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洛溪衍緩緩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天氣冷,我送你回去。 覃清野半抬起頭:送我回去是什么意思?你不回去? 嗯,洛溪衍道,你不是要我去參加集訓嗎?明早出發(fā),我現(xiàn)在得回家一趟。 覃清野雙眼倏然放大:明天?學校只給了你們一天的思考時間? 一天,是只是集體通知的時間。 覃清野這才聽明白,原來今天的通知只是象征性的。真正可以參加這場集訓的人,一早就接過通知了。 回去吧。 在洛溪衍的話音里,兩人并肩往回走去。 宿舍樓下,洛溪衍還是放下了虛扶在覃清野后腰上的手。 他目送覃清野進宿舍樓,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 覃清野快速上樓,飛奔到床前,竟發(fā)現(xiàn)洛溪衍還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的方向。 他長嘆了一口氣,洛溪衍卻毫無征兆的向窗口望來。 覃清野一驚,立刻躲進窗簾里。他緊張的抓住窗簾角,盡可能防止自己的偷看行徑被發(fā)現(xiàn)。 靜等了幾分鐘,當覃清野再次從窗簾縫隙向下望的時候,門口已經(jīng)沒了人影。 他把窗簾全拉開,仔細找過,才發(fā)現(xiàn)洛溪衍是真的走了。 窗簾被重新拉緊,與泛著涼意的夜色隔離劃開。 覃清野意味不明的將凳子拉到房間中央,發(fā)起呆來。 說起來,他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一個人了。 自從洛溪衍重新出現(xiàn)在他視線里,他每日只想掙脫桎梏的日常就出現(xiàn)了轉(zhuǎn)折點。 他怨過、氣過,卻敵不過洛溪衍一句你也是我的朋友。 和洛溪衍重歸于好的這段時光,是他兩年來最像活著的日子。 如果不是發(fā)現(xiàn)自己耽誤了洛溪衍的前程,他大概愿意永遠這樣下去。 17年來,他身邊一直都沒什么其他人,所以也分不清友情和愛情的界限。 但若是將他和洛溪衍經(jīng)歷的一切轉(zhuǎn)嫁到劉遠頭上,他大概會在故事沒發(fā)生前就把人按倒在地。 想到這,覃清野大概明白了一點。 如果那些悸動和心跳都和信息素無關,或許,是喜歡的吧。 可很多事,不是喜歡就夠的。 思緒停在這,覃清野的腺體突然一疼。撕痛長驅(qū)直入,如同刀刃在頸間反復翻攪。 在洛溪衍身邊悄悄盜取信息素的日子,讓他幾乎都忘了,這才該是他的常態(tài)。 他努力起身,開始翻找柜底。 半分鐘過去,他才猛然想起上次的星標抑制劑已經(jīng)用完,還沒補充上。 他煩躁的一甩手,正戳在鋒利的柜腳上。 他根本顧不得手腕的上的磕傷,四下尋找手機。 撐著身體,覃清野艱難的搭上床角,手指才碰到手機一角,就驟然昏厥。 所有怪異氣味的根源驟然消失,而覃清野一動不動的貼在冰涼的瓷磚上。 手機屏幕忽而顯示,洛溪衍的信息亮的晃眼。 「阿野,等我回來?!?/br> 作者有話說: 發(fā).情.期.預.警。 周四周六大概有一天會請假~追更的寶貝們注意看置頂假條~ 第82章 我全都知道。 校醫(yī)宿舍里,洛溪衍心口突然一絞。 看著捂住心口的洛溪衍,丁知朝停下動作:很疼? 洛溪衍搖搖頭。 丁知朝嘆了口氣,拔掉他抽血的管子:用血液承載信息素,擬生培養(yǎng),減緩失活速率,這種辦法也就你能想出來。體外信息素注入效果有限,你留下這么多血,也未必見得能幫上什么。 至少為他做些什么,我才能安心。 我看你就是沒救了。 早7點,是集訓出發(fā)的時間。 事實上,洛溪衍并沒有什么行李要收拾。他只是隱約察覺到覃清野不對,擔心他先于自己說出什么罷了。 車沒來之前,他就已經(jīng)到了。 昨天晚上,他還是沒忍住告訴了覃清野他今早離開的時間。 抱著那么一絲可能,洛溪衍希望他能來送送自己。 早自習的預備鈴穿過cao場,越過高樓林宇,擴散到整個校園。 那是他要離開校園的信號,也是覃清野不會到來的證明。 洛溪衍,大家都到齊了,該出發(fā)了。 車門口,領隊教師的催促聲在洛溪衍耳畔落下最后一重。 洛溪衍長睫微垂,踏進車門。 只是他還忍不住想回頭看最后一眼。 