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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隨意抽出一本,翻開看了看。 嶄新的。 青帝陛下失笑,隨后又看向墻壁上的畫像。 前幾張還很正常,畫的無非是些靜物,風(fēng)景寫生,偶爾亂入幾張人體——赤/裸的那種,勉強,還能說是藝術(shù)的范疇。 計夏青繼續(xù)向前看,表情微微抽搐了下。 人體還能說是藝術(shù),但面前這一張是什么?一堆圈圈?某種新式藝術(shù)表現(xiàn)形式? 面前那張紙上,是一堆紛亂的圓圈,大小不一錯落無序,還點著幾滴黃色的不明材質(zhì)的顏料,看久了,倒也是別有生趣。 大概就是某種新型藝術(shù)表現(xiàn)形式吧,畢竟巴別塔的科技是要比上輩子待過的地球高很多的,發(fā)展出了自己看不懂的藝術(shù)風(fēng)格也不是沒可能。 余光一撇,她發(fā)現(xiàn)地上有一張紙條,紙條邊緣微微泛黃,似乎有些年頭了。 她心中一緊,佯裝無事地將紙條撿起來,默默翻轉(zhuǎn)。 紙條上赫然是塔主老頭的筆跡:【吾徒宿白百日宴畫作,留作紀念】 青帝陛下心中有了一絲不祥的預(yù)感,繼續(xù)往下看。 【畫名:《鴨蛋》】 計夏青沉默一會,抬頭,仔細看了看那滴不明材質(zhì)的顏料,默默走開。 是油點,看顏色菜里面還放了辣椒。 她走到三人的視角盲區(qū),拿起那張小紙條,準(zhǔn)備撕碎泄憤。 只是看到上頭幾個字,又停住了,想了想,還是揣進了儲物裝備。 青帝陛下靠在書架上,心很累,第一次覺得今天的事情全部超過了她的掌控范圍。 如果說這些都是心理戰(zhàn)的話,那塔主老頭兒一定是一個心理戰(zhàn)的宗師。 她只得打起精神,繼續(xù)向前走,再走幾步,突然瞟見了第一本沒有灰塵的書。 她大喜,快步走上前,抽出那本書。令人驚訝的是,書甚至被翻出了卷邊,說明這本書的主人經(jīng)常讀它,盡管看起來這只是一本劣質(zhì)小冊子。 計夏青翻了個面,看了眼這本劣質(zhì)小冊子的封面。 《四帝風(fēng)流史》 青帝陛下險些沒把這書直接摔在地上! 她迅速翻開,看著這本“廁所讀物”,臉色鐵青,緊接著,她眉毛舒展,慢慢驚訝起來。 人物都是真實的,事件都是真實發(fā)生的,唯獨故事情節(jié)添油加醋,極盡狗血。 知道這些事情的,除了受害者四帝,還有一個人。 她默默找到作者那一欄。 佚名。 很好。 青帝陛下手攥緊,怒氣值攢到了巔峰。 第五執(zhí)!你給本帝等著! 只是這時,她鼻尖微微聳動,聞到了一股莫名的氣味,難以描述。 仿佛一只臭襪子在豬圈里發(fā)酵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的產(chǎn)物。 當(dāng)然,這個味道還有一個官方學(xué)名:螺螄粉。 計夏青僵硬扭頭,看見了一個瘋狂嗦粉的老頭兒,筷子上還夾了一把酸筍,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的視線,茫然抬頭,與自己的目光交織碰撞。 小龍和曼施坦因早就搬了把椅子跑到了最遠的地方,縮在一起躲著。 青帝陛下使勁按了按自己的漲疼的太陽xue,突然怒極反笑,大步向辦公桌走去。 她不想兜圈子玩心理戰(zhàn)了,有時候不如刀對刀槍對槍打一場。 老頭兒看著她大步走過來,急忙喝干凈了碗中的面湯,擦了擦嘴,順手打開了通風(fēng)系統(tǒng),將碗和筷子隨手放在了一旁的雜物架上,正襟危坐,“你來了?!?/br> 計夏青默默走到他面前,看著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老頭兒,突然展顏一笑,“還有嗎?” 塔主老頭兒一愣,看向她,表情微微變得不可捉摸起來,但是依然帶著笑容,“當(dāng)然有?!?/br> 于是,十分鐘后,宿白和曼施坦因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臉驚恐地看著兩人相對而坐,一起嗦粉。 宿白喉嚨微微滑動,求助地看向曼施坦因,“師兄,我怎么覺得氣氛不太對勁?” 曼施坦因沉默一會,看著遠處氣氛古怪的兩人,皺眉捏緊了鼻子,“好像是在打機鋒?!?/br> “……他們可以不嗦螺螄粉打機鋒嗎?” “好像不太行。” 計夏青咽下口中食物,拿起一旁的紙巾優(yōu)雅地擦擦嘴,打量著老頭兒,“你不是剛才已經(jīng)吃了一份么?胃口挺大呀?” 言下之意無外是責(zé)怪塔主老頭兒玩把戲,想要從她這里敲打更多的消息。 塔主老頭兒點點腦袋,喝了口湯,感慨道,“這玩意看著別人吃自己怎么能不吃?。磕愠缘倪@么香,不讓別人吃可挺過分。” 計夏青精準(zhǔn)地將其翻譯了過來:哪能好處都要你一個人得了? 她笑笑,“不白吃你的粉,直接一點,開個價吧?!?/br> 老頭兒連忙推拒,“一碗粉而已,要什么價?送你了。” 看來要的更多,這老頭胃口也太大了。 “吃人嘴軟,我可不答應(yīng)。” “那你吐出來。” 計夏青猛得一哽,看向吹胡子瞪眼的老頭兒。 怎么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 你打機鋒就好好打機鋒,怎么又不按常理出牌了? 老頭兒又喝了口湯,順手將她的碗接過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咂咂嘴,“咸了,下次得少放點鹽。” 計夏青努力讀取這句話的訊息,卻一無所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