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
做錯了什么?洛父反問道,你的肆意妄為導(dǎo)致公司股價震蕩,人心惶惶。難道我沒有向你反復(fù)強調(diào)過,你的行為不代表你個人,家族利益至高無上嗎? 利益至上的結(jié)果,就是親生母親躺在醫(yī)院奄奄一息,您繼續(xù)手上的會談嗎? 或許是從沒想過一向言聽計從的洛溪衍會忤逆他,洛父的情緒幾近失控。 他目眥欲裂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誰說話! 洛溪衍抬眸,不卑不亢:我希望是在和父親說話,而不是集團董事長。 洛溪衍!你是不是翅膀硬了?洛父從凳子上起身,極不冷靜的抄起茶盞扔了過去。 滿盛著怒意杯盞在觸碰到家具的瞬間炸裂,飛起的鋒利挫傷洛溪衍的表皮,在他臉頰和手背上刻下兩道深淺不一的傷痕。 鮮紅順著血口溢出,在白皙間劃落一道刺眼。 洛父聲色具厲:不要以為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我就拿你沒辦法。我能給你什么,就同樣能收回什么! 半晌,洛溪衍用指腹擦拭了一下側(cè)臉流下的血跡。輕道:您當然可以做任何選擇。 說這話的時候,洛溪衍的情緒儼然冷卻了下來。 能將那些深藏多年的話訴諸于父親,洛溪衍已然無憾。 他也深知,發(fā)泄應(yīng)當?shù)酱藶橹?。繼續(xù)爭吵下去,顯然對解決問題毫無裨益。 他沉下心,試圖用理性思維說服父親:拋卻偏見,您為什么認為覃清野一定會輸? 面對洛溪衍突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仍舊沉浸在憤怒里的洛父一怔。 覃清野被監(jiān)視虐待的事情一經(jīng)激發(fā),覃家必然會找一個替罪羊出來。他們當然不會蠢到找掃地阿姨出來背鍋,而最合適的人選,您顯然比我更清楚。沒有她,覃溯還爭的過嗎? 從父親的眼神中,洛溪衍讀出的動搖。 他乘勝追擊:所以站在覃清野身后,會是個明智的選擇。當然,也是現(xiàn)在唯一的選擇。 洛父側(cè)過身,視線壓上洛溪衍:做了這么多,就是為了威脅我不得不站在他那邊? 洛溪衍錯開視線,再次沉默。 這時,有人敲了敲門:抱歉打擾,夫人差人喚您吃晚飯。 吃什么吃,沒看見我們正在談?wù)聠幔?/br> 門外的人并未因為訓(xùn)斥而離開,轉(zhuǎn)而道:夫人說,您若是沒有胃口,可以先讓少爺先吃。另外,她還托我?guī)Я司湓?,她說,請您別忘了,她姓司。 這無疑是一句警告,暗示他洛溪衍身后還站著整個司家。 洛父摘下眼鏡,往桌子上一甩:讓他吃! 洛溪衍會意,向父親深鞠一躬,離開了房間。 餐廳里,母親終于等到了洛溪衍。 見到他臉上的血色時,她立刻屏退了旁人。 將洛溪衍拉到身邊,她才發(fā)現(xiàn)他手背上還有一道傷。 她空撫過洛溪衍的傷口,心疼道:母親是不是錯了?曾經(jīng)你想要自由,母親沒能給你爭來,讓你從小生活在重擔之下。自那之后,你便再沒了心愿。 或許,如果當初我不選擇你父親。至少能保證你無憂無慮的長大,和其他孩子一樣嬉鬧玩耍,是我間接剝奪了你的童年。 洛溪衍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圈,不知道怎么回復(fù)。 阿衍,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和你父親都不同意你這樣,你現(xiàn)在應(yīng)當如何自處? 洛溪衍神色一淡:于我來說怎樣都好。我既然敢做,就做好了放下一切的準備。我必須把原本屬于他的一切帶還給他,至于他要或者不要,我都尊重他的選擇。 洛溪衍抬眸,任余暉的璀璨落入眼底。 這次,他不會讓覃清野一個人了。 此次同時,覃清野踏進了那個他兩年都未曾回過的家。 覃宅早已不是原來的住址,卻一如往昔的透著刺骨。 來之前,覃清野早設(shè)想了一萬種重見母親時的場景。 他以為自己能保持冷漠,卻還是在她微笑時有所觸動。縱然他非常清楚,那笑意里包藏著怎樣的虛假和淡薄。 