他,還是沒來。 洛溪衍坐在窗邊,那是整個車上唯一沒有同伴的位置。 他偏頭看向窗外,仿佛不側(cè)身看,身邊就像有人一般。 新壓的柏油馬路籠在清晨的霧氣里,泛著懨懨的油光,車內(nèi)的嘈雜不間斷的侵擾著洛溪衍的憂思。 昨天晚上,我們宿舍里突然傳來一股怪味,當時我還以為是室友十天沒洗的襪子又被他翻出來了。 后來總覺得不是那么回事,一開門,發(fā)現(xiàn)有好多人都在找那個味兒。說也奇怪,我們這么多Alpha,居然沒在第一時間找到那味道的來源。然后它就消失了,怎么都找不到。 啊?什么味道? 說不上來,怪異里帶著腥咸。不過是真的難聞 聽到這,洛溪衍的瞳孔驟然放大,他掏出手機,開始一遍遍給覃清野打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后再撥 一次又次的無人接聽終于將洛溪衍腦中緊繃的弦撕裂。 他猛地從座位上起身:停車 刻在骨子里的涵養(yǎng)箍鎖著他的言行,將他拉在失控邊緣,他沖到車前端:對不起,麻煩停下車,我要馬上下車。 見狀,困乏的帶隊老師站起身:怎么了?有什么事到集訓中心再說,中途耽誤時間,怕是趕不及了。 老師,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須馬上回去。 比高考成績還重要嗎? 公路上突然傳過一聲囂耳的急剎。 一個穿校服的少年匆忙下車,從馬路邊緣穿行,急迫的想攔下一輛車。 誰也沒想到,這個一向沉穩(wěn)到超越他年紀十數(shù)歲的少年,會做出那樣的回答。 繞是那樣的答案,放在他身上,卻讓人覺得重如契諾。 他說的是,比我的命重要。 路上,洛溪衍終于攔到一輛計程車:麻煩青陽高中,快?。?/br> 在車上聽到那些人的閑言碎語時,洛溪衍本并不在意??啥♂t(yī)生曾經(jīng)說的話卻意外回入他的腦海,讓他回想起覃清野不得不隱藏的信息素。 車子快速穿行,洛溪衍焦灼的給他能聯(lián)系上的人輪流打電話,卻始終沒人接聽。 他現(xiàn)在只怪自己和平日旁人交流太少,真到想找人幫忙的時候,卻只剩一個洛家可用。 可殘存的理智告訴他,他不能貿(mào)然驚動洛家,他只能期盼自己能再快一些。 師傅,東門,再快一點。 再快就超速了小伙子,司機嘖了一口,我媳婦快生的時候我都這個車速,真的不能再快了。 洛溪衍咽了咽干澀的喉嚨,扒在車座上的指尖越收越緊。 車停的剎那,洛溪衍來不及關門,就沖了出去。 看門的保安打著瞌睡,一個人影從旁躍過,也絲毫沒有反應。 他飛奔過走廊、樓梯,跨進宿舍門。 一直揪著他心口的那個人,此刻正倒在地上,腕間凝固的血液連接著冷寒的地面。 看到這一幕,洛溪衍的理智瞬間丟盔卸甲。 他幾乎撲到覃清野面前,腿軟到半跪在地。他將人攬進懷里,又喚了一聲。 寒意從覃清野的肢體傳來,除了靜靜呼吸,沒有給洛溪衍任何多余的反饋。 洛溪衍將覃清野打橫抱起,徑直向外沖去。 十幾年來,他從沒有過這樣放肆的行徑。他拘謹、沉默,哪怕情緒再波動,也從未像現(xiàn)在這般毫無顧忌。 一路飛奔到樓下,洛溪衍正撞見要上樓的丁知朝。 原來,丁知朝本來是要去找覃清野。到了教室發(fā)現(xiàn)人不在,自己又忘帶手機,所以才來宿舍找人。 見到丁知朝,洛溪衍慌張靠過。 他怎么了? 洛溪衍慌張的搖頭,發(fā)絲盡亂:昨天晚上我不在宿舍,據(jù)我猜測,他昨晚可能有短暫的信息素泄露。 丁知朝掃過覃清野一眼,聲音驟而發(fā)緊:快和我走。 診室外,洛溪衍搭在玻璃外的指尖印下新舊幾層印記,才等到丁知朝出來。 他急切的坐在丁知朝對面,等待著他的結(jié)論。 半晌,丁知朝道歉道:是我的問題,我沒想到口服信息素的治療方式效果過于微弱,沒有藥物壓制,導致他的發(fā).情.期意外提前。 這兩年,他都是靠藥物強行壓下發(fā).情.期,突如其來的體征變化令他脆弱的身體承受不來,才被迫陷入昏厥。 聽到這,洛溪衍更自責了。 他原本就在后悔自己顧東顧西,又在昨晚離開了宿舍。眼下又聽到覃清野的情況和自己之前提出的治療方案有關,幾近陷入困頓。 見狀,丁知朝皺眉道:說了是我的問題,別把自己當成能預知的超人?,F(xiàn)在該思考的,應該是接下來。 丁知朝的話點醒了他,他抬頭道:那我現(xiàn)在能做些什么? 