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伏黑惠就走遠了。

    “……”我低頭，一踢地上的石頭，“……沒意思。”

    *

    “今天清繪也沒有過來玩呢?！苯蛎兰o吃一口飯，咽下若有所思。

    伏黑惠正皺眉和過于大的筷子斗爭，小小的手努力控制住它，聞言說道：“她有自己要忙的事，你多管什么?！?/br>
    “惠你這么說就不好了。”津美紀放下筷子，揪一揪伏黑惠的耳朵，“以后不要這么說話?！?/br>
    被揪住耳朵的伏黑惠道：“……知道了，你先讓我吃飯?！?/br>
    津美紀皺眉：“而且清繪是不是上個月因為打架被請家長了……”

    伏黑惠打斷她：“我不知道，也不關(guān)你的事?！?/br>
    “都說了不要這么講話……！”

    吃完飯，天色已經(jīng)黑了。

    津美紀在廚房洗碗，洗著洗著，嘴里就不自覺地呢喃：“……好像清繪父母被警察教育了，就沒有整天整天的不在家了呢?！?/br>
    伏黑惠沒有搭話，打開門：“我去買醋?！?/br>
    “注意安全啊——”

    門關(guān)上。

    街上天昏沉沉，伏黑惠走在狹窄的小道，骯臟的濁水一灘灘反著路燈不亮的光。

    伏黑惠去不遠的小超市買了醋，折回。

    五條老師除了每個月打給伏黑姐弟的撫養(yǎng)費，還偶爾帶伏黑惠出去執(zhí)行任務。

    還有一兩年就要升入國中，伏黑惠不知道自己以后到底會不會當咒術(shù)師。

    伏黑惠提著袋子走回去，半晌又不禁覺得這些想法毫無意義。

    五條老師幫助他和津美紀，又不是那種在街上看到他們可憐所以無償資助的善人。

    他非?？裢?，以及惡劣。

    所以伏黑惠的未來是確定的。

    伏黑惠路過一個樓梯道，停下，深藍色的眸在黑暗中仿佛墨水。

    看他停下，坐在樓梯上的女孩也低垂紅色的眼睛望向他。

    伏黑惠抬頭，掃她一眼。

    露出的瘦小胳膊上青青紫紫，嘴角因為白天被他扯掉創(chuàng)口貼，暗紅淤青完全暴露，但她臉上沒有一絲痛苦的神情，甚至瞪大眼好奇地盯他。

    “惠你在干嘛？”清繪問道。

    伏黑惠舉起手中的塑料袋：“買醋?！?/br>
    “誒——”清繪撐著下巴，腳在階梯上一點一點。

    伏黑惠一瞥樓上：“他們呢？”

    沒說身份，但清繪就是領(lǐng)悟到了：“在家里?！?/br>
    伏黑惠定定看了半晌，女孩就任由他看，仿佛比賽一樣不眨眼睛。

    伏黑惠：“你現(xiàn)在就像路口那只流浪的野貓?！?/br>
    想想覺得不對，又加了幾句，“不過你沒她顯得聰明。”

    清繪歪頭：“哈？”

    樓道非常安靜，就連路燈的飛蟲的鳴聲都一清二楚。

    清繪看了伏黑惠的塑料袋，又看了看他的臭臉，認真道：“我不是貓咪，我是清繪啊。”

    “……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狈诨菀活D，唇線平直，“不過那只野貓昨晚上死掉了，我回家一趟，再來尸體都找不到了?！?/br>
    清繪恍然大悟：“所以你昨天才亂翻垃圾桶的啊?！?/br>
    伏黑惠皺眉：“……你就只記得我翻垃圾桶么？我只翻了一個，其余的都在草地上找好么?！?/br>
    清繪想了想：“應該是被掃地的阿姨掃走了?！?/br>
    伏黑惠點頭：“應該是。”停了幾秒，“你不要像她一樣，莫名其妙死了?！?/br>
    清繪卷卷自己耳發(fā)玩，紅色的瞳孔在燈光下像是寶石：“不會，而且，再怎么樣尸體不會找不到的?！?/br>
    “嗯。人死后會去停尸場待幾天，再火化掉?！?/br>
    清繪驚奇：“你怎么知道的？惠你連這個都知道？”

    “因為，”伏黑惠一指不遠處的土坡，“上次我想把一只死掉的麻雀埋在那里，結(jié)果吸引了很多蟲，被其他人用鏟子鏟走了?！?/br>
    伏黑惠平靜一張臉：“昨天我想回去，拿口袋，把野貓裝進去放到醫(yī)院的停尸房的?！?/br>
    清繪一抖：“為什么？”

    “因為她不比人類差。”

    清繪吐槽：“根本不用這樣凸顯比較的吧。”

    伏黑惠頓了頓，也覺得昨天的自己腦子可能壞掉了，沒再說話。

    伏黑惠不依不饒：“反正，你就像那只野貓?！?/br>
    清繪：“……你這是在咒我，還是在夸我……”

    第27章

    “我們已經(jīng)認識五年了呢惠?！?/br>
    下課，清繪回想上節(jié)課數(shù)學老師說的話題，感到有趣，自己算了算轉(zhuǎn)身手肘放在后桌伏黑惠的桌子上，笑道。

    已經(jīng)在這個位置換了一個月的伏黑惠頭都沒抬，翻開下一頁：“嗯?！?/br>
    清繪不爽地重復一遍：“五年！”

    伏黑惠這才抬眸，沉沉的深藍色眸子折射出窗外的微光：“這么說，我們整個班都認識五年了?！?/br>
    “……”清繪頓了頓，摸下巴，“你說的對?！?/br>
    對視半晌，女孩長長的黑發(fā)垂到課桌上，翹起的耳發(fā)襯得肌膚雪白，紅色的眼睛直直盯住他。

    不用想又是隨處開始的無聊比賽。伏黑惠最先移開視線，繼續(xù)看書：“……你是笨蛋么?！?/br>
    “是惠你太聰明了?！?/br>
    *

    如果說要周圍人評價林池清繪，老師會說成績好但最近好像愛打架，同學會說是個厲害人物就是愛比賽游戲，伏黑惠會說是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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