母親向前一步,張開懷抱的動作與記憶里兩相重合:清野,你身體還好嗎? 覃清野咬牙后退了半步,避開那份假意的關(guān)心:骨rou情深的戲碼就不必了,不聞不問的兩年,我早就習(xí)慣一個人了。 如果不是看見你的直播,母親根本不知道你一直都在過著什么日子。 不知道嗎?覃清野冷哼一聲,托您看管我分化期的福,兩年來我一直以藥度日。 覃清野的這句話,如同一道鋒利的骨刺,剖開虛假的偽裝,在兩人之間劃開一道深長的溝壑。 這里的每分每秒都令覃清野煎熬,他不愿浪費時間,直接開門見山:成績是真的,SⅡ級Omega的信息素是真的。你還有什么想確認的最好一并說出來,這樣才好繼續(xù)談。 話說到這,覃母終于斂起了那份裝模作樣。 她仰首,狹長眼眸中溢出的審視令人不悅:我想知道,你和洛溪衍的事,是真還是假? 覃清野嘴角不屑的弧度僵下,空氣在剎那間壓抑到稀薄。 這件事,不在可問范圍內(nèi)。 作者有話說: 可以問所有的事,但與他有關(guān)的,不行。 辛苦等待鴨,今日早更~ 第118章 你又何曾放過我? 孩子,你知道嗎?很多時候,躲避能透露出的答案,遠比正面回答更準確。 夠了。覃清野屏住一口氣,還想談嗎? 談,她低笑,你需要什么條件才會同意正面澄清? 覃清野拿出手機,調(diào)出他置頂?shù)谋愫灒瑢⑺辉鐪蕚浜玫囊笳故驹谒媲啊?/br> 看到覃清野的條件時,她幾乎認為是自己眼花了。 反復(fù)確認了好幾遍,才回復(fù)道:你怕不是瘋了,你是覺得整個覃氏的公關(guān)都形同虛設(shè)嗎?事實上,我們根本不需要和你談,現(xiàn)在只要 覃清野滿不在意的接過她的話茬:只要把覃溯的母親推出去,說一切都是她做的,你們并不知情,就能把自己剝離,對吧? 覃清野隨便拉了個椅子坐下,繼續(xù)道:今非昔比,現(xiàn)在我才是左右風口的最重要因素。不然,你也不會著急聯(lián)系我。 你到底想怎么樣?說到底我們畢竟是一家人。 當她再次打出親情牌的時候,覃清野的厭惡已經(jīng)滋長到一定極限。他咬了咬后槽牙:還需要我再重復(fù)一次我的要求嗎? 她長哼一聲:你最好適可而止,你的條件是絕不可能達到的。 為什么不可能?覃清野邊反問邊后靠,我要的,本就是我應(yīng)得的。 覃清野繼續(xù)細數(shù):覃家三代繼承人,每一人都會在成人禮上拿到公司固定的股權(quán)比例。覃溯的沒能在成人禮上拿到的股權(quán),本就屬于我。兩年,您對我不聞不問,我向您討要你手里的一半的股權(quán),也算求個心安。 你倒是會盤算。 趕不上您。 你另外想要的QT金融45%,我可以理解你是想要錢,你討要QS娛樂51%又是為什么? 覃清野沒說話,但她似乎很快想通了:QS娛樂,TNX組合你想用溫引控制覃溯?還真是小看你了。 覃清野低眸,眉眼中透露出她完全讀不懂的信息:盡快決定吧。 她卻仍在拒絕。 覃清野捏了捏眉心:一定要我說的這么清楚嗎?我給了覃家這么重的打擊,他都沒來,除了他病到不能被人知道的程度,我想不出來第二個理由。 覃母倒吸一口氣,鎖緊眉宇間的情緒,生怕她的舉動替覃清野坐實這個消息。 另外,覃清野道,把您做的他和覃溯的親子鑒定報告一并遞給他,他自然會同意。 話說到了這一層,覃母已經(jīng)完全不能保持冷靜了:你怎么 您真以為我這兩年都在玩嗎? 就在近一月內(nèi),他終于將兩年來拿到的線索穿成了一條線。 他的父親曾經(jīng)和覃溯的母親是一對,無奈被母親設(shè)計捷足先登。之后,覃溯母親也被迫嫁給覃溯現(xiàn)在的父親。 他們結(jié)婚的當年,就生下了覃溯,所以也便有了覃溯是私生子的傳聞。 而這,也是父親在淘汰他后就輕松改立覃溯為繼承人的最重要因素。 覃母明顯沉默下來。 事到如今,糾結(jié)覃清野是如何得知這些往事顯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這么多年來,覃家對她的嚴防死守。她費盡心機,也沒能收集到多少公司的股權(quán),這意味著她必須選擇一個能依附的人。 如果不是當年覃清野分化成劣等Omega,她也斷然不會讓覃溯替代他的位置。 