壓是壓不回去了,他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一個Alpha,但丁知朝嗅了嗅空氣,聞到了嗎?他快醒了? 洛溪衍從凳子上直起身,毫不猶豫的拉開了診室的門。 他緩緩坐在床前,一粒一粒解開覃清野的扣子,也看見他緩緩睜開的雙眼。 洛溪衍,我是不是在做夢? 洛溪衍不說話,拉開他的領口,見到了那仔細分辨才能看清的隔離貼。 難怪 難怪他第一次標記覃清野的時候就覺得他的腺體硌牙,難怪上次他眼睜睜的看著覃清野敲擊自己的后頸。 洛溪衍緩緩伸過手指,觸碰到隔離貼的剎那,仿佛見到了他往昔的所有辛酸。 撕開隔離貼的動作還是驚醒了覃清野,他很快意識到自己身處現(xiàn)實。 你 覃清野驚愕的說不出話,拼命想按住洛溪衍的手,表情卻因為失力而顯得幅度不大。 洛溪衍俯下身,靠到覃清野能看清的距離上,噙在眼里的淚花閃爍。 阿野,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作者有話說: 一份終于遇見的坦誠,獻給520 (來自出門在外的手機更新) 第83章 那正好。 洛溪衍。覃清野咬著牙抵住他的胸口,你瘋了? 但對方手上的力氣卻沒有松懈半分,還在一寸寸揭開他的隔離貼。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現(xiàn)在沒有時間解釋。說著,洛溪衍冰冷的指尖就觸到了他頸間guntang的皮膚,如果你想知道,等你下次醒了,我一件件說給你聽。 洛溪衍越靠近,覃清野就越難以抗拒那種想被咬的欲望。 當那抹堅硬的觸感落在他的腺體上時,卡在喉間的威脅終于說出了口:洛溪衍,你想清楚。咬下這一口,你就真的沒辦法和我脫離關系了。 是嗎?洛溪衍輕笑一聲,那正好。 牙齒咬開腺體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覃清野的中樞神經(jīng),細微的疼痛和清爽的信息素讓他抵在洛溪衍胸口上的手徹底沒了力氣。 洛溪衍抓住那只滑脫手,往心口處按了按。 像是墜入溫和的海洋,覃清野沉溺的四下漂泊,透支的精神也緩慢渙散下去。 但那感覺不是失控,更像一種,久違的溫暖。 等待覃清野醒來的過程是漫長的。 深夜,洛溪衍小心在他身邊搭了一個簡易床鋪,不加收束的繼續(xù)釋放信息素。 在滿屋甜淡的信息素里,洛溪衍安心的合上雙眼。 哐 只有夜燈在亮的診室里突然傳出一聲異響。 洛溪衍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是被床榻醒的。 他來不及顧及后腰上方的疼痛,下意識穩(wěn)住趴在他身上的人。 那不是別人,也不可能是別人。 懷里的人哼唧過兩聲,向他的腺體靠過去。 洛溪衍身子生理性一僵,很快又放松下來。 他知道覃清野還沒恢復意識,只是在找信息素罷了。 折疊床下,地板的涼意開始緩慢上溯。洛溪衍小心托起覃清野的身子,將人打橫抱起。 看了眼暗光下已經(jīng)被摧殘過一次的脆弱床鋪,洛溪衍想了想,還是和覃清野一起躺在了床上。 只可惜,他的安靜沒超過十分鐘,就又被貼過來的覃清野擾亂。 他的側(cè)身似乎給了覃清野更大的便利。 細膩的呼吸隔著一層薄薄的衣物穿透他的腺體,毫不留情的攪起滔天波動。洛溪衍始終閉著眼,佯裝鎮(zhèn)定。 直到,那呼吸的主人舔了他一口。 洛溪衍幾乎在瞬間翻轉(zhuǎn)過身,對上了那雙半睜的眼。 覃洛溪衍剛想問他是不是醒了,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很傻。 若是他醒著的話,肯定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反應。 沒有什么反應時間,覃清野又不安分向他身上貼纏。 洛溪衍的肢體突然一滯,某些不該出現(xiàn)的念頭突然在他腦中滋長。 現(xiàn)在的一切,覃清野清醒過來都不會記得。 如果他再靠近一點,就能吻到他的嘴唇。如果再放縱一點,他還能更順手推舟些 想到這時,覃清野的手已經(jīng)搭上他的領口,胡亂的扯來扯去。 洛溪衍猛然驚醒,捏住覃清野手的同時,后撤過半個身位,猛地提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