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陛下在自言自語的時候，有時也會念一些古老的文學(xué)作品。（已經(jīng)過第五陛下查證）】

    她抿抿唇，在終端上找到太乙一并發(fā)過來的文件包，隨意點開其中一個。

    熟悉又遙遠(yuǎn)的聲音再次響在她耳畔，好像是一首歌，有悠悠的清冷旋律。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人聲停在了這兒，隨后是良久的沉默，最后，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今夕是何年。”

    她顫抖的手關(guān)掉了終端，深呼吸幾口，淚水卻還是克制不住，從眼中落下，一滴滴，落在地面上，聚起一小灘水光。

    水光中有天上的月亮。

    她舉起茶壺喝了一口。

    “這茶，咸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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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的尸檢報告，”太乙出現(xiàn)在巴別塔塔頂?shù)乃鬓k公室，將手中另一份牛皮紙袋遞給了辦公的人，“對于巴別塔來說最有價值的是那整整一屋子的符術(shù)，從易到難，從簡單到復(fù)雜，從符術(shù)的基礎(chǔ)理論到最后禁術(shù)的構(gòu)建，以及最后提出的符術(shù)未來發(fā)展方向?？胺Q一本符術(shù)從入門到大成的指導(dǎo)書，更有價值的是陛下刻畫的同時的口述，幾乎是仔細(xì)將每個符術(shù)的效果和構(gòu)建都講得透徹明白了?！?/br>
    “還有，到最后十年，陛下說話越來越少，推測是魂靈的逸散已經(jīng)影響到了語言中樞，每一次說話的痛苦堪比撕裂核心魂靈，但是最后十年陛下刻畫的那面墻，是她對于符術(shù)發(fā)展的猜想，給出了上百個可能的方向，極具有研究價值。”

    “小白怎么樣了？”第五執(zhí)抬頭，接過紙袋卻沒有接話，看著面前的人，換了個話題。

    “看起來……不太好，”太乙猶豫了一會兒，“就像還沒爆發(fā)的火山?！?/br>
    “我想想辦法，”第五執(zhí)頭疼地敲了敲桌子，“總不能就讓她這么壓抑著?！?/br>
    “我們都知道解決問題的方法有且僅有一個，”太乙極為冷靜，“但是陛下再也回不來了?！?/br>
    “會有辦法的，”第五執(zhí)疲倦地?fù)u搖頭，語氣是肯定的，“只是……”

    不是亡者的歸來，而是生者的旅途。

    他抬頭看著太乙，神色慢慢變得嚴(yán)肅又冷漠，“你制定計劃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到了時間流速不一樣，對么？”

    “是，”太乙供認(rèn)不韙，“衛(wèi)星的信息傳導(dǎo)就需要考慮相對論進行引力的修正，所以我當(dāng)時想到了這一點。”

    她沉默了一會兒，“陛下也知道?！?/br>
    第五執(zhí)敲了敲桌子，面色陰沉，“為什么不告訴我！”

    “您想先聽我的理由還是陛下的理由？”太乙靜靜站在他面前，凝視著暴怒的君主，絲毫不懼。

    第五執(zhí)毫不猶豫地選擇，“阿青的?！?/br>
    “陛下深知，有能力完成這項任務(wù)的只有她和您，但是她根據(jù)‘劇透‘做出判斷，您一定不能死。而您和她的魂靈都差不多的爛，都有極大的風(fēng)險，所以她決定自己去。”太乙輕聲回答。

    第五執(zhí)攥緊了手，又慢慢松開，“你下去吧?！?/br>
    “您不想聽一聽我的理由嗎？”太乙并沒有消失，而是上前一步，輕聲追問。

    “不想?！?/br>
    淡藍(lán)色的人影抿了抿唇，慢慢消失在空氣中。

    是因為，我也不想你死。

    她又想起了推開門口的那一幕幕，眸中是深深的哀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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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來了？還不算遲到?！?/br>
    那含混不清的虛弱聲音在空曠的屋子中回蕩。

    宿白發(fā)了瘋似的沖進去，小心翼翼地抱起女人，將她緊緊擁在懷中，唇顫抖著，說不出一句話。

    “噓，”計夏青卻沒看她，艱難地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讓我把最后一點點弄完?！?/br>
    她緩慢用力，在墻上刻畫著，卻只能留下一點點淺淡的痕跡。

    宿白顫抖地接過她手中的鐵棍，“我來，你要刻什么？”

    計夏青說出一段專有名詞后，沉默了很久。

    久到宿白眼淚撲啦啦落下，以為她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哭什么，我是在想最后一句，”計夏青面上露出一點點抽疼的表情，隨后又輕笑著說，“你就寫：關(guān)于這些猜想，我有一個美妙的證明，可惜時間不夠，寫不下了?！?/br>
    她艱難地沖第五執(zhí)眨眨眼睛。

    致敬費馬。

    “也順便，在我的墓上，咳咳，刻上這句話吧，當(dāng)墓志銘，我很喜歡?！?/br>
    “瞎說什么！”宿白草草刻完，聽著這句話又哭了出來，“你不會死！”

    她慌張?zhí)ь^看著太乙，“太乙，你有辦法的對嗎？再來一點阿青的核心魂靈，還能復(fù)活的對嗎？！”

    “啊，太乙那里應(yīng)該確實還有我的一點魂靈，”計夏青看著太乙沉默地拿出一個小罐子，里面是淡金色的東西，笑了笑，“果然是你?！?/br>
    宿白一愣。

    她沒想到太乙竟然真的能拿出來。

    “還記得我們在飛梭上那一次探險嗎？天上出現(xiàn)了一道裂縫，我伸手進去，搶回來了一只機械手，但是也丟掉了半截手臂，”計夏青連著說了這么長一段話，又忍不住咳嗽起來，“機械手上刻著‘天堂’，我后來想，那奇怪空間應(yīng)該是你的吧，本身應(yīng)該是一個類似于生態(tài)球的實驗室，以你對以太號的了解搞到一個應(yīng)該不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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