她本想算計覃溯的母親,徹底把覃溯變成她手里的棋,卻始終不得成效。 即便是在這種糟糕的情況下重新選擇,親生兒子至少也比覃溯多一道法律層面的保障。 她起身看向覃清野:明天上午10點,你會拿到你想要的。當然,你也要幫覃家渡過難關(guān)。 覃清野象征性的擺擺手,搭上了門把手。 小野。 聽到這聲呼喚時,覃清野轉(zhuǎn)動把手的手倏而一頓。 曾經(jīng),這聲音的主人無數(shù)次這樣喚過他。或欣喜,或慍怒,或溫和,或嚴厲。 那些承載著他所有記憶的聲音,此刻卻無比疏離。 我還能聽到你再喚我一句母親嗎? 安靜中,覃清野的腦海里躍過無數(shù)畫面,最后停在了她說別叫我母親,永遠不要讓別人知道你是Omega的那句話上。 他嗤笑一聲,嘴角的弧度越提越高。 咔 覃清野加下一分力,將把手轉(zhuǎn)動至最下方,走了出去。 屋外,寒涼的氣流迎面而來,覃清野沒有再回頭。 他重重的關(guān)上門,將那份親情永遠留在了那個他不愿再踏足的地方。 夜色拉下沉重,踏在圍墻邊緣上的貓受驚似的跑開。 路的盡頭,停著一輛車,很明顯在等他。 覃清野沒有繞開的意思,他快速發(fā)出一條消息,將記錄刪除,穩(wěn)步踏前。 車門在他停住腳步時打開,覃清野毫不猶豫的上了車。 寬敞的車內(nèi),女人審視的怒意落在他身上。 覃清野先開了口:難為你等了這么久,是還有什么想說的? 明知故問,覃溯母親防備的雙手交疊在腿上,你既然沒在直播里說出我,不就是留有余地?說吧,你的條件。 覃清野嘖了一口,語氣似有誠摯:不多,過一過我兩年來的生活。至于時長嘛,和我持平就好。 女人臉色驟變:你! 不行嗎?覃清野挑了挑眉角,既然不行,我們之間就沒什么可以談的了,靜等著你的報應(yīng)吧。 覃清野起身,準備下車。 覃清野,我最后問你一遍。你真的不愿意放我一馬,替我澄清嗎? 兩年前,你又何曾放過一個完全不能威脅你的一個我? 覃清野下了車,路燈將他的影子無限拉長,在干澀的馬路上劈下一道不可磨滅的深長。 一段隱秘的腳步聲隱匿在他離開的聲響中。 覃清野雙手插兜,身側(cè)的岔路間忽然閃出一個人影。 手機砰聲墜地,他的口鼻間被圍上什么,霎時失力。 眼前最后模糊的畫面里,幾個人圍了上來。 帶走。 第119章 他就是我的理智。 局勢瞬息萬變,在有人扒出了覃溯和溫引的關(guān)系后,不務(wù)正業(yè)論很快占了上風,原本猶豫踟躇的人紛紛倒戈。 夜色黑透了,像是罩下一個扎緊的口袋,透不出一絲光線。 暴雨前的悶熱壓的人喘不過氣,也讓洛溪衍覺得心慌。 他撥了通電話給覃清野,卻只換來一句冰冷的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他轉(zhuǎn)而給丁醫(yī)生打了通電話,詢問覃清野的下落。 但他似乎也失去了覃清野的消息,只知道覃清野最后,是回覃宅見了母親。 雖然他什么都沒說,但丁知朝已經(jīng)能預(yù)見到他的焦急,于是安慰道:你先別急,會不會只是手機沒電了? 洛溪衍堅定的搖頭:不會,考前他剛充過電,今天整個下午又都在考試。按照耗電速率大致推算,和我分開時他的手機至少有90%的電量,不可能是因為沒電失聯(lián)。 丁知朝倒吸一口氣:這樣,我想辦法去一趟覃家,有結(jié)果再聯(lián)系你。 我能一起嗎? 丁知朝明顯有些遲疑:你去的話可能不太方便。 我的意思是,你去你的,我在外面等你出來。洛溪衍沉聲,拜托了。 好吧,丁知朝道,在我車附近等吧。 放下手機,洛溪衍抬頭:母親,我現(xiàn)在想出去,我擔心阿野那邊。 需要我?guī)兔幔?/br> 洛溪衍收緊手心:我希望我不需要。 丁知朝達到的速度很快,同一間會客室,他見到了那個兩年來都沒見過的人。 現(xiàn)在來見我是什么意思?如果沒記錯的話,自從搭上司夜,你好像就再沒替我傳過什么消息了吧? 丁知朝正了正腕間的手表:說的好像我以前向你提供過什么有價值的信息似的。 覃母眼眶微屈:這樣想來,他能知道我和那個女人的恩怨,也全是拜你所賜了。 丁知朝沒應(yīng)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