎。

    一只冰冷的手輕撫著我的臉，凱厄斯俯身接近我，黑暗籠罩住所有光線，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動作很小心，不敢在我身上再留下任何一個淤痕。

    “你不需要這么痛苦。”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在模糊的雨聲里有些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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